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闆忠犬身份自居的關長生心思也挺活絡，即便已經打算不當人了，可還是殘存了良心，對原單位家裡出現困難的，還是有意無意地照顧。
只是不再自己出面。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挺賤的……
在準備跟老闆提挖“三湘生物”的馬爽之前，關長生之前跟張叔叔拉過家常，知道老闆現在身邊缺少生活秘書還有助理，當時就起了小心思。
盯着生產安全的同時，關長生跟張正東打了一通電話。
“張科長，哎喲，是我是我，我是關長生。哎呀，這不是您之前跟我提過嘛，老闆現在家大業大，動不動就要出差，聽說分校建設進度也十分順利，將來肯定是要兩頭跑，到處跑嘛。不瞞您說，之前張科長說老闆身邊吃住都是自己來，我是聽在耳朵裡，急在心裡。像老闆這樣的文曲星，怎麼可以身邊沒有人幫忙端茶倒水泡咖啡呢……”
“拉皮條？”
“……”
張叔叔很直接，切中了要害。
這讓關長生很是無語，文曲星在世的叔叔有點直腸子嗷。
不過這纔是關長生願意先跟張正東通個氣的緣由，他跟張正東這樣的官僚打交道，全身心的輕鬆放鬆。
沒有那種權力擠壓的壓迫感，讓人窒息。
“話不要說得這麼……”
“哈哈哈哈哈哈……”
張叔叔放肆的笑聲讓關長生也跟着笑了起來。
“你就直說人怎麼樣，關總，不要跟我太客氣的，我又不是張安，有什麼說什麼。我也確實在幫他尋洗洗弄弄的人。你是不曉得他有多隨意，天天一身運動服，神經病啊，哪裡像個大老闆？雖說歲數上確實小了一點點，可他人長得也不像十八九歲的，對不對？鬍子修一修，再弄個頭型，看得也蠻好……”
絮叨起來的張叔叔跟老媽子一樣，不過關長生並沒有聽了不耐煩，反而覺得老闆跟張科長的關係確實好。
等張正東數落結束了，關長生才問道：“那……張科長，是要個保姆還是助理？”
“秘書其實他有，不過都是學校裡的助教充當，不作數的。依我看，有個保姆就行，要是能幫他搭配搭配衣裳，每天弄得服服帖帖，那有個生活助理，也是很好。我看那些來沙洲咣噹的明星，也都有生活助理嘛。什麼選衣服，什麼化妝，亂七八糟的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扔給助理。”
“那……有什麼要求嗎？”
關長生問出了核心問題。
而電話另外一頭的張叔叔，也出奇地沉默了下來。
他在思考，他在回憶，然後張叔叔就發現，那細狗宗桑（畜生）曾經說過“多多益善”的話。
但這還不是重點，“多多益善”只是一個補充，首先要“長得好看”……
“張科長？”
“噢、噢……好看的，要好看的。人勤快最好，底細要乾淨，最重要的是，要長得漂亮。”
“……”
不是老哥……真就直腸子唄。
就沒有才能上的考量？
沒有，完全沒有！
張叔叔話裡話外都給關長生強調了“人美”的重要性，“心善”其實無所叼謂的，就張家這大環境，不是他張正東吹牛逼，你“心不善”來了也會善。他的大嫂，他的弟媳，別提對老頭子多麼孝敬了。
以前跟老頭子的二十來萬存款沒啥關係。
現在跟老頭子抽菸只抽“華子”也沒啥關係。
“那……張科長，回頭我給你看看簡歷？傳真過去？”
“都可以都可以……”
說是這麼說，但關長生還是打算親自送過去，畢竟還要去跟老闆提一下挖馬爽這事兒，兩趟變一趟算了。
張叔叔也是琢磨着怎麼跟好大侄兒溝通，他思來想去，先跟老婆聊了聊。
晚上張叔叔就屁顛屁顛帶着李老師去逛街，手牽手軋馬路的時候，張叔叔跟李老師提起了這事兒：“雯雯，你說給張安配幾個生活助理好？”
“啊？他不是有秘書嗎？趙一萬、錢小雙他們，平時出差不都是帶着他們嗎？”
“那也是不忙的時候！小趙和小錢沒有本職工作嗎？他們也有追求的，想要拿個一級主講的資格證書。再有就是生活助理跟秘書是兩回事，難道洗衣服這種事情，還要讓張安親自來嗎？他的時間是寶貴的，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多大的損失？一天損失幾十萬上百萬啊。”
這筆賬，張叔叔以前算不明白，不過局裡每次開會，都會提到張大安董事長先生的時間很寶貴……
那不明白也明白了。
“那是去找家政公司？還是說就在大隊裡尋幾個嬸孃？”
“想啥呢？他已經成年了，也是該考慮子孫的事情，不能像我一樣，四十來歲才結婚……”
“……”
李老師跟老公聊了一會兒，聽到老公說江寧的關總正在幫忙物色合適的人選，她頓時扶了一下眼鏡腿，然後冷冷地說道：“張安是你侄兒，我不管他尋一千個還是一萬個女人。你要是在外面勾三搭四，我們就離婚。”
“你腦子有病吧？我要勾三搭四，等到今天？我以前好歹也是東圩港中學的校長，早些年給局裡上供也是十萬八萬，十幾年前的十萬八萬，我隨便手指頭送一送，啥樣的女人沒有？你不要神經兮兮的，我是我，張安是張安，我爲人正派，經得起考驗！”
“哎喲你不要激動嘛，那我也是擔心你發達了起小心思啊。”
“癡逼。”
“……”
罵罵咧咧的張叔叔有些不爽，不過李老師很會哄老公，小跑着去步行街的飲料店買了兩杯小甜水，吸管一插，送到他嘴裡。
喝了一口，張叔叔這才嗯了一聲，然後道：“你也是曉得的，張安從小娘老子就沒了的，我那個阿嫂孃家，十幾年啊，一次都沒有來看過。老子艹……咳嗯，反正這許多年過來了，他反正也不是很正常，隨他去。他想尋幾個就尋幾個，我呢，只要不去幫他欺男霸女，這就行了。他不是禍害……應該。”
話說完，張叔叔有點兒不自信，只是悶悶道，“等關長生消息吧，估計他明後天就來一趟沙洲，有啥樣的人，你幫忙把把關，這種事情，我這個當阿叔的反而不好出面，你是做嬸孃的，更合適。”
“聽着就像是王婆……”
李老師憤憤然地咬了一口吸管，然後狠狠地吸了一口，心中也略有危機感，以前覺得老公是老男人到此爲止，現在完全就是“鑽石王老五”的發展趨勢。
侄兒如何她是無所謂，但是自己老公，那必須嚴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