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被大雨困在工廠

簡小蘿高興地感嘆:“孫宇飛的球技進步了不少。”

蕭陽側頭神秘兮兮地說:“小蘿你似乎比孫宇飛自身還要高興啊!”

簡小蘿說:“他是我發小我自然替他高興了。”

蕭陽笑嘻嘻地說:“青梅竹馬啊!”

簡小蘿知道蕭陽故意調侃她,所以沒有在意。

蕭清辭在茫茫人海中靜靜地看着陸辰錫,他正不停地甩被汗水浸溼的短劉海,扯着衣服下襬不停地抖動,但也只是輕輕提了一下,並不像其他人直接將衣服翻卷在腰上。

他是一個靦腆的少年。

陶鈺梟的追隨者最多,但不代表其他人沒有,也有人給陸辰錫和孫宇飛遞飲料送毛巾。

孫宇飛球技不好,但是擅長社交,人員極好的他朋友很多,圍在他身邊女孩子大多數能夠和他打成一團。

但是陸辰錫顯然沒那麼走運,他不太會拒絕人,所以只能手腳無措地微笑,很有禮貌地接過她們的飲料和毛巾。

蕭陽趴在樹椏枝上:“其實我覺得還是陸辰錫最好看。”

她身邊的黎蘇不同意:“我覺得孫宇飛最可愛。生機勃勃的,能夠給身邊的人帶來歡笑。”

蕭陽說:“陸辰錫最乖最有禮貌,還是學霸。”

黎蘇:“孫宇飛成績不賴,最好相處。”

……

“清辭,你覺得呢?”蕭陽突然把這個難題丟給她,她們兩個繼續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在他們爭論不休時球賽結束了。

蕭清辭趁機說:“球賽結束了。”然後跳下樹去,終於避開了這個難題。

下午放學的時候蕭陽若有所思地撫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從學校鐵門走出來的蕭清辭一行人。

孫宇飛不解地問:“陽陽你看什麼?”

蕭陽說:“我發現最近你們三個穿的衣服都是一個樣啊!”

孫宇飛、陶鈺梟、陸辰錫三個都是套頭衛衣,牛仔褲,板鞋。

看起來跟三胞胎一樣。

孫宇飛得意洋洋地說:“我們是兄弟。”

簡小蘿說:“你得了吧!好好跳舞別偷懶纔是正事。”

孫宇飛不服:“簡小蘿你怎麼老是針對我?我什麼時候不認真了?”

簡小蘿說:“陸辰錫和陶鈺梟週末都還要打工,你週末就知道玩遊戲。”

孫宇飛妥協地說:“我奶奶也不讓我去呀!不然你以爲我想待在家嗎?”

陶鈺梟說:“孫宇飛你得了吧!你也可以幫家裡吧!”

“我?”孫宇飛看着陶鈺梟有些氣急敗壞,“行行行,我懶還不行嗎?”

陸辰錫拍着他挎下去的肩膀笑了笑。

一輛奧迪車停靠在路邊,他們從學校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停在那兒了。寧心抿了抿嘴,幾次想要開口告別,卻見大家吵吵鬧鬧插不進嘴。

終於,在他們靠奧迪車更近的時候車窗戶搖了下來,駕駛座上的人和他們年紀差不多,他朝寧心招手:“寧心,走了。”

然後他們都突然停下來了,好奇地打量着車以及開車的人。以前接簡小蘿的都是她家的司機,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頭,這次這個司機……十五六歲的樣子,居然能開車?

簡小蘿說:“寧心,今天你不去舞蹈室了嗎?”

寧心微笑着搖搖頭:“今天不去了,我表哥來接我了。”

分路後蕭清辭覺得寧心的表情不太對勁,但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她搖了搖頭,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六月,太陽最毒辣的六月。槐樹花如同盛夏裡的白雪,蒼茫地覆蓋在校園的大道上,偶爾一陣風經過,花瓣便飄飄然而下。

他們走過開滿槐花的人行道,那裡有青春的味道,有奮鬥的方向,有一路前行的朋友,也有永不相離相依爲命的夥伴。

是緣分將他們聚在一起,是苦難讓他們相依爲命,是命運讓他們更加珍惜對方,是夢想讓他們繼續前進。

蕭清辭坐在躺椅上將打開的書蓋在臉上假寐。書中那些所謂心靈雞湯只不過是給人一時的激情罷了,如果是有恆心和毅力的人,無語喝湯,沒有恆心毅力的人,就算吃雞肉也沒有用。

想着,她將書拿挪開些,不出所料,陸辰錫一如既往地趁休息的時刻躲在角落裡看書。

他的時間比任何人都要緊都要寶貴,唯有在所有人安心休息的時候,他方能抽空把功課補上。

補完功課,他把最角落裡古舊的吉他拿出來,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琴絃上輕攏慢捻,動作輕柔小心,上上下下的跳動好像玻璃杯中的夜明珠,從他指尖跳動着一個個清新的音符,像山澗之中,泉水擊石,清脆悅耳。

