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部 穿心痛

她,不停的爲生力付出,毫不計較,完全奉獻,她很相信,終有一天能感動這個男人,原諒自己,再接受她。

嬌生慣養、身嬌肉貴,卻堅持與生力一同退守“一萬險”,爲的只是要生力感動。

突然被襲,替生力從石堆後偷望敵人位置,結果被“不凡箭”奪去一目,生力一再催促,郡主沒有考慮什麼,便再探頭去看。只要能助生力脫險,郡主都願意犧牲。

當生力感到郡主腦後滴血,意識到她已受重傷時,郡主又再探頭,而另一奪目“不凡箭”亦已射至餘下的獨目前……及時一推,前臂被“不凡箭”戳中,勁力把手臂炸脹得血筋凸現,麻痹難動,郡主總算被推開,僥倖免成盲人。

回首定睛看着左目不停滴血,已失去原來最迷人妙目的郡主,竟不愁不悔,像對生力說:放心好了,能爲你付出,我自覺好有價值,別爲我的失明而傷心。

郡主還報以一笑,輕輕撕下衣袖,交給生力。雙手抖顫的生力,感動得無言以對,把那片衣袖小心翼翼的綁着郡主已受傷處,跟着又在那位置輕輕的一吻。

生力道:“你,等我!”

好簡單的交代,生力便躍飛而起,他的眼神變得兇狠、暴戾,他決心爲郡主報仇,什麼“不凡箭”,在生力眼中,現下都不值一哂,他要殺,便誰也阻擋不了。

“殺啊!”把身體完全暴露出來,立時成了箭靶,兩個殺人者拉弓發箭勁如疾電,如何也閃避不了。

“嗖”、“嗖”兩箭,生力用原來已中箭的右臂力接,對了,是“接”而非“擋”,五指張開,以掌心“接箭”。

“箭力”直射貫穿掌心,火勁把右臂炸脹得比大腿還粗,生力盛怒的內勁,卻竟然把火勁壓下。

兩位殺人者意識到眼前之人好可怖、太勇猛了,他那箭力兼收幷蓄的粗手臂,已將劈殺過來。

擋啊,大弓挺擋,立時爆出喀勒聲響。

大弓碎散,兩位殺人者的胸囗,都多了一點東西,是一條凹痕。

足有半尺闊、三尺長的凹痕,深近八寸,從頸項以下一直伸延到肚腹間,是生力把臂藏箭力反吐揮出的結果。

身上太深的凹痕,告訴了兩位殺人者,他們的五臟六腑,都極可能碎裂爆破了。

生力不再理會二人,回頭便去扶重傷的郡主。

兩位殺人者又如何,其一向後緩緩退了一步,立時牽動傷勢,他看得好清楚,身體上的傷痕立即撕裂開,胸前肌肉向四方八面破裂,只是一剎那間,整個人便撕開成八份倒地身亡。

餘下那殺人者當然不敢再動,但同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身前出現了兩個人頭,一男一女,男的拖住女的,竟是從沙泥坐地下鑽了出來。

男的在失笑,原來是衝動的泥小田,他拖住的當然是珊瑚了。從沙泥中走出,便坐在殺人者不遠身前。

珊瑚道:“他就是‘不凡聖子’帶來的殺人者,殺了我們‘海殺野’好多族人啊!”

泥小田道:“嗯,這樣太不該,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總得給他一個機會求情恕罪吧?”

珊瑚道:“哪有這道理,況且你看啊,這傢伙殺人後還昂然而立,不知多威風,好令人氣憤哩!”

泥小田道:“啊,這又確實不該,這樣吧,我們來助他下跪,只要他肯跪拜,便算是有誠意悔過了,就放他生路吧!”

說罷,扔出手中石子,打在殺人者膝上,立時牽動傷勢,胸囗凹痕拉開至大腿處,痛得殺人者死去活來。

泥小田道:“哈……,好玩得很哩,來,再扔!”不停的扔石子牽動傷勢,殺人者好快又全身撕裂爆開而死。

珊瑚與泥小田開心地拍掌道:“休想得悉‘世外桃源’在哪裡,臭賊,死有餘辜啊!”

另一邊的生力正小心爲郡主治理眼傷,已失去一目的她,秀麗的臉容上留下不可彌補的缺陷,但在生力心中,卻是更覺郡主完美。

生力把郡主緊緊擁抱在懷,只想儘量讓她感到多一分的溫暖,郡主爲他付出的實在也不少了。

郡主淡淡道:“要是我沒失去眼目,你會如此擁抱我麼?生力,你許久沒有這樣給我溫暖了。”

生力款款情深地望着郡主,眼中充滿了憐惜,甚是心痛,在她耳畔輕輕說道:“我一直好想告訴郡主一個故事,這往事便我明白許多許多情愛的真諦,愛,原來真的很偉大。”

“在許久以前某地一個小部族裡,有個叫‘天意弄’的武官,一天接到很重要命令,就是護送該部族最俏麗的十六歲舞姬初晴,到老遠處的某大國,以作討好。”

“以歌姬、舞姬作奉獻,實在是極稀鬆平常的事,但偏偏這舞姬太迷人,既怕她在中途被人劫去,又怕初晴逃走,激怒大國,故天意弄肩負的擔子極重,絕不能壞事。”

郡主道:“保護運送,要走多遠啊?”

生力道:“逾一年光景,是好可怕的長途!沿路上,因爲初晴的美貌,惹來不少山賊偷襲劫色,但一一都被天意弄殺個清光,而同時護送初晴上路的百名衛兵,也死了九十,只剩下連他倆的十二人。”

郡主道:“不要緊啊,十二人上路,豈不更方便。”

生力道:“當時只是走了一個月路程,每一回殺域,初晴都被天意弄的瘋狂殺意深深吸引住,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如此的爲她拼殺,感動又感動,原來,已暗生情愫。”

在漫長無助的路程中,越過高原,策馬前行,亙三十日,不見草木人煙,滿目荒涼,高地又寒,不見飛鳥。寒冷既劇,燃火無光,烤煮食物亦不易熟,行行復行行,甚爲苦悶。

悶悶不樂,尤幸初晴卻懂得苦中作樂。

“來、來、來,這一味‘初晴芒鼠’香甜可囗,快品嚐一下,包保你們吃過後日思夜念,難忘無窮滋昧。”

只見初晴不知從哪裡捕來了一頭鼠,便歡欣不已,宰殺後用沸水燙颳去毛,剖腹去腸雜,再用明火燎盡絨毛,剁去四爪,洗淨,便再切塊烹煮,放在天意弄等面前。

大家可從沒吃過老鼠,看來並沒多大興趣。

初晴不悅道:“芒鼠是吃竹根、竹筍、竹竿與及芒果爲生的美味鼠類,跟一般吃肉臭鼠不一樣哩,是著名的野味啊!天大哥,你最信我,你先來試試,包保你再難忍口。”

一手拿起一塊芒鼠肉,把它放在天意弄嘴前,教他好生尷尬,勉強合起兩片脣,但又難敵初晴的怒目。

初晴大發嬌嗔,嘟起嘴兒道:“好,你不吃光,我就不跟你繼續趕路,害大家不能在指定時間到達,都要一同斬首了,好慘哩。”

又是同樣的威逼,初晴這一招不斷反覆使用,卻是屢試不爽,天意弄立時張口吞下,其它十個特衛也都勉爲其難,上前吃芒鼠肉,只覺肉質細膩鮮味,倒也十分香口。

初晴看到天意弄貪吃大嚼,便從心底笑了出來,對他輕聲道:“放心啊,妹子還留有一頭更肥大的,今夜再來弄給大哥吃個痛快好麼?”跟着便拖起天意弄向前走,拐了一個彎,在樹下原來已有被擒下的肥大芒鼠,正好作爲晚餐美食。

初晴笑道:“沒騙大哥吧,香滑可口,令人齒頰留香哩!”

天意弄笑道:“只可惜連你也沒機會試一口味道。”

初晴笑了起來,鬼主意立來,說道:“不,大哥早留下一點給妺子了,我當下便來試試味。”

突然撲上前來,嬌豔紅脣吻向天意弄的嘴,舔着那些剩下來的汁液,天意弄也給弄得呆立當場。

初晴笑道:“好香啊,原來我這道菜當真不錯,人家說女人的廚藝能留住男人的心,天大哥,妹子可以留住你的心麼?”

依偎在寬闊的胸膛上,初晴的投懷送抱教天意弄神迷心蕩,一路上,小妮子愈來愈大膽不停的挑逗,仍不能打動天意弄的心,初晴不相信她沒有醉人的吸引力,便愈更大膽放肆起來。

初晴道:“大哥的心急疾跳躍,明明是已動了心,來吧,來吻妺子,嘻……我不反抗便是。”

一直閉上雙眼的天意弄,只一味忍着,突然雙手緊握拉開柔軟的一對玉臂,冷冷道:

“你千萬記住,目的地是好遠好遠的南方,還有十一個月的路程,你一定要準時抵達,嫁作他人婦。”

初晴冷冷道:“聽說我要嫁的是個跛子啊!”

天意弄沒有作聲,因爲他很怕提起,他當然清楚,但卻是無能爲力,他的職責只是護送初晴到達目的地。

初晴雙目通紅,淚珠在眼眶中打滾,鬱郁怨恨道:“大哥真的要妹子犧牲麼?”

突然天意弄呆住,掩住初晴的嘴巴道:“別作聲,血腥昧好濃,有事發生。”

生力道:“當天意弄帶着初晴回到營帳附近,便發現其餘侍衛全遭殺戮,他苦苦戰了三個時辰,才盡宰來劫初晴的山賊,但全身已受傷三十八處,暈死過去。”

郡主道:“二人從此相依爲命,那天意弄好應該與初晴結爲一雙,遠走高飛便是,嗯,對了,這決定最好。”

生力道:“郡主的想法跟初晴都一樣,她認定這武官只是害怕丟官而不敢愛她,便把心一橫,在天意弄迷迷糊糊之際,獻上了她的身體,要天意弄陷入難以自拔的困境。”

“可是,郡主、初晴都太天真了,二人動了真情,有了關係,是雙雙掉入了無法自拔的羅網纔對啊!”

