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可恥
白家安排黑妹住的院子臨近西邊白小姐的閨樓。
她的院子更偏西邊一點,但也更靠近側門,廂房裡面的裝璜簡潔大方,最重要的是院子裡有好幾棵梨樹,此刻正迎着春風打着白色小包,估摸着過幾天肯定是滿樹梨花了。
黑妹很滿意這個院子,一來可以專心做事,二來在西側面邊,方便她進出。
儘管她還沒有見過白府的其它人但她就是聽也聽說了大戶人家一大堆的規矩,反正她也沒想過攀龍附鳳的,憑的是她的腦子賺錢,也沒必要應酬的,任誰來自己都客客氣氣的就好了。
除了幾個安排吃食送用品的婆子丫鬟還真沒什麼人過來,畢竟天色已晚了。
第二天一早白老闆親自過來商談接下來做三月三糕點包裝了,並送來一批非常細膩光滑,而且紅得非常正的油紙。
黑妹一早就在院子裡搭好桌椅擺上架勢,看到白齊送來的紅油紙就立即明白了。
白老闆想了個給紙殼染色更好更方便的辦法,直接把紅油紙貼在紙殼兩面,這樣疊出的盒子內外不就都是正紅色的,根本不用費工夫去染色。
她不禁欣喜地去翻看這些紙張。
白齊站在院▽,..子裡,靜靜看着黑妹低頭翻看着紅油紙,在她身後梨樹含苞待放,潔白點點,眼前面帶喜悅卻沉穩質樸的少女和這春意的背景恰到好處地融爲一體,形成一副平靜俺想到畫面。
"白老闆,做工的夥計呢?"
黑妹問做包裝的工人在哪裡,她好抓緊時間教授方法。
白老闆還沉浸在面前賞心悅目的畫面中,直到黑妹烏溜溜的眼眸盯着他問了兩遍纔回過神兒來。
"一會兒就到了。"
果然,不一會兒,一陣婆子丫鬟的都涌來了這個院子,個個十分恭敬有禮地對白齊行禮。
白齊並沒有介紹黑妹,只說,"跟着黑妹好好做,過兩天來拿東西!"
白老闆走後,這一羣丫鬟婆子個個看似客氣有禮地待黑妹,可黑妹真實的感受是這羣人還真不像是來幹活兒的,把她晾在一邊,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地說着自己的事情。
黑妹仔細看了看這些人,發現有好幾個是昨天站在門口迎接白家父女的人,再看看其它人的穿着打扮,個個花枝招展,衣裙鮮亮的。
她心裡一下子明白了,這幫人就是白府的丫鬟婆子啊!怪不得對她不冷不熱的。
黑妹也不說什麼,直接把紙殼一張張地鋪開,在上面刷米湯粘紅油紙,有兩個小丫頭過來幫忙,就這樣一直一個人忙着也沒說話,完全當那些咬耳朵的人不存在。
"我說,人家一個人做就夠了,用不着我們幫忙吧!"
"是啊,咱們來那時自作多情啊,老夫人那邊可忙着呢!"
"要不,咱們回去吧,免得在這裡還礙手礙腳的!"
黑妹就當沒聽見,任她們說着,她還真不信她們敢違抗白老闆的吩咐就這樣走了。
果然這些人耍耍嘴賤,沒有一個帶頭走的。
黑妹冷冷地看着大家,說到,"白老闆既然叫大家來幫忙,相信也不會不給工錢的,我反正賣白老闆的是點子,事情幹得好不好就是你們的事了。"
低下有人一聽馬上坐不住了,站起來說到,"這什麼話,拿了我們府上的錢還不管幹得好不好了?"
"你說得很對,我和白老闆之間的交易就是這樣的,我只管出主意,然後把教會你們了,以後都是你們自己幹,幹好幹壞的人自然白老闆心裡有數。"
黑妹這是暗示自己只是個教方法的人,她們中要是誰幹這個幹得好了,除了在白府做下人也是個出路不是。
低下的這些人一下子不說話,有人就催着趕緊教,大家趕緊學吧!
黑妹坐在桌子邊,拿了一張紙出來,問剛剛那兩個幫忙的小丫頭的名字,然後分成兩條寫上去,寫好後說到,"你們個人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紙上,這幾天個人做出的東西我好分類存放着。
黑妹這話一出這些人還真有點意外了,本來還以爲一個鄉下剛成年的小丫頭好唬弄的,沒想到她能寫會算不說,還知道把她們個人接下來要做的東西分類對號入座,到時候出問題了,一查就知道是誰沒幹好了,那這樣就誰也不敢馬虎了。
很有幾個婆子丫鬟根本不識字,更不會寫了,無論她們說出多刁的好詞兒來帶出自己名字裡的字,黑妹都寫的正確無誤,看她們是王道眼神,黑妹心裡暗爽了,心想,老孃在二十一世紀接受的是本科的教育,說幾句成語,諺語,古詩的就想難倒我!還真難!
