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沒什麼大礙,醫生過來檢查看了看,一切正常,季雨沫就出院了。
坐在車上,蕭陌寒不敢開太快,車速一直維持在六十碼,勻速前行。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別墅門口停着三輛警車,警燈閃爍着,顯然也只是快了他們一步。
別墅的鐵門敞開,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駛進去,門口警車上也快速下來幾個警察,緊跟着走了上來。
蕭陌寒開門下車,對他們視若無睹,他繞到副駕那一側,打開車門,彎腰俯身安全帶,將季雨沫打橫抱了出來。
坐了快一個小時的車,季雨沫有些昏昏欲睡,此刻卻軟綿無力地靠在他懷裡,任他抱着。
“沫沫,乖,已經到家了。一會吃了東西再睡,不然會餓壞的。”
她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又不想吃醫院的快餐,就打算回家來吃的。
“唔……知道了……”
她像軟糯的小貓一般應了一聲,閉着眼睛窩在他懷裡,頭輕輕蹭了蹭他的胸膛。
嘴裡應着,眼睛卻依舊困頓地睜不開,就打算先在他懷裡補眠補一會。
蕭陌寒滿臉寵溺地低頭看着她,快步往玄關走去。
剛纔已經跟上來的幾個警察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都露出一絲詫異。
蕭陌寒一向是冷酷冷漠的,沒想到竟然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帶頭的還是林警官,他不自覺地蹙眉掃了一旁的賀晉一眼,眼神很是複雜。
“賀隊長,我跟你兩個人進去,其他人留在外面。”
“是。”
賀晉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心緒翻涌,剛纔的那一幕給他的很大。他對蕭陌寒的認知還停留在那一天,他處理呂成毅時冷酷無情又嗜血的樣子,從來沒有想過他對待季雨沫會是那般的溫柔。
就是這樣的溫柔和與衆不同,虜獲了小沫的心嗎?
他怔愣在原地很久,直到林警官催促,纔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進了客廳,招呼他們的是歡姐,茶几上已經泡了茶,白煙嫋嫋,茶香撲鼻。
“兩位警官這邊坐,先生和太太吃完飯就過來。”
“沒事,您去忙吧,我們等一會就好。”
林警官倒也客氣,蕭陌寒的身份畢竟,要查他也得禮貌得很,否則他這個副局長的烏紗帽隨時不保。
此時的餐廳,一桌子的菜,都是蕭陌寒離開醫院之前打電話吩咐準備的,每一樣都是季雨沫喜歡吃的。
“來,稍微吃一點,晚上想吃什麼一會告訴歡姐,再讓廚房做。”
季雨沫看着這些菜,卻沒有什麼胃口,明明很餓,但是卻不怎麼想吃。
蕭陌寒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她的碗裡,她勉強夾起來,剛入口那酸甜的感覺充斥在舌尖,很喜歡。但是下一秒就有些噁心難受,捂着嘴,怎麼也咬不下去。
“來,吐出來,不喜歡吃就不勉強。”
“嗯。”
季雨沫擱下筷子,好不容易纔壓下胸腔間的那股酸澀,緩了口氣。
“喝點湯,味道很鮮,魚是廚師自己釣來的。”
蕭陌寒見她吃不下,心裡也有些難受,便盛了一碗魚湯吹涼了一些,才遞給她。
雖然是魚湯,但是廚房做得好,這湯入口沒有一點腥氣也沒有泥土味,很鮮很美味。
季雨沫喝了一口覺得還可以,準備喝第二口的時候,胃裡一陣翻涌。她騰地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捂着嘴就往外跑。
跑到一樓的洗手間,趴在盥洗池上,那壓抑的酸澀再也控制不住,翻涌着全部吞了出來。
從昨天到今天她一直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了剛纔喝得的魚湯之後,只剩下一肚子的苦水。
蕭陌寒站在她身後,滿臉心疼地輕輕拍着她的背,這個景象他很陌生,但是也知道應該是懷孕之後正常的反應。
季雨沫恍惚想起昨晚被金世勳關起來的時候,她就有過幾次乾嘔,之後後來一直張,就沒怎麼在意,只覺得是腸胃不舒服。
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有了妊娠的反應。
“沫沫,好點了嗎?”
蕭陌寒一直輕拍着她的背,此時溫柔地問了一句,語氣還帶着點小心翼翼。
季雨沫擦了擦脣角,回身,輕輕抱住男人,靠在他的胸膛上,悶聲道:“不想吃東西了,能不能不吃?”
才吃那麼一點就吐成這樣,簡直太難受了。
“那我抱你上樓,先睡一會,睡醒了起來再看看想吃什麼,不吃可不行。”
“嗯。”
她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男人身上,身子虛軟無力,都有些打飄。
蕭陌寒彎腰將她打橫抱起來,轉身走出洗手間,往樓梯口走出。
剛纔的響動那麼大,坐在客廳的兩個人自然也看見了,林警官饒有興趣地看過去一眼,眯了眯眸,道:“蕭太太不會是懷孕了吧,吐得那麼厲害。”
他一邊說一邊看着賀晉,顯然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賀晉臉上沒什麼反應,半垂着眸,沒有做聲。
林警官是警隊唯一一個知道賀晉和季雨沫有過過去的人,之前他們一起去執行秘密任務,無意中看到賀晉一有空閒就拿着一個吊墜不停地看。
吊墜上是兩個很年輕的男女,男孩子自然是賀晉,女孩長得很清純,笑容燦爛又明媚。
他曾經問過賀晉,照片上的女孩是誰,得到的回答是他最愛的人。當時他還打趣了幾句,只是賀晉一直沉默什麼都沒說。
上一次來這裡調查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季雨沫,林警官就認出了她就是賀晉吊墜上的女孩。
雖然氣質看上去有些不一樣,但是五官卻幾乎沒什麼變化,當時他詫異無比,但是又瞬間明白了。難怪那個時候無論他怎麼追問打趣,賀晉都默不作聲,原來她竟早已嫁人了。
“她已經結婚,指不定現在連孩子都有了,賀晉,你該放下了。”
作爲戰友作爲朋友,林警官語重心長地勸了一句,但是卻沒得到任何的迴應。
賀晉的手緊握成拳,抿着脣,心中一片惶然。
放下,這兩個字說來簡單,其實很難。如果真的能輕易放下,他早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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