“原來族主爲了不被出賣,迫使護送的天意弄一定能完成任務,與及肯定舞姬初晴不致半途逃走,在出發前的飲宴,已暗暗下毒,計算好時間,毒力將會在抵達目的地時才發作。”

“而解藥就在接收初晴的大國人物手裡,如此安排,便是萬無一失,初晴、天意弄無論如何都必須到達終站。”

郡主愕呆驚魂難定,難怪天意弄如何也不敢墜入情關,這背後竟然有解決不了的死結。

生力道:“從那天開始,只有他們二人趕路,愈是接近目的地,分開的時間便愈接近,兩人惟有拋卻一切,在僅餘的時光中癡情纏綿,把心底的愛都盡情釋放出來。”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只能擁着你最愛的人一年,這一年必須好好珍惜。”郡主淡淡道。

生力道:“越過浩瀚大沙漠、攀過險峻高峰,任何險阻也擋不住兩人相愛的心,他倆過了近十個月的歡樂無窮日子,初晴終於爲天意弄生下一個肥肥自白的胖男嬰。”

初晴道:“這孩子經歷千辛萬苦,不懼風霜,一定很強壯、很有毅力,長大後是不屈不撓的大丈夫。”

天意弄道:“那就替他起一個名字,喻意力量不息,無窮無盡吧。”

初晴道:“生生不息,力量無窮,生力,名字便叫‘生力’吧,生力,我們的好孩子。”

一步又一步逼近終點,分手的時候終於來臨。爲了取得解藥,二人毫無選擇,必須接受最殘忍的結局。

初晴道:“答應我,分開以後,無論如何,你必須拼命堅持下去,把生力撫養成人,千萬千萬不要忘記。”

天意弄道:“你放心,我把生力交給可信任的人後,便會回來救你,不會讓你等得太久。”

初晴終於被送到皇族男家,二人得到解藥救治,從此也就分手,而當天意弄在半年後再前往南方,欲救愛人初晴時,他見到的只是“亂葬崗”上數百個姓名的其中之一。

初晴忍受不了淫虐,反抗暗殺,結果被折磨至死,她,終於等待不了天意弄來救,她的一生,就只度過有限的一年快樂時光,不多不少,懷有孩子生力的一年。

同樣,天意弄也只得短短的快樂時光,他離開了那傷心地後,把孩子撫養到十四歲,告訴了他這個悽豔的故事,便要孩子獨個兒找尋自立生活,他,已完成把孩兒撫養成人的諾言。

他,天意弄,要去報仇!

郡主道:“你爹……他竟還把仇恨藏在心底?”

生力道:“還不止,他一直不肯告訴我仇人的一切,直至離去,多年來都沒有他的消息。”

郡主道:“生生不息,力量無窮,原來取的就是這個意思。你爹、孃的情愛真心,悽苦纏綿,一定對你影響好深。”

生力道;“郡主,愛,一旦投進去,便難以抽身,你我都一樣。生力並非不想再接受你,只是,我怕我再一次失去你,那種失落的滋味,太苦太痛,再來一次,生力必定忍受不了。”

郡主道:“好,這樣吧,要是我再忍心背棄生力,你答應我,一刀把我了結,跟着也結束你自己的生命,我們在地府中再續前緣,無恨無悔,這誓盟你願意遵守麼?”

郡主伸出手來,要與生力擊掌爲盟。

生力道:“好,一言爲定。”

二人擊掌向天立誓,堅定情愛,不離不分。

倒在生力寬厚溫暖的懷裡,郡主終於得到最滿足的感受,她輕輕問道:“你爹的仇人究竟是誰啊?”

生力無可奈何道:“他就是怕我跟他一樣,爲報仇而去送死,一直也半點不肯透露,看來,他早已刺殺失敗,凶多吉少了!”

生力終於再陷情網,又再原諒郡主,投進愛海,這份愛會開花結果麼?生力、郡主都很有信心,就如當年的初晴也很有信心,但又怎知原來體內早已中毒,難逃離去,愛苦無結果!

情和愛,幾多災,只有空等待!——

第二章高發望仙髻

當小白趕抵“海殺野”,一幕意料之外的情景就在跟前,他的妻子耶律夢香竟向他人投懷送抱,還吻得異常起勁。

吻啊吻,忘情投入,癡癡入迷,就算是跟小白的吻,又何曾有過如此瘋狂陶醉。

細看給公主擁吻着的,雪白一張瓜子臉,柳眉彎彎,星目含愁,竟是個極美的長髮公子。

但說是公子,他的臉容卻是有七分似女兒家,若說是少女,他的冷傲、豪氣,偏偏又是女子所欠缺。

是男還是女,一時間竟教小白也瞧不出來!

而他身後,還有高、矮、肥、瘦、黑五個二十歲左右的奴僕,其中高大的那個背上負有三把奇怪的大刀,小白這學富五車、見識廣博者,竟然也聞所未聞,從沒見過這樣的神兵。

小白並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他的直覺已告訴自己,這人便是教“五教野”

聞名喪膽的“不凡聖子”,令天下少女都投情迷死的人。

不凡聖子輕輕撥弄公主秀髮,雙眉緊蹙,微見苦惱道:“小姐頭上巾幗是以絲織成的小套巾,綰結在發頂的髻上,再用釵固定,這樣的打扮可不合身分,不配你呀!”

公主微微愕然,臉上急現一片酡紅,竟不知如何應對。

不凡公子輕輕把弄頭上秀髮,細細道:“小姐頭上該結一個‘高鬟望仙髻’,以頭形配合七個鬟,再飾以珠寶、髮簪,才顯得富麗高貴、高雅及不平凡的過人身分。”

雙手再向下渭,撫摸公主額前,不凡公子嘆息道:“纖纖初月上鴉黃,在額頭眉宇中心的這部位敷撲黃粉,鴉黃誘惑,小姐的氣質秀麗,才更覺動人細緻哩。”

“你說完了沒有?”小白突然搶上,把公主輕輕推開,也就教夢香從陶醉中驚醒過來。

十兩、公主、水晶晶三人早投入了眼前美男的顧盼神飛目光之中,早已不能自已,連小白的出現竟都毫無所覺。

如此大喝一聲,三人才從迷醉中被喚醒過來,都好生尷尬,卻又依依不捨不凡聖子的迷人眼裨,好想再望一會兒。

小白冷冷道:“他的雙目練有幻力,能令異性投情醉迷,一看便難以自拔!”

公主三人只好默默低下頭來,強忍不敢再望。

“你這無能的傢伙,礙手礙腳的搗蛋,哼,好不知所謂,快滾,別弄污我的手!”

向小白說話的,竟並非不凡聖子,卻是他身後五個奴僕之一,其中最肥最胖、頭顱足有別人肚腹般一樣大小的“話奴”在說個不停,態度囂張,絕不把小白放在眼裡。

小白冷冷道:“你們來‘海殺野’搗亂、殺人,還要我滾開,這算是什麼道理!”

小白對着不凡聖子間,但回話的卻又是那話奴;“你別煩我主人,我話奴是主人的口,主人要說的話,一切都會透過我的口說出來,你要問的蠢問題,現下便由我來答你。

只要你們說出前往‘世外桃源’的路向,我們便放過‘五殺野’,留下一條生路。”

天下間竟有如此怪人怪事,小白也難以接受。

小白道:“你不見得不會說話啊,先前不是滔滔不絕的在高談什麼化妝、束髮勝美之道麼?”

話奴嘆一口氣道:“唉,真笨,笨人果然就是笨人,竟還未省覺,我家主人只會對女兒家說話,你既非女人,便由我話奴來跟你談,明白了沒有,大笨蛋!”

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不凡聖子就只會對女人說話,應付男人對答,便交由明白他所有心意的話奴負責。

如此怪人,倒也是從未見過。

而他身後,除話奴外,揹着三把怪刀的是刀奴、身上纏滿細絲的矮個子是線奴,黑黑實實的是氣奴、好瘦的骨瘦如柴小子,用一大塊布把全身包住的,便是兵奴。

話奴、線奴、氣奴、刀奴、兵奴,便是不凡聖子的五名奴僕,從老遠的地方而來,爲的只是找尋“世外桃源”。

小白凝視彷似嬌嬈的不凡聖子,無可否認,他擁有一般大丈夫沒有的對女兒家的細心,竟然在頭飾、髮髻、化妝上,都有高深認識,簡直是前所未聞,男人哪裡會懂。

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稱着天下的小白,對任何學問都有涉獵,天文、地理無所不通,無一不精。

只是有關女人的裝扮學問,他實在也甘敗下風,從小對此既沒有興趣,更不曾花心思研究過,又怎曾有認識。

也許,就因如此,相比不凡聖子,小白就輕易的被比下去了,如何也不能相提並論,實在無可奈何!

公主身旁的十兩,一向心如止水的她,竟然同樣抵受不了不凡聖子眼眸幻力,同樣想入非非,陶醉其中。

而一直暗戀癡迷不凡聖子的水晶晶,更只是兩眼定定看着夢中情人,活像木偶般不能自已。

小白喝道:“閣下並非中土人士,帶來部衆殺人,要逼‘五殺野’透露‘世外桃源’之處,難道那裡有神仙或長生不老仙丹,可教你這不男不女的怪物長生不死,化作妖物麼?”

話奴大怒道:“你說什麼?你這下賤中土庶民,膽敢衝撞我?刀奴,給我好好教訓他!”

一聲令下,高大的刀奴躍飛彈射而起,抽出三刀其中之一,直劈向小白,勢如開天裂地,神兵背厚鋒銳,堅硬力聚,長約四尺,斬勢蒼勁,小白急退三步,但刀勁也撲面生痛。

小白環顧不凡聖子身旁五奴,除卻話奴以外,其餘四奴明顯功力也相當厲害,如此人物來犯,“世外桃源”定然有莫大秘密。

刀奴雙手緊握刀柄,攔腰再斬,力從地起,力發千斤,由下而上斬劈,招式古怪詭異,小白有心顯示實力,神腿撐出壓住刀背飄身而上,大刀狂斬亂揮,小白都能在半空中踢刀身借力方僅僅閃避。

交戰了一百餘招,刀奴招式已老,再戰下去也是徒然,話奴突然上前喝道:“單刀殺力刀網薄,雙刃麻密三倍殺,還不抽出第二刀加強殺力,還要出醜麼?”

一聲令下,刀奴立時抽出另一大刀,雙手雙刃交錯揮斬,刀網立時密了三倍,小白想再飛身在其中穿插也難有可能。

但刀快,腿更快。

小白真傳自苦來由的神腿,經近九年苦練,已成一派絕學,雙腿分別左右踢出,轟蹴向刀身踢歪刀勢。

刀、腿拼戰,快疾無倫,瞧得誰也目瞪口呆,只有那不凡聖子毫不在意,以耳代目,憑聲辨戰鬥虛實。

說也奇怪,不凡聖子只要感應到什麼,毋須言傳,話奴便會深知其內心所想,再又以斥罵方式指導刀奴糾正刀法。

每修正一次,小白都感到殺力又加重一倍,自己也更難於應付,再不似當初般輕巧自如。

惟是刀奴的功力,始終不能逼小白抽出“赤龍”出戰,二人武學修爲還是有段距離。

小白只還沒適應古怪神兵的新奇招式而已,戰鬥下去,並不難應付,而且對此大刀愈覺有與趣。

刀奴一再提示都未能傷小白,已大怒不悅,叱喝道:“雙刀轉勢,殺力轉位,前後補缺,再接再厲!”

話聲方落,又是一變,左手拋刀,右手刃竟斬向空中刀,以刀控刀,追殺攻刀原來已長四尺,以刀控刀,左劈右斬的殺力範圍大大增強,變化也較一般揮刀形式大爲繁複,小白非但難以輕鬆對戰,而且只守難攻,已陷入苦戰中。

話奴繼續不停訓話指導出招,以加強攻力。

話奴喝道:“主攻中路,旋刀疾取心臟!”

刀勢果然轉成一刀旋控另一刀,刀刃狠辣,招招沉猛,運轉如意源源不絕的砍出。

小白不得不抽出“赤龍”了,只見神兵在手,出鞘,劍鞘穿破刀網漩渦,戳中刀奴胸口,刀奴“神封穴”被刺,一口氣接不上來,刀勢稍頓,小白已再乘勢發神腿蹬向劍柄,把“赤龍”穿入劍鞘裡“回鞘”,抵住刀奴“神封穴”,直把敵人硬生生壓在地上。

腿撐住“赤龍”,以劍鞘尖端刺頂住刀奴,制之不能動彈,小白已完全壓倒敵人。

惟是小白毫不滿意,因爲跟他對戰的只是刀奴,要是不凡聖子親自動刀,又會是什麼境況!

