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飛疑惑道:“是黎城嗎?”
陸辰錫說:“沒看清楚。”
雖然沒看清楚那個人是誰,但是他卻清楚地知道,那隻手是誰的。
孫宇飛聽到他不悅的聲音,突然有些後悔:“有可能是蕭殊,蕭家人對蕭殊都挺特別的……”
說到這裡,孫宇飛發現陸辰錫的臉色越發難看,他生氣或者難過的時候情緒沒有很大的起伏,只會把不舒服的情緒收藏在心裡,難過的事也只會自己往肚子裡吞。
孫宇飛手腳無措,真是越說多錯得越多。
他試圖解釋:“可能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陸辰錫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他不着痕跡地,控制不住地看手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不想露出害怕的情緒,害怕失去,小心翼翼地守着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阿哲氣憤地說:“你倒是讓我上去呀!冷死了。”
蕭清辭沒理他:“你倒是說清楚啊!”
阿哲說:“你上面莫不是藏了姦夫?”
跨年之前他說想出去旅遊,還發了幾張旅遊的風景照在羣裡面,最近太忙,沒聯繫陶鈺梟,蕭清辭莫名地覺得不妙。
他聲東擊西不說重點,蕭清辭氣得擡腳就要踢他,阿哲雖然在黑鷹幫混得風生水起,但是打架他始終不是她的對手。
蕭清辭問:“說不說?”
“別,說,我說。”
阿哲一邊冷得發抖:“上個星期,陶鈺梟混入刀疤手下,要爲他老媽和陶雲浩報仇,沒想到東窗事發……後來刀疤的仇家突然闖入把刀疤殺了,但是警察只抓到陶鈺梟。”
蕭清辭震驚道:“那他人呢?”
阿哲說:“被你爸帶走了。”
“什麼?我爸?”蕭清辭跳起來,“他怎麼連G市的事都管?”
阿哲無辜道:“我怎麼知道?”
“我爸打算把他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阿哲哀嚎,“王八蛋,我好冷。”
蕭清辭沒理他:“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自己找地方去。”
她不想讓陸辰錫接觸與一切正大光明無關的人和事。
然後給陸辰錫發信息說有事要回家一趟,陸辰錫拿着手機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第二天是蘇姐親自帶他們,陸辰錫安安靜靜地看着門口,他是在等蕭清辭出現,即便昨天那個人真的是黎城,那又有什麼關係,爲自己的不信任,他已經自責了一晚上。
孫宇飛疑惑道:“清辭呢?”
蘇姐說:“說是蕭殊開了畫展,家裡面要一同過去參加,時間太急只來得及讓我過來帶你們,不用擔心。”
她餘光瞟見桌子上畫了各種顏色標註的劇本,突然兩眼生光:“不得不說,清辭的眼光真好,簽了這麼好的劇本。”
雖然他們只是飾演劇中幾位主角的少年時光,出鏡不多,但是卻完美得無可挑剔。
如果是不好的劇本,即便一直在鏡頭前晃也沒用。
唯一讓蘇姐感嘆的是重逢不全,不算完整,她嘆口氣遺憾地說:“哪天才能把真正的“重逢”就完美了。”
陸辰錫和孫宇飛皆是一怔,無論今天如何,他們都覺得自己殘缺,不是身體的殘缺,而是心靈的殘缺,重逢的不完整。
他們感動地看了對方一眼,發誓一樣地打起精神。
事發後,蕭深接到刀疤被人砍死的消息趕到,只看見了渾身抖得不成的陶鈺梟。
他眉頭深鎖:“是你殺了他?”
他雖然親眼目睹過一片狼藉的殺人場面,但是要他動手,他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很多時候他就想,如果刀疤被有被仇家滅了,自己有機會手刃仇人,他能不能下得去手。
他搖頭,身體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心裡反倒鬆了口氣,不知道是因爲刀疤的死與自己無關還是因爲害死母親的人終於得到他應得的報應。
和他一樣鬆口氣的還有蕭深,蕭清辭可以不顧身份深入刀疤手下救人,如果出事了,蕭清辭一定會插手,到時候他又得麻煩。
因爲陶鈺梟是豐元的人,他讓人給警察提議把他轉入豐元,讓豐元的警察監督着配合調查。
他也知道,轉過去定然會轉到蕭淵手下看管,安全就得到保證了。
蕭清辭跑去父親的警局,看到劉木新,便笑吟吟地問:“阿新,最近不忙嗎?”
劉木新說:“怎麼不忙,不僅要管我們豐元的治安,還要管G市的事,你說這都叫什麼事?”
蕭清辭笑了笑。
陳倫一看見蕭清辭,連忙把她拽到一邊去:“我可告訴你,別在老虎尾巴上拔毛。”
陳倫通過局裡八卦小姑娘知道蕭清辭是陶鈺梟的經紀人,陶鈺梟昨晚上剛剛轉過來她就來了,一定和陶鈺梟有關。
所以他警告:“趁師父不知道你和他有關係,趕緊回去。”
蕭清辭無辜道:“什麼叫做和他沒有關係?怎麼說得像偷情一樣。”
陳倫眼睛都瞪直了:“你說話還是一直這樣衝啊!”
