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爸，求求你，這個家不能散！”
姜葉顏抱着季潤哲的大腿，眼眶的淚水噴涌而出，順着臉頰不斷地滑下，哭得梨花帶雨，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爸，自從我五歲那年進這個家開始，我就把您當做我的親生父親一樣。您和媽是我最親的人，如果這個家散了，我怎麼辦？”
“爸，求求你，無論媽她做錯了什麼，求您給再給她一個機會。”
“爸，求求你……”
姜葉顏見他不爲所動，乾脆鬆開她的手，跪在地上開始磕頭。
她的頭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一次比一次響，額頭被磕破，血順着額頭不斷地滴落下來，她卻像是毫無所覺一樣。
“爸，求您了！”
姜葉顏這些年一直很敬重季潤哲，對他既孝順又關心，甚至比起自己的親生女兒，季潤哲更喜歡這個繼女。
多年的感情終歸不是假的，看她哭得這麼可憐，額頭上更是血跡斑斑，終究還是於心不忍。但對她心軟也只是對她，朱秀華做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得到他的原諒。
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綠帽子，她肚子裡還懷着別人的野種。
“小顏，你起來吧，我是不可能原諒你媽的！”
“爸，到底怎麼了，媽她到底做了什麼？”
姜葉顏滿臉的不信和委屈，神情更是無辜得很，她的一雙滿是迷茫又疑惑地看着他，就像是朱秀華的事情她根本一無所知一樣。
“呵，你媽看樣子還算聰明，知道自己做下的醜事見不得人，也不敢告訴你這個女兒！”
季潤哲滿臉的諷刺和輕蔑，伸手就將手裡的手機丟到她懷裡，“看看吧，她都做下這種事情了，我怎麼可能原諒她！”
她接過手機，看到那一張張照片和賬單，整個人就像是呆掉了一樣，手機從掌心滑落都不知道，只是一個人喃喃自語。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媽她怎麼可能背叛您！”
季潤哲刮她一眼，看着她眼底的震驚，詫異甚至是憤怒，絕望，也輕輕嘆了口氣。
“小顏，你媽她脾氣再大，對人再苛刻，哪怕是花錢如流水，我都不會多說她一句。但是現在這麼大一頂綠帽子戴在我的頭上，我絕不可能原諒她，你明白嗎？”
“可……可是……”
姜葉顏似乎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地上，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滴血，眼角的眼淚不斷地滑落，那樣子既狼狽又可憐。
“趕緊送你媽去醫院吧，你外面不是有個房子，這段時間就讓她好好待在外面，我不想再看見她！”
季潤哲的態度平和了許多，看着朱秀華的眼神更多的是冷漠，這一刻，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跟她離婚，絕不留半點情面。
姜葉顏整個人一震，慌張失措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爸，爸，要是媽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呢？”
她說完，一室的沉默，空氣都彷彿凝結了。
季潤哲緩緩地回頭，看着她，嗓音冷漠又無情，“那就讓她去做羊水穿刺，如果孩子是我的，我會給她一筆錢。要是不是，離婚，她半毛錢也別想拿到。”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背影充滿着決絕。
姜葉顏看着他的背影在眼前消失，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了，她皺着眉，面容布着一層薄薄的冰霜，手攥成拳，一雙眼睛就像是蒙着濃霧一樣，幽深又冷寂。
“季雨沫，這一切都是你搗的鬼，對不對？”
她冷冷地低喃，眼底泛着寒光，含着濃濃的殺氣。
而季雨沫這時候正等在手術室門口，那些照片和賬單發出去之後，她就直接刪除了，季潤哲會有什麼反應，她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了。
一雙眼睛只望着手術室門口那閃着的紅燈，眉眼很淡，眼神微微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洲銘抱肩站在一邊，他跟小孟沒什麼交情，這種事情也見得多了，神情就要冷淡許多了。
他低頭看一眼手錶上的時間，三點一刻，眯了眯眸，邁步走到季雨沫身前。
“小沫，我一會還有些事情，我先走了。你要不要一起走，我送你？”
季雨沫搖頭，“我想等手術結束，你有事你走吧？”
“那好。”
張洲銘看她一眼又看了看手術室門口那始終亮着的紅燈，轉身走了。
四點一刻，季雨沫在手術室門口站了有一會兒，走廊上兩邊有長椅，三三兩兩地坐着一些病人家屬。
今天下午的手術室開刀的病人排滿了，要不是蕭陌寒的人脈關係，小孟傷成那樣，要做手術起碼也得排在一兩個星期之後了。
她站的時間有些久，雙腿都有些痠麻，但是卻一點去坐的意思都沒有，緊抿着脣瓣站着，眼底蘊着一些淡淡的陰鬱。
她之前打電話給謝正銘，請了半天假，順便也幫小孟請了假，病假又是長假。
謝正銘關心地詢問了幾句，她卻不知道怎麼說，只能說小孟早上上班的時候不小心出了事故，腿撞傷了。
對小孟的歉疚一直在她心頭盤旋着，像一塊沉重的大石壓着，如果他沒事還好，如果他有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緊咬着脣瓣咬痕斑駁，彷彿只是靠一股毅力支撐着她繼續站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是手術仍然沒有結束，季雨沫等得着急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
此刻，除了無謂的等待，她什麼也做不了。
轉眼時間就過去了一個小時，五點一刻，她已經在手術室門口站了好幾個小時了，雙腿痠麻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樣。
季雨沫擡眸看着手術室上的紅燈，眼前忽然一黑，整個人晃了晃，眼看着就要摔倒。
下一秒，她以爲的疼痛沒有來臨，反而落進了一個溫暖寬闊的胸膛。
蕭陌寒抱着她，眸底閃過了一絲陰鬱，湛黑的眼眸看着她，手按在她纖細的腰上，沉着聲音道：“沫沫，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是爲了讓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