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策動許無憂跟她們一起逛街,寢室的姐妹們都表現出了高度的熱情,除開跟男友出去玩的脫離大部隊的寢室老二朱莎和昨天打了通宵遊戲現在大腦出於休眠狀態當機了的老三羅丹,許無憂她們寢室的四個人首次集體出行,按照一貫的“逛吃,逛吃,逛吃”的節奏消耗着一天的美好時光。走的腳疼了的許無憂提議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四人去吃了火鍋之後就在附近的DQ落腳。
點完單,許無憂鎮守櫃檯取餐,其餘三人坐享其成,在座位上刷微博,逛人人,玩遊戲。寢室六人,人手一臺電腦,在大家的強烈要求下,許無憂終於申請了微博,並且微博名字就是“力拔山兮氣蓋世”,比起朱玲玲那三千多粉絲的人氣,許無憂那10人的粉絲團隊,裡面還有三個殭屍粉,這差別懸殊未免也太大了。況且這人平時不逛人人,不用微信,唯一的社交軟件應用幾乎就只有弱智的QQ,連開通了個微博都只是爲了看別人的微博,這種跟現代社會更新速度格格不入的古代人生活方式一度讓人懷疑她是從世外桃源來的,不知今夕何夕。
朱玲玲把剛剛照的一張圖發到微博上,圖片裡的焦點在於她努力睜大了的戴了美瞳的眼睛和塗了淺粉色脣膏看起來粉嘟嘟小嘴等精緻的五官集中的一張臉,以及身後那能夠看出環境和DQ標誌的展示櫃。因爲自拍角度很好,從上到下顯得臉特別小,再加上一鍵美化的功能,該條微博底下很快就有幾條評論跟上,有問“這是本人嗎?真心美~”,有吐槽她的化妝技術和PS痕跡的,她一條條刷下來看,當看到江臣的評論時頓時停了下來。明明也就幾個字,她反反覆覆的看,想從裡面找出半點跟自己有關的信息也好,結果發現他的關注點都在她身後無意間做了背景的許無憂身上。
“後面那個是許無憂?”江臣是這樣評論的,朱玲玲回頭看了一眼端着四杯飲料正往她們這裡走來的許無憂,朝她笑了笑,回覆那條評論。
“嗯,好不容易勸動許大美人跟我們出來。”很快就有了回覆,她往下看,卻是另外的人回覆的她剛剛回復江臣的那條評論。那人說:“哪裡有大美人,明明大美人就在眼前,後面那個至多是背影美女。”雖然知道這是奉承的話,但她聽了還是挺開心的,如果這話時由江臣說的就更好了。上次聯誼之後,她從班裡團支書那裡要來了Z大參加聯誼的學生的號碼,找到了江臣的,加了他之後發信息過去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對方也沒有拒絕她,彬彬有禮的回覆了她,不鹹不淡,冷暖適宜的態度。
她也很好的把握了分寸,儘管很想熱烈的跟他討論,有所進展,但都只是偶爾發發微信,恰到好處的把握好火候。對方卻比她還沉得住氣,從不主動聯繫她,但也沒有對她的靠近表示反感。通過Z大的同學瞭解了一下江臣的家庭背景和個人風評,無論站在哪一方都是上上人選,這樣的人難免不讓人心動。可這樣的人竟然主動向她問及許無憂。
第一次是在微信裡聽到裡面有人在哼着不成曲調的歌,他問“那是不是許無憂在哼歌”,她驚訝的問“你怎麼知道?”而他卻諱莫如深的笑了,他的聲音本來就很有磁性,笑得時候鼻音較重,一種說不出的慵懶和性感透露出來,讓她愛上了他的聲音。再之後,他們的很多話題都有提及許無憂,有時候她也會心裡犯酸,心想爲什麼總是要跟她討論另一個女生,如果想要了解那人,直接找她聊不就好了?可每次又不想開口,江臣這種人,在確切的掌握了他的情緒和性格之前在他面前做出這種小女人吃醋撒嬌的舉動是十分不保險的。情況好的話,她通過這種試探,瞭解江臣內心真實的想法,情況糟糕的話,很可能就此撕破臉,把他推向別人身邊了。
“呀,我的錢包不見了!”突然童鈺大叫了聲,許無憂她們都看向她。
“什麼時候不見的?你再翻翻包裡找找看,說不定在裡面呢。”坐在童鈺身邊的阮景鳳說,童鈺把包的拉鍊拉開到極限,在裡面胡亂翻找了一遍,又把包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包都空了,還真沒瞧見她出門時還跟她們展示過的那她爸爸給她從歐洲帶回來的Gucci的錢包。看着她心急如焚的樣子,她們也沒有心思再喝飲料了,就算知道找回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還是抱着小偷只拿錢,包會立馬扔掉的心態在剛剛逛過的步行街每個垃圾桶附近進行搜索尋找。
步行街不長,垃圾桶也不多,她們幾個分頭行動,由於這的確是童鈺心愛之物,突然丟失這種感覺許無憂能夠感同身受。以前她掉了一件媽媽親手織的毛衣,爲此悶悶不樂的一個月,每當想起來時還是很不好受,儘管大家覺得一件普普通通的毛衣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那是她最喜歡的,私愛的一件毛衣,弄丟了的心境自然是與其他不同的。許無憂往垃圾桶裡看,旁邊撿廢棄塑料瓶的大叔好像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一般,很不舒服,刻意的擋在她身前,用大鐵鉗在裡面撿瓶子。
許無憂忽然想起來,這裡依然屬於東城區,上次聽趙小剛說過,以後如果在這邊再碰上像上次那件事的時候不要貿然追出去,立馬給他打個電話,他能夠幫她解決。她覺得出了這種事不找警察而找他這做法有點奇怪,但從和他重逢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趙小剛現在所從事的職業應該不是她能夠想象的那麼簡單的了。可不管怎樣,他都是小剛,這一點不會變。
“喂,無憂?”