寫完名字,對了一遍人名以後,黑妹就按照寫名字的順序把這些人分成兩排沿着桌子長凳一溜地坐好。
"我現在開始折了,你們可要看到了,誰學得快,學得好,到時候自然疊得又好又多,名字後面的盒子數就自然是個漂亮的數字了。
那些粘好紅油紙的紙殼子早已經幹好了,在這些人瞪大着的眼睛之下黑妹一下下地折着,很快,一張平整的紅紙殼在她的手下變成了一個立體完整的心形盒子。
黑妹整整折了三個,有幾個丫頭似乎感興趣了,看得津津有味,趕忙也疊起來,黑妹從旁輔助,終於有個人丫鬟折出來了。
旁邊的一個婆子說道,"不愧是小姐身邊的人,手就是巧,可小心老爺捨不得把你配出去了!"
周圍一陣鬨笑,那丫鬟也不是好惹的,對着那婆子說到,"喲,有本事你們都別學,反正都配好男人了!"
說笑歸說笑,因爲有了黑妹對號入座分人記件的管理方式,她們誰也不敢落後了,個個用心的折。
黑妹自己不折了,直接拿着那記帳的名目坐在那裡等着驗收,合格的記下,不合格的打回。
有個長相俏麗白淨模樣的丫鬟的被打回了好幾次,又被旁邊的人鬨笑,面上有些下不來臺,對着黑妹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說辭,"我這怎麼就不行了,別是自己黑看不得別人白吧,有意刁難"
黑妹冷眼看着她不斷地唧唧歪歪,聽到她越說越過分,噼裡啪啦說着都已經是人身攻擊了,最後這丫鬟竟然連帶着罵起她娘來,"鄉里婆娘都是破爛貨"
黑妹一下子就火了,端起墨汁就潑在那個丫鬟的白臉兒上,她那小紅嘴還在扒拉扒拉說着呢,墨水都進到口裡了,滿臉象鬼畫符一樣,藕粉色的衣裙上也是一墨跡斑斑,整個人被潑得一下子蒙了,周圍人也愣了,沒想到黑妹不溫不火的樣子搞突然襲擊。
頓時那個丫鬟就爆發了,作勢過來要和黑妹打一架了。
黑妹早已做好了準備,怕對方人多幫這個丫鬟,對着周圍的人說道,"我是鄉里來的不錯,可你們誰不是爹生娘養的,她罵我娘我今天就是和白老闆鬧翻臉了也要撕爛她的嘴!"
說着摞起袖子就要迎戰。
被潑一臉墨汁的丫頭已經十七八歲了,長得又十分豐滿,黑妹看上去黑黑瘦瘦的,周圍的婆子丫鬟都覺得不過去拉那黑妹鐵定是吃虧的,抱着看熱鬧的心理還真沒人出來勸和。
黑妹巴不得她們不站出來呢,她還無後顧之憂了。
眼見着那丫鬟撲了過來,黑妹錯身而過,一個刀手直接劈在她後頸,趁着她往前沒煞住的衝勁兒,反手就拽了她的頭髮撲了過去,把整個身上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那丫頭眼見着就撲倒在地摔個狗吃屎了,黑妹趁機坐在她背上用膝蓋狠狠一跪,再死死壓住,手上揪着她頭髮不放,地上被壓的丫鬟肯定奮起反抗,伸着手撐地想翻上來,黑妹又拽了她的一個指頭使勁兒掰
誰都知道力氣再大的人被掰着一根指頭那也是巨痛無比的,更何況是個十七八歲的丫鬟,再說黑妹還不停地用膝蓋頂着她的後背,稍一掙扎就是全力一跪。
多年幹農活的身板pK細皮嫩肉的嬌柔嫩肉,那絕對是完勝!
不一會兒那丫鬟就哀嚎着求饒了。
旁邊的幾個丫鬟婆子看黑妹剛剛那狠勁兒個個對眼着使眼色,意味深長着。
最後還是白小姐的出現結束了這一場鬧劇。
黑妹也不說話,低頭虎着臉站在那裡聽白小姐訓那個丫鬟。
原來這個丫鬟這個囂張不僅僅是因爲她長相出挑還因爲她是白老闆的通房丫頭。
看她現在那幅狼狽樣兒,頭髮撕扯得像個瘋子,臉上黑乎乎髒兮兮的,又氣又羞的樣子,黑妹咧咧嘴心裡平衡了。
白小姐不愧是大戶的小姐,怪不得小小年紀已經開始在白府管事兒了,句句訓話說得大家風範,威儀十足。
先不管事情緣由,當着黑妹的面把那丫鬟狠狠訓了一通,卻句句也在暗示黑妹的不對。
黑妹就那樣站在那裡,魂遊着混時間,等着輪到訓自己。
到她的時候儘管白小姐客氣了一些還言語中還是責備她有失客人的本分,不像話,鄉里人欠規矩!
黑妹不想把和白家的關係搞僵了,只看着白明慧橫着眼睛說了句,"她再罵我都沒什麼,她不該罵我娘!"
白明慧對着她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沒再說什麼。
很快那個叫着柳鳳兒的通房丫頭被帶走了,剩下的人繼續在院子裡跟着黑妹折包裝盒子。
經過這一鬧,這些人乖順多了,個個埋頭用心折着,速度和質量得到了明顯的提高,對此黑妹滿意極了,絲毫沒覺得剛剛手上被那柳鳳兒指甲劃破的口子在流血,話說還真沒覺得疼!
正文 49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