何況,刀奴以外。還有兵奴、氣奴及線奴,各自有不同怪異武學,看來都能獨當一面。

他們若配合上那不男不女、又似男又似女的神目俊美不凡聖子,殺力何等可怕?

如此人物,爲啥要到中土來?

爲的就是什麼“世外桃源”,難道桃源內有大秘密足以誘惑這股不可小的勢力?

當前,以小白心理分析所得,絕對可以肯定的,是“五殺野”不可能抵擋得了不凡聖子的入侵。

除非,小白加入戰團!

不凡聖子終於願意移步,走至倒在地上、被“赤龍”壓住的刀奴身前,對小白笑了一笑。

笑,可以帶出的信息太多,可以是欣賞,但也可以是不屑、仇恨,不凡聖子的笑,是迷人的笑。

氣奴突然上前,一掌拍向刀奴背項,內力立時如狂潮涌上,勁力直把小白的“赤龍”

也震開。

再一抽拖拉,便輕易把刀奴救出。

如此一個氣奴,已擁有如此澎湃的內力修爲,他的主人內功豈不更勝一籌,小白也被壓倒?

倒抽了一口涼氣,小白看來真的不得不正視這個不凡聖子。

話奴喝道:“哼,怎麼了,本聖子還沒動手,已教你手忙腳亂,招架難敵,還要比下去麼?”

小白笑道:“你這人陰陽怪氣真懂得顛三倒四,明明是你來纏我,我小白才奉陪的啊,我可從沒說過要比鬥哩!”

話奴喝道:“好,那你便是認輸,本聖子當然可以饒你一條狗命,你跪下磕三個響頭便是。”

小白聞言,立時哈哈大笑,笑聲充滿鄙視之意。

不言而喻,小白與不凡聖子之戰,看來絕對不會只止於刀奴之刀戰,還會繼續下去。

小白冷冷道:“你以雙目幻力迷惑我妻子心魂,教她迷失與你接吻,把內心秘密從中傾出,好可惜,你卻得不到希望知道的‘世外桃源’秘密。但這個便宜,你必須付出代價!”

話奴癡笑道:“哈……你不是因爲從此抹不去你妻子腦袋裡所留下洗不掉我俊逸影子、迷人眼目,而想把她交給我吧!”

也許,要是這些不凡聖子的說話,都由他自己的嘴蚌,會教人舒服得多,反過來是由樣貌奇醜的話奴說出來,令人極爲噁心核突,難以接受,愈覺被侮辱!

可是,偏偏不凡聖子就只會跟女兒家直接對話,男人嘛,說話只會由話奴代替。

多俊朗的人,話聲轉移至醜人口中,原來都會變成好醜惡,聽入耳內渾身顫抖。

活像公主的一吻,並不是吻在不凡聖子身上,而是與奇醜無比的話奴兩脣相交,更惹人反感、討厭。

又或是佔了便宜,還不直接面對人家,反而派個代表出來,說些門面敷衍話便不凡聖子、小白已僵持不下,話奴突然道:“這樣吧,本聖子可不計前嫌,只要說出‘世外桃源’所在處便是!”

小白道:“你們已兵分多路,去‘五殺野’各處查探,得到的答案都應該一樣吧?”

不凡聖子瞪了小白一眼,話奴突道:“你們一定會知道天草太子的所在處,別再執迷不悟了。”

什麼天草太子,這名字對小白等人來說,完全毫無印象,當然毫不動容,但另一個人,卻突然啊的一聲發出驚呼。

她的眼神混亂起來,雙手也顫抖不已。

話奴問道:“你知悉天草太子的‘世外桃源’在哪裡?”

發出驚呼的水晶晶,嘴巴震動得難以自控,好一會兒才定下神來,說道:“天草公子……不……不一定那裡就是‘世外桃源’的!”

水晶晶好怕接觸那迷人的眼神,生怕着了迷便把一切和盤托出似的,便索性躲在十兩和公主身後。

朱小小此時也解決了餘下的殺人者,趕了上來,與不凡聖子對峙。

話奴再也不相逼,因爲對女兒家說話的,他應該交回給不凡聖子,先前已錯,太着急了,也不知聖子會否責罰。

聖子突然一手握住水晶晶的纖纖玉掌,把她又帶引至面前,微笑道:“送給你的,再見!”

把兩粒黑色的丸子放在水晶晶手裡,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聖子便轉身離去。

水晶晶急追上前,正欲張口去問,不凡聖子輕輕轉身,以黑丸子在水晶晶額上秀眉割下去。

不凡聖子充滿友善的目光,悄悄道:“如此小額,正好配上柳葉眉,眉頭尖細,眉腰寬厚,眉梢細長,嫵媚秀麗才更顯優雅。這些便是畫眉用的‘墨丸’,相贈予姑娘作禮,多謝一點消息敬意吧!”

水晶晶滿心歡喜,她最愛的人竟然先前爲自己輕輕畫眉,那種美妙滋味實在比什麼都更滿足。

魂飛九天,早已不能自已,水晶晶迷迷糊糊道:“我……我帶聖子去找天草太子好麼?”

不凡聖子終於輕易得到最想要的一句話,他微微點頭,以手替水晶晶擦去眉梢一點墨跡,便轉身又走。

水晶晶歡喜若狂,跑回去一手拉住朱小小便跟着不凡聖子走,忙道:“來啊,來吧,大哥給我當個保護的,晶晶便算是有個照應,大哥,你一定不會拒絕吧?”

硬把朱小小也拖拉跟着不凡聖子上船,朱小小不知如何是好,竟難以抗拒,便追隨衆人上船去。

小白追上去道:“如此便離去,無辜的人命如何能算?”飛躍而起,正要拔飛上船追去。

突然,一頭飛鳥從船上迎來。

這頭飛鳥,小白好熟悉,公主、十兩也很清楚,此鳥不能觸及,但怎麼在這不凡聖子的船上,竟會有它?

會飛的殺人鳥,沒有生命的鳥——神風笑!

以點燃了的“神風笑”——

第三章胡作非爲後

遇上“神風笑”,唯一的方法是逃,逃得愈遠,愈不容易受傷,但人在半空,如何能逃?

小白當下人急智生,力聚下沉,整個人急墜入海中,潛入水底,“神風笑”轟然爆炸,小白已避開殺力。

水中的小白,只見不凡聖子的戰船揚帆疾馳而去,要追也決計追不上,只是,心中疑團難以解開。

怎麼這些非中土異人,竟也懂得製造“神風笑”,究竟“神風笑”是源自他們手中,還是餘弄人正在愚弄他人,把外人所製造的“神兵”,當作自己發明。

這些外來者,已擁有“神風笑”,要攻打毀滅“五殺野”,正是易如反掌。

說也奇怪,不知怎地小白總是感到,“神風笑”定然與他們要找尋的什麼天草太子有點關係。

小白在海中央再冒出頭來,看着白煙散去,他感到好奇怪,不凡聖子的“神風笑”,比起餘弄人的“神風笑”,威力竟還差上一大截,看來又似是倒轉過來,是偷學自餘家的神兵技術啊!

內裡,一定大有文章!

戰船乘風破浪,載着不凡聖子與百餘部衆,一同依照水晶晶的指示直駛前去。

受寵若驚的水晶晶,對着銅鏡,用靈動的手不停爲餘下的一眉補畫,但無論怎樣畫,總是不滿意。

水晶晶又把墨丸畫成的眉擦去,一臉苦惱對朱小小道:“怎麼畫都不行,如何也畫不上一樣的柳葉眉,是我笨手笨腳,還是有什麼竅門我捉摸不到呢?真氣死人了!”

朱小小當然不大在意什麼柳葉眉,他擔心的是自己與水晶晶上了此賊船,能否輕易離去,是好大的疑問。

無端捲入了追尋什麼天草太子一事,他真的毫無頭緒,只是一心能保護他心愛的水晶晶,也就是了。

“來,快用心的看清楚,這一回定然好得多吧?”又是好用心的再畫眉,把臉頰貼近朱小小,充滿十二分的期望,只可惜朱小小對女妝半點不懂,對水晶晶的一再追問只能張口結舌,無言回答。

水晶晶好沒趣地道:“唉!當真是對牛彈琴,你啊,總有一天要找個好女人當老婆的啊,怎麼對化妝這方面毫無認識的呢?這樣好難討漂亮女孩子歡心的啊!”

朱小小惘然不解道:“不會吧,我對她好,處處多加照顧,又能保護她,不就可以了麼?”

水晶晶突然雙手左右捏住朱小小兩邊臉頰,瞪目笑道:“你好笨啊,我說的是漂亮女兒家,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以大哥的英明神武,仁慈正直,若非標緻的姑娘又哪能配得上你,哼!”

朱小小更是迷惑道:“這……又跟對化妝的認識有啥關係啊,懂多一點便能吸引到美貌少女投懷了麼?”

把鼻子緊貼着朱小小鼻尖,水晶晶的水汪汪大眼睜得更大,笑道:“說對了,漂亮的女兒家當然都愛美,你對化妝有認識,也就即是同樣懂得欣賞美,也明白如何保護美貌,加強美態,兩人同心,自然便能心意相通了,愛也就漸漸滋長,明白麼笨哥哥?”

一半明白一半還胡塗的朱小小,仍不敢點頭,水晶晶突然把自己鼻子按扁,弄成一眼大一眼小的怪樣子,說道:“你看啊,要是我的樣子變成如此的醜,如何畫眉也彌補不了什麼吧,只有醜女纔不愛化妝,你明白麼?美女便愛懂得欣賞她與‘美’的男人了!”

朱小小終於點頭。

朱小小道:“我明白了,請你別再擠弄出此等醜樣來,破壞原來俏麗臉容,我的心好難受哩!”

水晶晶也不知好氣還是好笑,對朱小小裝出憤怒萬分,便轉身就走,不再理會。

突然一腳踢在她的大屁股上,把水晶晶轟得向前衝出三步,回頭看,朱小小竟裝出嚴肅的口吻道:“大屁股,不聽教的該受苦,再壞下回要除褲,除了褲子打屁股。”

朱小小這首童謠,是兒時家中孃親們最愛教訓他到處尿尿的曲調子,哼起來十二分暢順,水晶晶立時氣上心頭。

“不是打屁股,是咬屁股纔是,看我咬你朱小小一塊臭屁股肉下來啊!”水晶晶立時追上前去。

二人在偌大的戰船上追追逐逐,因爲水晶晶身分特殊,被不凡聖子視爲上賓,故任由兩人橫衝直撞,也沒有遭到阻止。

但一衝進船艙裡,朱小小與水晶晶都同時愣住了,原來已換上一身金銀絲質袍服的不凡聖子,已在內等候。

船艙內,有一張大桌子,上面擺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泥堆,左一堆、右一堆,不整齊的排列着。

朱小小不明所以,但水晶晶卻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不凡聖子走上前來,一手握着水晶晶的柔滑指掌,把她拉至大桌子前,道:“我好想知道,究竟‘世外桃源’在哪裡?”

仍在發愣的水晶晶,喃喃道:“究竟……花了多少年,你……們才能把‘東帝海’的萬千島嶼,一個不漏的大大小小全弄出來,還把位置都妥當擺放好啊?”

