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男子終究還是不曾下手的捏死長憶,不是不敢,而是他不能。
麟寇眼見他舉手間便鉗制住了長憶,急急往前奔,那男子怒氣衝衝對麟寇道:“別過來,不然我現下就捏死她!”
麟寇怕他真傷害長憶,只得停住腳,雙手握成拳焦急的立在一邊。
長憶被他死死掐住喉嚨透不過氣來,心中卻無比清明,拋卻腦海中九念與雲水的驚呼,她此刻能感應到小饞貓心中所想,她與小饞貓之間好像建立了某種不可分割的關係,小饞貓彷彿在心中對她說:“別怕,他不敢對你怎樣的!若是你死了我也會死,他不會捨得我死的!”
緊接着腦海中又傳來雲水驚喜的聲音:“這小的峻猁竟認長憶爲主了!”
居然是認主,長憶因爲窒息腦中有些空白不能思考,只隱隱覺得既然認主了這回自己該是死不了吧?
認主了的仙獸便和主人性命相連,主人若是死了仙獸絕沒有獨活的道理。但反過來仙獸的死卻與主人無關,所以這乃一是條及不平等的認主規矩,等於將仙獸平白無故送給主人了,所以有靈智的仙獸對不會輕易認主的。
所以現下仙界很少有認主的仙獸,沒有靈智的低等仙獸收了也是無用,而高等仙獸的修爲與靈智都與仙人一般無二,大家都不傻,誰願意白白爲你犧牲呢!所以仙界之人輕易也不招惹這些仙獸。
那神獸認主的話,應該也和仙獸一樣吧?主人死了神獸應該也活不了吧?長憶提起精神望着眼前這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若是他不想小饞貓死,必然不會真殺了自己。
果然,片刻之後,那男子似乎是見長憶快要堅持不住了,便撤了手。
長憶像個破布袋子一般直直掉落在地上,她陡然呼吸到新鮮空氣便嗆了一口,頓時開始劇烈的咳嗽,麟寇急急走上前去扶起她來一隻手在她後背輕拍給她順氣。
長憶咳了一會便好受些了,麟寇見她不再難受便扶她到一邊坐着,再站直身整個人氣勢便有所不同了,雖不及對面那男子俾睨天下的高傲,卻也自有一股王者的霸氣。
長憶自然知曉麟寇要做什麼,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襬,麟寇回頭看她,她衝着麟寇搖搖頭,現下卻又不能開口解釋小饞貓認她爲主的事,怕刺激到對面的男子到時候他又癲狂起來還不知是何種模樣。
麟寇卻不想就此罷休,這男子看起來也不過就比九念厲害那麼一點,說不定還沒有九念厲害呢!他若是手段盡出還不一定鹿死誰手呢?當着他的面欺負他未來的娘子就是不行!
他伸手溫柔的拿開長憶的手道:“你別怕,我去去就回來。”
長憶心中有些鬱悶,卻又不好明說,心中一動又伸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襬哀求道:“我心中悶的很,你別走在這陪陪我吧!”
麟寇低頭見她一對顧盼生輝的大眼睛裡波光粼粼,閃動着楚楚可憐的光,頓時間心便軟的快要化開來一般,哪還有拒絕我道理,脫口便應道:“好!”
長憶抿嘴虛弱的點點頭,低頭掩住了眼中的笑意,這麟寇可真好騙。
“小白,你過來!”那男子的話語間透露出來一股不容反駁的氣勢。
小饞貓遠遠的瞅了一眼長憶一眼,低着頭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往那男子腳邊跑去。
長憶丟給它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
“哥哥。”小白弱弱的喚了一聲,像是沒吃飽似的。
“你給我變回本體!”小白的哥哥聲音聽起來怒不可遏,每次見到小白變成這副巴掌大小的模樣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小白聽話的伸了伸小小的身子,那身子似乎含有無窮的力量,瞬間便迎着風張開。
若是長憶在此定要大爲震驚。
小饞貓現下形狀像只猿猴,塌鼻子凸額頭,白頭青身火眼金睛,身軀龐大,光頭頸便百尺有餘,不過就算變作這般厲害的模樣,小饞貓還是不敢在他哥哥面前造次,依然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
“你給我站起來!”他哥哥見它這副做小伏低的德行卻更是生氣。
小饞貓又聽話的站起身來,這下整個看起來便有了些威風凜凜的意思了。
“你可知曉我們峻猁一族乃是神獸,現今便只餘下你我二人,你平日裡不思進取到處瘋跑玩樂也就算了,出生翼境這事我本就不曾指望你,你今日怎可如此任性認那女子爲主?你可還記得你還是神獸?我費盡千辛萬苦將你救活,可不是讓你來做這丟人現眼之事的!早知曉你今日如此,我當年便不該救你!”小饞貓的哥哥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罵。
小饞貓低眉順眼的站着,面上表情與它威武霸氣的身軀一點都不相配。
“說話!”又是一聲怒喝。
“那個……哥哥,”小饞貓龐大的身軀往後移了移壯起膽子道:“你不覺得長憶身上的氣息很特別嗎?”
“怎麼說?”
小饞貓望着對面的哥哥氣宇軒昂擡頭直視着它,氣勢便又弱了一分卻仍鼓足了勇氣道:“我第一次見她之時便覺得她讓我有親近的感覺,她似乎與旁人不同,哥你說她身上是不是有神的血脈?”
“一派胡言!神族早已不在世間,我觀她不過二百來歲,何來神族血脈?”
話雖如此說,可他眼中還是露出一絲思忖的模樣,自己這個弟弟雖然不成器,但性子他是知道的,不說桀驁不馴吧,起碼也是個有尊嚴的神獸,沒理由無緣無故的犯賤跑去認一個不過玄君境界的女子爲主,按理說他們神獸一族是血統高貴的種族,也不會輕易的說認主就認主的。
難道那女子身上真有神族血脈?讓小白一見面便有臣服感?那他爲何沒有小白的那種感應?莫非是他活的年代太久了,早就沒有了神獸該有的覺悟?
小饞貓見他哥哥面上陰晴不定,不知在思量着些什麼,便乖乖的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你真有那種感應?”聲音中帶着毫不掩飾的狐疑。
“我怎麼敢騙哥哥呢!”小饞貓有些討好的道:“我總覺得她就能帶我們出這生翼境。”
“若是他們能穿過整個生翼境,我便信你。”小饞貓的哥哥說着回頭若有所思的望着長憶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