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平沒有什麼事做,宇文瑛每天只要幫赫連決磨墨,壓紙,偶爾也讓他幫着拿拿書什麼的,十分清閒的活,但是唯一一點的不好就是要他長久的面對那個yin晴不定的九王爺,經常有些摺子上寫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別人被罵一頓也就可以走了,但是他卻要每天面對着那個比老虎還要危險的男人,有時候他的餘怒未消,宇文瑛即使沒做錯什麼事也會被他罵的狗血淋頭,宇文瑛這才發現當初這麼輕易的答應來他書房伺候是多麼的欠缺考慮,因爲讓赫連決開心更本是少之又少的情況。當時只是因爲在浣衣殿臨走的時候妙言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赫連決根本不好男色,所以他就稀裡糊塗的認爲呆在赫連決身邊不會有什麼不妥,但是事實證明,赫連決在任何情況下都是一頭危險xing極強的猛獸。
“宇文瑛,你在發什麼呆!爺讓你磨墨沒聽見嗎?”赫連決不悅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宇文瑛的思緒。
“啊!我馬上就磨,馬上就磨!”宇文瑛連忙動手,看來那天他對自己和顏歡笑根本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時候,一個月下來,赫連決根本就沒有再有過一次好臉色給他。
剛纔據說是赫連決的封地賀州地街上出現了情況很嚴重的旱災,前來通知他的小官吏被他罵的差點沒尿褲子,走的時候兩腿直哆嗦。赫連決此時的心情也沒好到哪去,眉頭緊皺着盯着書桌上的一處擺飾。這時,康齊安的聲音在外面想起。
“爺,京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吧。”赫連決冷冷的聲音響起。
話音剛落,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人就推門而入,一進門就“砰”的一聲直直的跪在地上,聲音發顫:“王爺,老臣有罪啊……”
“京大人,站起來說話吧。”赫連決做了個手勢,示意讓他起來,可是京準並不敢起來:“王爺,就讓罪臣跪着說吧。”
赫連決皺了皺眉頭,也沒再堅持:“所爲何事,京大人說來給本王聽聽。”
京準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頭上立刻出現了一片血紅,宇文瑛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別過臉不去看京準,他一直都暈血,赫連決聽見他的吸氣聲,皺了皺眉,對那個京準說道:“有話就快點說,別給本王搞這些有的沒的,在本王這裡不興這套!”
“是!王爺,剛纔賀州地街上傳來消息,說賀州太守繆克遠攜打量賑災糧款,連夜出逃了,王爺啊,是老臣教導失職啊……”京準痛哭起來,繆克遠是他的得意門生,想不到也會做出如此不智的舉動,天下誰人不知,得罪了羽親王,就是逃到地獄,他也會把你揪回來百般折磨。
赫連決眯起眼睛,目光yin冷,看的宇文瑛大氣不敢出,這時的赫連決是極度危險的,只聽赫連決淡淡道:“京大人,本王知道此事與你無關,本王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自然不會怪罪於你,至於這個繆克遠,”赫連決停頓了一下,“犯了這等錯誤,京大人也就別怪本王不給你面子了。”
京準又重重的磕了個頭:“王爺英明啊……”嘴上這麼說,卻早已經老淚橫流,那孩子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一直以來待他都如自己的孩子般,現在看上去根本沒有活路了,怎叫他怎能不傷心啊。
京準剛出去,赫連決就狠狠的把桌上的東西掃到地上:“好個繆克遠,本王把自己的地方交給你管,不僅給我弄出個旱災,還敢攜款私逃,當本王死了嗎!康齊安!”
“屬下在!”康齊安跪在門口。
“給我派人追查賀州太守繆克遠的行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給爺記住了,抓活的!”赫連決聲音yin冷的說道。
“是!”康齊安領命退了下去。書房裡又是一片安靜。
地上一片狼藉,硯臺被摔成兩半,墨汁也撒了,宣紙散的到處都是,白玉製的花瓶被摔得粉碎,宇文瑛走過去,手剛碰到花瓶的碎片,赫連決暴怒的聲音就自身後響起:“你別給我亂動!”
宇文瑛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音下了一跳,手一顫,被碎片割開,鮮紅的血液立刻冒了出來,宇文瑛眼前一陣眩暈,赫連決立刻上前把他捉了過來,狠狠的教訓:“誰讓你去撿的?這些東西讓下人弄就好了,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宇文瑛你好大的膽子!”
宇文瑛低着頭根本不敢看自己的傷口,咬着下脣,忍受這赫連決快要把自己骨頭捏碎的力道,可是是在痛的受不了,豆大的淚珠落了下來,赫連決的衣袖上立刻出現了兩個水滴的痕跡。宇文瑛見到自己的淚滴到了赫連決的衣服上,嚇得驚慌失措:“王……王爺,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宇文瑛一直都知道赫連決嫌他髒,出現這種狀況說不定等會又會被打,宇文瑛對一個月前那場毒打記憶猶新。
低着頭等待着赫連決的怒火,誰知,沒有等到毒罵或是毒打,而是腳下一輕,被赫連決抱了起來,宇文瑛詫異的看他:“王……王爺……”
赫連決沒有理會他,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把剛纔順手從書架上拿來的藥瓶放在桌上,宇文瑛惴惴不安的坐在他的懷裡,像極了一個受到驚嚇的兔子,兩隻眼睛紅紅的偷看他,赫連決突然覺得有趣,惡作劇似得在他的脣上咬了一口:“怎麼這麼吃驚?這樣對待自己的囧囧纔是最正常的吧。”
宇文瑛經他這麼一提醒,才記起自己那個屈辱的身份,低下頭不說話,赫連決見他乖巧的模樣,心情竟突然沒那麼煩躁了,捉起宇文瑛的手,替他上藥,包紮,他可以感覺到懷裡的小東西因爲痛而時不時的顫抖一下,手上的動作不由自主的輕了下來。
包紮好了傷口,小東西還是不擡頭,赫連決的眼睛眯了眯,伸手勾起他的下顎,使宇文瑛被迫與他對視:“怎麼?做本王的囧囧很委屈?比伺候那些骯髒的老不死委屈?”
聞言,宇文瑛大大的眼睛中立馬蒙上一層水汽,嘴向下一撇,似乎要哭,但又使勁的壓抑着自己不要哭出來,身體委屈的一抽一抽的,似乎是覺得有趣,赫連決嘴角微微含笑看着宇文瑛一系列的反應,終於,宇文瑛沒忍住,眼淚還是流了出來。
赫連決戲謔道:“要是再哭,我會讓妙言比現在更辛苦一些。”
宇文瑛一愣,趕緊胡亂的擦掉臉上的眼淚,大大的眼睛閃了兩下,可憐兮兮的看着赫連決:“我,我不哭了,你不要罰她好不好?”
“我考慮考慮。”赫連決懶懶的說道,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宇文瑛就真的十分認真的看着他,等着他考慮的結果,赫連決好笑的看了看他,拇指輕輕描繪着他的脣形,“那麼,看在瑛兒的面子上,我就不罰她吧。”
宇文瑛的眼睛立刻彎了下來,眼中流光一片:“謝謝你,你真好。”
好?赫連決心中暗笑,這世上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好,不過,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