原來,桌子上的石頭,泥堆,竟然就是戰船正航行其上的“東帝海”,四周滿布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大小島嶼,不凡聖子竟然能有全面的海域地勢模型,顯然,爲了探知“世外桃源”,已花費了不少心血和時間。

朱小小、水晶晶也深深感到,‘世外桃源’、天草太子所牽涉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一個“世外桃源”,究竟能藏着些什麼秘密?

不凡聖子左手一擁,把水晶晶緊緊抱住,一張嘴貼在她額前道:“來吧,用你的玉指把‘世外桃源’指點給我知道,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的,晶晶,你說對嗎?”

他向水晶晶的耳邊吹了一口氣,把她弄得搔癢不已。

已迷醉得不十分清醒的水晶晶,糊糊塗塗的依偎在聖子懷裡,右手在一大堆代表着不同島嶼的沙石頂上轉,一雙大眼努力的在找尋,好想及早爲所愛的人找出“世外桃源”

來。

“不加阻止,對我說那是‘世外桃源’,千萬別要上去,更不要告訴他人,否則……

什麼太子會大大不悅。”

不凡聖子笑道:“是天草太子,很好,就在‘惡風波’影響的數十個島嶼裡,哈……

找出來並不太難,辛苦你了!”

輕輕的撫摸水晶晶柔滑細膩的臉頰,不凡聖子又是一如既往的教水晶晶魂飛魄散,四肢發熱。

雙手一抱,擁住水晶晶的纖腰,右手在她的左眉上抹了一抹,笑道:“也畫得相當不錯啊,好誘惑迷人,但要是額頭能添上細花裝飾,梅花圖樣添姿采,秀眉一雙嬌豔來,那就更動人了。”

不凡聖子突然從懷裡取出一塊用魚鰾做成的彩貼,沾一些口水,便貼在水晶晶額前。

說也奇怪,額頭添上桃紅裝飾,果真別有一番美態,把水晶晶的嬌俏帶進另一更妙層次。

就算是對化妝一竅不通的朱小小,也不得不佩服不凡聖子,他輕輕揮灑,便把女兒家的美態盡情表露無遺。

水晶晶原來已是嬌俏萬分,但加一點裝扮,竟然可以變化出無窮美態來,實在令人拍案叫絕。

九年以來,一直在沙場爭戰中成長的朱小小,哪曾留意過這些玩樂美意學問,今日遠走蠻荒,反而偶然碰上,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教朱小小開拓了更廣闊的視野。

但朱小小對殺人如麻的不凡聖子始終沒啥好感,更愈來愈希望他們找不到“世外桃源”,無功而回。

朱小小與迷醉如癡的水晶晶被請出船艙,看來不凡聖子與神秘的四對古怪眼睛已開始部署些什麼。

海面上突然狂風大怍,原來,戰船已駛入“惡風波”地帶,當下立即卸下大帆,儘量把所有對象都綁得穩妥。

三艘船上之小艇,更要先作妥當保護,以免被風浪吹打以致有破損、毀壞。

全戰船的人都忙得一頭煙,只有朱小小、水晶晶兩人站在船頭,大風吹得飛發飄揚,爽朗舒適。

朱小小凝視着已癡癡入迷的水晶晶,不禁搖頭道:“你啊,真的癡情癡瘋了,對不凡聖子不能自拔了!”

水晶晶笑道;“你啊,不也一樣麼?癡情癡瘋,對我不能自拔,竟陪我一同來胡作非爲。”

一臉赤熱臉缸,朱小小竟啞口無言,只好結巴巴的道:“你……不……你……是我的朋……友嘛!”

水晶晶笑道;“別再辯說了,你的眼睛已清楚說明一切,朱小小,是一頭急色鬼,貪圖美貌,敗壞心腸,哈……最笨、最笨的色中餓鬼,多謝你來陪我啊!”

對着大海,迎風叫着,水晶晶感到特別刺激、輕鬆。

水晶晶笑道:“男人,原來都好笨!都太過信任女人,尤其是如我一樣的面貌純真,思想好象都很簡單的少女,最容易騙人。”

朱小小道:“你也不算愛騙人吧,只有我一個甘心受罪,其它的人不一定輕易上當呢?”

水晶晶瞪着杏目笑道:“連不凡聖子都上當了,我這大騙徒也算是十二分出色了吧?”

突然朱小小全身顫抖,他簡直難以相信眼前水晶晶說的話,不……會是真的吧?

朱小小楞住,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嘴巴還是鎮定不下來,說道:“你……一直在騙那不凡聖子,你根本並不知悉什麼‘世外桃源’,只是對方想要知道,你便來個順水推舟,聖子便帶你上船,一同把臂遨遊,藉機留在他身畔。你……其實只是胡亂亂指點,一切都是鬼話!”

水晶晶待朱小小說完,扮了一個勝利狀的鬼臉,好開心的報以微笑,她……默認了。

朱小小愕然不已,說道:“你……知否如此的弄虛作假,結果……會是如何麼?這批不凡聖子的人,知悉一切後會如何對付我倆啊?”

水晶晶愁眉舒展,輕輕道:“我幹嗎要把此事告訴你呢?哈……應該明白了吧,我水晶晶負責胡作非爲,你麼,朱小小負責彌補過錯,應付對方反應,分工合作嘛。”

“可能會追殺、會嚴刑逼供,甚至會惱羞成怒,都有可能,對,要小心應忖,不能掉以輕心,朱小小啊,你想到法子來補救我的謊話大禍了麼了我等着你哩!”

把一切責任都推卸在朱小小身上,水晶晶手託香腮幻想着心儀的不凡聖子,完全放心得很,這丫頭真可惡。

“有辦法了!”朱小小的話語方落,便封了水晶晶右腰下的“志堂穴”,立時癱軟倒下,昏暈過去——

第四章暴風雨下愛

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須臾之間,衆桅杆或倒或斜,亂作一團,急風勁吹海面巨浪排山倒海,打得戰船再難以支持下去。

船上都是在風浪里長大、深諳水性的戰兵,雖忙不亂,緊張之中仍不忘爲這裡紮上一紮,那裡舀水出去。

共同抵抗惡風巨浪來襲,一時間尚可應付得了,只是惡浪十丈打來,一浪未平一浪又起,而且更較前浪有過之而無不及,愈見誇張,並沒有收斂之意,稍稍經驗不足者,都開始有點慌亂。

在船艙內的四對古怪眼睛,其中之一已步出來察看究竟,不凡聖子座下“四大罪人”

之一,血紅眼睛的枯瘦老翁,全身闊袍大袖,身上衣物長得拖在地下,十分累贅。

“朱小小、水晶晶哪裡去了?”一聲呱叫,血紅眼目已察覺不妙,立即四處覓當他看到三艘小艇之一已失去蹤影,立時怪叫一聲,不凡聖子當下領着其餘三對怪眼飛了出來。

血紅眼目要尋找目標,已飛身躍在船桅頂上,抵住海浪狂風,瞪目搜尋朱小小與水晶晶。

看到了,在已飄遠的左前力位置,載浮載沈,正與惡浪奮戰,他媽的朱小小在搗蛋。

原來在小艇上,水晶晶竟被綁得全身不能動彈,連嘴兒也被封住,以免她呼叫求救。

朱小小的決定很簡單,把水晶晶綁走,只要不凡聖子追不上來,便以爲他只是在阻止水晶晶繼續泄露“世外桃源”的秘密,不會察覺原來一切都是個假局,水晶晶便能倖免被宰。

這個一走了之的計劃,當然不會得到水晶晶支持,故此先把她擊暈,一切便好辦得多。

“哇,好大風浪,搞什麼鬼!”風浪吹打下,不一會兒水晶晶便被弄得一身溼透,清醒過來。

朱小小雖稍具水性,但在風雨交加的惡浪下乘獨木船逃去,也實在是勉爲其難,不一會兒便失去控制,任由風浪推遠拋船。

爲怕水晶晶掙扎反抗,朱小小把她用粗繩子扎得緊緊的,如何也掙脫不了,水晶晶稍稍定神,便明白他的主意,立時脹紅了臉,不忿之色盡現,雙目怒瞪,兩腿亂踢。

水晶晶急道:“朱大哥啊,別亂玩花樣了,不凡聖子不一定能識破我的計謀啊,我帶他到處轉三、四個圈,胡說是風雨把一切都改變了,再也認不清哪個島是‘世外桃源’,豈不簡單。”

朱小小默然不語,只努力的迎抗風雨,遠離不凡聖子的戰船。水晶晶的幼稚思想把生命也押上,倒不如一走了之更妙。

況且,朱小小也不願意看到水晶晶繼續留在不凡聖子身旁,他的內心很不高興。

“你玩夠了沒有,我要回去見聖子啊,快停止,否則妹子真的動怒了!”水晶晶已愈來愈煩躁。

兩船距離漸漸拉開,大風大浪中朱小小毫不理會她意思,教水晶晶氣得頭昏腦脹。

手腳被綁住了,又動彈不得,只好努力的罵個不停,期望這朱小小怕了便會回心轉意。

但任由她如何破口大罵,風雨聲把聲嘶力竭的責罵聲都掩蓋了一大半,朱小小完全置若罔聞,只努力以槳撥水,向外衝去,任憑水晶晶呼叫得臉紅耳赤,也是徒然。

既然如此,水晶晶索性一躍入水中,掙扎反抗,朱小小見狀,立刻又封了她手腳穴道,再把她拉回獨木船上去。

一身溼透的水晶晶邊罵邊掙扎着,喝道:“你中了什麼邪啊,我要回戰船去,要不凡聖子,別煩我啊!”

被擁着推回船上,不斷掙扎便使得二人身體產生接觸碰撞,一個翻身,剛巧便壓在朱小小的雙掌之上。

嚇得心頭一震,雙手立時縮開,水晶晶的身體失去支撐,便又從船邊翻滾落入水中。

朱小小連忙又再抱起她,再竭力將她推上船。全身穴道被封,水晶晶只得口裡痛罵,卻不得不任由擺怖。

風浪愈來愈烈,把船也吹得歪了,水晶晶身體傾斜,便變成一屁股坐壓在朱小小頭上。

好尷尬的樣子,朱小小也不得不雙掌向上推,雙手放在水晶晶臀部,把水晶晶順利推上獨木船。

身體不斷被朱小小亂模亂碰,也生出一種好奇怪的痠軟感覺來,一臉通紅的水晶晶,就連叫罵聲也較早先稍爲收斂。

獨木船上的爭執,令戰船上的不凡聖子勃然大怒,朱小小竟膽敢阻撓水晶晶助我找“世外桃源”,惹得聖子殺性盛現。

話奴躍出怒喝道:“大膽鼠輩,竟敢胡作非爲,井上赤老,‘不凡箭’殺無赦!”