那邊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聽着就是沒睡醒要麼就是剛睡醒,只是,這午覺睡的有點時間過長了吧?
“喂,小剛,你現在忙嗎?”
“大小姐,我該怎麼回答你這話,若說忙,也已經被你打斷了,若說不忙,我剛剛又的確是在忙着做別的事情。”
“嘿嘿,那你能不能幫我個事兒啊,我朋友錢包被偷了,在步行街這邊,就剛剛被偷的,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
“你等一下。”許無憂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那邊才傳來趙小剛正常的說話聲。
“你朋友的錢包裡有什麼,是什麼牌子的?跟我講一下確切被偷的時間,我喊人去幫你問問。”
許無憂掛了電話等了幾分鐘,很快,趙小剛的電話打了過來,她急切的接起,喊了句“小剛!”那邊嘻嘻哈哈笑了笑說:“嫂子,不是剛哥,剛哥現在正在那裡罵人呢,兄弟們不知道那是嫂子你的朋友,派出去的那是個新手,這會兒正跟哥那兒懺悔呢,嫂子你等一會兒,哥已經讓人把那錢包裡偷來的東西給你送過來呢,分分鐘估計就能到了,只是那包······嫂子,那人說給扔靠近步行街南門的第一個垃圾桶了,不知道這會兒能不能掏出來。”
“哦,那個······謝謝你啊,啊,還有,我不是······不是你嫂子,下回你別再亂喊了。”
“好咧嫂子!”小混混愉快的掛了電話,留許無憂一人滿臉黑線。果然過了一分鐘就有人跑向她,把幾張信用卡和銀行卡還有幾張鈔票遞給她,戰戰兢兢的又跑走了,看着就在自己身邊的垃圾桶,這正好是靠近南門的第一個垃圾桶,猶豫了一下搬起垃圾桶往旁邊的一個垃圾車內傾倒,嚇傻了旁邊撿垃圾的大叔。果然在一堆果皮紙屑裡找到了童鈺的那個錢包,從垃圾車裡揀出來,抖落了上面的垃圾。
一股刺鼻的餿味傳入鼻尖,她把錢和卡放了回去,給童鈺她們打了電話。在這裡等她們過來匯合的時候,看見旁邊剛剛還在用大鐵鉗撿塑料瓶的大叔也學着她的樣子把旁邊另一個垃圾桶的垃圾也給傾倒進了垃圾車,用鐵鉗在裡面挑挑揀揀,一邊撿一邊嘀咕“我在這裡撿了幾年垃圾了,還不如新來的運氣好,一撿就撿到一個錢包!”
童鈺她們到達的時候看到許無憂手上的錢包都驚訝的不得了,這種失而復得感覺實在太美好了,如果忽略掉那股餿味的話。
“真的一件都沒少,這小偷偷我的包圖什麼呀?”童鈺捂着鼻子,用餐巾紙把錢包包了起來,又把剛剛買的裝橘子的塑料袋空出來裝上那錢包再塞進了大包裡。
“或許,新手上道,他就練練手而已,嗯,練練手。”許無憂替那小偷開解,心虛的看着大家的臉色變化,總不能告訴她們這個區的小偷都是歸趙小剛管的吧?這又不是在拍《天下無賊》,她也不是馮小剛。好在她們幾個對她的話沒有起什麼懷疑,逛完了街就搭公交回去,這裡沒有直達學校的公交,要轉一趟車,恰好要經過西城區十幾站路。大概是剛剛經歷了被偷的陰影,童鈺的警覺性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在公車上竟然還發現了有人在偷手機,義憤填膺的她抓起小偷的手,怒喝:“偷東西?說,剛剛是不是也是你偷的我的錢包?!”
現在的小偷打扮的比正常人還正常,就比如說現在被童鈺抓着手腕的這個小偷,細看就是個身量未足的小正太。童鈺顯然是之後才發現自己所抓的這個娃兒是個正太,羞澀的放開了手,一臉花癡又惋惜的看着這迷途羔羊。可是小正太出口不凡,一副混跡江湖已久的老練口吻說:“這位姐姐,你的錢包是在哪裡被偷的?”
“在······在步行街那邊。”
許無憂和阮景鳳,朱玲玲三人都無語了,紛紛來開自己和童鈺的距離,生恐別人把她們誤會成是一起的。童鈺剛剛和小正太對話的語氣哪裡像是被抓包的小偷和見義勇爲的大學生之間的對陣,感覺就像是兩姐弟在討論姐姐剛買的一件物品。弟弟問姐姐是在哪裡買的,姐姐回答在步行街。
“哦,那塊兒不歸我們管,這裡可是西城區。”小正太擺擺手,像個幹警在執法的時候互相推諉的說辭,看了眼手裡剛剛偷到手的iphone,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它放回了手機主人的褲子口袋,笑着說了句:“大叔這款機子真高性能,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雙卡雙待的iphone。”全車人鬨然大笑,小正太大喊了句“師傅,停車,我到了。”司機猛地一個剎車,打開車門,小正太的下了車,轉過身來朝車內的童鈺揮揮手,脣紅齒白的模樣說:“小姐姐,下回再看見了這事兒可別再強出頭了,上回聽說有個小妹妹可是讓劃傷了臉毀了容呢~”許無憂頓時渾身冒着一股寒氣,這話是從這樣一個小孩子口裡說出來的嗎?上次?上次那件事是不是就是說的寒假回來的那件事?這個圈子裡消息流傳的可真快真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