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二人站在門口。
門前的街市籠罩在一層薄薄的霧氣中。春晨的薄霧呈現出一種乳白的顏色,如輕紗一般在連綿的樓閣間瀰漫繚繞,給古色古香的天香城巷又增添了些許柔和。
樓閣白霧瀰漫間,街中美景遠似仙。
薄霧瀰漫在樓閣間,倒是極美,街中朦朦朧朧仿如仙境。人生百年幾,念良辰美景,休將虛放。
東邊的那升日頭還未高漲,天色多被這薄霧充斥,又不知有多少少年,還在溫暖的被窩裡睡着懶覺,見不着這黎明的光彩。
就在二人行將趨步時,街中霧靄雲煙之中忽傳來匆匆的腳步,和一聲似曾相識的聲音。
街中,薄霧下,有一人仗劍匆匆而來,忽兒,路邊不知從哪冒出一人,風風火火般迎面撞上了他。
就在離客棧不遠處。
惹得被撞得人一叱。
客棧門外的莫天二人當即就聽見街上的動靜。顧靈芝一眼就睇見熱鬧,不由瞪大着眼睛好奇眺望去道:“莫大哥,你瞧,那人好像是武靈劍派的關大哥!”
顧靈芝半猜半疑,莫天不經意地跟着瞥去一眼,那人羣中逐開薄霧,仗劍而行的恰然就是關星辰。莫天擡頭,目聚神隨聲去,敞聲呼道:“星辰少俠!”
他高呼一聲。
關星辰被人撞得一退,待要計較,忽而聞聲循跡,只聽前方那熟悉的聲音和那張熟悉面孔,不禁喜出望外:“莫大哥!!”莫天身後就是天香城夜來客棧,關星辰不禁快然,應道一聲,跑過身來。
這時那個在街邊風風火火撞上他的人,擡頭卻又硬是急急忙忙地從霧中跟了過來,纏住他道。
“大師哥……”
那人匆匆忙忙的在後面喊着,關星辰聞聲頓足,猛然回頭,這才瞧看清,道:“怎麼是你!”
那人原來是關星辰的七師弟,七師弟朝中門急慌慌道:“大師哥,可算追上了你!陸師哥派人捎來書信。”
他喘着氣,模樣略顯凌亂,說着將一截竹筷般細小的竹筒塞給關星辰。關星辰一愣,接過竹筒,將筒內紙箋摳出,攤開那張紙箋掃眼一看,頓愕然驚訝,難以置信道:“難道,那道莫名劍氣真是師父留下!”
他一下傻乎,心兒一沉。那送信的門徒也一臉茫措,猛是點點頭又忙搖搖頭道:“不知道,總之一路南歸都再未發現師尊蹤跡!”
顯然他也把持不定,心無主見!關星辰頓時眉頭緊蹙,口中癡念:“莫非,師父出什麼事情了不成?”
說完,兀自深思,怔自失神。
“星辰少俠……”
莫天瞧他一臉失神模樣,不住朝他輕喚着兩聲。到了關星辰耳中,耳邊的輕喚聲卻經久不息,關星辰猝然回神,惶惶不安,登時轉過身面向莫天二人,不住抹了把虛汗。
他嚥了咽口水,冷靜下來,眼神這才趨於平靜:“莫大哥真的是你!那日自西山一別,小弟心中無不憂心!恨是未能替莫大哥一同救回顧姑娘。近日小弟更是寢食難安,今見莫大哥和顧姑娘平安歸來,實在高興!”
但他的模樣,卻難掩內心的某種情緒,他很憂愁,莫天不由蹙眉,低眉柔聲道:“煩勞星辰老弟如此掛念……”說着氣息微顫,不住咳嗽出幾聲,關星辰見之不對,細瞧莫天臉色方覺他氣色不似如初,愕然失聲道:“莫大哥,你受傷了?是獸刖門嗎?你又跟他們交手了嗎?”
一個大大的疑問號,莫天卻是無謂的一笑道:“是的,不過不礙事!只不過是受了點輕微的內傷而已!”
