蕭廷愜意地躺着盆裡,細思着過往兒時的回憶,卻不知在她回憶的背後,還有那個神秘的羅那界樹海預言。
門外漸漸有嘰裡咕嚕的說話聲。
蕭廷挑着眉,從木架上抽出一縷輕紗,旋身裹在自己的身上,雙腿輕輕一邁,從浴盆裡撳了出來。
美女出浴,紅豔飄渺——
“嘎吱”一聲,門輕輕地開了,趿履出來的是一雙修長纖秀的腳。薄透的輕紗若有若無地遮着她的大腿肌膚,光滑如緞子般的長髮散落在腰間。
美人如玉,雲渺娉婷。
輕薄的紗微微裹着身,袒露着雪白色的香肩,露着乳白色的心口。精緻豔麗的五官,挺翹的鼻,大而明亮的雙眸,微微一閃,嘴角勾勒着一笑。
“諸位聊什麼呢?”
聲似天籟,輕柔如水。衆人紛紛看她,目怔口呆,有些癡了。萬萬沒想到,她們所見那位帥氣蕭公子,一轉眼竟成了個出塵絕落的美人。
衆人突被她仙魅般的氣質吸引,忍不住的目光睇在了她的身上,門外等候的白小芮微怔了一下,很快輕身上前,道:
“見過蕭姑娘,我乃天霜樓掌事——白小芮,我們樓主請你浴後過去一趟。”
蕭廷瞅她一眼,細聲道:“請稍等!”
說完退回去“啪”得關上房門。不過一會房門再次打開。
轉眼走出已是一個颯爽英姿的姑娘,一套做工考究的霞紅色輕衣,輕裹在她的身上。
嫋嫋娉婷,玉骨冰肌。
一雙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水靈靈的大眼睛烏溜烏溜,彎彎細細的柳葉眉,紅潤光滑的臉頰,面着衆人微微一笑。
國有佳人,一顧傾人城。
一襲新換的紅衣臨風而飄,一頭長髮傾瀉而下,紅衫如花,發直勝劍,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衆人癡癡地看她。
那霞紅色輕衣,貼身的穿在她的身上,似乎爲她量體裁製一般,顯露出完美的身材,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
蕭廷睨着一眼道:“走吧!”
天樞樓,清雅居。
白小芮緩緩走來,恭身道:“樓主,蕭姑娘帶到!”
一個高挑的背影,緩緩扭過身,蕭廷已站在白小芮身旁,儼然已是一副新的狀態,跟先前所見完全不一樣。
凌如霜微微頷首,白小芮見狀徑直退去。
凌如霜望着蕭廷,侃道:“想不到蕭姑娘當真是天生麗質,豔麗無倫!如此絕色真令人驚羨不已!”
蕭廷則是禮貌性的笑了笑,平平淡淡地回道:“大司法,過謙了!瓊花會美女如雲,若論容貌,各位姐姐都在我蕭廷之上。”
凌如霜不承認不推辭,只繼續道:
“蕭姑娘,請坐!”
凌如霜微微探手請蕭廷示坐。說着已緩緩帶頭向着茶桌走去,蕭廷見狀迎面走去,二人相對坐下身來。
屋外,兩名少女端着茶盤款款走進屋,給二人一人沏了一杯茶,便自顧退去。
凌如霜捻起杯:“請!”
蕭廷復舉,低聲回禮。各自掩面呷口,待放下杯盞,凌如霜開門見山,問:
“蕭姑娘,雖年輕,卻有一身常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功力。不知蕭姑娘,出自何門何派,何故執意來瓊門挑戰?”
凌如霜只是笑着問她。
蕭廷微微一笑,嫣然回道:“大司法,擡舉了!小女子深居南郡,不聞江湖之通達,偶來中州,十分慕名中州武學。聞貴派乃白盟盟首,便想來貴派討教,也看看小女子武藝與中州巾幗高手,差之幾何?”
凌如霜聽了面色凜然:“姑娘的武功確實厲害,本會除了幾位中樞樓主,其他人恐怕俱不是姑娘的對手。但蕭姑娘就沒有想過,萬一你要是不敵,一失手丟了性命,如何?”
蕭廷把着杯盞,笑道:“大司法這是在嚇唬我嗎?你覺得我會害怕嗎?”
談話平平淡淡,氣氛卻針鋒相對,一時頗有尷尬,凌如霜嫣然笑道:
“蕭姑娘,誤會了!如霜不過是想提醒蕭姑娘,瓊花會派系繁雜,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來挑戰的?”
蕭廷渾不在意,喃道:“哦,這麼說,我若敗了,就得丟了性命咯!”
凌如霜道:“自是不會!我早已立言,無論蕭姑娘勝或敗,本會絕不會爲難蕭姑娘。只是你得告訴我,殘影劍爲何會在你手?劍祖前輩可是你何人?”
