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錫終於問:“那你想考什麼?”
蕭清辭說:“警察。我爸一直想讓我考警察。”
陸辰錫微笑着給她加油,無論考什麼他都支持。
所以填志願的時候蕭清辭毫不猶豫地填了警校,距離南都藝術學院需要一天兩夜的車程。
是哪個名人說過,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明天是一定回來,但是如果意外先來了,明天就不屬於你。
填完志願開開心心分路回家,各自準備向家人報告自己填報的志願。
陶鈺梟說:“你們先回家,我去黎爸爸黎媽媽那兒。”
一個失去父母的少年,一對失去兒子的夫妻,他們像一家人一樣生活在一起。
陸辰錫給母親打了電話,說要先去黎爸爸黎媽媽那兒,韓柳同意了,其實她心疼陸辰錫辛苦的同時,也感到欣慰。
孫宇飛自然也選擇跟他們同行,結果,五六個人浩浩蕩蕩一同前去。
原來的大房子被黎爸爸黎媽媽賣了,他們買了一個不太大,但是有個院子的小屋,院子中種了花草,他們也養了貓,過起了老年人的生活。
黎城把所有積蓄留給父母,但是他們捨不得花,他們把他留下的錢捐了出去。
院子中的幾棵梔子花散發着清幽的香味,兩隻貓咪正在花葉下打滾塞太陽,陸辰錫在他們身上擼啊擼,貓咪們和他也熟了,舒服地享受他的服務。
陶鈺梟則負責陪黎爸爸下象棋,一板一眼像模像樣。
孫宇飛覺得極其無聊,擼一下貓,看一盤棋,乾脆躺在長椅上呼呼大睡。
蕭清辭和蕭陽簡小蘿幫着黎媽媽做飯,簡小蘿好不意思道:“我其實不會做飯。”
蕭陽說:“我也不會,不過沒關係,有清辭在。”
簡小蘿兩眼放光:“哇塞,清辭,你還會炒菜呀!”
蕭清辭語重心長地說:“可不是,當年都是用這招討好人的。”
真的是語重心長,而且還很意味深長地看了蕭陽一眼。
“好吧!”蕭陽承認,自從蕭殊看見蕭清辭,就不怎麼和自己玩,大哥二哥又去上大學特別遠,自己沒人和自己玩,就對蕭清辭橫眉冷對,直到有一天搶了蕭清辭給蕭殊炒的飯,以後幾乎一有機會就吃吃吃。
簡小蘿簡直羨慕極了:“清辭,你太厲害了,不僅功夫了得,做飯也這麼厲害。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蕭陽擺手:“不,是上得戰場下得廚房。你應該羨慕陸辰錫纔對。”
她嘆口氣:“要是我是男的,就追清辭,有人保護還能做飯給自己吃,真是太走運了。”
“啊!上帝,請把我變成男的吧!或者讓我拉拉也行。”
簡小蘿震驚地看着抽風的蕭陽,忍不住笑起來:“她,沒事吧!”
蕭清辭嫌棄地把手上的水扔在蕭陽臉上:“醒醒吧!拉拉。”
幻想的事情現實是不存在的,因爲即便她變成了男的,哪怕那人是蕭殊,是黎城也沒有用,因爲他們不是陸辰錫。
這樣的想法不僅蕭陽想過,蕭殊和陶鈺梟也想過,所以陸辰錫說的話也不一定都是正確,有時候只是一場安慰自己的夢。
比如他說“付出努力一定會有收穫”,但是有些東西,是即便付出努力也沒有用,比如愛情。
一個看不見摸不着說起來幼稚得不行的東西。
黎媽媽看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笑得合不攏嘴,只不過她笑起來的時候並沒有那麼開心,眼中總是閃爍着淚花,像是倒影着他的影子。
“你們不會做飯炒菜,那應該會摘菜吧?”她開口問。
蕭陽說:“不就是去地裡摘嗎?怎麼不會。”
簡小蘿湊熱鬧般說:“我也會。”兩個人挎着籃子跑出去。
蕭清辭打開調味盒,裡面沒有味精,問說:“阿姨,買來的還有味精嗎?”
黎媽媽眉頭一皺:“啊喲,我忘記了。”
蕭清辭解了圍裙:“沒事,我去買。”
她出院子的時候陸辰錫擡頭:“清辭,要出去?”
