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扛着宇文瑛一路奔走到樹林中,夜晚的樹林荒無人煙,時不時的傳來一兩聲不知道是哪種鳥的叫聲,桀桀作響,分外嚇人。黑衣人腳下生風,絲毫沒有一絲鬆懈,唯一的紕漏是他沒有想到,宇文瑛竟然衝開了囧道,只見他輕手輕腳的拿出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只是稍一猶豫,便狠狠的刺向黑衣人的後心。
黑衣人腳下一頓,跪了下來,宇文瑛乘機掙脫逃開,黑夜中的樹林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能毫無目的的跑,黑衣人稍稍一調息,連忙追了上來,但是由於受傷,動作明顯有些遲鈍。宇文瑛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依舊手腳疲軟,跑的並不快。黑衣人漸漸不耐煩,從腰間拿出一枚信號彈放了出去,明亮的顏色,似乎突然把天空烙出一個洞來。
那樹林彷彿是沒有邊境的,又或者說他根本就在兜圈子,跑來跑出他總感覺跑不到盡頭,心中的絕望慢慢滋生,難道他真的就要死在這裡了?
突然黑衣人停了下來,宇文瑛心中狐疑只餘又跑兩步,頓時撞進了一個寬廣而溫暖的懷抱。慢慢回過頭來,出乎意料竟然是赫連訣,他不是跟宇文瑜陽去祭天了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宇文瑛問道,語氣中盡顯疲憊與恐懼,顯然剛纔被嚇的不輕。
赫連訣不語,只是溫和的摸了摸他散亂的頭髮,臉色並不太好。
“你是何人?”黑衣人問道,憑着他多年作爲殺手的只覺,他明顯可以覺察到對方的周身包涵着危險的氣息,此人並不簡單。
赫連訣輕笑:“將死之人,無需知道。”
黑衣人皺了皺眉,好一幅張狂的語氣,“這個宇文瑛我要定了,還望閣下休要多管閒事。”
“閒事?”赫連訣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宇文瑛,修長的手指輕輕擦去他臉上站上的泥土,“真可惜,本王就愛管他的閒事。”擡頭看了眼黑衣人,突然笑了起來,“本王原想鎖陽閣的人雖是殺手,但好歹也是有些脾xing的江湖門派,沒想到也會幫朝廷辦這種齷齪的事。唉,你們的陽閣主可真是讓本王失望啊。”赫連訣十分可惜的樣子嘆了口氣。
黑衣人冷哼一聲,“鎖陽閣本就是誰給錢替誰辦事,至於給錢的是誰,我們素來不管。”
赫連訣突然感覺到越來越多的殺氣,想來是剛纔黑衣人放的那顆信號彈引來了同伴。遂沉聲說道:“康齊安。”
“屬下在!”康齊安的身影至黑暗中走了出來,黑衣人又是一驚,他剛纔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僅僅是一個手下的內功都高到如此地步,面前這人又當如何。黑衣人不敢大意,立刻全身心的警備着。
“把他給本王好好的帶回去。”赫連訣把宇文瑛推至康齊安面前。
“是,屬下遵命。”
黑衣人見康齊安要走,連忙做了個手勢,衆多的黑衣人至四面八方的樹上飛了下來,目標直指宇文瑛,康齊安連眼都沒有擡起下,扛起宇文瑛邊走,只見赫連訣手一揮,頓時衝在前面的幾個落到地上,一口鮮血噴出,這一擊讓黑衣人怔住了,他們剛纔只看見赫連訣手擡了一下,甚至沒有看見赫連訣如何出招。
飛奔出數裡,一直很安靜的宇文瑛突然開口:“放我下來。”
康齊安依言放下宇文瑛,見宇文瑛神色焦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踟躕了半晌,宇文瑛才道:“我們等等他吧。”
康齊安點點頭:“好。”說完靜靜的立在樹邊。
不過一會,宇文瑛又道:“康齊安,你回去幫他吧,我沒關係。”
康齊安微微一笑:“公子,王爺讓屬下好好保護您,屬下就得一步不離的守着您,就算死都得死在您旁邊。”
宇文瑛氣結,果然是赫連訣的手下,能把別人氣的半死自己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那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王爺的命令是讓屬下送您會去。”
“王府不是一樣不安全!”宇文瑛反駁道,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驚慌的問道,“大哥,我大哥他怎麼樣了?”
“放心吧,那些人的目的是公子,自然不會爲難您的部下。”況且宇文瑜陽已經回去,他本來就是不想這件事牽扯到自己纔不讓他們在王府裡就把宇文瑛解決了,不然的話,宇文瑛中的也就不會是一般xing的只是讓腹痛一會的毒藥了。
“既然這些人的目標是我的話,我在哪都一樣,那還有什麼逃的必要。”
康齊安淡淡一笑:“公子是在擔心王爺吧?”
宇文瑛一愣,下意識的反駁道:“不是。”
“那您爲何非要回去不可?”
“因爲……他,他剛纔救了我,所以我不能……”
“公子,”康齊安淡淡的打斷他的話,“鎖陽閣的人一個一個自然不是王爺的對手,但是他們擅長集體攻擊,那樣的話,王爺不一定敵得過他們。”
宇文瑛呆住,“他……怎麼可能被人打敗?”的確,從認識到現在雖然見過赫連訣受傷,卻從來沒見過有誰能凌駕與他之上,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王爺也不過是血肉之軀。”康齊安淡淡的說。
宇文瑛的身體一僵,好半天才道:“那我們更應該回去!”
出乎意料的,康齊安這次竟然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脣角沾上一絲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