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了手,陸辰錫才微微鬆了口氣。
“清辭,你……怎麼樣?”那個被強迫的女孩子突然跑過來,眼眶紅紅的。
蕭清辭緊張地說:“清語你沒有受傷吧!”
清語搖頭。她的臉發燙,狠狠地瞪着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那個人。
蕭清辭一腳踩在那人身上:“今天對你手下留情。但是你若要再找清語的麻煩,我定不饒你。”說罷,狠狠地在他手上踩了一腳。
在場的各位才明白,蕭清辭和那個叫清語的女孩子是認識的。
各個的臉上都掛了彩,輕重不一樣。有幾個參戰的女生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最後參加的俞悅老師臉上也掛了彩。
但是他們離開的時候卻是笑着的,可能他們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要笑,但是卻在心底生出一種感情,哪種感情好像這一生一世都不會散去,卻又無法用語言來描繪。總之,很美好。
夜晚的路燈低垂,路上已經很少有行駛的車輛了。
臨近分路時,林召突然喊了一聲“陶鈺梟。”
大家回頭看着他。俞悅擔心地說:“林召,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
孫宇飛生氣道:“哎!林召,禍是你惹的,大家今天都是替你受的傷,而且受傷最重的人是陶鈺梟,你還要幹什麼?”
林召沒有理會任何人,說:“陶鈺梟,對不起!”他正站在路燈腳下,燈光映得他臉色發白,上面的紅色更加醒目。
一時間誰也沒有反應過來。
他說:“之前給你惹那麼多麻煩只是因爲嫉妒你。嫉妒你什麼都有,還可以得到張揚的喜歡。但是今天真的謝謝你!”
他又說:“俞老師,謝謝你!”
他看了一眼蕭清辭,但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咧嘴一笑。蕭清辭只覺得莫名其妙。
他一瘸一拐地轉身離去,從這個路燈走到對面的路燈下,然後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大家的心裡好像都突然輕鬆了,明明只是陶鈺梟和林召的恩怨,但是這一刻,卻像壓在大家心裡頭共同的一塊巨大的石頭被移開了一樣。
只是,張揚突然覺得心裡空空蕩蕩,林召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哪怕他最後說嫉妒陶鈺梟的時候說得到她的喜歡。
蕭清辭將蕭清語帶回了家,她功夫好沒有受傷,至少臉上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所以回去的時候剛剛遇到蕭淵坐在院子中下象棋也不怕。
她給清語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準備不打擾他回房間,不料蕭淵卻突然擡起頭來,“這麼晚纔回來?”
蕭清辭說:“對啊!大家捨不得俞老師所以玩得比較開心。”
“這位是你同學?”蕭淵看着清語,待看清楚時他忽然一愣。
清語很有禮貌地叫一聲:“叔叔好。”
蕭清辭說:“清語是我一個朋友。”她看着蕭淵的眼神說,“怎麼了爸?”
蕭淵說不上來。
清語被他盯得臉發燙。
蕭清辭笑嘻嘻地說:“是不是覺得和你三弟長得很像?”
蕭淵終於明白了,這個孩子真的和蕭深有幾分相似。
他笑起來:“確實有幾分相似。”復又想到什麼似的,嘆口氣,“你三叔這個人從小就這毛病,只要自己過得好就不管家裡人了。”
蕭清辭吐吐舌頭。拉着清語準備悄悄潛入房間,沒想到蕭淵又突然說:“給老師舉辦歡送會,都不願意陪老爸下盤棋?”
蕭清辭要死不活地說:“下棋的事留給大哥他們得了,老爸,我很累。”
蕭淵長吁短嘆道:“都說女兒最貼心。哎!我這命啊!果然不是親生的。”
蕭清辭也嘆口氣在他對面坐下,執起一枚棋子:“果然不是親生的,這麼晚誰捨得親生女兒這麼受罪。”
“哈哈哈,不是親生的好啊!要是親生的誰捨得這麼晚讓她陪我下棋。多孤獨……吃你卒。”蕭淵得意地說。
清辭眉頭一皺:“我也吃你一炮。”
蕭淵神情憤怒:“下手可真狠。”
清語在他們旁邊坐下來,靜靜地看着。她只是一個幼兒園老師,董些才藝,但是不懂棋局。原本她也覺得這種東西不適合她自己,平時看着就犯困,但是看到蕭清辭和蕭淵一邊吵架一邊下棋,越看越精神。
躺下的時候蕭清辭把腦袋枕在清語肩上,粉紫色的牀單被套,毛茸茸的兩個腦袋。
清語往着她小小的房間,四周是肅靜的顏色,有一個書架,書架上的書多是福爾摩斯探案集類的書,還有一些盆裝綠色植物或掛在牆壁上,或放在桌子上,這裡體現了他的主人完全就是一個文藝青年。
蕭清辭累得眼睛都不想睜開:“清語,趕緊閉眼睛睡覺吧!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了。”
清語吃驚地看着她,她明明一直閉着眼睛怎麼知道自己在幹嘛?
