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瑛被關到暗室,也不鬧,安安靜靜的坐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看着燭臺上忽明忽暗的兩根香上的火焰,眼神沒有絲毫變化,甚至當晚赫連訣來的時候,他依舊只是看着那兩點弱弱的光。
“你把他怎麼樣了?”宇文瑛沒有轉頭問道。
赫連訣挑了挑眉毛,不在意的說道:“把他怎麼樣了,剛纔你不都聽到了嗎?自然是照着我說的做了。”
宇文瑛還不太明顯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下顎抖了抖,過了良久幽幽道:“我真的恨你……”
赫連訣冷哼一聲,音調怪異道:“你倒是挺關心他的嘛?這纔多久就這麼護着他了,怕是私底下早就有了來往了吧,讓他做你的侍衛也是你有意爲之吧。”
靜默了一會,宇文瑛淡淡的說道,“你說的沒錯。”當然是有意爲之,若不是這樣,他怎麼和宇文晗通消息。但是這話聽在赫連訣的耳朵裡顯然是變了味。只見他三兩步跨到宇文瑛面前,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拉至眼前,幾乎是鼻子靠鼻子的距離。
“真是沒想到,你還學了這種招惹男人的本事,真是不錯啊!但是你給我聽好了,你這輩子除了我別想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哼,想逃?你以爲,你逃得開我嗎?”說着便開始撕扯着宇文瑛的衣服,瘋狂的吻着他。
胡亂的吻了一陣,宇文瑛卻絲毫不反抗,赫連訣愣了一下,擡起頭看了看宇文瑛,只見宇文瑛緊緊的閉着眼睛,像是忍受一件不堪至極的事情一樣,感覺到赫連訣停了下來,睜開眼睛,便對上赫連訣有些惱羞成怒的眼神,宇文瑛雲淡風輕的笑了笑:“王爺不是要把我充入軍營供衆將士享用嗎?跟現在這樣也沒什麼區別吧。”
赫連訣臉上的青筋瞬間爆了起來,想也沒想的揚起手,宇文瑛看了一眼,垂下眼簾,靜靜的等待他的巴掌落下來,赫連訣終是沒有打他,只是十分生氣的拂袖而去。
宇文瑛當然知道赫連訣並不是因爲對他還有情,心有憐惜,所以下不了手打他,到了這個地步若是還認爲赫連訣或多或少是喜歡他的話他也就太傻了,見識過赫連訣對他寵妃的薄情,宇文瑛怎麼可能再對他有什麼期望,赫連訣,大概是隻會因爲覺得打他會髒了他的手吧。
果然,接下來的很多天赫連訣再也沒有露過一次面,像是已經把他完全忘了一樣。也沒有把他充入軍營,赫連訣果然是知道怎麼折磨人,他知道死並不可怕,等死的過程纔是最漫長難熬的,這樣把他丟在這裡也不說怎麼處置讓宇文瑛焦慮起來。下人會按時送飯來,但是下人卻明顯是被人吩咐過了,一句話都不跟他講,他就這樣被徹底的與外界隔絕了,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也不能通知四哥什麼。
赫連默明顯感覺到赫連訣最近往宮裡跑的很頻繁,前一段時間想讓他來比登天還難,就連那次姚世淵回朝他命令任何不可缺席他還是沒來,但是自那天以後他這個懶散的逍yao王爺就天天來早朝,朝中羣臣皆稱奇。這天赫連訣又是一大早的便找他去狩獵。
皇上出行狩獵不是小事,以前從來都是讓準備了好一陣子,確保他的安全萬無一失纔會去獵場。而今天赫連訣卻堅持要立刻就去,說是出了安全問題都由他負責,不顧大臣們的反對,就這樣帶着一批侍衛和武將轟轟烈烈的去了獵場。
獵場上馬蹄震耳,揚起的黃土籠罩着那些拉弓射箭的矯健聲音,雖是不合規矩,但是偶爾出來放鬆一下,赫連默自是精力十足,不會一會,射到的獵物已經一大堆了,惹得那些跟來的大臣們不住的說“我王神威”之類的恭維話。
獵場除了皇上,有一個人也一樣盡興,姚世淵的小兒子姚必凌自小習慣了動刀動qiang,在京城呆的幾月以來閒的幾乎骨頭都僵硬了,只見他拿箭,搭弓,射箭,一些都是那樣的嫺熟,像是印在血液中的東西,英姿颯爽的模樣引得衆人驚呼不斷。