關星辰一愣,都嚴重到受了內傷,還能叫輕微?但見莫天一臉淡然從容的笑意,關星辰也只能是點點頭,道:“那……沒事,沒事就好!”
關星辰訥訥地回了句,一時也不知再要說什麼好。莫天問道:“我見星辰老弟倒似是心事重重,不知星辰老弟所困何事?”
關星辰望了望二人,終究忍不住“唉”得一聲嘆息,抑不住心中壓抑,便與莫天二人道了個明白。
“不瞞莫大哥,小弟此次來天香主要是尋師父他老人家而來。十六日盟會,陸師弟上玉瓊山村卻未見得師父,後詢問方知師父與慕師叔竟在比武大會鬥劍而去……”
顧靈芝猝聽此句,當即愕然,不禁柳眉倒豎,急忙打斷關星辰道:“等一下,關大哥你說什麼,師傅和師伯他們……他們在玉瓊山村打起來了?”
大大的眼睛裡,透着大大的驚訝!關星辰被她問得一愣。心想此事早在十六日傍晚便傳盡天香城,如今寒廣凌二人來玉瓊山村,與瓊門擂臺相鬥之事恐怕早已漫傳江湖了。
顧靈芝卻渾然不知,關星辰思索一下想罷就欲與她闡明此事,此時莫天眼睛一轉,面顧靈芝道:“且聽星辰老弟道來再言!”
顧靈芝乖巧的點了點頭!關星辰這才又作罷,便接着剛纔所講:“師尊和師叔二人自涉江湖便歷有爭鬥!不意,十年未見,二人此番相逢,竟在玉瓊山村大打出手,實令人震驚!陸師弟聞言倉皇追去,沿瓊門附近山際去找,終在西面山腳發現許多劍氣削砍過得樹木痕跡,陸師弟窮其附近,始未發現人跡。
陸師弟再往前找,便發現一道師父留下的南迴標記。於是我和陸師弟便令衆人順其標記先行回南,我等二人則留在了天香城,以待十八日去和莫大哥共赴相約。
待我二人再次從西山回到天香城時,卻收到衆師弟的報訊,說師父南歸的標記在新泗城郊外便消失不見,我等奇怪,急忙趕去查看。
然,果不其然!師父留下的南迴標記在新泗城外便終止了,之後再往南去一連三鎮再無任何標記。正當納悶時,在新泗南頭橋外,一道松林道上,發現一道以劍氣衝刻形成的痕跡,這道劍痕並非是用以聯絡的標記形狀,而像倉促留下!那劍痕衝刻方位及刻度弧形,分明又極似是以乾坤劍氣衝刻!
當時想不明白,也無在意!只想着繼續再往前找找,卻依然一無所獲!這令我等倍感奇怪,師父沿途向來是每過一鎮,便會留下一道標記給我們作以我聯絡,可自新泗南去,除了那道奇怪的劍痕,再無任何標記出現。
於是,我令陸師弟帶其餘弟子繼續南尋,而我則再次返回天香,欲來找慕師叔一問。我曾聽慕師叔住在天香夜來客棧,便往此而來,今見莫大哥與顧姑娘,真乃意外之喜!”
“對了,顧姑娘!師叔可在棧內,快帶我去拜見師叔!”
關星辰話語一落,顧靈芝卻不由得黯然失魂。莫天見狀道:“實不相瞞,顧姑娘也正爲而憂,慕前輩已經離開了天香城。”
“什麼,離開了?”關星辰不禁愕然。
說到此處,又勾起顧靈芝的憂心之處,顧靈芝落落的點了點頭,心事重重。
莫天聽二人心事,不由一旁思索,仰息長嘆道:“想不到二位前輩擂臺相鬥之事居然是真的!二位前輩坐關多年,此番出關,想必修爲必更加精進!兩位前輩若要交手,欲分勝負恐怕是兩敗俱傷!”