蕭清辭忍不住噗呲一笑:“這個房間是我媽給我準備的。她想要我做一個文藝少女。但是我玩不來文藝。我跟着我爸學武力。”
清語靜靜地看着懶洋洋的蕭清辭,她羨慕她。羨慕她的父母親情。
清語可悲地覺得,自己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更別提家了。
蕭清辭睜開眼睛把頭挪開方便眼睛和她對視:“清語,有時候不知道父母是一件好事。你知道嗎?我曾經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那種感覺……”她連連擺手,“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過。”
清語更加震驚地看着她,震驚她怎麼知道自己的想法,也震驚她說的父母。
突然想起今天她和老爺子的對話?難道真不是親生的?
清語猶豫了一會兒:“清辭,你怎麼不問我怎麼會在哪裡?”
清辭忽然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她笑嘻嘻地說:“清語,我相信,你要是想告訴我的不用我問。”
雖然俞老師的離開讓他們有一點小憂傷,但是五一的到來還是令他們很開心。
乘着涼爽的風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校園裡的吵鬧聲漸漸變得悠遠。
簡小蘿說:“清辭,那天你叫清語的女生是你姐妹嗎?”
蕭清辭笑嘻嘻地說:“對啊!”
孫宇飛說:“你的姐妹還挺多的,有個蕭陽,還有和蕭清語。”
蕭清辭噗呲一笑。
孫宇飛不解地問:“你笑什麼?”
蕭清辭說:“叫清語卻不一定要叫蕭清語。”她和她媽媽姓,叫商清語。
她和清語是在公交車上認識的,清語因爲人長得漂亮乖巧,少不得遇到色狼流氓,劉小藝是一個很文藝的人,常喜歡種一些花花草草。
家裡什麼樣的物種她都有了,但是就缺一個帶刺的。
蕭清辭剛剛經過花鳥市場,所以就給她買了一盆仙人球。
夏天的公交車又熱又擠,那東西又不能抱,可累死她了。
突然有一個女孩子撞上她,撞上就撞上,還不停地往她那邊挪,她已經退無可退了。心裡原本就很煩躁不安還被人撞上了?她不耐煩地回頭張口就是:“我靠……”這女生也太漂亮了吧!看到她的時候一雙眼睛小鹿般驚恐萬狀。
女生拼盡全力遠離旁邊猥瑣男,所以不斷地往她那邊挪,小臉憋得脹紅。
蕭清辭憤怒得很,偷偷在女生耳邊說了什麼,女生很樂意地點點頭。
當時蕭清辭暗暗地在心裡發誓,她是真的想要幫助那個女生,並不是誆她幫自己拎仙人球的。
女生將仙人球放在猥瑣男旁邊,因爲她背了一個小小的挎包,所以刺刺不到她。
猥瑣男靠上來的時候,女生還有些猶豫要不要這麼做,蕭清辭看她猶猶豫豫的甚是揪心,看準時機使勁一推,猥瑣男被刺得大喊大叫,手上沒拉穩便隨公車的顛簸摔倒在地上。
猥瑣男指着女生就罵:“你這個小賤人居然帶凶器公然傷害人,我要報警……”
車上人紛紛目測女生手中拎着的東西。
女生被嚇得臉色鐵青語無倫次。
司機突然剎車,猥瑣男被甩出去好遠,一邊痛得亂喊亂叫,一邊出口成髒地罵。
車上人都指責女生的不是。
蕭清辭走過去就給猥瑣男幾腳:“我靠,你他媽長了一張人臉卻他媽生一對狗眼猥瑣人家小姑娘還他媽出口成髒嘴裡吐的都是屁渾身都是狗屎你這樣的人枉帶人皮走哪兒哪兒髒走下水道淹死喝水嗆死吃飯噎死過馬路被車撞死最終不得好死。”
蕭清辭一口氣罵完方纔將剛剛猥瑣男猥瑣人家小姑娘的罪行公佈於衆人,當車上的人看了視頻才突然倒戈相向,紛紛指責猥瑣男。
猥瑣男見事態不妙連滾帶爬地下車,在車門邊的時候蕭清辭朝他屁股上用力一踹,他整個人騰地飛出去然後趴在滾燙的人行道上。
蕭清辭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真是……太狠了點。罵人的話脫口而出彷彿唸咒語一連串不換氣,打人的時候手腳利索不打到他哭爹喊娘不會停下來。
剛剛出校門口的時候,一輛黑色加長豪車出現在校門口,西裝筆直挺拔的男人、站在門邊,帶着一副墨鏡。
在蕭清辭的理解中墨鏡這種東西都是用來裝的,就好像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