一聲令下,站在船桅上的血目井上赤老,竟一手拉動粗長桅上麻繩,以之先纏在桅頂及下面,以桅及粗繩結成巨大神弓。

神弓結成,井上赤老脫去身上披衣,急捲成長條棒狀,再扯繩拉弓,注力勁射發箭。

“嗖”的猛烈破空聲比狂風怒浪更響,直取獨木船上的朱小小,勁力凌厲猛悍,簡直是匪夷所思。

嗡嗡巨響,聲音清越,朱小小隻感涼風颯然,已心知不妙,要是獨木船被射毀,便難以逃離。

迅捷無倫殺力閃似鬼魅變形,又像雷震電掣,威勢逼人,朱小小內力貫注雙臂,迥身力拼。

“不凡箭”的獨步內力,把衣衫捲成的勁箭化成火箭,被一雙肉掌拒擋,立時轟炸起來。

朱小小的內力不及井上赤老,雙掌被炸得血肉模糊,直被箭勁推壓落海,直墜五丈海底。

朱小小噴出的鮮血染得海水赤紅,只覺得內傷割痛,神智昏迷,全身脫力,顯見“不凡箭”實在太強。

水晶晶雖然對朱小小有點惱怒,但內心畢竟仍對他十分關心,只見他被“不凡箭”

射入海底,不知去向,一時竟急得哭起來。

“朱小小,你在哪裡啊?你可不能死啊!”叫了一陣子,卻仍不見有反應,心底不禁發毛。

突然獨木船被巨浪勁吹,隨風浪向前疾馳,一個又一個滔天巨浪打來,獨木船如勁箭離弦,稍一瞬間便已遠遠離開戰船。

接連近一個時辰的大風大浪,洶涌澎湃的浪濤聲中,水晶晶自小於海中成長,海上風浪司空見慣,雙腳牢牢的站在船面,如鐵釘釘住一般,紋風不動,對狂風巨浪毫不畏懼。

利用船邊的厚木,不斷努力上下磨擦,終於把綁着手腳的繩子弄斷,回覆自由。

獨木船已被大浪衝得老遠,那令人氣忿的朱小小,也不知去向,在如此狂風暴雨當中,很可能已葬身海底。

雖然朱小小是激怒了自己,但這傢伙還是好爲水晶晶着想,出發點也是好意維如今好友葬身海底,水昌晶內心一陣悲酸上見痛得有點莫名其妙,眼淚泉涌而來,雙目通紅,甚是激動。

到了此刻,水晶晶才發覺在不知不覺間,原來這朱小小已在她心靈上佔據了極重要位置。

又笨又憨直的傻蛋,竟原來對她好重要。

“好累啊,可以上來麼?”突然而來的疲弱呼聲,來自船尾處,水晶晶上前向下一望,不禁驚駭不已。

疲極虛弱的朱小小,雙手竟然抓住船邊,整個人好象掛在獨木船外,一直隨之飄流。

急壞了的水晶晶見朱小小四肢發軟,全身脫力,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一手便把他扯回船上去。

水晶晶一邊爲他在胸口按摩,一邊仍是忍不住的斥責:“好了,當真是老天爺的責罰啊!”

被井上赤老的“不凡箭”所傷,看來朱小小能挺住不昏倒,已是十分難得,耐力驚人。

水晶晶怨道:“最麻煩就是你,在戰船上大魚大肉,又有人招呼照顧,不知多好,你總是胡亂作主意,解下獨木船離去,又弄得一身是傷,唉!實在不該如此愚笨啊!”

朱小小沒有回話,只定睛看着爲他努力療傷的水晶晶,不知何解,只要水晶晶一雙柔滑的手掌貼着他胸口,便油然而生出一種溫暖感覺,而且直透心底,令他舒暢樂透。

水晶晶所有的晦氣話,他一點也沒聽進耳朵裡,只覺活像騰雲駕霧,載浮載沈,十分舒暢。

只希望這種快樂的感覺不會消失,更不會停止,永永遠遠的陪伴着他,那便最水晶晶也不知爲何,爲朱小小療傷,令他的感覺舒暢一點,自己的手竟然也有點捨不得離開的感覺。

只要朱小小感到暢快,自己也同時心感樂透,服侍他彷佛有種難以言喻的喜悅。

而之前對他的惱恨,早已拋於腦後,忘記得一乾二淨。

“樹……樹啊!”朱小小突然驚叫,從躺臥中掙扎起來,指着前方不遠處大叫大嚷。

原來依着風浪吹走,獨木船已漂流到一個孤島附近,朱小小難得再見陸地,當然呱呱大叫了。

水晶晶笑道:“不要大驚小怪啊,這裡到處都是小島,數以百計,有啥值得驚奇!”

朱小小笑道:“我……好餓啊,還不快上島去,捕來十尾八尾活魚燒烤飽肚,恐怕肚子會不停的呼叫救命哩。”

水晶晶依着水流,把獨木船擱淺在灘上。朱小小仍是重傷乏力,只好由她負在背後,背上島去。

小島也相當大,灘後有高山叢林,林內有不少鮮果樹,樹上掛着一串又一串的香蕉,香氣四溢。

水晶晶砍了一大串下來,足有五十條之多,喂朱小小吃了二十條,便再也吃不下去。

晚上,水晶晶又走到海邊,捕來一大堆活魚,再往山上的大瀑布拔得水源,砍大樹挖空製成鍋子,堆起柴枝點火,煮成一大鍋香魚湯,教朱小小喝得豎起拇指大加稱讚。

水晶晶笑道:“這些雕蟲小技,全是‘海殺野’必備能耐,咱們長居海上,早已習慣獨立孤島求生,無甚值得稱許啊!”

吃得肚子飽飽的朱小小,只是不斷點頭認同,經半天風浪折磨,他早已倦透,能享用暖湯熱食,入口甘甜,好比山珍海昧,何況是跟他最愛的人在孤島上生活,感受當然更是優哉遊哉。

水晶晶突然怒道:“你啊,對我有非份之想。”

朱小小立時錯愕楞住,不知回話。

水晶晶指着朱小小的一雙眼,怒道:“你這傢伙怎麼如此陶醉啊,哼,別要太過喜歡我呀,水晶晶的心早已交給天下第一俊男不凡聖子,你……別傻,別過分想我。”

突然而來的話,朱小小這情場新手,也不知如何應對,就如一塊木頭般呆呆定住,啞口無言。

他原來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也許因爲夜深人靜,氣氛和諧,竟不自覺的流露了出來。

水晶晶一雙能窺破人心中所思所想的眼睛,教他困窘不已,笨笨的茫然迷糊,任由水晶晶指責。

水晶晶擡頭望星,笑道:“愛上不凡聖子,爲他獻上最純真、最無瑕的感情,是我一生所願,我但願一生守在他身旁,任由聖子差遣、呼喚,只要陪着他,便是最幸福的事了。”

“如今聖子對我已有了好感,要是再來個誤打誤撞,真的爲他找到了‘世外桃源’,聖子一定會更加疼愛我哩!”

眼眸中充滿希冀,完全是少女夢幻的情癡,朱小小也覺可笑。他雖然愛水晶晶,但卻不妒忌。

小白對他說過,真真正正的愛是能夠爲對方犧牲,只要對方快樂,自己便會快樂。

她,只要能得到快樂,朱小小便同樣感到痛快無比,自己能否掌握到對方的愛,反而是其次。

這纔是愛,無私的纔是真愛。

只是,朱小小卻有種不好的感覺,水晶晶雖然深愛不凡聖子,但看來對方只是想利用她找尋“世外桃源”。

聖子並沒有一點愛水晶晶,她只是單戀。

就像自己無異,只是單戀着水晶晶,單向的傾心愛慕,沒有結果的情感,永遠不會得到響應。

自己受得了情愛落空的滋味,也甘心情願承受落寞悽酸,但水晶晶看來仍是妄想會開花結果。

這樣的單戀最危險!

朱小小沒有再說什麼,他好累,但又希望照顧身旁的水晶晶,便闔起眼來,詐作已熟睡。

一個時辰過後,一張嘴親在他的臉頰上,帶來溫柔香氣,教他心驚膽顫,雙目閉得更緊。

一個柔和聲調在傾訴情意,輕輕道:“傻蛋,你對我真好,又純真得沒半點邪念,要是我未曾看過不凡聖子的一雙眼……我想,下嫁給你,便是最快樂、最美妙不過。”

“我想,你一定是天下間最疼我、最懂得保護我的人,你知道嘛,在水底碰上你的第一回,我便有種感覺,你一定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男人,一定會帶給我快樂、溫暖。”

“水晶晶連一個親人也沒有,你這傻蛋,便是我最親的人,你明白麼?我……也好疼你啊!”

“本來真的以爲你被大風浪捲走,在海底成了大魚的食物,我哭啊哭,看來三天三夜都停不了呢?不知怎地,原來我已不能與你分開了,只是一次別離,便傷心欲絕了!”

自言自語的她不停說下去,直到半夜星星滿天,水晶晶不停的訴說心事,沒完沒了。

無可否認,兩人的愛已在不知不覺間暗暗滋生了!——

第五章陰公的淫虐

小白與“鐵甲兵”遠走“一萬險”後,中土勢力一變再變,四國四族以外,小丙的五十萬大軍加入了五大城主的三十萬兵,結聚八十萬精兵,成了取代小白的獨霸一方。

四國中“武國”雖少了五十萬“神武大軍”,但主政的已是名劍五個孩兒中殺力最強的名昌世,大家都認定,“武國”只會不斷強大下去,絕對不下於名劍領導的最強橫時代。

“神國”神長大老帶領“神教”,勢力依然極盛,百萬“神教”弟子都爲教捨身,殺力無窮。

“天法國”再由伍窮領導,得神相風不惑與芳心輔助下,國力不斷增強。伍窮也積極籠絡人才,是四國四族中拓展勢力最急也最成功的大王,王者之風,已愈見出色。

“皇國”自皇玉郎取代皇上皇后,國力反而不斷挫弱。原來醉心到處遊玩、寄情詩詞字畫的“曲邪”,自十兩隨小白遠走“一萬險”後,心情失落,對朝野政事更不加理會。

原來是不敗神話的“皇衛軍”,先被芳心攻得喘不過氣來,後再被伍窮於“天都城”

外氣走,軍心動搖,已不再如往昔般團結、神勇,形勢已是岌岌可危。

四族中,“異族”已被“狂意族”控制,藥口福利用機會侵吞了燕萬歲的力量,好不威風。

餘律令的“海霸族”奪得“蒼龍城”及“模糊城”,惟是處處受制於“元老堂”的緩慢決策,還有各自爲政的“五院”,力量難以集中出擊,也就限制了發展空間。

刀鋒冷的“農族”是所有勢力中相對最弱小的,但他的“殺手兵團”刺殺能力高強,要殲滅他,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

“異族”被吞併,四國四族變成了七大勢力,加上小丙,天下又是八強割據,各自稱王。

“啪”!“啪”!“啪”!

“喝!”不停的強力抽鞭,打在馬背上,痛得十數馬兒發狂前衝,才勉強拉動沉重車子上的貨物。

已是七天七夜不停趕路,即使腳力最強的神駒,也不能再支持下去了,就算是“皇國”的一流戰馬“皇馬”也一樣!

“哈……這一回咱們當真發大財了!”

“這批貨足夠花半年了。”

“回京後我要納兩個妾侍,分早與晚交歡,玩個痛快。”

“要挑最純情的、最不懂的少女。”

“這個當然了,不停的叫痛啊、痛啊,刺激頂透哩。”

“看來‘皇國’的‘皇戰烈車’被我們拆散賣掉,既能增加‘皇國’對外通商之路,也肥了我們,一舉數得哩!”

