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鄉里人 32再見 頂點
越到臘月中旬越忙碌了起來。
當然臘月也是討債的時節,菊珍嬸兒家天天有人去討債,借債的時候她可憐兮兮,現在面對別人討債她倒是橫起來了,還想抵賴,氣的有幾個人和她吵了起來。
可菊珍嬸兒絕對是個撒潑不要臉的主兒,富弟他爹就吃到苦頭了。
見到男人來討債她就腆着臉扒自己的衣服說要露-奶-子給人看抵債,把別人嚇跑了還追在後面冷嘲熱諷的。
富弟和黑妹說起這事兒的時候臉都紅了。
"別在意,她也是難了,一個女人拖着兩個半大的孩子也不容易。"馮貴勸富弟。
臘月十九的這天下午天空竟然飄起雪來了,很有點臘月的氛圍。
小孩子們高興壞了,大人也盼這瑞雪兆豐年。
不負所望,這雪洋洋灑灑地越下越大,一晚上都沒聽,躺在門窗緊逼的屋子裡都能聽到積雪嘎嘎的聲音。
到了第二天一早,大家起牀一看,雪雖然停了,但經過一晚上的大雪,天地已經銀妝素裹白茫茫一片。
黑妹第一個想到就是上山打獵,可惜林叔應該今天趕不回來了。
但她實在抑制不住拉動弓弦張弓射箭的慾望,匆匆吃過早飯帶上弓箭和揹簍就上山了。
黑妹冬天隨林叔上山打獵已經有兩年了,大葉山的地形她也十分熟悉,最厲害危險的獵物不過就是狼,不過他們還從來沒有遇過狼羣,只是聽林叔說深山裡有,她進山見過最多的是野豬山雞野鹿,還有豺狗。
大葉山連延不絕,山的另一邊一直通往北方,只是從沒有人翻過去。
下了雪的大葉山很美,如無盡冰封的世界,純白無瑕,高高低低,層層疊疊,雪地上一踩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而高處的松樹上不時有枝丫被壓斷的聲響。
這樣寂靜潔白的山間發現獵物其實是很容易的,很快黑妹就發現了一隻野鹿的腳印,她本來就想上山打打野雞什麼的,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能發現鹿的蹤跡,她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單獨打到過一頭鹿呢。
順着那腳印到了山的另一面山腰處,果然見到一頭野鹿,體型偏小,她覺得自己能搬得動。
見那鹿正在雪地裡拱着什麼,黑妹不再猶豫一箭射出正中鹿身。
那鹿後臀上帶着箭橫衝直撞直往後面的山上跑去,黑妹哪肯放過,緊追不捨。
過不了一會兒那鹿終於倒下了,黑妹高興壞了趕緊跑過去,拿繩子綁好再在下面墊上兩片松枝便開始往山下拖。
因爲是雪地,獵物這樣就像坐上雪橇一樣很好搬運,不一會兒便到了兩座山之間的的山澗處。
其實大葉山因爲是有一座座的山綿延而成的所以每座山之間都會有一個山澗,有水有平地,而此處正有林叔搭的簡陋棚子,以便突然遇到雨雪的時候躲避休息。
所以黑妹就想把這鹿拖到那棚子處,等着下午和林叔一起再把鹿運回村去,否則要她一個人硬扛那還真不行。
當她拖着鹿打開那棚子柴門的時候迎接她的卻是一把亮幽幽的銀絲劍,象一條銀色遊絲一樣泛着幽亮的驚豔之光直逼黑妹的咽喉。
她一愣,順着劍看向持劍之人。
那人同時也神色戒備地看向她。
兩人同時一愣。
持劍的是一名男子。
男子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一雙眼睛簡直像冰晶一樣澄澈,那樣帶着點冷漠和狠戾直直看向黑妹,象要把她定住。
此刻的黑妹因爲剛剛拖拉一隻鹿一路下山,全身熱氣騰騰,戴的狗皮帽子歪歪斜斜,面容漲得發紅,被突如其來的劍和人嚇得目瞪口呆,就那麼背對着門望着他傻傻發愣。
那人僵了一會兒,忽然手臂一撤,那劍嗖的一聲快如閃電地回撤不見。
黑妹這才反應過來,也不敢說話就那樣立在門口細細看那人。
這是一個感覺也就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烏髮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着,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髮絲被推門而入的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着,飄忽俊逸。
說實話黑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男人。
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
黑妹這纔看到這人白袍上從腰間往下有大片的血跡,印在白袍上象盛開的梅花一樣鮮豔又觸目驚心。
她大聲"啊"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立馬捂住自己的嘴,驚恐得看着那人。
那人似乎十分驚訝見到黑妹,但隨即也收斂了戒備,但依舊冷冷地看向她,慢慢說到,"把門關上!"
