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許世一
“你······你······你幹什麼!我······我······我賣身不賣藝的!”緋衫公子雙手遮住自己胸前,面向大漢露出驚慌失措的樣子。某樹叢裡躲着的三人齊齊抽搐。
“師姐,你這是在做甚?”一人奇怪的問到。
“我在顫抖。”某人淡定回答。
“那,大師兄那是在——”小師弟繼續勤學好問。
第二顫抖着望了眼已抽搐倒地的趙乾,風輕雲淡地說了句:“哦,他是我抖落的雞皮疙瘩。”
趙乾:“······“
見小師弟面露難色,愁雲慘淡的模樣,心有不忍。第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伸出腿踢了踢仍在地上抽搐的某人。
“那什麼可以了啊~也該出手救他了,咱們這個三師弟呀~除了長得好看,什麼本事都沒有,嘖嘖~”
忽然,三人頓覺身後冷風拂過,似有屍蟲爬上背肩,僵硬的緩緩轉過頭去,只見一張錫箔鑄的假面近在咫尺,面具裡的呼吸尚可聞,空洞的眼框裡映着月光忽然有了光彩流轉,那是夜裡漆黑的眸光。那人幽幽地吐出一句“本是同根生,何必太嫌棄。”
“師······父!!!!!!”
地點:雲中。時間:某一天。
“師姐,我覺得將來也不會有女孩子喜歡我。”賈汜任憑他那天真無邪的烏黑的兩顆眼珠在第二面前滴溜溜的轉動,那神情真是無辜中帶着點淡淡的憂傷。
“怎麼會?小四你生得這麼可愛,你放心,這世上,總有一個女子會把你好好珍重仔細對待。”
“那,那要是沒有這麼個女子呢?”少年眉眼愁色相比之前更甚。
“呃,那也一定會有個男子將你好好珍重仔細對待。”
······
面對心智未開卻又總是思考人生對這些個奧妙深刻的問題並且虛心好學的小師弟賈汜,第二萬般無奈,見其生就一副好模樣,少年郎已然俊朗如此,更不用說將來長開了的景象,那思慕他的女子還不得手拉着手繞雲中三圈啊。可笑這孩子竟然還擔心自己長相俊美,頗少了幾分男兒的陽剛之氣,怕沒有女孩兒喜歡他。就目前斷袖分桃之風漸長之勢,他更應該擔心的是如何不被男子看上纔是。更何況這小師弟是雲中賈相國的獨子,真真是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想必賈相國亦是看到了這一點才着急將他送到這任意門來的吧。
雲中有座不知名的山,山上有位不知名的高人,只因高人常醉臥花間,世人便稱其爲“醉仙”。醉仙開創了一個門派,這個門派從起名到組建都很隨意,於是,索性就叫它任意門了。任意門的任意從醉仙給門徒起的名字就可直觀感受到。例如:大師兄叫老大,二師姐叫第二(原本這個二師姐也準備叫老二的,但是考慮到整日都要對着一個女孩子叫“老二”着實不雅,於是便按順序叫了第二),三師弟叫小三,四師弟叫小四,以此類推,這位師尊的門徒都有了一個獨一無二的編號。
第二小小年紀就能坐上二師姐的寶座純粹得益於師尊他老人家及早將身世不明,前途堪憂的失憶兒童收編入門。算算時間,她跟在醉仙身邊已有八年之久,只比托熟人走後門的大師兄少了二十三天。她見證了小三小四小X的誕生,好在師父心胸狹隘,裝不下太多人,門徒之中,只對老大到小四青眼有加。這就直接導致了門派內部兩極分化,忽略掉第二的原始性別不看,他們四人的出場就印證了整個雲中姑娘們送的四字真言:花樣男子。
“對了,怎麼不見老大和小三?”