莫天此話一出,關星辰,顧靈芝頓時臉色難堪,不由一黯,駭然驚變。
莫天喟然回憶——
時間隨着莫天的回憶,回到了些許年前。
那時,無極橫出江湖,憑其一手精妙絕倫的劍法,力破六門高手,被江湖中人譽爲近數十年武學第一人,稱‘劍祖’。其自此,欲向無極拜師學藝者便不計其數,終有寒慕華三人幸得一招半式,傳於江湖。
三人自涉江湖,便受到無數人的嫉妒和挑戰,欲從三人手中奪取無極前輩的劍法秘笈者亦不計其數!
然小角色的無窮挑釁,無疑最終都成了三人已逐漸名揚天下的墊腳石!三位前輩憑藉無極劍法,逐步揚名江湖!
但名氣越大,無極劍道的厲害之處就越讓人心動!後來華一空前輩爲了專修劍術,避紛爭,歸隱江湖,不知去向!
爲堵衆人悠悠之口,寒前輩和慕前輩創立劍門將此劍授出江湖,但這一點並未平息一些人的狼子野心,即便二位前輩願將其劍法以立派授徒方式共享於江湖之上,但還是有一些人狼子野心,不甘受束,只想明偷暗搶,不擇手段奪其劍譜,佔爲己有,以求速成!
後來,寒廣凌無奈只能應邀入白盟,有了白盟這張護身符!天柱峰終於清靜下來,天下人便不敢再肆意妄爲,公然挑釁白盟!
在瓊花會、四海幫、修羅門等武林豪門的聯合下,白盟對江湖的手段乃是合縱連橫,利益共享,得罪一門,就相當得罪整個白盟!將會受到整個盟派的圍剿。
正因如此,白道盟逐漸成爲江湖最強大的力量,掌控着整個江湖的秩序!東方六合,四海江湖,無數大小門派無不以白盟爲尊,欲進白盟者不計其數。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任何人得罪白盟,在整個中原六合之地都難以立足,甚至會受到毀滅性打擊。
寒廣凌和慕清風二位前輩自入白盟後便逐一進入閉關之期!這一閉關就近十年。十年來江湖變化無常,一些門派的衰弱,讓白盟的凝聚力也有了微妙變化,不再似當初那般團結。
今二位前輩相隔十年出關入世,一入江湖便在瓊門自相殘鬥!二人若因此兩敗俱傷,只怕是會讓一些原本上不了檯面的小人趁虛而入,漁人得利!
……
莫天一番回憶,將江湖往事娓娓道來,關星辰一邊聽一邊默默頷首,顯然莫天所講皆是江湖共聞,並未自添,但聽得結果所述,關星辰駭然驚神。
顧靈芝無不如此,黯黯嘖憂:“莫大哥如你所說師父突然離去,豈不是遭人設計,莫非是有人故意將師父騙走,想圖謀師父手中的劍譜秘笈不成?”
她很急,莫天輕輕點點頭,纔不緊不慢地道:“雖然一切只是我目前的猜想,但也有極大的可能!畢竟無極劍法名揚四海,是當今武林公認的第一絕學,對江湖中人的誘惑自不言而喻!!”
關星辰駭然道:“莫大哥,莫非你以爲師尊他突然蹤跡杳無,也會是有人從中作梗!半道設伏?可就算師傅受傷,江湖中又何人敢從師傅手中去搶劍譜,就算奪了劍譜,難道就不怕白盟打擊嗎?”
莫天回道:“世上並無什麼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白盟凝聚畢竟已不似當初!若非動及各派核心利益,他們很難會勠力同心,去爲其他派的利益而真正得做到不遺餘力!”
顧靈芝急道:“那……那怎麼辦?”
關星辰也慌了,江湖上對無極劍法的傳聞多年從未間斷,這天下第一絕學的名頭享譽江湖已是多年,關星辰聞言也駭然不已,同樣求問道:“是呀,莫大哥!你可有何對策?”
莫天沉聲着道:“倘若二位前輩此番果真皆遭人暗算,雖不能斷定此事是何人所爲,但我定會同諸位一起將此事追查到底!眼下最重要得是要儘快打聽二位前輩消息,最穩妥的辦法是上玉瓊山村,向瓊門求助!”