如果說剛剛黑妹還並不確定這個人她見過,那這句話的聲音讓她確定了眼前人,她的確和他見過。
這樣的桃花眼,飛翹的眼角,風流雅緻,雙瞳裡沒有一絲溫情,帶着狠意帶着殺伐,就那樣冷冷地看着她,而這個聲音她永遠不會忘記。
她已經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幾月前突襲吳老爺家的同濟會的那個首領,那個高坐白廬上冷眼看她,最後卻又給了她十兩銀子的黑衣蒙面男人。
很顯然黑妹此刻的表情和神色已經告訴了這個人,她認出了他。
而他顯然也認出了她,"這裡是大葉山?"
"是啊,你怎麼受傷了?怎麼會在這裡?你們不是有很多人嗎?"
"不該知道的問了對比沒什麼好處。"那人聲音平淡得毫無波瀾。
黑妹這才警覺,他們都是亡命之徒,吶吶收聲,然後就看到那人搖搖欲墜,她沒有多想,條件反射地就要去一把扶住他——
哪知道在接近他的那一刻她就被他手上拂袖過來的一股力量摔到了牆角。
一下子撞到了靠牆擺放的一堆木柴上,她的整個胸腹剛好撞到那參差出頭的木柴上。
即使隔着厚厚的棉襖依舊覺得胸前痛得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站穩身子一看,胸前的棉衣都掛破了好大一個口子。
黑妹一看頓時火冒三丈,轉過頭來望着這桃花眼聲色俱厲,"你有病啊,我看你傷到了,好心扶你你還——";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白袍男子已經搖晃着倒下了。
"哎,哎——";
黑妹趕忙奔過去扶住他慢慢躺在角落的草跺,本來還想爲了剛剛那一摔狠狠罵他幾句又看到他面色慘敗,眼神恍惚,下面衣袍上鮮血慘烈的樣子還是忍住了。
"算了,看在那十兩銀子的份兒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黑妹剛說着,看着這人已經閉上了眼睛,毫不動彈。
她慌了,這人剛剛還那麼劍拔弩張的,難道都是虛張聲勢,他受傷得很嚴重吧,會不會死?
她徹底慌亂了,半天才伸出手指到他鼻下去探他的氣息,還好,氣息雖然微弱但還是有的,她不再想那麼多趕緊解那人的月白祥雲的寬腰帶。
忽然感覺到腰帶上有些硬硬的感覺,一摸索忽然想到剛剛她進門的時候他逼抵她的似乎是一把軟劍,他手一撤那劍就如水蛇一樣悠忽不見了,想想這腰帶裡或許就是那軟劍。
她現在也沒心思去打開看的,解開衣帶,這人裡面包括中衣和褻衣都是血,看來他傷的不輕。
輕輕揭開最裡面的褻衣她才發現在他的腹部上有一條很大的刀口一直延伸到右大腿,刀口處還在不停地冒血,渲染在他潔白的身體上觸目驚心。
黑妹愣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懷裡有金瘡藥。每次上山她和林叔都會帶着以防萬一。
她連忙掏出來,剛要倒上藥粉,忽然想到是不是應該先把傷口清理一下。
想想她脫下自己身上的棉襖蓋在他身上,拿了棚裡的一個木盆子轉身出了屋子。
因爲沒有了棉襖,一出門頓時打了個打噴嚏,她快步跑到小溪邊舀了一盆子水進屋。
那人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動手脫他外面的褲子,脫下來后里面的白色褻褲右腿已經全部是血漬,但還好沒有和傷口黏合在一起,她揭開裡面褻褲的腰帶,從腰口子那裡一把撕開。
那刀口直接從腹部一直延伸到整個右大腿。
她索性撕下一塊褻褲的布料放在水盆裡洗洗,山間溪水反而有些溫熱的感覺。
她擰乾了布沿着傷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邊擦一邊想着到底是誰傷他這樣厲害。
不是傳言說同濟會裡的首領個個武功高強的嗎?
她忽然想到是不是官府呢,要是官府剿滅同濟會的話他們會不會找到這裡來,那不是順藤摸瓜找到林叔和她了。
忽然又想到進大葉山只有從大葉村經過,要是官差圍剿大葉村的村民不會不知道的。
想到這裡她才安心下來,只要不是官差圍剿就好,她還沒想要與官府爲敵。
不一會兒她清洗好刀口處的血漬,撒上金瘡藥粉,閉上眼索性也撕了那另外的半邊褻褲把他腹部和大腿處的傷口綁上。
黑妹正拿着撕成布條的褻褲布料跪在他旁邊俯身去他腰下纏繞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黑妹是很純潔的妹子哦,大家自行YY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