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洲洋也走了上來，看着她實在難看的臉色，關切地問：“小沫，很難受嗎？頭暈不暈，是不是跟上次一樣的暈眩感？”
季雨沫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抱着她的蕭陌寒，本能地不想他擔心。
她牽着嘴角，聲音沙啞地吐出一句話，“沒，不是，可能是有點暈車。”
胸悶，頭暈，噁心想吐，這些症狀也確實跟暈車很像。
蕭陌寒伸手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頰，觸手一片冰涼。
指尖慢慢撫過她額頭上的冷汗，眼底一片暗沉如墨的濃稠。
“休息一會，感覺好點了，我們再回醫院。”
他沒有多問什麼，只是抱着季雨沫，讓她可以趴在他身上休息一會。
季雨沫點頭，靜靜地靠在男人身上，卻不敢閉上眼睛，怕之前那種強烈的不適感再次襲來。
蕭陌寒抱着她，視線轉到張洲洋臉上，看着他臉上的凝重，眸底的暗色愈發的濃。
黑色的邁巴赫在應急車道停了快一刻鐘，季雨沫才覺得自己的狀況好了一點，起碼那種強烈的眩暈感已經沒了。
蕭陌寒打開車門，讓她上了副駕，俯身繫好安全帶，低聲道：“難受跟我說。”
“好。”
狀況好了一點，季雨沫抿着脣，脣角動了動，勾起一抹很淺很淺的笑。
車子再次發動，平穩地開了出去，一路上剛好撞上中午休息時段來往的車輛特別多。
車子一下停一下停，搖搖晃晃的，過了一會，季雨沫靠着頭枕慢慢睡着了。
蕭陌寒側眸掃到她的睡顏，過分蒼白的臉色，眉頭還微微擰着，看上去睡得也不算安穩。
看着這樣的睡顏，他腳下根本不敢猛踩油門，車速放得很慢，儘量勻速行駛着。
“她剛纔的反應，是腦內的血塊引起的嗎？”
他忽然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彷彿不想吵到睡着的季雨沫。
張洲洋坐在後座，瞥一眼副駕駛座上已然睡着的人，輕嘆一口氣，“說不準，我們之前趕去拿她手上這份資料，都回到醫院了，又趕去蕭氏。這樣一來一去的折騰，剛纔又坐電梯，又乘車，也許暈車，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也想盡量往好的方面想，畢竟之前在醫院觀察的兩天，季雨沫並沒有任何的症狀。
蕭陌寒聽了他的話，靜默了一會，又道：“如果她腦內的血塊一直不散，需要動手術嗎？”
“她現在這個狀況恐怕無法手術，開顱手術不比一般，小沫現在還懷着孕了，這樣的風險沒有哪個醫生有十足的把握。”
且不說全麻手術對季雨沫肚子裡的孩子會有什麼影響，就是她目前的身體狀況，那好幾個小時的手術能不能撐下來都是問題。
“如果不要孩子呢？”
蕭陌寒冷聲說道，聲音微啞，充斥着濃濃的壓抑。
要他親口說出這句話，有多難，一般人根本無法體會。
張洲銘擡頭看他一眼，皺着眉，“小沫會同意嗎？”
“我絕對不允許她出事！”
張洲銘渾身一震，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
蕭陌寒側眸看了睡得不算安穩的季雨沫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如果一定要他選，孩子和她，他只會選擇她。
十幾分鍾之後，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進中心醫院地下車庫，蕭陌寒下車，將季雨沫打橫從車上抱下來。
他剛抱上她，她就醒了。
努力睜大的眼睛，明知道蕭陌寒的臉就在眼前，可偏偏就看不太真切。
眼前就像蒙着一層厚重的紗布一樣，迷迷濛濛地遮住了她的視線。
這種感覺不算陌生，就跟三天前在醫院醒來是一樣的，但是季雨沫不敢出聲，她不想讓蕭陌寒知道她這樣的狀況。
她歪了歪頭，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假裝只是有些累了。
蕭陌寒就這樣抱着她，一路上樓，回到了病房。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牀上，掖好被子，坐在牀邊的凳子上，靜靜地看着她。
“沫沫，餓不餓，中午想吃什麼？”
已經快12點了，她早上吃得不算多，應該有些餓了。
季雨沫眨了眨眼睛，她的眼前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剛纔那種朦朧的感覺並沒有出現太久。
“嗯，我想吃餃子。”
他包的餃子，很久沒吃了，有些想念了。
蕭陌寒看着她滿臉的懷念，伸手在她鼻尖輕颳了一下，“現在回去包得好久，餃子我們留着晚上吃，再想想中午想吃什麼？”
他現在已經不是蕭氏集團總裁，閒人一個，有大把的時間，她想吃餃子，他下午包就是。
“嗯，那就叫個景園的外賣？我想吃上次賣完的那個芋香煎三文魚。”
“還有呢？”
“嗯，醋溜白菜，其他隨意就好。”
景園的每一道菜都很好吃，選擇起來也挺困難的。
“好，我現在就打電話。”蕭陌寒點頭，“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嗯，要喝。”
蕭陌寒將她從牀上扶了起來，背靠着抱枕，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的手上。
看着她低頭喝水，他拿着手機走到外面去打電話。
剛纔從蕭氏出來，他的手機就響了一路，只是一直注意着她，根本沒有拿出來看一眼。
走到外面的走廊上，蕭陌寒拿出手機淡眸掃了一眼，十幾個未接來電，幾乎全是蕭銘揚打的，還有一個是蕭家老宅的座機。
他只看了一眼便自動忽略了，直接撥了電話到景園，將菜點好，要他們做好就送過來。
電話剛掛斷，鈴聲就響了，是莫景揚打來的。
蕭陌寒眸色微微一動，遲疑了一秒鐘，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蕭總，您現在在哪裡？”
“不用叫我蕭總，我已經不是總裁。”
“這……”莫景揚遲疑了一下，“好吧，那我這個電話或許也不該打來了。”
蕭陌寒抿了抿脣，淡聲道：“什麼事？”
“東城房產的雷總來了，指明要見您，談上次那個重建海洋城的計劃。”
重建海洋城計劃，當時鄭可薇拿來引季潤哲入套的，他之所以那麼簡單就上當了，就是因爲這個計劃確實存在。
政府一直有意重建海洋城，這個項目太大，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