蕭清辭說:“去旁邊超市買味精。”
她連忙補充,“但是你不用去。”
她可不想買一包味精要等他簽名拍照一個小時都搞不定。
陸辰錫很清楚她的想法,得意地笑:“明白,路上小心。”
去個超市還要小心,她又不是他,出個門遇見姐姐阿姨同齡人小學妹都會被人圍觀。
蕭清辭一邊腹誹還是笑吟吟地答應了。
她自顧自地哼着“重逢”的出道單曲,不知不覺已經走到超市,找了個熟悉的牌子,付錢走人。
經過一個巷子的時候發現路邊停了輛摩托車,摩托車很大,不像一般人做交通工具用的,有點像小混混們拿來裝模作樣的。
走近些發現確實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舉着手機錄視頻,另外一個用腳踩在躺在地上的人的身上,因爲被他擋住,蕭清辭沒看清楚裡面的人是男是女,還是老或者年輕,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別說她是要考警校的人,就算她只是黑鷹幫甚至不是黑鷹幫,是之前那個沒有人性幫派的人,她也不會不管。
但是她剛剛靠近,卻聽出用腳踩在別人身上那人的聲音,已經很久不見的人,他們似乎已經把他忘記了,但是沒想到居然又出現了。
而且地上那人的聲音以及她說出來的名字,都能讓蕭清辭失去理智。
韓柳頭髮凌亂,哭着求他:“求求你了,不要,不要讓人知道,不要讓辰錫和辰禹知道,孩子是無辜的。”
“無辜?”他冷笑,“他確實無辜,奈何他惹到我。哦不,他的好兄弟陶鈺梟惹到我,既然我對付不了陶鈺梟,我就用他的好兄弟來開刀。”
“他雖無辜,但是他爸爸卻爲了喝酒而把他媽媽賣給別的男人,還生下那個男人的孩子,他當寶貝一樣的弟弟,其實是一個陌生男人的孩子,如果讓世人知道這些,你說他的星途還能坦蕩嗎?他還有明天嗎?這世上還有重逢嗎?”
“就算有,記住陶鈺梟的,記住陸辰錫和孫宇飛的,只有醜聞,指不定還能上頭條,他們不是喜歡上熱搜嗎?”
韓柳哭得絕望:“求求你,不要,不要傷害他們……”
“哼,誰讓你得罪斐老闆?生了他的兒子卻不承認,幸虧他有證據還化驗了DNA做證據。可是怎麼辦,證據現在都在我手上呢!”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永遠閉嘴。”失去理智的人顫抖着站在巷子口處。
彭齊意驚訝過後立馬笑了:“都來了。”
錄視頻的那人手抖了一下,早上她報警了怎麼辦?
彭齊意卻笑得更加嘚瑟:“能讓一個人永遠閉嘴,只有一個辦法。”
蕭清辭笑:“沒錯,只有死人才能做到。”沒給他機會,擡腿跨上摩托車,雖然車身很高,但是一點也沒讓她覺得有阻礙,飛快地扭插在車上的鑰匙和油門,彭齊意臉色鉅變,摩托車以飛快的速度撞過去,連同拍照的人和彭齊意,拍照的人撞在牆上掉下來,立刻沒了氣,彭齊意距離要遠一些,雖然倒在地上但至少腿被撞斷,蕭清辭不顧韓柳的呼喊拎起牆角的板磚毫不猶豫甚至熟練地往彭齊意腦袋上砸了數下,直到韓柳驚恐萬狀地抱住她,卻不敢看地面的情形,
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那麼一天,就算手染鮮血再多,也從來沒想過要人命,但是世事難料。
就好像那句話,意外先來了,明天就和你無關了。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明天還在。
蕭清辭推開韓柳,把他們拍攝視頻的手機撿來,她要徹底銷燬掉它。
灑地的湯汁已經被太陽烤乾,只剩下紅橙橙的紅燒肉。
韓柳表情複雜地拉着蕭清辭說:“快跑,你快跑,警察來了我就說是我做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除了韓柳的衣服有些塵土和凌亂,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好,一點血跡也沒有染到,蕭清辭自知跑不了,那就不會多此一舉。
重要的是她也不會跑,不會讓韓柳背鍋,不會讓蕭淵爲難,不會讓蕭淵失望,所以她本就不打算跑。
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扶起韓柳:“不,韓阿姨,這件事和您無關,爲了陸辰錫和辰禹,您一定不能被扯進來,否則,他們的一生都會受影響。”
韓柳着急又害怕,不敢去看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可是,可是你怎麼辦?沒有你,辰錫也會難過的啊!”
蕭清辭笑了笑:“難過總比一輩子無法翻身好,韓阿姨,拜託,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一定要讓陸辰錫好好地繼續地去完成他的夢想,他好我就好。”
她哀求,她什麼都不怕,只怕他不好,他過得不好,那她也不會好。
即便痛徹心扉淚流滿面,她依舊笑着求韓柳,求她保密,這輩子唯一的心願。
韓柳猶如行屍走肉,她只想給黎城的父母送紅燒肉,沒想到被別有用心的混混攔住,更沒想到他們有備而來,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
蕭清辭安慰她:“韓阿姨,不怪你,就算今天他們沒有碰到你,也會很快找到你,他們有備而來。”
蕭清辭覺得慶幸,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別的時間,她沒有遇見,那她可能會難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