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言讓秦紘和謝知沒了最後一層隔閡, 雖然兩人還沒正式定親,但比之前親近多了,秦紘也敢牽牽謝知小手。時下禮教本就沒後世那麼嚴格, 魏國比樑國更放開, 兩人偶爾親暱的互動, 讓謝蘭因樂見其成,對兩人的相處睜眼閉眼。
秦宗言更不會管兒子, 兒子喜歡他還能怎麼樣?他現在還是隱蔽人口, 不好外出, 大部分事務都有秦紘來處理。就是秦五叔、秦六郎都不知道秦宗言已經回來。秦宗言在家待了兩天, 發現都沒見過秦紹, 他召來兒子問:“秦紹去哪了?”秦紹不是早回來了嗎?怎麼這幾天都沒看到?
秦紘說:“我讓他去巡視邊境。”他說他回來是找母親和阿菀的,可她們兩人哪裡需要他來?秦紘讓他先去清掃高句麗餘部,再去巡視邊境。這本是秦紘的責任,他再忙都會抽出空來巡視邊境。可是自己娶了阿菀, 肯定要離開懷荒,他要在自己離開前,把自己手頭的事務分給庶兄弟, 不然父親一個人忙不過來。秦紹是諸兄弟中武力值最高的,父親又不太見待他,讓他巡視邊境最好。
秦宗言看着兒子半晌道:“你心裡有數就好。”
秦紘看着父親,年過四旬的秦宗言並未顯露老態, 依然器宇軒昂, 可秦紘明白自己的任性打斷了父親大部分計劃, 至少他欠父親一個繼承人,所以秦紘現在就有意識的培養庶出的兄弟,希望他們中能有一個能接替自己的位置。
秦宗言說:“他們幫忙即可,你跟阿菀早點跟我生個孫子纔是正經。”人都會偏心,秦紘是他傾心培養多年的嫡子,就算兒子可能無法接替自己的位置,他想到的也是傳給孫子而不是庶子,不過兒子的孝心他還是欣然笑納的。
秦紘沒說話,生男生女又不是他們能決定的,而且就算他們有孩子,他也捨不得送來給爹孃養,那是他跟阿菀的心肝寶貝,秦紘都已經決定他跟阿菀最多生一個孩子,他不想讓阿菀多生,生孩子太危險。
秦宗言還指望兒子生了孫子給他教養,卻不想他那個不孝子壓根就沒想把孩子送來。
內院裡謝蘭因也在跟女兒打點行裝,上回她就沒想入京,也就沒給家人準備禮物,這一次她們入京不僅要見客,還要給女兒定親,謝蘭因不想在門面上委屈女兒,讓秦宗言和秦紘開了他們的私庫,給精挑細選的給女兒揀聘禮和嫁妝,這聘禮和嫁妝都出自一家,也是少見。
謝知看到這些禮物腦袋都大了,找機會就要溜走,被謝蘭因一把抓住,恨恨的掐着女兒說:“這是你婚禮!”
“阿孃你做主就可。”就謝知看來,辦什麼婚禮,親朋好友各處送點禮,告訴他們結婚就好,搞什麼婚禮?勞民傷財。當然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要結婚都不可能如此,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謝蘭因說:“我都想過了,我們不在京城舉辦婚禮,回懷荒舉辦婚禮,你從武川發嫁。”明面上謝知是謝灝的女兒,由父親家中發嫁也是天經地義的,就是委屈女兒不能風風光光的從京城發嫁。
謝知滿不在乎的說:“這算什麼委屈?你跟阿耶還能委屈我?”
謝蘭因笑着嘆氣,她的寶貝最大優點就是想得開,想到京城的事,她問謝知:“你真要扶林夫人上位?你不怕最後幫了一條蛇?”
