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鄉里人· 35藏人
第二天一早天竟然放晴了,暖暖的陽光照射在雪白的村莊上空,象童話故事裡的場景一樣明媚美好。
孩子們全都在院子外堆雪人兒打雪仗地瘋玩,四丫和大樹玩得不亦樂乎。
學堂一般到了臘月二十就停課放假了,所以吳寶兒和青水也加入了孩子們玩耍的陣營。
胖丫看着那邊大家在玩幹活動時候不免有些心不在焉了,黑妹看看衣服也快洗完了索性放她去玩算了。
一大早黑妹看到天晴了趕緊把一家人身上的棉襖牀上的東西都拆下來洗了,趁着太陽趕緊晾曬。
回到院子裡一邊曬衣服一邊悄悄看了下第三間屋子的窗子,裡面似乎沒有任何動靜。
馮貴進柴房拉騾子的時候看到一匹高頭大馬嚇了一跳,聽到馬鳴聲黑妹纔想起來還有一匹白馬的事情。
最後她只好說是自己昨晚在山上撿的,纔在馮貴面前矇混過去,又答應說只要有人來找立馬還給主人。
解釋了半天黑妹才進了竈房,看看鍋裡粥已經熬好了,窩窩頭也蒸好了,她又拿了兩個雞蛋放進水鍋裡,又加了把火,不一會兒就熟了。
趁着她爹去外面舂米,兩個妹妹又在院外玩她趕緊用籃子拎了早飯到她藏人的第三間屋子去。
這屋子的門她是從外面鎖起來的,她開門進去原本還以爲那人還沒起來。
一打開門卻發現林三木穿戴整齊地立在房中。
"吃飯了!"黑妹說到。
"我要沐浴更衣!"他忽然說到。
黑妹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古代更衣就是要上廁所的意思,她從昨晚把他鎖在房間裡也沒給個馬桶人家,再美的美男也是吃五穀雜糧的也是要上廁所的啊。
"啊,好,好,你等着我給你拿馬桶來。"黑妹連忙說到。
她最後把一些生活必需品送了些進去以後又送了個木盆子進去,打了兩桶熱水,"你洗洗吧,把你身上衣服換下來我給你洗乾淨了。"
哪知道她再進去拿髒衣服拎髒水的時候卻看到髒衣服和她送進去她爹的衣服都在那裡放得好好的,而林三木躺進了被子裡。
"你幹嘛不穿衣服?"
"我不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他還嫌她爹的衣服,黑妹一下子皺上眉頭了,"你——"
可就在她惱怒的話要衝口而出的時候林三木幽幽來了句,"一百兩銀子!"
黑妹頓時歇菜了,"算你狠!"想想又有些不甘心於是說到,"不穿拉倒,願意光着就光着吧!"
說完本來想狠狠瞪一眼這人,卻不想從微開的窗戶縫隙裡照射進來那絲絲縷縷的陽光投在他潔淨的面容上,他的五官如同鍍上一層淡淡金色迷霧的色彩,那目光似冬日溪面上瀰漫的熱氣,又似陽春三月飄舞的輕煙,說不出的冷淡迷離。
看到黑妹望過來他輕忽一笑,脣畔勾靨出遙不可及的飄然,看得黑妹心頭一顫。
"妖孽!"她低啜了一聲匆忙出門,此刻她想還好自己皮膚黑,臉上感覺到的陣陣發燙也只有自己知道。
正打算招呼家裡人吃早飯吳媽過來了。
黑妹一想應該是新冬衣做好了吧,果然吳媽說東西都做好了,因爲太多了叫黑妹一起過去拿回來。
她直接帶了銀子過去吳媽家,她家的牀上放着做好的棉衣棉褲一件件的嶄新的。
"吳媽的手藝就是好,胖丫和四丫見了這新衣服還不高興壞了。"黑妹抖開兩個妹妹的棉襖看了看誇到。
"哪裡,是你這布料買的好啊!"吳媽見黑妹誇她更是笑容滿面的。
付了工錢吳媽幫着黑妹一起把東西送回了家。
兩牀新被子黑妹直接就鋪了一牀到她孃的房間換上,把舊被子拿出去曬了起來。
她孃的肚子已經有六個月了,即使穿着冬衣依舊看到拱了起來,黑妹摸摸秀姑的肚子,"娘,新棉被蓋着暖和吧!"
