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到維斯娜了吧？”
“肯定啊，這都快晚上6點了，就算我沒接到她，她也肯定打車回去了。”
“嘿嘿……”
“你在做什麼？”
“馬上要帶姥姥去散步。你呢？”
“我和初姐在一塊呢，正準備去吃飯。”
“你沒回學校？”
“沒有，我在拉投資。”
“哈哈哈哈，跟富婆拉投資啊？”
“是唄。”
“哈哈哈，那你快把她哄開心了，讓她先給你批一半的經費。”
“那剩下一半呢？”
“哄我呀，你把我哄開心了，我就全給你，哈哈哈哈……”
一旁，徐若初嘴角抽了抽，直接拿過了路遙的電話，說道：
“甩手大掌櫃，你既然不在國內，就別操心投資這一檔子事了行嗎？”
“那不行，你別全給他啊，我得讓他哄哄我……哼哼。”
“行了，他在開車，我倆準備去吃飯……你什麼時候回來？”
“呃……”
胡璃那邊猶豫了下，說道：
“我儘量趕早回去。”
“……好。”
“嗯，那你們去吃吧，我掛了。”
“好。”
電話掛斷。
徐若初把路遙的手機放到了中控裡，接着說道：
“她……應該這個月回不來。”
“……”
路遙無言。
其實，他心裡也有數。
老人歲數很大了，摔這一下顯然不輕。
她又是個孝順孩子。
沒辦法。
這時，徐若初忽然說道：
“不能太早回來……也挺好。你能多陪陪我，不然她回來了，你肯定陪她的時間多過於陪我。”
“……”
路遙嘴角一抽。
心說你再直白一點？
而徐若初似乎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倆人好不容易維持住了這種縮頭烏龜的狀態，自己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於是趕緊岔開了話題：
“晚上你還走麼？”
“不走，陪你，好不好？”
聽到這話，一股笑意自她嘴角浮現：
“嗯！”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路遙一看來電人，無語了。
是徐若晨。
他先把屏幕遞給御姐看了一眼，接着才接通了電話：
“喂。”
“你還不回來？”
“我和初姐在一起呢，剛打算去吃飯。”
“……啊？”
徐若晨那邊愣了愣，無語了：
“你倆單獨去吃？”
“你要來不？”
“呃……”
興許是路遙那種坦然的態度，弄的徐公子有些不會了。
這時，徐若初問道：
“小晨，怎麼了？”
“沒事啊，姐，就是我們幾個弄的那個軟件，大家要聊一聊……正等他呢。”
“噢，那暫時別等了，我倆吃頓飯，順帶幫你璃姐買些東西要郵到那邊去。是幫老人恢復的保健品，可能要晚一會。”
“你自己買去行不？他餿主意多，有幾個事沒他出主意我們還真不一定搞的定。”
“這……”
徐若初自然心不甘情不願。
可弟弟都這麼說了，她如果再強行堅持下去……好像也沒了理由。
更何況，今天如果弟弟不打這個電話，那還好。他打了電話，路遙要是再不回宿舍……
好像就不合適了。
看了路遙一眼，帶着幾分無奈，她說道：
“行吧，那我們吃完飯就回去。”
“嗯，速度快點啊，路遙，都等你呢。”
“好。”
電話掛斷。
徐若初帶着幾分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不該讓你認識他。”
“……”
路遙心說那是你親弟弟啊，姐姐。
你這有點忒見色忘弟了。
什麼？
你問色是誰？
這不很明顯嘛。
……
“唔，老路回來了。”
宿舍裡，當路遙推門走進來的時候，就聽見了劉明澤的動靜：
“老於，快別喊了……我算是服了，一天天宿舍裡全是你在那十年戎馬心孤單……你孤單啥啊？”
於坤翻了個白眼，雖然被打斷了自己的喊麥，但他也不惱，直接摺好了那3D背景板，把座椅轉了個頭。
而徐若晨也從牀上坐了起來。
“咋了？”
路遙問道。
“我們打算開始投入運營了。喏，你把這個安裝包先下載了。我發你了……然後你看下這個海報。”
路遙一邊下載安裝包，一邊看着劉明澤的電腦屏幕。
那上面是一張招聘海報。
海報的設計倒沒什麼特別出彩的，不過內容卻挺有意思的：【兄弟，來送外賣啦！】
一個大大的標題之下，是各種要求。
大概意思就是想打工的，可以下載這個軟件進行招聘，工資日結，歡迎復華大學想要勤工儉學的學子云雲。
“下午我們三個商量的，首先，就是建立商品庫。比如學校裡的超市，食堂裡的攤位菜單，甚至是學校周邊的飯店菜單之類的。把商品庫建立起來，都弄到軟件裡，然後派人和他們談合作……”
徐若晨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了商業模式。