謝知淡淡一笑:“蛇能反噬農夫是因爲它有毒牙,可林夫人她什麼都沒有,她怎麼反噬?”謝知心情有些複雜的對阿孃說:“她是拓跋曜專門給我準備的。”林季華比王貴人先入宮,又比王貴人先生下三皇子,爲何太皇太后不拉攏林季華,只拉攏王貴人?就因爲林季華她沒根底。林家說得好聽是沒落世家,實際就是個破落戶,家裡窮的就只剩下裝點門面的幾箱子書。
林季華家裡六代單傳,林季華的小弟弟今年才八歲,身子骨也不是太壯實,這樣的人家連五服內的親戚都沒有,哪來扶植的價值?所以崔太皇太后從來沒考慮過林季華。而謝知心裡則明白,林季華生的三皇子是拓跋曜給自己準備養子,他就想自己入宮後撫養這個孩子。
林季華孃家不顯,想要在後宮站穩只有依附謝知,而三皇子由謝知撫養,養母也是母,尤其是拓跋曜對她保證過,她將來肯定是皇后,她更是三皇子的嫡母,三皇子爲了自己,會尊敬謝知,承謝家一份香火情。按照林家目前的情況,三皇子將來登基,也只會對林家平平,反而會更親近謝家,就像拓跋曜也更扶持獨孤家而不是李家,同時謝家又不是他真正的母族,必要時他也沒有需要估計的親情。
謝蘭因聽女兒這麼說,譏笑道,“他真是煞費苦心,既然這麼防備謝家,爲何還讓你入宮?”不讓女兒生孩子,也不讓謝家女生孩子,不就是怕將來謝家是第二個崔家嗎?這種步步算計的手段也難爲他煞費苦心了。
謝知嘆氣,“也不能怪他,他被那位弄怕了,而且就算他召謝家女兒入宮,那位也不可能讓她們生孩子。等那位離開還不知要多久,他怎麼可能會等我這麼久?他嘴上說自己長命百歲,到底怕走他先輩老路,他不可能立幼童爲太子。”
朝堂上因爲拓跋曜的親政,不說能完全違背太皇太后,但也不至於事事都要聽太皇太后的,可內宮太皇太后經營了一輩子,拓跋曜再是皇帝,也沒法子把手插太長。不說謝知不想入宮,就算她想入宮,在太皇太后活着的時候,謝知也不敢生孩子的。
生孩子本來就是走鬼門關,宮裡還有這麼一尊大佛,謝知哪敢拿自己小命開玩笑?熬到太皇太后沒有反抗能力,還不知道要多久,拓跋曜怎麼可能把希望放在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出生的孩子身上?培養他現有的孩子是最明智的打算。這些道理謝知都懂,她也承認拓跋曜爲自己也是苦心積慮考慮了,可她還是不能接受。
謝蘭因不解的問:“當初李老嫗是防我防的死緊,你父親也只是名義上親政,並非真正親政,所以我找不到下手機會。我看崔氏對拓跋曜並非如此,他到底爲什麼才能忍崔氏至此?崔氏對他也不一般?我怎麼覺得她很多時候對拓跋曜比對崔家還好?”別說祖孫情深,又不是親祖母,就算是親祖孫該下手也會下手,李老嫗也是阿兄的親祖母,若不是沒機會,她跟阿兄都會毫不猶豫的弄死李老嫗。
謝知瞅了謝蘭因一眼,“您說還能因爲什麼?祖孫關係不能如此親近,還有什麼關係能如此?”
謝蘭因倒吸了一口涼氣,想到了一個可能,“你說他們是——”
謝知微微頷首,“天和帝不說直接死在她手裡,也是間接死在她手裡,要不是有這一層關係,她怎麼敢如此?”
“你說誰告訴拓跋曜這件事的?”謝蘭因問,以拓跋曜的多疑,肯定不會是崔氏說的,她說了他也不會信。
謝知說:“這件事我也困惑許久,後來我猜很有可能是天和帝臨終前告訴他的。”理由就是天和帝駕崩那段時間,拓跋曜的情緒很不穩定,現在謝知回想起來,他應該不僅僅是悲傷父親的死,他隱秘而禁忌的身世纔是他情緒不穩定的最主要原因。想到他當年才八歲,就能將自己情緒控制至此,謝知不禁感慨,拓跋曜真是天生的皇帝。
謝蘭因張口結舌:“你說誰?天和帝?”她差點問謝知,這位是不是腦子不好?臨終前告訴兒子這種事?
謝知說:“我見過天和帝次數不多,不大清楚他的脾氣,但是大父曾多次說過他腦子不好,我想他大約真是腦子不好。”一般人遇到這種事肯定是帶到棺材裡去的,就他會選擇告訴兒子。
謝蘭因沉默半晌嘆道:“這麼蠢的人,居然還能太太平平當皇帝。”人生真不公平,要是阿兄是天和帝這樣的情況,他們何至於此?
謝知無言的安慰阿孃,謝蘭因對女兒笑道:“來,我們準備你的嫁妝。”
謝知興趣缺缺的說:“就是搬來搬去,您覺得哪個好就行。”
謝蘭因輕敲女兒的頭,終於大發慈悲的說:“去吧!”
