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要挖坑?
劉家兄弟兩顯然是了什麼,在揮舞鐵釺的時候,勁頭十足。不大會功夫,那塊區域就被兩人挖出個三尺多深的坑。而後,以那個三尺多深的坑爲基點,又朝着周圍邊上擴張。
等到太陽徹底西移時,一個規模有點驚人的坑,完全呈現在了我面前。
整個過程中,我一句話都沒說。
“哈哈,搞定!”劉偉興奮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而後招呼我,“小洪,快,過來幫忙啊。”
說話間,他和劉輝已經走到了石馬前,開始琢磨着自己倒騰那兩匹石馬。
這時我纔看出來,他們挖這兩個坑的意思,居然是要把那兩匹石馬給埋進挖出來的坑裡?
石馬的份量還是比較沉重,三人廢了很大的功夫,纔算是把兩匹石馬推入坑裡,至於那姿勢,別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把石馬推進坑裡有,劉家兄弟居然是一口氣都不肯歇息,又馬不停地的開始揮動鐵釺把周圍的土掩埋下去。等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兩個墳包就出現在了我面前。
在自家院子裡立兩個墳堆?我很想問這兄弟倆是不是腦子秀逗了。但劉家兄弟兩卻是在墳堆堆砌好後,就一臉肅穆的開始三叩九拜,莊嚴的不得了。反倒是我像根木棍似的杵在邊上,別提有多尷尬。
好在,劉家兄弟兩那一套三叩九拜的形式並不算有多複雜。當他們做完這堪稱祭祖的行爲後,不用我詢問,劉偉就拉着我朝外面走去。
“小洪,剛纔的事情你肯定心中有疑問吧?”劉偉拉着我一面往外走,一面說道,“其實這些都是瞎子大爺叮囑安排的,他說這是爲了防患於未然。”
身後,劉輝則是把遠門帶上,並且掛了把銀光閃閃的大鎖,看樣子,像是新買回來的。
“防什麼患?”我一臉疑惑。
看劉輝那動作,肯定晚飯是不會在這邊吃了。所以,接下來多半是要去找瞎子和道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劉偉搖頭,“瞎子大爺說這樣做是爲了我們劉家好。而且,他說那兩匹石馬其實應該是劉家祖上的殉葬品,在外面雨打風吹了這麼些年,也理當是去地下陪老祖宗的時候了。”
僅僅是這樣嗎?
劉偉的話,我保留懷疑的態度。畢竟這兄弟倆幹活的時候的那股子亢奮勁,簡直比嗑藥了還嗨。這種狀態,一般是被形容爲打了雞血,而出現這種狀態,就是說明當事人遭受到了某種激勵。
至於是精神激勵還是物質激勵,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是下午纔起來的,所以瞎子和道人在什麼地方,我也並不知道。問劉家兩兄弟的時候,這兩夥居然是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說到了地方就會知曉。
目的地並不難猜。
當我們三人出了劉家村的時候,我就知曉瞎子和道人在什麼地方了。只是,這個地方,的確大大出乎我的預料。
劉老太當時居住的地方,距離劉家村有些許距離,但對於三個成年人來說,在精力和時間都允許的情況下,根本是不足提。
抵達那間木屋的時候,瞎子和道人都不在,但房間裡
已經擺好了飯菜。熱騰騰的雞腿、色相誘人的排骨、還有兩盤素材,米飯也同樣是粒粒飽滿。
“他們人呢?”我問道。
桌子上的飯菜還冒着騰騰熱氣,五副碗筷擺放的整整齊齊,說明瞎子兩人離開的時間不長。
“不知道。”劉偉也是一臉茫然,“瞎子大爺說在這邊等我們的。”
劉輝則是更加直接,直接扯着嗓門大喊:“瞎子大爺——。曹道長——”
聲音在空曠的野外散播出去,丁點回應都沒。
“好像不在。我們先吃吧。”劉輝喊了兩嗓子發現沒什麼人應後,就急匆匆地走向桌子邊。
我同樣是看着那香色四溢的飯菜直咽口水。
劉輝的提議我是很贊成的。但瞎子和道人都不在的情況下,我們三個就這樣坐上去吃是很不禮貌的事情。更何況飯菜還冒着熱氣,瞎子和道人卻不見了影……怎麼看這事都是有些詭異。
下意識地,我就使出了破妄法眼。
掃視了圈房間裡,結果什麼也沒發現,那些飯菜也同樣很正常。但就是這一切都很正常的樣子,卻讓我莫名的想到了一個人。
或者說,是一個鬼。
鐘聲響。
昨晚在殺豬劉的家中,鐘聲響就是附身在了趙蓮花身上,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我什麼異常都沒看出來,瞎子卻是一拐把那一桌子的飯菜都掃落在地。而後我們又去了劉偉他們家中,至於在劉家的那頓飯菜就不敢恭維了。
瞎子和道人做飯的水準究竟如何,我實際上也算是領略過。講道理,這兩個傢伙是絕對沒本事做出這樣的飯菜來。
假若,那麼……
瞬息,我渾身就被冷汗浸溼。
瞎子和道人能給劉家兄弟兩什麼樣的激勵?我想不出來。但要是把這個激勵他們的人換成是鐘聲響呢?