蕭廷故面作驚訝道:“大司法若要問話,蕭廷自該相告!但是若因如此我就袒露了,豈不就顯得我有些怕了你瓊花會不是?”
凌如霜不顯意外,也不顯尷尬,只意味深長的一笑:“蕭姑娘,這是哪裡話?請用茶!”
蕭廷不緊不慢道:“首先,此劍我是借來的。第二你們所謂的劍祖前輩,我不認識,你若不說,我倒真不知此劍,還有這麼一個名字——殘影!”
蕭廷繼續把着杯盞,漫不經心道。
凌如霜放下杯,眉頭微蹙,輕道:“借來的?姑娘是從何人手中借得?”
蕭廷笑道:“有美一人兮,翩翩若游龍天降,渺渺似垂天之雲。那是一個風度翩翩,氣質淡然,名叫‘莫天’的白帥哥,我只知他自稱揚州市井中人,其餘便一概不知!”
凌如霜一怔,心想:莫天,揚州市井?這是個什麼人?她自然不知,當即眼神一晃,回望蕭廷道:“不知蕭姑娘何時認得此人,可知這公子現歸何處?”
蕭廷低吟淺酌,聞言間只是眼神隨意的回望着凌如霜道:“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此人有一個叫沐川的跟班正在你們手中,他應該知曉一些?大司法若對這殘影劍如此有興,不妨可去問問!”
凌如霜心中沉忖,想到那個少年,又端起杯,自顧喝了口茶。
隨後,只好再派人將蕭廷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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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說起莫天、顧靈芝、關星辰、皇甫瓊四人,正欲一同從夜來客棧離去,出門往瓊門去。
裡就在他們拿好拜帖,走到門口時,卻不約而同被旁人的一句話震驚。有兩名漢子打巧從門外走進來,高聲叫定了本店的特色菜—牛羊雜燴。
後面他們在旁邊桌子上坐下來說得那一句話卻讓正要出門的莫天四人一驚,準確說是讓皇甫瓊和關星辰一驚。
他們說道得正是殘影劍的事。
只聽其中一個赤着袖膊的鐵匠向身旁一個弱不禁風的秀才問道:“哎,老弟,你說得這事可是真的?”
那秀才連連點頭:“那還有假,昨日在翠微巷我親眼所見。據說那劍就是殘劍!那可是當年聞名江湖的名劍,據說此劍已落在劍祖無極前輩手裡,今昔劍出江湖,執劍者已成一個年輕人,據說這年輕人就是無極前輩的關門弟子,名字好像叫……對叫莫天!”
與莫天站一起的星辰三人,不約而同紛紛瞧向莫天,每個人臉上都充滿驚訝!這種驚對關星辰與皇甫瓊是驚嚇;對顧靈芝而言則是驚慌!
“莫天?這不是莫大哥的名字嗎?”
皇甫瓊、關星辰不由奇怪,很感好奇地面面相覷,又都看着莫天。很顯然,莫天也表現得很遲疑,似乎在想怎麼回答。
關星辰不由摸着腦袋:“不對,他們剛纔說什麼?”“劍祖,那不是師祖嗎?師祖老人家收關門弟子?這不是胡說八道嗎!何人如此過分,怎散出這等謠言!”
關星辰一聽就氣,話從口出,說到一半忽露出一副恍然表情,一下子就緊張到嗓子眼,不住湊莫天耳旁,囁嚅道:“莫大哥,這不會是冥門所爲吧?”
關星辰拍着大腿,道:“哎,都是小弟把你給連累了,才讓冥門盯上你,竟散出這種謠言來給莫大哥添麻煩!”
他說着就腦洞大開,一下就聯想起樹林中遇到幾人,幾個獸刖門人,幾個又牽扯着冥門組織身份的人。
一雙驚訝的眼神將他此時的想法展現的半點無遺,那雙直勾勾眼神尋着莫天,又憂又急似在急於等待着莫天的迴應。
莫天有一絲猶豫,才轉頭回望他,只平靜的搖頭,笑道:“這倒的確是件很新奇的事,江湖上知道我的名字的人並不多,但獸刖門四堂主卻正好知曉。他們投靠的冥門組織恐怕此刻也已視我爲敵!定是欲將我置之死地而後快!我倆在迴歸中州路途,便也多次受到冥門伏擊!”
關星辰聽之駭然,不由再次問:“莫大哥,那你的傷?”
莫天頷首:“正是路上所傷!”
關星辰咋舌道:“這……莫大哥,那依你看莫非家師失蹤與師叔遇難,也皆與冥門有關乎?”
莫天搖搖頭,沒有回話!