蕭清辭單手托住下巴,細細地看着那個認真的少年,他好像從來都是這麼認真,無論是音樂、跳舞、繪畫,或者生活。

蕭清辭好像突然有一刻的清醒,因爲她活得很迷茫,從來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沒有爲了一個目標不顧一切地去努力。

她的思維開始渙散,好像天空漂浮的雲朵。

“你在想什麼?”不知道自己發呆好久了,陸辰錫已經走到她身邊也沒有發現。

她趕緊將放在頭頂擋太陽的書放下來正經地問:“陸辰錫,你是怎麼把時間分配得如此恰當的?”

陸辰錫撓撓頭:“我也不知道。”

他說:“但是我每天幾乎都是十二點以後睡覺,早上五點半起牀。除了睡覺的時間,嗯……好像都有事情做。”他洋洋一笑,好像對這樣的生活節奏很滿意。

蕭清辭也笑了笑,她心裡有些疼,對這個從小便辛苦着努力笑着長大的朋友,但是她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說,因爲她知道他要的不是安慰不是同情不是可憐,而且鼓勵。

陸辰錫坐在她旁邊一張髒兮兮的椅子上認認真真的彈吉他。

蕭清辭雙手託着下巴,用心去感受每一個跳動在他指尖的音符。

那一刻,陸辰錫彷彿就是舞臺中央最閃耀的那顆明星,聚光燈打在他細碎的劉海上,他用盡所有的熱情去演繹每一段旋律,舞臺之下的觀衆用熱情的歡呼去迴應他所有的努力與成功。

燈光閃爍,歡呼匯聚成爲海洋。

陸辰錫滿懷期待地說:“我的夢想是將來有一天用歌聲和舞蹈感動所有人。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來過,這條路我走過,我成功了。”

蕭清辭說:“你一定會實現這個夢想的。”

陸辰錫放下吉他問她:“你的夢想是什麼?”

蕭清辭咧嘴一笑:“我的夢想就是你可以實現你的夢想。”那一刻她終於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什麼了,她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就覺得這個世界無比的美好,所以她有了夢想,就是可以看見他的笑容,看到他站在舞臺中央的樣子。

陸辰錫眼波如水,眼若星辰,帶着淺淺梨渦粲然一笑,低沉的磁性嗓音輕柔而堅定:“我一定會實現夢想的。”

蕭清辭伸出手,他笑着去迎接她,雙擊的掌聲在空蕩蕩的房間來回迴響。

進入夏季雷雨天氣,雖然將酷熱沉悶的灰塵洗淨,但對於這樣突如其來防不勝防的暴雨,對於要趕時間的他們來說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蕭清辭兩手叉腰:“怎麼辦?雨這麼大你怎麼趕過去?”

陸辰錫眉頭緊鎖,手指輕輕焦急地敲着窗格子,那流逝的一分一秒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比生命還要重要。

蕭清辭看着他焦急的樣子自己也跟着急,但是急也沒有用,這樣的暴雨隨時都可能要人命的。

她巡視了一眼周圍,扯了扯着急的如緊繃的玄的陸辰錫:“陸辰錫,既然回不去那你就當這裡是你的舞臺,在這兒訓練吧!總好過乾着急強。”

陸辰錫緊鎖的眉頭稍微放鬆些,着急也改變不了眼前的任何事情。他認可地點了點頭。

蕭清辭笑了笑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陸辰錫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嘩啦啦的雨水中,隨她小跑着在各層樓道之間。

看到他們拼命似的跑過來,同樣被大雨困住的王工頭等人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急着迎上來:“發生什麼事了?”

蕭清辭雙手一拍:“各位大哥大姐,陸辰錫要在這裡給大家表演一段超酷超炫的舞蹈,請問大家準備好了嗎?”

陸辰錫咧嘴一笑,將吉他放到牆角去,然後把袖子高高挽起來。

修長的手臂從袖管中抽出來,青筋突出,骨骼分明,蕭清辭差點都說真是天生的練武奇才。

他跳舞的時候,彷彿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已經不是那個說話靦腆,謙遜儒雅,帶着梨渦淺笑的少年,而是一個渾身散發着萬丈光芒,野性十足,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的模樣。

不止驚呆了蕭清辭,更是驚呆了在座的所有人,他們都驚訝地拍手說:“這個真的是陸辰錫嗎?”

“天哪,簡直就不是同一個人。太誇張了。”

“太神奇了,現在的小孩子簡直太厲害了。”留着花白鬍子,神采奕奕的胡大叔不停地拍着手掌。

王工頭得意地感嘆:“我的徒弟就是不一樣啊!”

有人打趣他:“你除了刷牆什麼都不會,還好意思說人家是你的徒弟?”

胡大叔喃喃自語:“值得好好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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