色。
鐘聲響是什麼樣的人我不大清楚,但她霸佔趙蓮花的身軀時做出來的那些事,絕對是令人目瞪口呆。而從道人和鐘聲響的對話來看,早年的鐘聲響就是屬於問題寶寶。
以趙蓮花的身軀爲媒介,再略微的加點幻術的話……鐘聲響的聲音有多媚,姿態有多詭,我已經有過切身體會。
不說劉家兄弟倆,換做是我,要是鐘聲響附身的不是趙蓮花那肥碩如煤氣罐的身板而是諸如甘妹妹那樣的青春靚麗系列,恐怕我早就跪倒在石榴裙下了。
唯一不同的是,我有破妄法眼,能夠在自己覺得不對勁的時候悄悄的用下,而劉家兄弟兩卻是明顯沒這份能力,只要鐘聲響給他們點甜頭嚐嚐,後續的再度驅使,就會變的水到渠成。
“先別吃,等等看瞎子他們糾結幹啥去了。”我沒接近劉輝,只是口中說着,而後就朝外面走去。
瞎子和道人,或許根本就沒在這裡!
“小洪,你要去哪?”劉偉挪動腳步攔住了我,“瞎子大爺和曹道長或許是有事去忙了,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就算是要去找人,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話說的比較委婉,但眼中卻是帶着一絲焦慮。
“客隨主
便。主人都不在,我們怎麼能隨意的就開始吃?”我瞪了劉偉一眼,“這是做人的基本禮儀好嗎?”
劉偉面色微微一僵。
劉輝就比較直接了,走過來擡手按在我肩膀上,嚴厲地說道:“小洪,我哥他是爲你好。現在外面這麼黑,就算是要去找人我們也得吃飽了再去。”
我嘿嘿低笑了兩聲,閉眼,驀然轉身,睜眼。
破妄法眼除了能破除虛妄外,還有一個比較奇特的功效:恐嚇。
這還是劉家兄弟對我說的。
果然,我突然轉身看向他的時候,劉輝居然是不由自主地怔了怔。
乘着他愣神的功夫,我立即一貓腰從他手底掙脫,而後飛快地奔向門口位置。
前進的路線我已經算好了。
劉輝反應過來時,只剩下吼叫;劉偉則是有些舉動,但他能做的,僅僅是摸到我的衣角,不等他發力,我已經出了他手臂能觸及的區域範圍。
屋裡是光線亮堂,外面是視線灰暗。
但我卻覺得,外面視線灰暗的夜幕,反而要比眼下這個亮亮堂堂、還擺着可口飯菜的木屋要可愛的多。
距離,出手可及。
但就在我感覺自己要和外面的視線灰暗的夜幕擁抱的時候,眼前忽而變黑,一堵厚重的牆體擋住了門口,把所有的空間阻塞。
被鐘聲響附身的趙蓮花!
近在咫尺的距離,我連收勢都做不到。就那樣筆直地撞在了趙蓮花的身上。
軟軟的,綿綿的。
我感覺自己像是撞進了棉花堆。可下一刻,溫軟的棉花堆爆發出了驚人的彈力,而後我就像是被強力彈簧繃了一記,直挺挺的飛出去,後背重重跌落在地上。
劉家兩兄弟嗷的叫了一嗓子,不分前後左右的撲上來,扭臂摁肩的把我從地上久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鐘聲響走了進來,朝着劉家兄弟兩拋了個白眼,嬌嗔道。
一尊渾身直徑等同的煤氣罐飛白眼的姿勢,是相當銷魂的。但劉家兄弟明顯沒意識到這點,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忐忑不安地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好啦,好啦,你們兩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和洪雲說。”鐘聲響那酥到能把人骨頭化掉的言語響起,像是撒嬌賣萌。
劉家兄弟兩唯唯諾諾地點着頭,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不過,在出去的時候,兩人居然還不忘把門給帶上。
等那兄弟兩出去,鐘聲響的聲音就恢復了正常:“洪雲,我很好奇,這次是那裡出了紕漏,居然被你給看破了?”
我伸手指了下桌子上的菜。
“這些菜?不可能。”鐘聲響微微搖頭,“爲了效果逼真,這些飯菜的確是曹正陽那個假道士做的。而且,瞎子和道人先前的確就在這裡。”
我愕然:“曹道長會做飯?”
鐘聲響盯着我看了許久,才面色古怪地說道:“你不知道這事?曹正陽當年追蘭姐的時候,可是一天一頓愛心餐,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樣的。說吧,你到底是如何看破這場騙局的?至少,我覺得我已經把一切做的很完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