說白了，這些模式對路遙而言並不稀罕，對商家的賣點，就是可以增加他們的銷售額，而對於外賣員的吸引力，就是工資日結。至於對公司……等同於完全0收入。
這是路遙定下來的基調，一開始，根本不收費。
但……今天他們還是抱有疑問。
於是，路遙再次開始細化的講解起來。
主題就是不僅不收費，甚至還有補貼。
外賣員送一趟外賣，就是兩塊到三塊，然後軟件再給補個一塊兩塊，這樣能保證每一單大家都能有5塊錢的收入。
一開始徐若晨他們還覺得路遙瘋了……天知道這樣要砸多少錢進去。
可路遙卻很清楚，想要搶佔市場，燒錢是最合適也是最直觀有效的方法，沒有之一。
況且補貼也不是永遠這麼高，這個月還能有五塊，下個月就是四塊五了。
人嘛，都是這樣。
溫水煮青蛙。
並且……這算什麼？
不僅要給外賣補貼，消費者也要有紅包補貼券。
比如20減3，更誇張一點的減5……
就這麼搞。
就是燒錢。
燒錢，擴充知名度，擴大市場份額。
就利用前期大家佔便宜的心理，投入大批量的資金，把名聲做起來，同時開始招地推團隊，從魔都，到江浙滬，再到開展全國……
說白了，現在因爲移動支付還沒時興起來，這段時間就是大家積攢團隊成員的時候。
先利用魔都市場，培養出一個成熟的地推團隊，然後等線上支付開始興起，直接開始往全國推。
這期間……要大量的金錢。
但一旦成功後……別的不提，美團每年的盈利至少是一兩百億。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後話，他知道，其他三人不知道是正常的。
“總之呢，融資的事情，你們不用管，交給我就好。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確立起這種商業模式……說白了，花的也不是咱們的錢，對不對？投資人的錢，你們心疼什麼？”
“……”
徐公子嘴角一抽。
有點像跳腳罵街的衝動。
而面對路遙的說法，於坤顯然還有些天真：
“可如果咱們賠了……咋和投資人交代啊。”
“爲什麼要交代？第一，這種商業模式只是前期，前期他們拿了多少錢，後面就要加倍還回來……”
路遙話還沒說完，徐若晨就忍不住吐槽道：
“你要不要聽聽你的話到底多黑心資本家？”
“資本論告訴我們，任何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血腥的。”
路遙擺擺手：
“第二，當投資人決定入股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賠錢的風險，盈利和賠錢是對等的，不是麼？所以，商業模式就這麼走，前期，我們保證消費者能在我們軟件購買商品收穫優惠，而外賣員能拿到不低於一單五塊錢的收入。這樣才能快速搶佔市場……而重中之重，老於，是一個成熟的推廣團隊。咱們大學，其他大學，所有魔都的大學，以及……全市！明白麼？你經常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這個團隊必須要成熟……”
看着眼前三個眼神裡透露着清澈且愚蠢的大學生，他再次開始把這種商業模式掰開揉碎了喂到所有人嘴裡。
其實說白了，攏共外賣行業就這麼點事。
電話裡就能溝通清楚。
可終究沒當面聊溝通的細。
就這樣，大家又聊了接近倆鐘頭，各自的任務又清晰了一些後……
忽然，於坤一拍大腿：
“我擦，我才發現……你分了一堆任務給我們，老路，你自己幹啥？”
他一說，其他倆人也看了過來。
正打算去洗澡的路遙端着個盆，無所謂的聳聳肩，指着自己的腦子：
“哥們是靠這個吃飯的，懂麼？”
“靠！”
“滾吧你！”
“真不要臉啊！”
面對三人的吐槽，路遙嬉皮笑臉的出去洗澡了。
說錯了麼？
肯定沒有。
哥們本身就是靠腦子吃飯的。
……
終於，這個五一黃金週過去了。
復華迎來了正式的開學。
而開學當天下午，路遙在學校門口看到了鄭小凡，拿到了他的電腦機箱。
“這電腦，我們多加了一層加密方式，密碼一會兒你開機自己設定下，另外，你這電腦的所有USB接口被使用時都會自動記錄，這是鼠標鍵盤的轉接頭……”
“呃……好。”
“還有，你電腦裡多了一個後臺監控，你平常翻牆啥的……注意點。查資料之類的沒人會管，但上一些敏感網站……”
“懂了！”
看着路遙秒懂的模樣，鄭小凡點點頭：
“嗯，另外，你把你那17樓的鑰匙給我。”
路遙一怔：
“你是要……”
“加一道保險。你不是說你和胡璃平常都不在那邊麼？”
“對。”
“那就行……以後那邊你就當個僞裝就行，有些事情你也別問，懂我的意思麼？”
“大概懂，反正以後璃姐和我……少去那邊？”