關星辰一怔,被他這麼一提醒,倒覺此舉不失爲一個辦法。
“好,我這就去擬拜帖,待早食過後,便去瓊門拜訪!”
說完便欲往夜來客棧奔去。
莫天二人卻沒有移步的意思,莫天停頓一下道:“這樣星辰少俠你與顧姑娘一同到客棧等我,我到城中辦件要事,隨後就來!”
顧靈芝擡頭望着望莫天,道:“那…我也要去!”她的目光在閃爍,莫天聞言止步扭頭回身,“好罷,那你隨我一同前去便是!”
莫大哥和顧姑娘如何相識,關星辰並不清楚,但他也看得出莫大哥和顧姑娘間似乎有一種非比尋常的關係,他想了想道:“那好吧那小弟就在客棧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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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二人來到翠微巷,祥來客棧。
街邊,顧靈芝擡着頭,看着客棧門上的那塊招牌,不禁言道:“我想起來!莫大哥你是要來找……”
話未說完,莫天已搶先道:“你在門口等我,我去去就回!”說罷,轉身人已鑽進了客棧。
“哎!”
顧靈芝猝不及防,待她將目光從客棧的大門招牌移回到客棧內時,客棧大堂內已不見莫天身影,亦不知他去了哪,顧靈芝只好留在客棧門口等待。
客棧二樓,葵字號套房,莫天站在房門處貼着窗戶紙,皺着眉。“哎哎哎,你是什麼人啊?跑這兒來作甚麼?”
身後客棧一個打雜的夥計打着哈欠過來。
莫天轉過身,露着一絲微笑,隨手拿出一錠銀兩塞向他道:“這位小哥,前日裡住在這的二位客官,可是去了哪裡?”
小二接過銀兩,不禁樂道:“呃,原來客官是那二位客官的朋友啊!那二位客官昨日隅中過後,就走了!”
“走了?!”
莫天微微疑問。
“是的,一共三人,都走了。”
“小二哥,可知他們離去何處?”
“那我哪兒知道!”
小二搖了搖頭,甩了甩肩上的抹布,拿着銀兩,端着壺茶就往一間屋子裡去了。
不一會,客棧一樓,莫天緩緩從樓上沉思着走下來。
顧靈芝當即瞧見,不禁跑將上去:“莫大哥!你快來聽,快來聽!”
莫天納罕遂隨顧靈芝牽引到一處,仍是祥來客棧一樓大堂內,一個角落裡,一張桌上相對坐着二人,且坐且話。
一人道:“哎,昨日你可曾到這街上?聽說殘影神劍已重出江湖,執此劍的人據說是無極前輩的關門弟子,名叫——莫天!”
另一人納罕道:“難道真有此事?”
前者拍腿叫呼:“那可不,昨日街中少說也有十幾人見過此劍,那劍雖未脫鞘,可光是劍鞘光彩就已是不凡,足見是把神兵利器,且認出此劍者乃是白盟忘憂谷門下的大弟子廖無名。”
另一人聽得將信將疑:“這麼說這殘影神劍真的又出現在了江湖上?”
莫天就這樣微微聽了兩句,立馬就想到這一切一定是蕭廷所爲!故而就並沒有再仔細去聽他們說下來,便回頭,看向顧靈芝時,見顧靈芝已正一臉尋思地望着他。
莫天遂低頭道:“走吧,我知道了。”
“知道了?”顧靈芝嘀咕一聲,不明道。
莫天道:“走吧,回夜來客棧!直接去瓊花會。”
莫天肯定的說道,說完轉身已出門向夜來客棧走去。顧靈芝愣了一下,趕緊追去。莫大哥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那股平靜的氣質總讓人難以尋思。
二人返回夜來客棧,關星辰正在大堂客廳一桌上坐了下來。莫天二人遂走過去在此桌一同坐下。
見關星辰還在書寫,便趁機叫些清粥,關星辰並不顧着吃喝,向掌櫃索要了筆墨、紙硯後,磨好了墨就開始書寫,莫天與顧靈芝二人則在一旁喝粥等待。
待文書好,粥也吃得差不多!外面的太陽也漸高起,薄霧也散去,街上活動的人也逐漸多起來。
這一晚,遠在城外,住在農戶夫婦家的皇甫瓊,心中思慮重重,一晚上並沒有怎麼睡得好。好不容易推到天亮,皇甫瓊便一骨碌從牀上爬起,胡亂洗漱一下理了理髮飾就急忙辭別夫婦二人,往天香城來。
此時,大堂櫃檯前,掌櫃的正在記賬!忽然一個身影不期然而近,掌櫃的不期然的一擡頭,不住一驚!
