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被狗咬了
第二天一早馮貴就去了地裡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把地裡所有的玉米棒子掰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黑妹帶着胖丫一起去地裡幫忙把玉米棒子搬回家。
馮貴又連夜把玉米棒子都拴起來堆好晾起來。
這樣一來,這一時段的農活兒總是是幹到一個段落了。
再過十來天就該挖花生了,接着撮玉米棒了。
黑妹這一天在家除了帶妹妹做飯曬螞蝗還把菜園的草鋤了一遍,又潑了水。
旁晚的時候黑妹故意從奶奶家老屋門前溜達了一圈,似乎她二叔馮金回來了。
晚上乘涼的時候黑妹對馮貴說,"爹,這兩天也沒什麼要緊事兒,你明天起早把我攢的五十個雞蛋拿到城裡去賣吧,還有一些瓜果蔬菜的。"
"拿去鎮裡賣不就行了,還能當天回家。"
"爹,還有我的中藥啊,非要到城裡的醫館賣的,價錢你知道的啊,雞蛋拿到城裡這個時候也能賣個好價錢。"
這會兒天氣熱了很多雞都不生蛋了,黑妹家養了十幾只雞,每天也就四個蛋而已。
"那晚上不是回不來了。"秀姑問到。
"正好在鎮上的林叔家借住一晚不是很好嗎?不用那麼趕急着走夜路回來,還能多賣些菜。"
馮貴想想也是,秀姑低聲嘆到,"大貴,都怪我這不中用的身子,什麼忙也幫不上,盡拖累你受累!"
"秀姑,別這麼說,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吃糠也樂意。"
黑妹已經帶着胖丫四丫回屋睡覺了,第二天在雞啼之前她就醒了,趕緊起來烙餅。
不一會兒,就烙了好幾塊大餅用布包着放在雞蛋的籃子裡。
雞啼第一聲的時候馮貴起來洗漱了,找擔子整理着。
看黑妹竟然是當下在菜園摘菜的,還拿着剪刀剪的,說到,"怎麼沒有昨晚上把菜摘好?"
"爹,我早上新摘的菜新鮮,城裡人聰明着呢,一看這菜蒂就知道呢,你賣的時候要強調咱們這是今早現摘的!"
馮貴點頭,自大女兒吉祥出嫁後黑妹說話做事都是頭頭有道的,他也是信服的,基本上這一年已經是黑妹在當家了。
黑妹又在一筐子瓜果裡放在一個小布包,"爹,這是送到醫館賣的螞蝗,你記得先賣菜,再去賣這個,要是剩了些菜瓜果的送一點那家醫館黃掌櫃的。"
馮貴點點頭,挑起擔子就出發了。
果然剛吃過早飯馮婆子就來了,對着黑妹問他爹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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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有什麼事兒?"
"這不是你二叔開始插秧了嗎,你二嬸身子又不好,他一個人沒個把幫手,我想着喊你爹去-";
"真不巧啊,我爹去了城裡,沒個幾天怕是回不來了。"
黑妹淡淡地說着,畢竟是長輩她不想撕破臉,這古代,一個不孝的名聲可以砸死你,她不會往牆上撞的。
"那等你爹回來我再來喊他。"馮婆子火急火燎地說着就要走。
"奶奶,"黑妹脆生生地叫着馮婆子,"我家地裡花生熟了,再不挖怕是要被山上的野豬都吃了乾淨了,要不叫二叔先幫我挖兩天花生吧,我爹不在家我娘身體也不好,我這幾天正需要幫手呢!"