謝知得了阿孃的特赦,大喜的換好衣服外城西走去。懷荒說是鎮,其實是個頗大的城池,只是因爲魏國要設立六鎮,才取名爲鎮。謝知這幾天一直在琢磨傷兵營,建造通鋪、燒連火坑這些都好解決,最讓謝知猶豫的是傷兵營的污水處理。這座傷兵營將來可能會成爲醫院,醫院裡最讓人頭疼的就是垃圾處理。
帶血的衣服、棉花可以燒掉,可污水怎麼辦?就這麼倒入地下會引起污染的,謝知本來想把傷兵營開在最荒僻處,但是想到傷兵營將來救助戰時傷員,如果離城門太遠,很多傷員就不能得到及時救助,跟她建立傷兵營的最初目的不符合。
謝知思來想去,突然靈光一閃,想到她可以弄個人造溼地來過濾污水,溼地既可以美化環境,又可以淨化水源,一舉多得,就是人造溼地造價有點高,可謝知覺得這些投入還是值得的,有了溼地,就有乾淨的水源。懷荒不缺水,可也沒有江南那麼多水,他們要種占城稻肯定要水,多弄幾個蓄水池,還能多點水灌溉水稻。
不過人造溼地造價昂貴,就算秦紘再三保證她想造什麼都行,謝知也不敢隨便動手。她戴上面具、蒙上面紗,又開始逛懷荒鎮,這一次她不僅將懷荒鎮逛了一遍,把鎮外也逛了一遍。懷荒鎮地處邊疆,到處都是空地,出門幾乎都找不到路,衆人出行基本都靠牲口,光靠人力,可能幾天都見不到人煙。四處都是荒地,要不就是茂密的草原。
謝知這一次逛的很慢,每到一處地方都駕着畫架將附近的環境都畫出來,然後回去以後她就照着畫冊的內容繪製平面圖。因爲沒有現代工具輔佐,謝知的繪圖進展很慢,但她也不急,改造城池也非一夕之功,她貿然動手才容易出差錯。
就在謝知慢慢繪製着懷荒鎮平面圖時,彭城王終於率領羽林軍趕來了,一同前來的還有謝洵和王瓚,王瓚一路心急如焚,直到看到平安無事的赫連鳳容和謝知,他才徹底放鬆下來。謝知見他目不轉睛的看着鳳容,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王瓚果然對鳳容有心思。
鳳容雖然看着對王瓚不冷不熱,既不過分熱絡,但也沒有拒絕的關懷,可謝知跟鳳容相處這麼多年,怎麼不瞭解她的脾氣?她要真不喜歡王瓚,早把他趕走了,她不拒絕王瓚關心,就是對他不反感,但是還沒徹底接受。謝知不覺得自己是鳳容閨蜜,就可以插手她感情,反正她跟王瓚也不急着結婚,可以慢慢磨合。
謝洵心知侄女是藉此機會死遁,見侄女沒有走成功,他面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十分焦急,陛下雖還在樑國,可最多半年時間他也要回來了,屆時阿菀就不得不入宮了,謝洵一點都不想侄女入宮。拓跋曜哪裡配得上阿菀?
彭城王見謝知平安無事,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他這一路都提心吊膽,生怕她有什麼不測。或許很多人都覺得陛下對謝知只是寵,對她就跟尋常寵妃沒太大區別,可彭城王從小陪陛下長大,怎麼會不知道謝知在陛下心目中特殊地位。至少除了太皇太后,只有謝知纔可以改變陛下的決定。
也幸好謝知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後宮,甚至很多時候都是不讓陛下遷怒后妃和宮人,不然整個朝堂都可能因爲她而掀起腥風血雨。彭城王也跟太皇太后一樣,私心是反對謝知入宮的,他對謝知到沒意見,對於她宣揚自己瑤姬弟子的行爲,彭城王也覺得她是心慌,想要鞏固自己名聲。
可彭城王是對謝簡有意見,他覺得此人權利慾望過重,一旦謝知入宮,以她對陛下的影響力,將來一定會是皇后。拓跋家的皇帝從來沒有皇后長壽,一旦陛下有不測,謝知或許不會成爲第二個太皇太后,但謝簡絕對可以憑藉太后的全是興風作浪。
謝知遲遲不入宮,也有彭城王暗中對拓跋曜潛移默化的影響,作爲拓跋曜最信任的兄弟,他對拓跋曜的影響力僅次於謝知,甚至在很多事上,拓跋曜不會找謝知商量,卻會跟彭城王商量。對於彭城王的舉動,謝知卻心知肚明,但這一次謝知沒準備拉彭城王入局。一是彭城王跟謝家是姻親,他妹妹嫁的是她二哥,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第二彭城王是位高權重的親王,並非只有一個身份的華陰和王貴人。
退一萬步說,哪怕華陰和王貴人死了,也無傷大局。可彭城王一旦有了意外,有可能朝堂都有大震動。謝知跟拓跋曜青梅竹馬多年,他是有各種一言難盡的地方,可他到底疼愛呵護自己那麼多年,她這些年日子能過的那麼舒服,全仰仗拓跋曜的庇護,謝知對他沒了愛情也有親情,謝知不想因爲自己而導致他朝堂不穩。