“皇……皇甫少俠!!”掌櫃的有些意外,驚喜道,“哎,這……這可真是太巧了!”
童掌櫃的高興得合不攏嘴。
這突兀的一聲驚動三人,顧靈芝側過身往櫃檯處看去,不由一驚:“大師哥!”一個疑問的、驚疑的聲音。
顧靈芝當即一眼便瞧出站出客棧櫃檯前的竟真的就是他大師哥皇甫瓊。於是,不禁喜出望外,頓時兩眼發直,放下碗,腳下已乘風而來。
皇甫瓊驀然回首,頓爾一驚,這聲音實在熟悉!他到櫃前,待要向掌櫃的開口問話時驟然被一股聲音打斷,仰首間又驚又喜道:“師妹?!”
目愣神移,順勢瞧去,只見大堂一方桌位上一襲倩影奔將來,正是他們心心念念擔憂牽掛的小師妹顧靈芝。皇甫瓊見狀當即心中悲喜交加,難掩落淚,又驚又喜,急忙迎去。
眨眼間,二人在櫃前相會。
皇甫瓊望顧靈芝難掩激動:“師妹,太好了!你可算回來了,這些天你可都跑哪去了,我等真是好生擔心!”
顧靈芝低着頭,自責道:“對不起大師哥,讓你們擔心了。”說完,才緩緩又擡起頭對視皇甫瓊一眼,隨即又望四周,道:“對了,師父他們呢?”
她好奇地看了看客棧四周,一樓客棧門廳裡只有大師哥一人,卻不見衆位師哥和師父的身影。
見皇甫瓊後,顧靈芝心中的隱憂頓時便一掃而空,雖說着自責的話,可心中的竊喜已溢於言表。
皇甫瓊聞其所問卻黯然失色,一副苦澀難言模樣。顧靈芝見狀不由詫異,心端不詳之感,頓笑容戛止,皺着柳眉道:“大師哥,你怎不說話?師父……師父呢……”
顧靈芝不住拽了拽皇甫瓊的袖子,催促着他回答。皇甫瓊“啊”得一聲囈痛,顧靈芝這才發現皇甫瓊的臂上綁着條繃帶,不住驚呼道:“大師哥,你怎麼受傷了?”
皇甫瓊捱着痛處,才艱難道:“師妹,我們被人算計了,師父他……他被人劫走了!除我和雲師弟外其餘師兄弟已全部遇難!”
當不好的猜想成爲現實,任誰心中也難以平復。皇甫瓊的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令顧靈芝頭腦炸裂,震耳欲聾,顧靈芝頓自搖首道:“不!不會得,大師哥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
顧靈芝失神錯愕,難以相信,她緊抓着皇甫瓊的衣角,那渴求的目光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改口,告訴她不是真的。可惜事實如此,皇甫瓊心中亦無比難受,但又如何隱瞞!
他苦澀道:“師妹,是真的!師父真的被人抓走了!那羣人俱蒙着面,用師妹你的消息將我等騙去,目的就是爲了奪取師父手中的劍譜。”
“這……怎麼會這樣……什麼人,什麼人竟敢如此大膽……”
顧靈芝猝然鬆手,往後微微一跌,整個人癱軟無力,彷彿一下丟了魂一般,無知無覺的呆若木雞!心神難安。
莫天與關星辰二人在大堂口處,對顧靈芝二人談話聽得一清二楚!二人聞言也一愣,莫天也沒想到他預料成真。二人相視一眼,這便起身跟去。
不會,幾人走到一塊,這時莫天在身後輕輕扶住了她。顧靈芝這纔回神,灩灩目光直望莫天,恍見救星,連連乞聲道:“莫大哥,我師父他……我師父他真的被人陷害了!”