"那是,新棉花肯定暖多了,不是還有一牀嗎,把你們姐妹牀上也換上。"秀姑也笑着說到。
"我們那牀暖着呢以後再換!"說着黑妹又去端了早飯給她娘。
一家人吃完了早飯等到黑妹開始發新衣服,那胖丫和四丫喜得直跳了,翠綠和桃紅的兩件棉襖做得要多俏皮又多俏的,黑妹就只准她們試試,馬上脫下來放好,等到二十四過小年的時候再開始穿。
於是這兩個丫頭小心翼翼地收起新棉襖眼巴巴盼着早點過年。
黑妹拿了自己的那套新棉襖棉褲到了鎖着的屋子裡,沒好氣地說到,"拿去穿上,嶄新的。"
他躺着一動不動望着黑妹再看看她手裡的那套衣服,"放着,出去!"
黑妹看着他一副把她當丫鬟使喚的樣子想到他此刻應該沒穿衣服光着呢,忽然壞心頓起,"快起來穿穿試試,看合不合身。"說着就要去掀他的被子。
林三木脣畔勾勒一絲弧度,藉着她拉動的手臂一下子扣住了她的腰身坐立了起來,被子滑下露出他上身光潔白璧的胸膛。
如此近的距離,他結實的肩臂,坦蕩的前胸全然坦承於她的眼下,他身上青年男子之氣加上淡淡的藥香也充斥於她的鼻下,黑妹一下莫名奇妙地就慌了,象個小獸一樣地掙扎着,"放開我!"
她又不敢大聲,只能低聲喝着,可這人的手臂堅如磐石任她掙扎也無可撼動怒急了一下子反倒鎮定了下來,也不掙扎了就那麼近距離地看着他。
而林三木此刻也眯着一雙桃花美眸,濃密的睫毛羽翼一樣搧動着,黑瞳閃着戲虐的精光,看得黑妹心中警鈴大作。
"我錯了,還不行嗎?"黑妹趕緊求饒,她向來識時務得很。
"錯在哪兒了?"三木卻不依不饒地逼問到。
"我不該覬覦你的美色要看你的裸-體!"黑妹嘻嘻笑着說到。
三木卻看着她忽然一笑,面上燦若春光,"既然你這麼覬覦我,念在你對我的照顧之情我就滿足你!"
說着就要掀開被子,黑妹趕緊緊閉上眼睛。
聽到那人的一聲嗤笑,她也不敢睜開眼睛,自顧地說到,"林公子,林大俠,我還是個未成年少女啊!"
"未成年,我看你比成年的都猴兒精!"
"你還想不想我好好伺候你一日三餐外加倒馬桶拎洗腳水的?"
黑妹發狠了,那照顧他的日常生活來威脅他。
"你不想伺候也行,我這就出去自己動手。"說着他就要起身,黑妹急了立馬睜眼,他已經穿着她新做好的一套棉襖了,顯然是小了許多穿在他身上象猴把戲一樣,可偏偏卻看不出一絲的狼狽來。
"我伺候,我伺候行了吧!"黑妹此刻真覺得這一百兩銀子不好賺啊!