馮婆子一下愣了,看着黑妹鐵青了臉再不說話,匆匆地離去。
黑妹看着她的背影揚脣冷笑了一聲。
一般的娘是心疼些小兒子,可她真沒見過象她奶奶這麼偏心眼兒的。
上午的時候果然看到二叔和馮婆子在田裡開始插秧了,估計盼着馮貴回來幫忙的心算是死了。
再說只要是莊稼人都知道,這秧苗不等人,晚一天插上就成熟得晚一天,是絕對不能等的。
第二天隔壁吳媽家的兒子青水過來找黑妹說話。
黑妹問問他在私塾的讀書情況,其實當初她就很想送胖丫去讀書,她倒不在意別人說她家女娃也讀書,只是上私塾送給先生的束脩雖然半年只要一錢銀子,也就是三十個銅板,可她家還是拿不出來。
好在黑妹會識字,慢慢教了胖丫識字數數的,現在她只想多攢點錢送四丫去私塾。
"黑妹,你是不是擔心你現在忙着幹農活教不了四丫識字。"青水說到。
"是啊,四丫不比胖丫,她身子弱,要是能識字的以後也好嫁人了。"
青水沉默了一下說到,"黑妹,我每天下午可以抽兩個時辰教四丫識字。"
"真的?"黑妹高興了,拉着青水的衣袖說到,"那真是太好了青水。"
青水看着黑妹拉着他衣袖的手笑了笑。
黑妹其實有這個想法但實在不好開口。
青水是吳媽的命根子,他們本來在鎮上有個小房子的,吳媽爲了有錢給青水上學,將那小房子典了出去,每月拿租金,自己帶着孩子跑到着山裡來住。
他們娘倆沒有田沒有地的,所有開支都靠以往的積蓄和鎮上房子的租金過日子,也不容易啊。
所以當青水回家對她娘說要教四丫識字的時候,吳媽不高興了,怕耽誤兒子自己的時間。
青水好說歹說半天,最後說教四丫識字也是鞏固他上午在私塾所學的內容,吳媽這纔不作聲了。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秀姑唸叨着黑妹他爹怎麼還沒回來的時候馮貴終於回家了。
拿出荷葉包的一大塊肉,還有一本根豬腿骨,看來這次進城收穫不少。
從貼身的衣襟裡拿出錢袋,黑妹接過一看除了賣肉以外竟然還剩下了兩錢銀子,比黑妹預計的要多上十幾文。
看來是新鮮蔬果賣的不錯了。
黑妹還沒高興一會就發現可十分嚴重的問題,他爹腿肚上被狗咬了。
"爹,是不是葉大文家那條狗咬的。"
下村葉大文是個潑皮無賴,他家正在村口處,誰家過路從外面回他都要得點好處,否則就唆使狗去咬人,特別是對上村的馮姓人。
有被咬的人家找他家評理,他就說,"你也去咬狗吧!愛怎麼咬就怎麼咬!"
"唉,算了,也怪我自己沒跑快。"馮貴是個息事寧人的人。
"爹,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們還能怎樣,葉大文雖說是無賴可他叔伯衆多我們惹不起啊!"
黑妹再不說話趕緊去後方舀了一把糯米開始煮飯。
一來他爹肯定還沒吃飯,二來古代被狗咬了又沒有疫苗打,只能用土方子,在傷口處塗上糯米。
一邊煮飯,一邊黑妹家架起鍋準備把肉炒了,免得天熱壞了。
肉很肥,不一會兒鍋裡就豬油肆意的,滿院子都飄着肉香味兒了。
黑妹很快把豬油撈起來存好,再把肉盛起來放好,油鍋是捨不得洗的,就着油鍋炒了盤苦瓜一會兒給馮貴下飯做菜。
又拎了炭爐子把竈裡燒得正旺的木炭夾出來,準備連夜燉骨頭湯。
很快飯煮好了,黑妹摳了一小撮糯米來到房內。
馮貴正好洗完澡,她給傷口塗上糯米飯,又把飯菜端到房裡叫她娘跟着一起吃。
黑妹回房裡拿出錢袋,掏出那兩錢銀子放在牀地的一個竹筒裡,又忍不住把竹筒裡所有錢倒出來數了數,算上銅板一共是六錢銀子零二十個銅板。
還不夠一兩銀子呢,她現在攢錢最大的目標是想買一頭騾子。
這些年他爹馮貴是這個家中唯一的男丁,全靠他一個人肩扛鋤挖地犁田耕地的,手上生出的厚繭一層又一層的。
就算她娘這次生的是個男孩,等到弟弟長大能幹農活兒,那最少要十幾年以後了,這期間她不想再看到他爹那麼辛苦。
可一個最差的騾子也要三四兩銀子,她還真不知道要攢到何年何月呢。
第二天一早,家裡人被肉湯香味饞得不行了,濃稠的骨頭湯滿滿一大瓦罐子。
早飯就是一人一碗骨頭湯配窩頭,因爲有了骨頭湯,窩窩頭吃起來似乎也香甜了許多。
四丫和胖丫把骨頭上的肉膠啃吸得乾乾淨淨,黑妹連忙拿絲瓜葉子包起來放在一邊。
飯後胖丫看着黑妹用繩子綁着那骨頭,好奇地問到,"二姐,你把那骨頭留起來幹什麼?"
"有大用呢!"
黑妹說着就把那包着骨頭的小包踮起腳放在櫥櫃頂上。
胖丫還想再問,一聽她二姐問她想不想吃她做的肉悶土豆立馬雙眼冒金光,口水都要出來了。
"讒樣兒!"黑妹輕刮一下她的小胖臉笑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