拓跋曜少主登基,剛親政不過幾年,最要緊的就是一個穩字,只有穩才能讓他平安渡過他跟太皇太后這段權利交替期。而且彭城王除了暗中阻撓自己不入宮外,別的時候對自己都很恭敬,他很多時候都以臣下的身份對待自己。當然這態度是爲了拓跋曜,但他不讓自己入宮也是幫了自己,所以謝知對他沒太多惡感,當然也不可能有好感。
彭城王還給謝知帶來了她兩個嫂子給她的禮物,謝知笑着讓丫鬟收下,客氣的陪彭城王喝過一盞茶才離開。她本就是沒出閣的小娘子,沒有陪男客的道理。彭城王在懷荒只住了一夜就離開,他急着去收匹婁氏的軍權。對此秦家自然是萬分不捨,秦紘留了彭城王三次,又足足送了他百餘里路,確定他不會再回來,才轉身折回。
謝知則繼續全身心的投入到懷荒鎮的測繪改建中,同時還讓秦紘派兵去找沙棘和沙棗,把它們都移栽過來。上回謝知爲了移栽沙棘,害死一隊侍衛,她都心理陰影了,這次要求的大家成羣結隊的出門,起碼要有一百人,她只有五百個侍衛,分五隊人能找多少地方?還是秦紘出動了秦家親衛,將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清掃一遍,才找到了謝知要的這兩種作物。
鳳容那部落的牧民栽種這兩種作物都有經驗了,等侍衛們一帶回來,他們就快速的在規定的場所種植。這些樹苗都是種苗,將來還要移栽在各種地方。這兩種作物秦紘都見過,甚至還吃過,沙棗不好吃,可好歹能填飽肚子,但沙棘只是鮮果,還是極酸的鮮果,秦紘不明白這種果樹有什麼用?
謝知種沙棘大部分還是爲了綠化環境,這附近空地太多,這裡的居民大部分是牧民,沒有耕種的習慣,附近只有一大片被秦家軍開闢的屯田。這麼大的地方,全部用來墾荒種地也不現實,沒有那麼多人。但不種地可以種樹,一可以防風固沙,當炭薪林用;二來也能起到一點微弱的防禦作用,防不住步兵,還能阻撓騎兵。
當然沙棘林不能種的太近,太近就影響巡城守衛的視線,謝知規劃時候將沙棘種在遠處,近處的場地被她劃分成一塊塊的用來種植苜蓿。苜蓿是多年生牧草,種一次起碼也能用上兩三年,多則四五年、七八年都有,這裡人都養牲口,苜蓿和沙棘都可以用來餵養牲口的。
謝知給秦紘看着她繪製了一小半的懷荒平面圖,跟秦紘說着她對懷荒將來的規劃,她想在城裡種沙棗和栗子樹,這兩種樹的果實都是可以填飽肚子,她記得中世紀很多農民的澱粉來源就是栗子。
她還建議秦紘在城裡多造幾個污物處理池,這是事關民生的大事,只是這些都要錢,而且想要造好,造價絕對不斐。謝知再一次惋惜自己不會造水泥,不然這些造價肯定能價低不少。她覺得繼父應該不會答應一次投入那麼多,畢竟這些事短期之內無法看到回報的。但她還是認真將的自己提議都寫上,能改善好一處就是一處。
謝知喜歡造小莊子,是源於她對種田遊戲的熱愛,她最愛的種田遊戲不是企鵝農場而是龍之崛起和星露穀物語,因爲這兩個遊戲有很多空地可以讓她規劃建造,讓她百玩不厭。
她外公看孫女實在喜歡這種遊戲,還特地讓孫女去打理他承包的山林。時下有很多公司會在農村承包土地山林,種植有機作物給員工發福利。她沒管理過公司,但憑着她對種田遊戲的熱愛,生生啃了好多生態建設的書,又請專業人士幫她出謀劃策,雄心壯志的想建個小而精的生態農家樂。可惜還沒建完她就穿越了……
所以謝知到古代後才那麼心心念念要建小莊子,這都快成她的執念了。以前在京城,她很多手腳都放不開,到了懷荒,反正她真實個性都暴露的差不多了,謝知懶得遮掩,將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告訴秦紘。
秦紘知道阿菀喜歡經營小莊子,也知道她有很多奇思妙想,可是當他看到謝知寫的懷荒鎮計劃時他還是震驚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的自己所看到的。阿菀總說建小莊子是她最喜歡玩的遊戲,她這真是玩遊戲嗎?這分明是一本內容涉及方方面面城池修建計劃疏議!
她甚至還提出了牆貴低、門貴多、若無反擊,勢難堅守的話。秦紘敢保證,就是謝太傅都不可能寫出這一份疏奏來。如果真按照阿菀說的去建造,不說建造一個完全自給自足的大城池,但是起碼被軍隊圍困給一年半載,城裡都不愁飲水和食物。
秦紘將謝知寫的計劃書給秦宗言看,秦宗言回房匪夷所思的問妻子:“岳父到底教了阿菀什麼?他準備讓阿菀將來入朝當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