等到大家都覺得累了準備休息的時候,卻到處見不到赫連訣的身影,赫連默眉頭皺了起來,吩咐讓人立即去找,過了好一會,出去找的人回來覆命:“回皇上,到處都找不着九王爺。”
“怎麼會找不着,獵場就這麼大,一個大活人還能就這樣不見了?”赫連默勃然大怒,赫連默自小心狠手辣,但是對赫連訣卻十分上心,即使已經給了他封底還總是把他召回京。
“皇上息怒,奴才們確實是到處都找過了,就是沒有看見九王爺。”
赫連默眉頭皺的更緊,衆臣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己成爲赫連默的出氣筒,這時姚必凌站出來道:“皇上,若是獵場找不到的我,臣認爲王爺說不定是已經跑出獵場的範圍了。”
赫連默猛地站了起來,神色複雜起來,御用的獵場雖說有些野獸,也都是一些小型野獸,根本不足爲患,但是出了獵場的話,可就是危機四伏了。
“還愣着幹嘛?都給我去找啊!”赫連訣下令道。
還沒等侍衛們接話,就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遙遙的傳了過來:“不用了,本王死不了。”
只見赫連訣騎着馬慢慢的踱了過來,淡淡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衛,擡起頭,對這赫連默便是一笑:“皇上,臣獵了只熊,回去讓人給您做成袍子。”說着對地上幾個人說道,“你們幾個,去獵場外的林子裡把熊給帶回來。”
獵到了熊並不是新奇的事情,但是那都是在很多人配合下才能做到,一人單qiang匹馬獵到熊在他們看來是不可思議的,頓時驚歎聲一片,一掃剛纔的低氣壓。
赫連默也忍不住驚歎,但是還是板着臉道:“在狩獵期間一個人跑出獵場有多危險你是不知道嗎?身爲堂堂羽親王,做事怎可如此不知輕重!”
赫連訣微微笑了笑:“是臣欠缺考慮了,皇上息怒,不要因爲臣掃了興致。”
赫連默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搖搖頭作罷,獵場裡又恢復了剛纔輕鬆的氛圍,姚必凌跑到赫連訣的身邊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十三皇子沒有跟王爺一起來嗎?”說完立刻有又想到了什麼的模樣,抓住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倒是忘了,十三皇子定是受不了這種血腥的場面吧。”
赫連訣原本還帶了些微笑的臉立刻就冷了下來,姚必凌沒想到他會這種反映,一時愣在那裡手足無措,以爲自己說了什麼讓他不開心的話,赫連訣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愣着臉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直到傍晚的時候,每個人都收穫頗多,隊伍又轟轟烈烈的出了獵場,一出獵場,就有一個守在獵場外的侍衛迎了上來:“啓稟皇上,有個家僕模樣的人自稱自己是王爺府上的人,說是又事求見,問他有什麼事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赫連訣側目看了看不做聲,赫連默道:“準他見駕。”
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被帶了上來,撲到在赫連默面前:“小的參,參,參見皇上。”
赫連訣這纔看清來人是來念,挑了挑眉問道:“怎麼回事?”
“王爺……”來念“哇”的一聲哭出來,“府裡走水了!”
“什麼?”赫連訣眼中精光一閃,“損失了多少?”
“回王爺,火已經被撲滅了,火勢也沒有擴展到很多地方,只是……只是……着火的地方是暗室那裡……”
“你說什麼?”赫連訣的語調陡然上升,臉色變得什麼嚇人,還沒等衆人看清,便已經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