“嗯。去也別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當然了，也不是說永遠這樣，還是那句話，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根據你的判斷來的。可如果你的判斷是不對的，那麼自然而然的，就沒監視的必要了。懂了吧？”
“嗯。”
他雖然沒說明，但路遙到底是懂他的意思了。
點點頭，把鑰匙鏈上財富花園17樓的鑰匙給了他：
“行，有什麼事你隨時和我聯繫。但別讓胡璃知道，畢竟她和洛雪葳的關係很近……”
“放心，我懂。”
“好。”
鄭小凡點點頭，臨上車前，忽然扭頭說道：
“對了，把這個模型抓緊完善，完善之後，帶着全部資料都要拿到我那邊去……至於其他的……放心，你這份研究很重要，要不是現在有你的懷疑在這，我們不想打草驚蛇，否則早就讓你去……研究所那邊了。所以現在對你的各項行爲監控要嚴密一些，你早點完成，就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嗯。”
見路遙再次點頭，並且沒什麼不情願或者不喜歡的情緒，鄭小凡笑着點點頭：
“小心些，有什麼事，第一時間聯繫我。走了。”
“好的，凡哥。”
目送對方離開後，路遙抱着電腦回到了宿舍。
沒引起任何波瀾。
他組裝好電腦後，看着似乎並沒有任何影響的電腦，輕舒了一口氣，活動了下手指。
把QQ登錄後，打開了軟件，活動了一下手指。
久違的掛起了“營業中”的牌子。
……
5月份，對其他學生而言，或許只是代表了學期過半，距離期末不遠了。
但對於高三的學子而言，卻像是敲響了那抉擇命運的鐘聲一樣。
距離高考……真的不遠了。
全國各地的學校都開始了最終的衝刺，每個城市，每所高中，每個班級，每天每時每刻，無數的卷子都在如同雪花一樣飄到高三備考生們的手裡。
無數人咬牙堅持，或者崩潰擺爛……
等待着那最終的命運到來。
而就在五月份的第二週，路遙他們剛訂下來了下一所演出大學的地點時，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來自於他母校南洋模範中學的。
魏芊芊接的，作爲樂隊現在唯一的對外窗口，她幾乎負責了所有大大小小的事物。
堪稱勞模。
而這次，學校的請求其實很簡單，就是問一下《無人生還》樂隊那首《追夢赤子心》有沒有錄音室版本。
他們剪輯好了路遙上次演講時的視頻，想要用一下這首歌當背景樂，激勵一下同學們。
畢竟這首歌真的很適合高三的學子們。
而對於這種事情，樂隊的大傢伙都沒考慮，就直接答應了下來，並且給出了錄音室版本的《追夢赤子心》。
至於費用……
壓根就不需要。
作爲高考過來人，除了徐若晨那個高考前一週還在馬術俱樂部裡泡妹子的廢物外，大家都是應試教育選拔出來的人才，高考有多苦，他們知道。
就像是路遙說的那樣。
請大家再堅持一下。
馬上，曙光就要到來了。
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漫長且熬人。如果能用一首歌激勵到大家，是這五個學長學姐都願意看到的事情。
於是，分文不取，他們把歌給發了過去。
而在5月10號，週一這天。
南洋模範中學的官網，以及在年輕老師們的努力下經營起來只有一千多粉絲的微博賬號下，同時出現了一個視頻鏈接。
《前高考狀元，我校優秀畢業生路遙同學爲即將高考的學子加油鼓勁》
這是官網的。
而微博的內容則更“年輕”一些。
《前高考狀元爲我校廣大考生講述高考、以及你努力的意義》
官網上的內容，無人問津。
但，微博的視頻鏈接發出來後，在二十多分鐘後，有了第一個留言。
【說的真好，轉發！點贊！同爲畢業生，我爲學弟學妹們加油！】
一個看來曾經是學校畢業生的用戶留言，並且轉發了這條微博內容。
而他的點贊和轉發……就像是其他那些看到的用戶一樣。
不自覺的，身邊有親朋好友家的孩子，或者自己的弟弟妹妹即將高考的人們，在看完了視頻，聽到了去年的高考學霸講述起“讀書的意義”後，都紛紛轉發了這條視頻。
一下子……
南洋模範中學的這條微博轉發、留言、閱讀量……開始激增。
就像是一條魚的魚尾在水面輕輕一打。
漣漪陣陣。
擴散到了四面八方。
而轉發途中，這個視頻的標題也不自覺的被改了鏈接名字。
《這，就是讀書的意義。來聽聽高考狀元是怎麼說的》
《向前跑吧，赤子們！這便是讀書的意義》
《高考狀元告訴你，你讀書的意義是什麼》
一個又一個名字。
五花八門。
但……所有標題，都直指這條微博。
那漣漪……
擴散的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