“王宮裡來了一批人,大師兄正在春風樓跟人談生意,三師兄······三師兄在陪山下來看桃花的姑娘們賞花。”
“賞花?這個時節,朝露寺裡有什麼花可賞?”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我們這裡的桃花開得正好。”
原來已經四月天了,雲中城裡的人都知道,在雲中這座未名山上有四大景色不容錯過:十里長堤垂煙柳,朝露曇花恨相逢,開到荼蘼見桃夭,梅花謝後杏花繁。說的就是老大趙乾所居春風樓外的湖堤煙柳,第二所住的優曇院的優曇,三師弟李少陽的留芳館的桃花和四師弟賈汜居住的杏園的紅杏。只可惜這名動雲中的四景,只有三師弟那一處對外開放,其他三景大多是隻聞其名,未見其形。當初若是將這四處景點全面開放,那可是直接拉動未名山旅遊業的發展呀。奈何師父覺得,門徒賴以維生並不靠這第三產業,全憑大師兄一人的生意即可。
大師兄趙乾原本也不叫趙乾,而是隨身爲雲中第一大書商的父親起的名叫:趙錢孫李。自小便教育他“腹有詩書氣自華”,可他自己卻覺得男兒應內裝乾坤,氣吞山河,就給自己改名叫了趙乾。他父*夜觀察他,覺得他似乎對繼承他衣鉢沒有興趣,於是將他送來任意門,爾後,家中突生變故,書市蕭條,生意從此一蹶不振。就在大家都以爲趙乾要成爲一個家道中落的落魄公子哥時,他忽然接手了家族生意,並且扭轉了局面,不但保住了趙家第一大書商的位置,還直接帶動了印刷業長足發展。第二曾私下裡問過老大,他的那些書裡,什麼最好賣,她也想參一股。結果,老大偷偷告訴她,《十二春宮圖》一版再版,幾番加印,實爲地下書市不可多得之良材。當初,師父將春風樓分給大師兄,完全是以爲他是位風雅人物,豈料想他會發展成爲一個“斯文敗類”。
“猥瑣真是你與生俱來的氣質”第二如是說。
他順口回她“過獎,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當然,第二也並沒有比老大好大哪裡去,任意門上下幾百弟子,只有她一人得師父真跡賜字,那日,師父下山突擊檢查門徒功課,到了優曇院,行至第二閨房,一隻腳還未踏進房中,就聽見裡面傳來嬉笑聲。雖然偷聽人牆角是不道德的,但這樣的牆角不聽未免太不人道了。於是,老大,第二,小三,小四師兄弟四人在某人閨房裡玩紙牌的事情就被師父抓了現場。事後,師父大筆一揮,在第二閨房門樑上題下:亂室佳人,四字。此後,第二便成爲了任意門的“掛牌佳人”。
第二,賈汜兩人一路笑談行至留芳館,不見上山“尋花問柳”的姑娘們,只見一白衣翩翩的負手立於窗前,擡首凝眸望着院中一株桃花,神色清淡。沒有外人在這裡,你就繼續裝吧!第二掃了眼衣冠楚楚的趙乾,轉而看向院子的主人,正坐在烏木椅上氣定神閒地喝着玉山瓊漿的一身緋色衣衫的李少陽。
“咦?姑娘們呢?”
“噗~第二你這話說的怎麼跟山下翠玉閣的老鴇似的?”少陽一口茶噴在了正在裝溫文爾雅的趙乾的衣角上,於是,某人終是不再淡定了,默默回首對剛來的兩人笑笑,拂袖“不小心”打翻了少陽桌上的茶杯,陳色的**全部傾覆在他衣衫上,像極了緋紅的晚霞裡開出的一朵山茶。
“姑娘們方纔見師父來,都跟出去了。”
“師父來過?”第二坐到少陽旁邊,盤起腿,看着趙乾頗爲驚訝。
“嗯,說是雲中最近妖怪作祟,讓咱們下山去歷練歷練。”少陽微微頷首解釋,不動聲色一腳踩在某人月白的鞋面上,狠狠碾了幾下,無語,望天。
“大師兄你怎麼了?”賈汜見趙乾嘴角抽搐,眉頭緊鎖,只當此次師父交代的是何等重要的任務,讓平時一向泰山崩於前仍鎮定自若的大師兄竟然如此,如此痛苦,不禁對此次出任務倍感擔憂。
“無妨,小四你同第二先回房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日落之前動身。”
“大師兄你不用回春風樓收拾一下麼?”
“我和你三師兄有些四人恩怨要了,內容很少兒不宜,你還是隨第二回去吧啊,乖哈~”說着已經推着兩人往門外走,少陽不置可否的嗤笑了聲,不待兩人走遠,就聽見屋內傳來打鬥聲和茶具破碎的聲音。
“師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不會不會,你放心好了,這麼多年你見過出過什麼事兒啊?再說了,此時房中上演的場景一定很黃很暴力,我們不要去學壞了。”
“好吧,但是師姐,我們此行下山去,總算是師出有名了,是不是該想個響亮點的名字?”
“嗯,讓我想想,既然是出去打怪的,又是我們四人同去,不如就叫——四大天王吧!”
“······師姐,你確定我們真的要叫這個名字嗎?”
“啊,不行,我們叫這個名字,豈不是盜版了幾位天君的名號,那,那就叫‘英雄聯盟’吧!吼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