一路上說個不停,開心快樂透頂的,便是“皇國”四公、十侯、三十爵爺其中十侯之二,分別是耀武侯及揚威侯。

他們自“皇京城”出發,一直驅車遠走,專挑崎嶇山路而行,避過了一切耳目,終於抵達“狂樂鎮”。這個三不管地帶,有一貫不會今人失望的酒、色、賭一切瘋狂玩樂,當然可以吸引不少人醉生夢死。

在“神廟”之前,耀武侯與揚威侯停了車隊已達目的地了,雙手緊緊握刀,與之交易的人還沒出現。

這拆毀兩位“皇國”大官爲了貪婪金錢,在“皇京城”利用手段,把其中一架“皇戰烈車”拆毀,再以馬車分別盛載,老遠的運到“狂樂鎮”,換取大筆金銀。

“皇戰烈車”是“皇國”攻城之秘密戰車,設計獨特,協助戰兵攻城極爲有效,若連如此重要戰略武器也被敵人揭破秘密,對戰之時知己知彼、針對應付,“皇國”便失去有利形勢。

“恭喜,恭喜,果然守信,小的久等了!”從“神廟”內定出、身後有三、四十個戰兵護衛的,竟是伍窮收爲徒兒的膽大妄爲之春冰薄,臉上堆出的笑容,實在太假。

春冰薄一上來便揭開鋪在馬車上的大布塊,看了又看,不停的對着已拆散的“皇戰烈車”嘖嘖稱奇。

“咱們‘天法國’能得到兩位侯爺之助,水。”春冰薄假意奉承道。

從中間的一輛馬車車廂內旋然走出一個人是伍窮大王手下的大紅人,只要多美言幾句,窮!”

帶着一臉奸險醜惡的小人,正是撮成這次人物--皇陰公。

是他出賣了“皇國”,在風雨飄搖的時候,外敵。

春冰薄一見到皇陰公便當下上前相擁,活他日定當感恩圖報,不讓恩情付諸流,輕輕笑道:“那就多謝了,春兄弟咱們這羣當跑腿的,自然是好處無“天法國”買“皇戰烈車”的最關鍵竟然把“皇國”最重要的戰車賣給了像一對結拜兄弟般親熱,哈哈大笑起來。

春冰薄一手拉着皇陰公笑道:“皇大哥,許久不見了,來、來、來,且看我在廟內給你留了什麼好東西作孝敬。”

推開廟門,昏暗的燭火掩映中,原來在神桌之上,竟有四位村姑,都是長得純真甜美,細緻巧情,四人瑟縮蜷曲,不停的顫抖,臉頰上冷汗在爬動,一臉楚楚可憐。

原來四位姑娘的手足都被粗鐵鏈鎖住,因此不得不乖乖的坐在神桌之上,任由擺怖。

眼眸發出淫邪目光的皇陰公,一看到皮白嫩滑的青春少女,便忍不住瞪大雙眼,走進廟內細意欣賞。

皇陰公一手撫摸衆少女柔滑細嫩香膚,一邊笑道:“知我心者莫若春兄弟啊,在我‘皇國’之內,皇玉郎不知怎地,竟頒下禁止玩弄法令,所有掛着招牌的妓院都一下子被逼得走投無路,無奈地他遷遠去,他奶奶的把全國都弄得死氣沉沉了!”

春冰薄突然拉起其中一少女,硬把自己的手插進了粗衣麻服之內,肆意在女孩身上亂摸,把被綁着的無辜村女當作是獵物般,滿足自己手足之慾,再與皇陰公相對交談,十分自然。

春冰薄的手不停在搓弄少女,笑道:“你們的皇玉郎得不到十兩的愛,定然半瘋半癡了,什麼禁絕玩弄法令,爲的只是要誰都跟他一樣,得不到愛,也得不到。”

皇陰公比春冰薄來得更粗暴、更,一進來便把桌上村姑一手按背,壓得立時下跪,屁股高擡起來。

一手便撕脫下裳,竟把頭徑自鑽向大屁股,嗅個不亦樂乎,皇陰公哈哈大笑道:

“那笨皇帝懂個屁,早晚也只是寄情書畫曲調,對享受簡直毫無研究,哼!”

皇陰公是一等一的淫虐老手,自“皇國”交在皇玉郎手上後,全國變得了無生氣,禁絕青樓妓院販賣,又下令文武百官要修心禁慾,努力練武,把原來驕奢淫佚之心都壓了下來。

最懂得投人所好的春冰薄,看準了這點,便輕易的跟他扯上關係,再搭上收買“皇戰烈車”一事。

一丘之貉,一老一少,一同玩弄無力反抗的村姑少女,滋味只有同道中人才能領略。

你替我張開她的腿,讓我把她弄得嘶叫痛喊,死去活來。我又替你把她倒吊,滿足你愛好的特別姿勢。

任她們如何求饒,只會增加二人變態的樂趣,同樣滿足於悽苦哀哭聲中,快感不斷高升。

春冰薄扯住少女的頭髮,逼她伸出舌頭來舔自己的身體,從頸而下,稍有不悅,便摑一巴掌,盡情享受舌頭輕舔帶來的刺激快感,笑道:“唉,‘皇國’出了如此的一個笨皇帝,相比之下,纔看得清楚,原來昔日的少年皇帝皇上皇,當真不同凡響。”

皇陰公怒道:“他奶奶的狗熊,要是由老子當皇帝,也不知比他勝上多少倍啊!”

愈是憤怒,手腳吐力愈強,竟然張口咬、咬屁股,咬出一個又一個血齒印,痛得少女們掉下眼淚,呱呱哭啼,但卻更刺激起淫虐之心,盡情玩弄。

春冰薄笑道:“對啊,既然皇大哥也是皇裔之後,何不爲着百姓免受苦,起來推翻皇玉郎,自己當皇帝呢?”

突然一問,皇陰公立時頓住,笑道:“哈……原來伍窮大王一直還是耿耿於懷,對皇玉郎欲攻陷‘天法國’奪得十兩之事,如何也不能忘記,還好痛恨啊!”

春冰薄用一雙大腿夾住少女的頭,由她來舔自己兩邊大髀內側,感受無比暢快,笑道:“皇大哥,這是你千載難逢登基良機啊,一瞬即逝,千萬要好好把握啊?”

皇陰公一手夾住少女下巴,把那已害怕得面無人色的少女強行拖到身前,一輪強吻後,冷冷笑道:“春兄弟,這麼大的交易,我要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麼呢?”

春冰薄微笑道:“簡單得很哩,咱們由芳心帶兵,攻向‘皇京城’,主力在西門,實攻北門,皇大哥你當個裡應外合,只要在特定時間爲我們打開由你守衛的北門,讓‘窮兵’直搗黃龍便是。”

皇陰公笑道:“果然好簡單,但我還是不清楚代價,也不知我能得到的又是什麼?”

春冰薄笑道:“連‘皇京城’在內,‘皇國’共有三十座城,我師父只要其中十座,餘下二十座交給皇大哥繼續當‘皇國’國君,如此大國,誰也不可能一口吞下數以百萬的老百姓,若非‘皇國’皇族中人,要他們如手上少女般任由搓圓弄扁,可不容易哩。”

條件開出了,皇陰公這早已存心以下犯上、叛亂中爭取私利的小人,愈聽愈是興奮,突然捉住少女的手,竟雙手一拗,便拗斷關節,痛得少女慘叫呼救,呼天搶地叫聲震破屋瓦。

皇陰公並沒有停下來,繼續他的殘酷淫虐,把少女們能捏碎、拗斷的骨骼都一一來個抓爆拗斷。

啪啪的折骨斷裂聲清脆響亮,教人心寒不已,一陣子過後,村姑們都再不能支撐身體,變成癱軟倒在神桌上的,吐血哭啼,苦不堪言,變態的皇陰公才滿足輕笑。

他把一個又一個軟弱無力的小姑娘,用最殘酷的手段令她們飽受凌辱,痛不欲生,才一一正式姦淫。

努力挺進,少女們全身疼痛,暈了又暈,皇陰公好象以爲是自己的性力導致她們暈倒,不知多快樂。

來吧,痛啊,暈啊!呵……我是帶給你最慘最痛的魔頭,盡情發泄,無休無止,直到死亡來臨,哈……這樣我才能滿足啊!

皇陰公把少女們一一玩個半死,纔在垂死的少女咽喉上,一指戳破,奪去性命,以滿足自己的登峰造極刺激感覺。

每一次玩弄,皇陰公總要對方至死方纔罷休,從不會放過任何生命,這變態的怪物真可怕。

皇陰公滿足過後,拍着春冰薄的肩膀笑道:“好美妙的娃兒,春兄弟,你挑選的都十分合朕意!”

春冰薄大笑道:“哈……朕,對啊,大王登基,以後後宮佳麗三千,天天任你淫虐玩弄,這樣的人生纔有意思啊!”

皇陰公笑道:“到時候,春兄弟一定要來我皇宮參觀一下,我和你一同試試一晚奸三千後宮嬌娃的痛快滋味!”

春冰薄哈哈大笑,低頭瞧瞧自己的下體道:“好啊,好啊,我那話兒究竟一夜能對付多少個呢?一、二百個麼?還有二千多個要大王你獨個兒玩弄啊,哈……大王真了不起哩!”

皇陰公生性便是大,想起能在宮中養有大批妃嬪以供自己淫虐,早已樂透,他一直未能得到皇玉郎重用,既已出賣國家機密,把“皇戰烈車”拆散賣給“天法國”,再引外敵入侵破“皇京城”,當然也不用太多考慮,更何況事成之後,伍窮會全力擁護他登基爲皇。

地心中已在盤算,除了皇玉郎,還要殺盡其餘各皇爺,和四公、十侯、三十爵爺,連帶所有他們的後人都要處死,總之凡是姓皇的宗嗣,便要滅絕只剩他一個。

皇族血裔唯一後人便是皇陰公,不由他來繼承“皇國”也不成了,殺!殺!

殺!爲了自己,誰都要死。

連一直陪着他賣命的耀武侯、揚威侯也不得不死!——

第六章原來我愛你

“天都城”以西百里外,五年前已被列爲“天法國”禁地,任何人等若非天子伍窮批准,誰也不能擅自進入。

這裡是一片荒蕪浪石灘,名稱爲“萬丈牆”,一向是漁夫最怕到的地方,也不知已令多少人葬身其中了!