蕭清辭沒理他:“這次我一定要管。”
陳倫無奈地說:“你們這羣追星的小姑娘……”
局裡的小姑娘們平時讓加班個個怨聲載道,知道嫌疑人是陶鈺梟,個個都爭着來上班。
蕭清辭指了指幾乎是女警察的警察局:“她們都是來看陶鈺梟的?”
陳倫乾笑一聲:“呵,平時這麼積極就沒那麼多事了。”
蕭清辭爲自己辯白:“我和她們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陶鈺梟是我的同學,也是我小時候就認識的朋友,患難與共的朋友,”她眉眼彎彎,忍不住笑道,“他也是陸辰錫的好哥們,如果他有事兒,陸辰錫肯定自責一輩子,所以我不能讓他有事。”
陳倫理不清楚她的邏輯,還在呲牙咧嘴地想,蕭清辭已經不耐煩地推他一把:“趕緊帶我去看他。”
陳倫哭喪着臉:“師父知道了會殺了我的。”
蕭清辭說:“要殺也是殺我,我爸可不會胡亂冤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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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倫被逼無奈,私自帶她去見陶鈺梟。
爲了隨時配合調查,陶鈺梟被人控制在一個房間裡,透過玻璃窗,他正低頭認認真真地寫着什麼,穿着一身黑色,頭髮稍長,有些鬍渣。
她怔了怔,如果陸辰錫看見了,指不定難過成什麼樣子。
其實她也難過,小時候匆匆一別,雖然中途沒有記起,但是如今想起來,依舊是一位久別重逢的老友。
看守他的是一位長得極其漂亮的女警察,看到他們過去便問陳倫:“陳警官,你怎麼有時間過來?”
蕭清辭搶在陳倫前面搭話:“他只是配合調查,你們怎麼把他當做犯人了。”
女警察怔怔地看了看蕭清辭又看了看陳倫,她也認出了蕭清辭是陶鈺梟的經紀人,但不知道她是蕭淵的女兒,所以以爲是以經紀人的身份過來的,而且陳警官帶來的人她也不敢質問。
們猛然打開,陶鈺梟面上雖不動聲色,眼中卻流露出驚喜之色。
他沒想到,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她。
蕭清辭懶得理他們,轉身就問:“你有沒有怎麼樣?比如不舒服什麼的。”
陶鈺梟搖頭:“沒事,只是配合調查。”
復又補充:“沒讓他們知道吧!”
蕭清辭知道他說的他們是陸辰錫和孫宇飛,搖頭:“沒呢!最近有一部仙俠劇劇本不錯,我簽了,請蘇姐帶他們拍。”
“蘇姐一定又在感嘆,”她學着蘇姐的樣子遺憾地感嘆:“可惜陶鈺梟不在,不然重逢就完整了。”
果然,陶鈺梟笑了。
蕭清辭也笑,然後對陳倫說:“既然是配合調查,那他可以不用住在這裡吧!”
陳倫左右爲難,原則上是可以的,但是蕭淵交代要看好他。
幸虧陶鈺梟救了他,說:“住在這裡也挺好的,等事情查清楚了我就可以走了,不用換地方。”
他都這麼說了,蕭清辭也不勸了,轉移話題問:“你剛剛寫什麼?”
陶鈺梟說:“閒得沒事情做,寫詞。”
筆跡蒼勁有力,卻也飄逸姿嫺,看得出很悠閒,沒有什麼心裡負擔。
蕭清辭終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蕭清辭走後,陳倫原本給大家說過不要把蕭清辭來過的事張揚出去,結果蕭淵來警局查的時候,剛好遇到剛剛調班的一個女警,她只知道蕭清辭來過,但是不知道不要告訴別人,蕭淵問有沒有什麼情況。
女警說:“沒有情況,只是陶鈺梟的經紀人來過。”
蕭淵怔了一下:“經紀人?”
在調查案子的過程中,蕭淵也知道陶鈺梟是個演員什麼的,還是他兒子公司的人,是他妻子的偶像。
但是卻不知道他的經紀人是誰,蕭淵問:“他的經紀人是誰?”
女警看到大家不停地給她使眼色,他也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不能說,卻又完全不能理解他們的意思,面對蕭淵的追問,她也不敢不打答,就說:“是一個叫蕭清辭的女生……”
她說話的聲音有點抖,因爲看到蕭淵臉色驟變。
蕭清辭一看見蕭淵來電,嚇得手抖了一下,阿哲說:“見鬼了?”
蕭清辭怔怔地看着他:“我爸。”
阿哲也被嚇得跳起來,這個大人物他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但是他的第一偶像加黑鷹幫老大蕭深怕他怕得連家都不敢回,所以他莫名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