林三木看着眼前黑妹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忽然覺得心裡舒暢了不少,一個人被關在這個斗室裡的憋悶氣一下子就消了。
"只要我在這窗戶口子伸出一根稻草你就要馬上到我這裡來聽候吩咐否則——"
"好,好"黑妹趕忙答應,一看窗臺上放着一大把稻草,顯然是木箱子裡包裹陶罐的稻草,感情這人早有預謀的,就爲了她能服服帖帖地伺候他。
於是整個上午那窗縫裡就伸出了三次稻草,黑妹就沒有停下來休息過,一會兒是送茶水進去,一會兒是送本書進去,又一會兒是送嶄新的被子進去。
最後他還提出要黑妹半天倒一次馬桶。
黑妹坐在竈房門口唉聲嘆氣地,狠狠看着那間窗戶,真想一把老鼠藥毒死他算了,看着長相嫡仙兒似的,沒想到性子如此惡劣。
中午吃飯之前黑妹熬了罐骨頭紅棗湯,送了一碗給她娘之後趕緊送了碗給林三木,"林大爺,您喝碗高湯補補。"
林三木坐在牀頭靠着窗子看書,屁-股底下墊着那牀半新的被子,身上蓋着牀嶄新的被子,看得黑妹直心疼。
他瞟了她一眼,慢慢說到,"我的衣服幹了沒?"
"還沒,冬天哪兒有這麼快。"再說她也不敢把他那扎眼的白衣袍掛在煙面前太陽底下曬啊。
"烘乾。"他嘴皮子一把扒拉黑妹吃完飯就躲在廚房裡烤衣服還要時刻警惕着別人發現。
下午的時候馮貴往家裡送回了一籮筐米和糠。
她爹進後屋倉庫的時候她深怕出紕漏,嚇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的,還好房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旁晚的時候地上的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屋檐上也開始稀稀拉拉地滴雪水了。
第二天還是個晴天,家家戶戶開始清洗晾曬了,門前的溪水邊上不停地傳來大嫂子小媳婦的歡聲笑語,和捶洗衣物的木棰聲,緊接着上午有的人家開始在馮豆腐家裡打豆腐了。
馮貴也挑了二十斤黃豆送去排隊等着打豆腐過年。
大胖嫂子送了一大盆子豆花過來。
"黑妹,今天是我家打豆腐,送點豆花你們吃。"
"謝謝大胖嫂!"看着白花花冒熱氣的豆花黑妹都覺得讒得慌,正準備盛成小碗來吃,那窗戶縫裡又伸出了稻草,她也不敢耽擱,趕緊趕去。
"又怎麼了?"
"注意你的語氣!"林三木還是那樣靠着窗邊眼都不擡地說到。
"林公子,請問您有和吩咐!"黑妹皮笑肉不笑地說到。
"我要喝豆花。"
黑妹氣得直翻白眼,他看着書卻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啊,別人送來一盆豆花他立陋道了。
看着黑妹沉重離去的背影她身後靠着看書的年輕男子脣角輕揚,心情愉悅。
一盆豆花分出秀姑的一碗再分給胖丫喝四丫兩個小碗也就只剩下一碗了,她想反正到時候輪到她家打豆腐了她再喝算了,於是拿着剩下的那一碗故意不放糖送去了屋子。
林三木端着碗喝了一口皺了下眉頭,"怎麼不甜?"
"家裡窮買不起白糖!"黑妹說得一本正經。
他連喝了幾口放在牀邊,黑妹看那碗裡還剩了一半問到,"不喝了?"
他點點頭,黑妹面上不動聲色,心裡高興壞了,端起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氣喝完了。
林三木睜着一雙美麗的桃花眼有些微愣地看着黑妹,一下子覺得又是驚訝又是尷尬的,好歹也是女孩子家的,拿着男人剛用過的碗就這樣直接喝了。
"怎麼,你不喝還不准我喝啊?"黑妹滿足地放下空碗,看他微愣的表情還不明所以地笑說到,"不過已經進了我的肚子,要我吐給你嗎?"說着她笑得燦爛無比,宣告着自己的得逞勝利,還把對方的尷尬當作是食兒被奪的不爽呢。
兩人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心裡感受。
說完她終於心情大快地離去,這些天被"奴役"這口氣終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