洶涌狂潮無時無刻乘勁風而至,形成數十丈高的海浪高牆,排山倒海般涌至,煞是可怖。

任何巨人戰船也好,也絕不敢越過“萬丈牆”,只要被巨浪擊中,如何堅固、巨大的戰船,也必定立時毀散。

加上四周盡是暗礁石堆,戰船擱淺機會極高,礁石會輕易把戰船破毀,再來一陣強風暴浪吹打,戰船便定然崩潰散碎。

伍窮偏偏最愛在“萬丈牆”流連,爲的究竟是什麼?芳心今天終於明白了,因爲她被大王伍窮召見於“萬丈牆”。

伍窮站在石灘上最高處,遙望開去,在海中怖滿的一堆又一堆礁石,不斷被驚濤駭浪吹打,砰砰之聲不絕於耳。

芳心站在伍窮身旁,一同仔細欣賞驚心動魄的情景。

十三、四歲的孩童們,被粗鐵鏈死鎖在礁石之前,身無寸縷,力敵狂風巨浪。

驚濤駭浪急勁吹打,孩童抵受不了,便要後退,但身後是巖壁,已退無可退。

就算是退後半步,石壁上滿是凹凸不平的蠔殼、尖石,也必然把背項刺得傷痕累累,苦不堪言。

但勉力挺擋迎向暴浪,衝擊力太強,一個浪涌來擊得那些孩童有的立時吐血,又有風浪從側邊擊來,把原來固定死鎖在礁石上的雙腿,猛地一推,足踝處立時脫散。

合共數十個孩童,都努力忍住痛楚,抵抗風浪。

伍窮冷冷道:“這是你第一次見識我的一羣‘窮奴’,他們都是“天法國’最窮苦的無依者,是我命人用最便宜的價錢買下來的,有些甚至一文不值,只用一兩米便換來。”

芳心笑道:“只有最窮的人,才能捱得住最痛的苦,就算是超越所能承受的,也絕不氣餒,咬緊牙關承受。”

伍窮笑道:“我以爲芳心自小被教養爲童養媳,高牀暖枕,早已忘掉貧窮所承受的苦頭。”

芳心苦笑道:“我四歲才正式被收養,兒時在鄉間的餓荒苦慘,天天不能飽肚,是我努力掙扎的最大動力。我時常提醒自己,稍一不慎從高處跌下,便萬劫不復,比兒時可能更苦。”

又是一個百丈高巨浪咆哮涌來,兩個小孩終於抵受不了,被巨浪扯拉鐵鏈,竟硬生生把手腳扯脫身體,當場分屍。

鮮血混在泛着白色泡沫的海水浪花中,又濺在其餘各人身上,甚至還有一些骨屑、內臟……恐怖異常。

沒有“窮奴”敢退,也實在毫無退路,只能挺下去,跟風浪比拼,戰勝大自然的神威。

來吧,惡浪,我們纔不怕你哩!

伍窮道:“這是鍛鍊內力修爲的最直接方法,要是抵擋不住洶涌巨浪,他日敵人一掌轟來,也自然抵擋不住。要是我爹當年用一樣的方法來鍛鍊我,朕現在的內力一定比小白更勝一籌。”

芳心道:“合共三十八個‘窮奴’,成績倒也不俗。”

伍窮道:“原來有三百個,數年下來,能抵受艱苦而沒死的,就只餘下這三十八個。”

芳心道:“他們就是伍窮大王的御用神兵,大王真正的入室徒兒,要更勝小白的‘三將八神’。”

伍窮道:“三十八個‘窮奴’中,還要再淘汰二十八個,我要挑選的只十個便足夠。”

芳心道:“窮兇極惡十兄弟!”

伍窮道:“要統一天下,必須在每一方面都有出色安排,不能過於急進,但也要好好作出完善準備。”

芳心道:“將來的“十窮奴’負責繼承爲‘天法國’闖將、戰將、鋒將,但今日要攻‘皇國’,除卻大王以外,能揚刀上陣的大將,明顯‘天法國’極爲欠缺。”

伍窮道:“你有好提議麼?”

芳心道:“重用春冰薄!”

伍窮道:“原因?”

芳心道;“只有膽大妄爲的少年人,纔不懼衝鋒陷陣,更重要的是他只是無名小卒,死了也不會可惜。”

伍窮道:“他適合當大將麼?”

芳心道:“只有在戰場上應該死去,又偏偏死不掉的人才適合,春冰薄大概就是這種人。”

伍窮道:“但他的武功太差勁。”

芳心想:“我的武功可能比他更差。”

兩人相視一陣子,再一同失笑了起來。

伍窮笑道:“好,朕便派你帶兵,由春冰薄當先鋒大將,你要答應我把這膽大妄爲的小子帶回來,我不要他受損傷。”

芳心道:“遵旨!”

芳心沒有問伍窮爲什麼一定要保護春冰薄不死,一定要他安全回來,她很清礎春冰薄並沒啥了不起。

對伍窮來講春冰薄絕不是太重要的人,就算碎屍萬段,對伍窮來說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並不值得維護。

但伍窮偏偏要保住他,芳心很明白,這只是伍窮對自己的一種考驗,要增加她成功的壓力。

以安排聯絡好皇陰公,有內奸開啓城門,一舉便能攻入“皇京城”,殺皇玉郎一個措手不及,如此簡單之戰,對芳心而言,簡直易如反掌,太容易成功,故此伍窮纔會加一點點難度,爲難一下她。

這就是伍窮對芳心的一種手段,今天賣命,別以爲得過且過便可,芳心必須不斷顯出過人的能耐,這纔可滿足伍窮大王的要求。

非但是她自己,還有神相風不惑,甚至是卑微的春冰薄,每一個人頭上都有不同的壓力,教他們不敢怠懶。

芳心追隨伍窮以後,愈覺這大王深不可測,他已非從前既衝動又粗魯的匹夫,高高在上的他,自小白退守“一萬險”後,中土只餘下七個大敵人,他刻易的強佔“皇國”,要火速擴張勢力。

表面看來,他是因爲十兩的緣故纔不惜一切進軍,但芳心最明白,這只不過是騙人的藉口。

他要別人都對自己的出兵“無話可說”,以爲他是草率魯莽,伍窮利用了最應當把握的時機,其它勢力不會以爲他有什麼野心,只認定是報仇雪恨,兩國相鬥,傷了和氣,損兵折將,正好是兩敗俱傷。

表面是意氣之爭,實則伍窮等待此良機已久,只要乘機攻陷“皇京城”,奪取物資來源,“天法國”貧困之苦便能迎刃而解,以後繼續擴張,也就無往不利。

原來風和日麗的草原上,一騎正在急馳奔走,良駒步大力雄,鞍上負着一勁裝打扮的女子,再看女子懷裡,竟是抱着一個未足歲嬰孩,母子二人策馬奔馳,甚是輕鬆愉快。

鞍上女子英姿颯颯,眉目清秀,雖已爲人母,但卻仍是靈氣逼人,青春爽朗。

女子眉宇間的英氣,盡是自信堅毅,武林中就只有她一人,在近年以英雄身分獨領風騷。

她,正是別過小丙,獨個兒離開,抱着與小黑所生下的嬰孩,回家鄉去見爹、娘笑三少及初一的笑天算。

她向小丙辭行,目的只有一個,要證明這個是否自己值得終生依靠、信賴的男人。

傷害一次便已足夠,笑天算好怕再投情,像當初被小黑拋棄一樣,再被小丙日後拋棄。

她選擇在小丙最風光時離去,心理上算是有了交代。小丙替她對付了小黑,自己也爲他打下五座城池,正是互不拖欠。

要是再揹負小丙妻子這虛名下去,也許太沉重了,日子久了,她恐怕自己真的會愛上小丙,便不能自拔。

小黑辜負了她,笑天算利用小丙,已證明小黑太愚笨,但這又如何,一個女人,在亂世中就算能稱霸天下,爲世人誇耀也是徒然啊。從前笑天算用盡心機要證明自己精明神勇,智謀過人,爲的就是要吸引武林上最精彩的男人,如今情場飽受打擊,對爭名逐利榮耀已無奢望。

心已死,只望儘快離開小丙。

要是他狠心對付自己,更證明小丙並不可依靠。

原來,太聰明的女人,並不一定是快樂的女人。

抱着還沒取名的孩子,連日趕路回家鄉去,笑天算心如止水,她內心慶幸小丙放她一馬,不再面對難以預料的困難。

人海茫茫,也許只有家鄉的爹、娘會不咎既往,讓自己好好的靜思,以定前路。

毅然放棄一切,笑天算爲的是她已有了孩子,不能再任性、太任意妄爲,必須好好的作出抉擇,以免影響孩子的一生!

忽然遠處沙塵滾滾,恍似雲霧騰空而起,怎麼會突然颳起大風沙來,啊,非也,那不是蓋天烏雲,是地上揚起的沙塵啊!

笑天算縱馬疾馳,再向前跑了一大段路,迎面而來的沙麈翻飛急揚,更漸漸有金鼓之聲傳來。

驀地號角聲大怍,戰鼓雷鳴,前面大地盡頭,一彪軍馬近千人,隨着鐵甲鏗鏘,竟直衝而來。

定晴看個清楚,來的不就是“皇國”“皇衛軍”?

突然塵霧中一面大旗迎風飄揚,斗大的一個“福”字繡在旗上,笑天算對武林各方猛將瞭如指掌,當下便知,一衆兵馬軍服整齊,鐵甲堅厚,神兵銳利的鐵騎,便是“皇國”七皇爺中,剩下來未死的四位皇爺其中之皇萬福所率領。

坐騎神速如電,顯然胯下都是最出名的“皇馬”,一千鐵騎之後,原來還有九排步兵,又是一千人一排,合共便是一萬精兵。

號角齊鳴,殺將過來。

笑天算先前因爲迷入回憶思緒中,一直沒有注視匹周,竟然不自覺地闖進了戰場中,迎面便是“皇衛軍”。

省覺後正欲勒馬側走,忽然又聽得左右兩側戰鼓急擂,大地好似不停搖動,兩旁分別有數千鐵蹄踏地奔馳而來。

霎時,漫山遍野,前面左右三方,都有殺氣騰騰的戰兵涌了過來,雙方都咬牙切齒,誓死一拼。

笑天算恰巧就在戰陣中央,抱着嬰兒暗暗心驚,立即縱馬向後馳去,儘速離開險地。

不遠處正有個小山坡,笑天算再也來不及思考,便躍馬揚鞭先行縱上山坡,再急奔至頂以避雨軍。

纔剛站定腳步,從山坡向下看清戰場形勢,兩軍突然在相距一百尺內停步,互相對峙。

軍服十分整潔、軍容嚴謹的“皇衛軍”,與對峙的另一方相比,更凸顯出對方的軍紀不整、雜亂無章。

敵對方的旗上繡了一個人大的“春”字,顯然是由伍窮新納的大膽妄爲徒兒春冰薄率領。

一衆騎兵有些連馬鞍都沒分配到,手上的大刀、矛槍又長短不一,盾牌都凹凹凸凸,好象已飽受風霜。

“天法國”的戰兵軍服也都是破破爛爛,沒有幾個身上會有完整的甲冑護體,相形之下簡直是無比寒酸。

兩軍對陣,正好把雙方的外表都尖銳地表露了出來,“天法國”國庫貧乏,原來都靠人牛苦力勞動,與及在外地工作的國民收入支持國力,自伍窮當上帝君後,寄身於外地的男女都回國奮鬥,放棄一切,七年多以來算是國力日強,但始終離富強尚遠。

“天法國”的資源始終太缺乏,難以起飛。

反觀“皇國”,七年來備受攻擊,但恃着三十座城池安於全國各地,資源極豊,不停的以商貿形式令國庫豐足,年年有充足銀兩用於軍事裝備,故軍隊鐵甲惶然,不同凡響。

長槍如林,彎刀似草,“皇衛軍”聲勢比“天法國”戰兵聲勢浩大得多。雙方站定陣腳,轉眼便要交鋒。

笑天算看看懷中未足歲的孩子,他竟然自動的擡起頭來,也定睛住山坡戰場望去。

非但沒有被搖旗吶喊之聲嚇怕,而且小臉兒露出痛快表情,異常興奮、雀躍。

朝陽初升,白雲飄飛,兩軍二萬兵馬劍拔弩張,血戰一觸即發。突然雙方號角吹起,殺啊!