關星辰一看,心中困惑難安,耐不住性子道:“不行,我得問問,是誰造的謠!”關星辰說着忍不住向那說話二人桌前走去。
“這位兄臺,不知在下可否在此一坐?”
那二人聽着有人問話的聲音,擡起頭,不禁納悶,道:“你……你誰啊?”
一個人說着,一個附道:“就是,這兒這麼多桌位,幹嗎要坐我們這一桌?”
對於他們不太友好的語氣,關星辰也並不生氣,只是憊懶的笑着,便不管不顧的自己挨着桌子坐下來。
見關星辰硬是強行坐下,二人頓時不悅,“哎,你!”
關星辰笑了笑,道:“二位這頓飯,就由在下請了吧!我想與二位打聽一件事,不知可否?”
關星辰自顧往桌子放了錠銀兩。
“這……”
二人不惑,這關星辰徑自坐下,竟說要主動替他二人買單,二人不明所以,遂是疑惑着道:“你……你想問什麼?”
關星辰笑了笑,道:“二位剛纔說,昨日在天香城,祥來客棧門口,見到一個自稱劍祖前輩關門弟子的人,是嗎?”
“是啊!”
“這人長什麼樣?去了哪?”
“這……可不知道!”
“行了,我知道這個人!”
說這句話的是莫天。
關星辰回過頭,詫異道:“莫大哥,你知道?”
莫天點點頭。
顧靈芝,皇甫瓊,更是不由好奇地跟着看着看莫天,大感迷惑。
莫天則道:“此去瓊門,或許諸位自然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那二人的目光也隨之移到莫天身上,秀才看了看莫天,突然起身道:“你,白頭髮,你是個賊!”
關星辰幾人一驚,有些意外。
那一雙雙眼睛,似乎在說,這……這又是什麼情況?大有如此之意!
“賊?”
莫天暖暖的一笑,絲毫不覺得是有被冒犯到一般,只是隨意的反問,並不生氣。
顧靈芝倒也是傻眼,看了看,倒替莫大哥抱打不平,上前叱道:“瞎了你的狗眼,你說誰是賊?”
嗨,二人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但即看見顧靈芝挑起的長劍,不禁又慫了!顧靈芝說着轉身就搶着拔出大師哥皇甫瓊手裡的佩劍,長劍呼嘯而出,就要來刺二人。
要動刀動槍,刀劍無眼,豈能不害怕。
那秀才倒也眼尖,一下就看見她拔出劍刃上刻的青蕭二字,不由驚道:“青蕭劍派?”
秀才往後一躲,不由驚來。
顧靈芝哪會聽他說什麼,見他躲開,更是往前道:“你還敢躲!”
“誒,姑娘,別,別!你們白盟中人,可不好濫殺無辜的吧?”
顧靈芝果是愣住。
那秀才見機連道:“小人這可實在不知這位公子是青蕭劍派的朋友,一時有眼無珠,或是認錯人了!這刀劍無眼,姑娘您可千萬要高擡貴手啊!”
“算你識相!”
顧靈芝得好就收,也就不與他計較。
“算了,我們走吧!”
隨後來是莫天風輕雲淡般的一語,說着就欲要邁步而去。
衆人見狀也作罷,紛紛跟着出去。
此去瓊門,風光不過七八里。路上這段時間,衆人一番交談漸把近日各自生髮之事串聯相匯。
但關於莫天身份,他自己尚未透明。
對於關星辰七師弟,收到信後,關星辰便令他返回找陸雲飛會合去了,並告他自己將去瓊門求助。朝中門帶着這份消息,也就匆匆南歸,再次追趕陸雲飛去了。
出天香城,此去山中,清風和煦,風和日麗。瓊門外來了幾個求見的人,白小芮前來稟報:“樓主,前門來報,武靈劍派的大弟子關星辰帶着數人在瓊門外候見!”
“武靈劍派?”凌如霜疑忖道,“寒廣凌此入盟會,並無帶弟子前來,武靈派門人豈會出現在天香城?”
白小芮也不解道:“但那來者的確自稱是武靈劍派弟子,只是武靈劍派門人鮮少在江湖走動,天香門客未能識別,亦不無可能!不過此人遞上了一份拜帖!請樓主過目!”
說着她將拜帖遞呈上來。
“拜帖!”凌如霜看了一眼,便將帖子接在手中,轉手其擱到桌上,心中暗道:“武靈門人鮮在江湖走動,今日上門,莫非與劍祖前輩手中的這柄殘影劍有關?”
凌如霜略微的沉思,轉身道:“這樣,你請他們到天樞樓,我在天樞樓等他們。”
白小芮遲疑一下,問道:“那今日,會議之事?”
凌如霜答道:“今日午會,暫作推遲,你往瓊樓,告代會主!”
“諾!”白小芮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