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策剛剛用馬刀切開一個百人將的咽喉,提着這傢伙破損的脖子讓狗子方便收取內息精華的時候,周城帶着五十個親隨正好踏進這個剛剛結束的鬥場。
他看見一個血人正在吸血。
大怒之下,手裡的鏈子錘就帶着尖銳的呼嘯直奔血人的後腦,似乎吸血的過程被打斷,那個血人極爲惱怒地轉過身,張開嘴巴無聲的怒吼一下,被血染紅的牙齒在月光下顯得極爲醒目。
鏈子錘落在了對方張開的左手中,周城用力一抖,想要收回鏈子錘,卻發現鏈子錘像是長在對方手中一樣,巋然不動。
雲策用力捏一捏,很想把這東西捏碎,只有這場做,才能帶給對方最強烈的震撼,可惜,鏈子錘捏不碎,還把他的手指弄得生疼。
於是,他就把鏈子錘丟回去,眼看就要砸到周城了,這傢伙卻已經提前抖動鐵鏈子,讓鏈子錘改變了方向,在一棵樹上彈一下,又一次砸向雲策。
雲策覺得很有趣,這傢伙對力的理解跟掌握也到了一定的層次,再一次抓住錘頭之後,雲策就在錘頭上施加了一個旋轉的力道,鏈子錘旋轉着,扭動着鐵鏈子再一次砸向周城。
周城還想通過鐵鏈控制錘子,鐵鏈子卻受不住兩股同時施加在它身上的力道,猛然崩開,斷作六截帶着刺耳的尖嘯飛向四方。
雲策擡腳來到周城不遠處,從地上撿起那顆掉地的錘頭,看着周城道:“燕飛怎麼沒來?”
“對付爾等蟲豸還不用將軍出馬。”
雲策嘆息一聲道:“沒有早早闖出一番名頭,以至於被無名之輩小覷,是某家的錯,不過,襄城一戰後,天下英雄應該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話音落地,雲策就風一般的撲向周城,周城果斷地丟棄了剩下的那顆流星錘,擡手從身畔取過馬槊,徑直刺向雲策。
意料中的碰撞沒有發生,雲策並沒有針對他,而是在半途轉向撲向最左邊的一個騎兵,馬刀的光芒在月光下閃爍一下,那個騎兵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線,雲策輕笑一聲,腳尖在大角馬的背上踩一下,就撲向旁邊的騎兵。
可能是太用力地原因,那匹大角馬來不及哀鳴就倒在了地上,雲策避開騎兵的刺來地長刀,來到了他的馬背上,手裡的馬刀在他脖子上轉一圈,取下他的人頭,同時,單腳發力接連踢在馬背上的短矛上,四杆用來投擲的短矛離開背囊,向其餘騎兵攢射,騎兵們倉促之下,只好離鞍落馬。
眨眼間,雲策就殺了兩人,還用幾柄短矛將周城齊整的隊伍打散,周城顧不得軍陣,大吼一聲,跨下的雷煙獸就撞開兩匹沒有了騎士的大角馬,馬槊再一次向雲策劈斬下來。
雲策沒有硬接,避開周城的馬槊,繼續追殺陣型散亂的騎兵,眼看爲數不多的親衛再次被雲策斬殺三人,周城大叫道:“散開。”
雲策趁亂再殺兩人,就遺憾的發現,那些騎兵們跑的遠遠的,戰場上只剩下他跟周城。
“你是何人?”周城凝神問道。
“不再叫我蟲豸了?先不回答你,等你對我印象再深刻一點的時候,再告訴你。”
羞刀難以入鞘的周城連人帶馬撞過來,雲策高高的跳起,馬上,就有十餘枝羽箭攢射過來,揮刀將羽箭一一斬落,周城的馬槊就已經捅到雲策的胸前。
雲策左手抓住馬槊,藉助周城的力氣再一次高高的躍起,一柄短矛就裹挾着風聲刺中雲策的左臂,短矛未能穿透左臂,暴怒的雲策捨棄了周城,落地後,快走幾步,在亂軍中左右劈殺,直到尋到那個拿短矛偷襲他的騎兵,扯住他的一條腿,將他從馬背上扯下來,面對衝過來的周城,雙臂用力,就聽哧啦一聲響,那個偷襲他的騎兵就被他抓着雙腿從中撕開。
從中撕開的描述不太準確,因爲被撕到腰部的時候,因爲身體結構的原因,一條腿連着半個腰身就跟身體脫離了,並沒有做到把人撕成兩半這種事情,《隋唐演義》中李元霸乾的事情,應該是小說家之言,不足信。
雲策酷毒的行徑,即便是殺人如麻的周城,也看的心頭髮顫,再也不敢託大,揮揮手,剩餘的護衛們,就一擁而上。
戰事又迴歸到了初始狀態,雲策在樹林中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的亂躥,周城等人騎着馬在這片林木稀疏的樹林裡圍追堵截。
又過了半個小時,周城看着遍地的護衛屍骸心生退意。
就在此時,項城剩餘兵馬終於找到了被雲策藏起來的部下,這一次他們沒有殺那些傷痕累累的曹氏騎兵,而是把他們統統綁起來,送到周城與雲策所在的戰場上。
早就怒不可遏的周城揮刀砍死一個俘虜,轉頭看着雲策道:“投降,否則全殺了。”
雲策忍着笑,飛快地抓住一個項城騎兵,用馬刀環切下他的人頭丟在周城面前道:“說什麼傻話呢。”
眼看要被拖出來砍頭的曹氏百人將高聲道:“雲將軍,此戰我們已然大勝,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雲策笑吟吟地從樹後伸出頭對周城道:“你承認我的勝利嗎?”
