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寒，我有些渴……”
季雨沫覺得自己的喉嚨都快冒煙了，很艱難才擠出一句話，說完喉嚨就更不舒服了。
“嗯，我給你倒水。”
蕭陌寒轉身想去倒水，卻驀地想起開水壺裡的水還是昨天還是前天張洲銘打的。腳下一頓，急急忙忙地往外走，腳步甚至有些凌亂。
季雨沫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微微睜大一些，她感覺得到他的緊張。
她記得之前睡下的時候天還很黑，這會醒來，天又快黑了。
也許她又睡了很久，久得連一向鎮定自若的男人都有些慌了。
她想輕微地挪動一下頭，但是哪怕是很微小的一個動作都會引來一陣劇痛，她的頭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根本就控制不了。
沒過一會，蕭陌寒就拎着一壺水回來了，將水倒在杯子裡，拿着杯子和勺子走回牀邊。
他舀了一勺子水，放在嘴邊慢慢吹涼了，才動作輕柔地送進她的嘴裡。
季雨沫勉強地吞嚥下去，溫水順着舌根滑下，經過喉嚨的時候就是一股灼燒一般的疼痛。
她難受地皺了皺眉，那種感覺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怎麼了，還燙嗎？”
蕭陌寒生怕她燙着了，手上又舀了一勺子水，比剛纔吹得更久，直到水有些涼了才送進她嘴裡。
季雨沫擡頭看着他，眼睛忽然有些酸，霧濛濛的水汽盈滿了眼眶，溼潤潤地好似隨時會滑下晶瑩的淚水。
“我們慢點喝，慢慢來。”
他就這樣舀着水，一勺一勺地送進她嘴裡，臉上看不出一點點的厭煩。
“陌寒，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喝了一些水，喉嚨也沒有之前那樣灼燒一般的難受，說話的聲音聽上去也沒剛纔那麼啞了。
“嗯，你累了，所以就睡得久了一些。不過放心，我幫你跟公司請了假了，等你好了就可以回去上班。”
蕭陌寒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簡直不像話，就彷彿她是什麼珍惜的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的。
季雨沫伸手緊緊抓着男人的手，感受着他掌心傳來的溫度，“陌寒……”
叫他一聲也沒繼續說話，眼眶就溼了，生病的時候有個人能對你無微不至的好，想起來就覺得心口漲得滿滿的。
蕭陌寒低眸看着她，俯身在她額頭上烙下輕吻，“沫沫，頭還很疼嗎？”
“嗯。”她想點頭都困難，只能低聲應了一句，“也還好，別擔心。”
兩人說話的時候，張洲洋已經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小沫，感覺還好嗎？”
“頭有些疼，感覺很沉很重。”
“嗯，還有嗎，還想睡嗎？”
“不了，感覺睡了好久都睡飽了。”
“嗯，那應該沒事，你的磁共振做出來腦內的淤血已經散了，好好靜養幾天，就會恢復一些的。”
“好，謝謝你，張先生。”
張洲洋笑了笑，“謝什麼，我是你的主治醫生，這都是應該做的。”
季雨沫很輕很淡地扯了一下脣角，雖然幅度不大，但是很明顯是在笑。
看到她笑，懸着的那顆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
“小沫，你一定要好好把身體養好，不然我擔心有些人的身體要垮了。”
張洲洋意有所指，話語裡很明顯地摻着一絲不悅，他是醫生，最恨的便是有人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蕭陌寒淡眸看過來一眼，臉上雖然，眼神卻明顯帶着一絲警告。
“好，我不說，反正現在小沫已經醒了，爲了能好好照顧她，你也總不能再那樣虧待自己的身體了。”張洲洋毫不懼怕地對上他的視線，聳肩輕笑，“小沫，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工作了，晚點再來看你。”
“嗯，張醫生，你去忙吧。”
看着他的背影在門口消失，季雨沫慢慢地把視線收了回來，落在蕭陌寒的身上。
“你瘦了……”她的嗓音沙啞，聽上去鈍頓的，手慢慢摸着他下巴上的那一圈胡茬，“這幾天是不是都沒好好照顧自己？陌寒，對不起……”
她慢慢說着，聲音漸漸哽咽，看着他如此憔悴的臉，心口一陣陣的泛疼。
“傻瓜，忽然道歉做什麼？”
蕭陌寒抓着她的手，緊緊裹在自己的掌心之間，“只是長了些胡茬而已，是不是沫沫覺得不好看了？不好看的話我一會就把洗乾淨刮掉。”
“很好看，你在我眼裡怎麼樣都帥氣。”
“乖，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
她這幾天昏迷着，都只是吊着點滴補充營養，應該是會餓的。
季雨沫醒來的時候其實就覺得有些餓了，但是現在她連頭都不能動一下，吃東西應該也很困難吧。
看着他臉上滿布的倦色，還有眼睛裡明顯的紅血絲，她不想說。
“我讓歡姐燉了你最喜歡的紫米粥，還有排骨湯，你想想還要吃什麼，我讓她一併送過來。”
“不用了，這樣就行了。”季雨沫看着他，眼睛眨了眨，聲音蘊着絲絲的心疼，“陌寒，你是不是很久都沒好好睡一會了？”
他在她眼中從來都是精神奕奕的，像這般頹唐疲倦的樣子她都不曾見過。
蕭陌寒視線一頓，直接拒絕，“已經傍晚了，晚上再睡，現在我只想多看看你。”
“嗯。”
眼前這個男人有多麼的固執，季雨沫是知道的，所以也沒再繼續。
“陌寒，小劉的情況怎麼樣？”
之前他說過小劉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她想知道小劉傷得重不重，要不要緊。
“放心，做了手術沒什麼大礙，只需要靜養，小孟在那邊陪着呢。”
季雨沫輕抿了一下脣，眼底染上一絲欣喜，“小孟嗎，小孟在就好，他在小劉會很開心的。”
“那姜葉顏呢……”
艱澀地吐出這個名字，那晚姜葉顏的瘋狂瞬間在腦海裡閃過，指尖下意識地顫了顫，光是想起就有些驚懼。
她指尖那微小的一絲顫動，他都察覺到了，手越發緊握着她的。
“放心，她已經被關在了看守所，殺人未遂的罪名坐實也夠她坐很多年牢的。”
十年還是二十年，全看法官怎麼判了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