莫天微微頷首,用手輕搭着她的肩上,安慰她道:“我都聽見了。既然真有人趁此盟首大會設此埋伏,顯是精心準備,若未套得慕前輩手中劍譜前,他們定然不會輕易傷及慕前輩性命!我們還有時間!”
聽莫天之言,顧靈芝才心神安定,彷彿吃了顆定心丸,連連點頭應是。皇甫瓊看狀不明道:“這二位是?”
尤其見莫天還用手去搭顧靈芝的肩膀。
顧靈芝則率先回道:“呃,這位是武靈劍派大師伯的門人關大哥,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莫大哥!”
皇甫瓊心裡一咕咚,只聽得武靈劍派四個字心裡不由一怔,連忙抱拳道:“哦,原來二位是大師伯門下,在下青蕭弟子皇甫瓊見過二位!”
關星辰抱拳回道:“皇甫兄好!在下武靈劍派大弟子關星辰!剛纔你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莫天也隨之回禮道:“在下莫天,倒也非是武靈門人,我與關少俠及顧姑娘二人乃是朋友!”
他淡淡一笑而言,皇甫瓊不覺一愣,遂擡頭看他,更不覺一驚。因爲他忽憶起當日在天香城中打聽,聽聞師妹就是被一白髮男子帶走得。
皇甫瓊突然就警惕起來,道:
“你是…………”
顧靈芝見狀不由奇怪,連忙又道:“大師哥,這莫大哥是我救命恩人,你別看誰都奇奇怪怪的!”
“那日都怪我一時貪玩,溜出客棧,險被幾個流氓侵害,多虧莫大哥出手相救!後來也是我迫着莫大哥,讓他帶我去郊外遊玩!也都怪我一時貪玩,讓師兄們擔心!還害師父被人抓走!”
皇甫瓊恍然道:“原來是這樣!這真是有勞莫大哥出手相助!”皇甫瓊這才收回戒備,轉眼再次恭身抱拳道。
關星辰漸知莫天出現在桃林的原因,心中不覺慶幸,若非莫大哥及時出現,恐怕他就栽在孤狼四人手中。
但他想着想着,突然一個噩耗傳來,慕師叔被人設計抓走?那……師尊了無音訊,會不會也遭了暗算?
關星辰猛然一驚,突感不妙,不由得脫口而道:“不好!若有人當着皇甫兄衆青蕭弟子面前抓走慕師叔,那師尊此去杳無音訊,會否也?”
莫天也一愣:“二位前輩坐關多年,此入江湖便遭不測!恐絕非巧合,恐怕一定是有人有所密謀!能讓他們對二位前輩下手的原因恐怕也只有二位前輩身上的劍譜!”
皇甫瓊聞言連連稱是:“正是,正是!那蒙面賊正爲劍譜而來!”
莫天回道:“倘若二位前輩手中劍譜落入同一人手中,若習劍爲惡,對武林而言也是件凶事!想徹底查清此事,就必須得儘快聯繫上白盟門派,請白盟協助纔是!”
皇甫瓊聞言,忙附和道:“好!那你們等我一下,我這就擬下拜帖,隨後我一同上瓊門拜訪!”
關星辰道:“不必了,皇甫兄,拜帖我已擬好了!事不宜遲,有些事情,我們路上邊走邊講!”
皇甫瓊訝道:“難道你們一早,就準備要去瓊門?”
關星辰道:“是啊!不瞞皇甫瓊,師尊他此來中州,迴歸路途也突然杳無音訊,對此在下深感擔憂,故而想要瓊門求助!事不宜遲我們就趕緊走吧!”
衆人點了點頭,遂邁步準備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