周城臉色鐵青的看着身邊不足三百人的隊伍,咬着牙道:“今日,你我不死不休。”
曹氏百人將眼看要談崩,連忙道:“雲將軍,我等若是全軍覆沒與此,將軍如何向我家公子交代。”
雲策嘆口氣道:“那是你家公子借給我的兵馬太少了,你也看到了,如果,你家公子願意多給我五百兵,這場仗我們就可全殲這些人。
放心,等你們死後,我會告訴你家公子,你們都是力戰而亡,且個個英勇無匹。”
說罷,雲策的身影再一次從大樹後面消失,下一刻,他從樹頂跳躍而下,馬刀直取周城的頭顱。
周城用馬槊格擋,卻沒有聽到熟悉的兵刃撞擊的聲音,一個翻滾從雷煙獸背上滾落,下一刻,一道燦爛的刀光從他的馬背上砍過,驚魂未定的周城將馬槊揮舞成一片光影,倒在地上的身體,卻不斷地向後蠕動,覺得脫離了雲策的攻擊範圍,才猛地跳起站穩。
眼睛四處尋找雲策的身影,赫然發現先人在六丈開外的地方,陡然想起自己剛纔的狼狽舉動,被部下們看的清清楚楚,周城第一次心生退意,也第一次覺察到,雲策,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人。
身爲將軍,最優秀的不是武功有多高強,而是能在恰當的時刻做出準確的決斷,眼看雲策沒有馬,周城第一時間跳上自己的雷煙獸朝部下喊一聲道:“走!”
說完就撥轉馬頭,第一個朝樹林外邊飛奔而去。
其餘兵馬也早就被雲策殺的膽寒,見將軍跑了,他們也紛紛轉身就跑,沒馬的跳上同伴的戰馬也跑了,很是訓練有素。
敵人沒來及的殺的曹氏騎兵們長長的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這地獄一般的折磨,終於結束了。
直到他們看到自家將軍那匹詭異的雷煙獸,鬼頭鬼腦的出現在將軍身邊,那個曹氏百人將第一時間就知道,這場戰鬥遠沒有結束。
棗紅馬的奔行軌跡很是奇怪,它沒有緊緊的跟着那羣逃跑的騎兵們追殺,而是跟食肉猛獸一樣,突然從旁邊衝出來,雲策就是它的爪牙,殺掉能夠觸及的騎兵後,就再一次鑽進高大的草叢,或者稀疏的樹林裡。
然後,在騎兵們最驚恐的時候,又從一個出其不意的方向出現,讓雲策用馬槊,馬刀,短矛,甚至還有鏈子錘按照敵人的數量,分佈區域的不同盡情的拿來殺敵。
對於搶先一步跑路的周城,棗紅馬一點都不在乎,從戰場到項城,足足有四十里,這麼長的距離,足夠它跟雲策兩個殺光騎兵,最後趕在周城進入城門前攔住他。
周城趴伏在雷煙獸的背上狂奔,背後隱約傳來的慘呼,讓他只想跑的更快一些,身爲將軍,一旦下了決斷,就一定要貫徹到底。
被社火折騰過的棗紅馬,雲策覺得這個傢伙現在不應該被稱之爲一匹馬了,如果,不是因爲它現在還是一匹馬的形態,雲策都想叫它一聲兄弟了。
別人騎馬還要操控馬,他騎馬不用,很多時候都是棗紅馬帶着他四處殺敵,就連那些半途跳下戰馬,藏在草叢裡的敵人,它都能順路一蹄子踩踏的腸穿肚爛。
周城到底還是被棗紅馬在他看到項城的時候攔住了……
過了很久,一匹雷煙獸才馱着周城出現在城門前,被守城的軍士小心的迎接進了項城。
雲策躺在一片草地上回氣。
狗子讚歎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好精純的千人將內息精華,比玉竹那個冒牌貨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啊。”
“有什麼差別?”
“告訴你吧,應該跟社火有關,我在搜檢周城內息的時候,發現了社火的痕跡,這個傢伙的內息應該也曾經被社火提純過,不過,提純的不乾脆,也不徹底。
雲策你要小心了,看來,這個世界上知曉社火可以助人內息進化的人可不止你一個人,畢竟,人家跟社火共存了數千年,你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還是太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