二萬戰兵立時衝鋒陷陣,殺聲震天,貨真價實的刀來槍往,肉搏血戰,完全陷於生死忘我中。

且看“皇衛軍”人人手持巨盾、刀槍出擊,但卻只是固守陣地,不停的抵禦敵軍猛撲。

反觀“天法國”戰兵便兇猛得多,有的作滾地斬腳,有的踩在隊友肩上,飛撲殺前。

只要是有方法能殺傷敵人,“天法國”戰兵便無孔不入。一下子變成一攻一守,愈攻愈強,愈守愈危。

“皇衛軍”持着盾牌巨厚,盡力抵住衝擊,推是敵方先是人衝,後又以鐵騎飛撲,不消一時三刻,已衝破結成的守陣。

原來兵甲雄糾糾的“皇衛軍”,都無拼死之心,大戰展開,便被瘋狂的“天法國”

戰兵吞噬。

人馬再也抵擋不了,作戰不到一個時辰,“皇衛軍”便鳴金收兵,搶先退去,爭相逃命。

一萬瘋狂戰兵一直追殺,雨箭一排又一排從後追射,一時間“皇衛軍”落荒而逃,都成了驚弓之鳥。

人馬、刀槍、鐵甲,滿地都是,四野充滿淒厲的呼喊,刀光槍影中“皇衛軍”

愈戰愈少,已死了一大半。

懷中嬰孩瞧得十分陶醉,竟然笑了起來。

傻孩子,你懂什麼啊,對敵交戰你應該害怕喊叫纔是啊,竟反過來對着戰場笑,是笑“皇衛軍”太不知所爲,是少爺兵團,不堪一擊,還是因爲觀賞了一場大廝殺兒開心笑啊!

“看來,孩子並不是天真無邪!”笑天算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沙啞粗糙,毫不溫柔。

乍望見他已衰老的臉容,更覺毫無柔情而言,但沒有柔情,卻有蜜意,因爲他原來竟然一直暗暗的在保護自己兩母子。

他,竟然離開自己的勢力範圍,孤身犯險。

他,竟不顧一切而來。

他,纔剛剛建立好陣地,五座城池還要他當首領啊!

他,怎可能突然放棄一切,隨自己身後而來。

他,是小丙!

笑天算沒有說什麼,她只等着小丙的“解釋”。

小丙把嬰孩一把抱入懷裡,傻傻的笑道:“我好想念你倆,便忍不住拋下一切追來,追了三天三夜,才追到哩!”

笑天算心裡好甜,淡淡道:“你一直躲在老遠之後?”

小丙點了點頭,笑道:“原來離遠欣賞你的英姿,真是異常瀟灑,十足英雄漢般神威勇猛哩!”

笑天算道:“你的陣腳還沒穩妥,要是有什麼勢力乘機突襲,五位城主不一定都能應付裕如。”

小丙點頭認同,但卻笑道:“要是真有此不幸,看來敵人必然有備而戰,當中應有二、三座城會失陷,五城一同失去,也不是沒可能,你的猜測有一定理由。”

笑天算道:“因此,你絕對不可能離開,在最初一年內,必須緊守五城,不能稍有錯失,否則便前功盡廢!”

小丙笑道:“但……天算,我雖在乎五座城池,但卻更在乎你,還有你的孩子啊!”

好簡單的一句更在乎你,笑天算還有啥話可說,一滴眼淚從眼眶裡掉了下來,跟着第二滴、第三滴也隨之掉下。

小丙擁着笑天算與嬰孩,三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把溫暖、愛都一同分享,且看連嬰孩也笑了起來,且笑得好甜。

嬰孩好象對小丙十二分鐘愛、接受,甚至是笑天算抱他,也不比小丙抱更受他歡迎。

笑天算看得出,樣貌已是花甲之年的小丙,這份愛絕非裝扮出來,他真的好願意爲愛付出,真的好愛笑天算,好想得到她。

小丙道:“我來並不是只送你倆一程,是要與你一同回鄉,向你爹孃提親迎娶你啊!”

笑天算愣住了,自她離鄉別井,從未有人向她說過什麼提親,就算是小黑,二人也只是走在一起便算。

小丙笑道:“我要用大紅花轎來接你過門,正正式式的交拜天地,永結同心,天算,嫁給我吧!”

原來只是一場交易,交易之先,而且是卑鄙的強姦,但原來小丙一直深愛着夢中人笑天算,貌美如花的姑娘願意下嫁衰弱老翁外貌的小丙,這段情來得竟然十分自然。

愛,滋長了,也就再也抵擋不了!——

第七章是誰出賣我

秋去冬來,日月匆匆流逝,究竟在這鬼地方多久了?當然,更重要的是還要留在這裡多少歲月?

長日無聊,常自隔着那細小得不及手掌般大的“窗”,遙眺望去,日夜交替,風吹樹搖,除此以外也別無什麼值得欣賞。

一陣燕語呢喃,突然舉起雙手鐵枷,左右急疾翻飛,竟然靈動敏捷,迅急舞快,更是嗖嗖聲響。

突然一個翻身,在半空中披散的頭髮打在牆上,只聽得“啪勒”聲響,看個清楚,啊,不得了!

厚磚牆上,竟然留有深近五分的“發痕”,如兇獸抓過,十分可怖,顯然日浸淫練“鐵發功”已有相當成績。

把長逾肩膀的鐵發以一發束起,那副已毀容兼盲了一目的醜臉,又再出現。

他,就是被小丙鎖在牢獄內的小黑,正在苦心潛練更高深武學的昔日堂堂“武國”

大將小黑。

太沉重的失敗,徹底被摧毀一切,每天小黑都自強不息,要爲自己定下目標,努力提升。

當然,就算小黑如何再提升至何等境界,他也絕不可能有機會成爲霸者,事實證明,他的智謀不足以稱王,是個失敗者。

但自己失敗,並不代表孩子沒機會啊,小黑已決定把他的下半生獻給孩兒,要練成一身最強武功,爲他把江山打下來。

兒子是元帥,當父親的就是先鋒,開路先鋒,爲兒子開山劈石,建功立業,這就是小黑的“夢想”。

有夢想,小黑纔不會胡思亂想,把一切精力、精神,都寄託在未來的“夢想”中,希望有朝一天能離開牢獄,與孩兒重聚,爲他開創雄霸天下大業,要他成爲真正王者。

小黑在獄中已久,每天有人送上飯菜來,小丙已許久沒有再出現,他也懶得去理會。

腦海中全是昔日在名天命書房中,搜尋武學典籍而獲悉的上乘武功,慢慢的一字一字琢磨,再小心消化。

小黑沒有太貪心,他把時間都花在“鐵發功”與及“蠍子腿”上,雙手用作猜測敵人或攻或守招式,想通了,便用“鐵頭功”配合“蠍子腿”去破,廢寢忘餐的苦練。

半年上下,小黑的武學修爲已大有進步,原來一個天份並不算高的人,只要埋頭痛下苦功,真的可以脫胎換骨。

“鐵發功”、“蠍子腿”不斷在進步中,惟是小黑卻仍不滿足,他絕對相信,只要找到竅門,“鐵發功”是可以再突破的。

原來憑記憶在武學典籍上見過的,都給他苦練齊了,但殺力還是不足,要是碰上如小白那樣超級高手,他仍難言必勝。

如何才能突破?

小黑終於想通了,但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他仍在猶疑。好好的把長髮束得緊緊,扭頸勁鞭,發力無窮,雙腳急轉,發如靈蛇吐信,攻守疾急,只可惜,勁力還是不足,招式亦過於拘泥。

要更上一層樓,必須再圖突破,他已有妙法,只是……他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作考慮,他要好好的想清楚。

盤膝打坐,按吐納修練內功,小黑不但在招式上要突破,在內力上也要提升。

他好相信,只要假以時日,必然能成爲一等一的可怕高手,先殺小丙,再殺笑天算,奪回孩子,以強大武力助孩兒接掌小丙勢力,讓孩兒成爲雄霸天下的大王。

“哈……”滿臉虯髯,頭顱破破爛爛,遮面長髮纏結,衣衫襤褸不堪,身體早已發出惡臭,如同街上精神失常乞丐無異的小黑,縱聲長笑,聲震屋瓦,心裡對自己說過好多遍:“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恍如蘇軾擬孫權答曹操書般一樣的臥薪嚐膽,忍辱負重,等待時機發出致命一擊。

小黑把一切都寄託在孩子身上,他失敗了,兒子將來一定會成功的,這就是窮途末路的小黑唯一期望。

“皇京城”外,又被大軍重重圍困,芳心奉命來攻,已多番攻城,仍是破不了“皇衛軍”的守護。

她刻意的接連攻了半個月,每一次都疲極無功而回,被城樓上的勁箭、強弩擋住衝鋒,損兵折將。

雖然芳心已犧牲了三萬戰兵,破了“神皇怒潮”天險,把所有的“戰臺”都攻陷,只可惜,要攻入“皇京城”,還是有點力不從心,接連十數天都無功而還。

“皇衛軍”武備精良,看來要拒擋敵人,還是相當輕鬆,芳心要破城,看來並不容易。

當然,芳心也故意讓大家都覺得她沒處下手,方寸已亂,因爲一切的關鍵都在“北門”。

“皇京城”的“北門”,由內奸皇陰公主掌,第十六天正午,便是相約定好的時機,到時“北門”會突然打開。

齊集的大軍順利破城而入,大開殺戒,再到處放火搶掠,惹起暴亂槍殺,前後不消半天,“皇京城”便一定城破家亡。

芳心大軍隨後殺入,攻陷“皇京城”,搶入“皇宮”,先殺皇玉郎,再殺餘下皇爺,與及四宮、十侯、三十爵爺,一個不留。

太容易的攻戰,春冰薄決定親自上陣,只是大半年的時間,由漁村的寂寂無名小子,因爲救了伍窮而備受器重,搖身一變成爲大將軍,春冰薄意氣風發,不知多風光。

攻打“皇國”,一路上領着戰兵,先後把皇萬福、皇太子兩位皇爺的“皇衛軍”徹底痛擊使其潰不成軍。

春冰薄真的好想第一個殺進“皇宮”,甚至是他媽的什麼天下武功第一的皇玉郎比拼一下,再把他的頭顱斬下來,掛在“皇宮”大門外,向天下人揚威耀武,以示神勇。

人家都說小白是奇才,哈……我春冰薄便是天才,不消一年便揚名天下,攻陷“皇國”“皇京城”,好了不起哩!

時近正午,“北門”外一彪軍馬衝來,烈日照耀下只見當先一人身披鐵甲勁裝,手揮人刀,威風凜凜的不可一世,此人當然就是要親率大軍,破“北門”殺入“皇京城”

的春冰薄了!

一共是五萬兵馬,由春冰薄親率,都是他麾下最忠心的戰兵,春冰薄點齊人馬,好整以瑕的等待着。

春冰薄對身旁的副將鐵饅頭笑道:“鐵老頭,你認爲老子要把‘北門’城樓上的戰旗摘下來,可能麼?”

鐵老頭是“天法國”最有經驗的老將之一,因爲伍窮的一句必須保住春冰薄,芳心便把他歸人春冰薄旗下,當個副將以便好好保護,然而春冰薄卻未見對他重視。

自以爲是的春冰薄,只知今日是必然大勝報捷,任何兵將調來,都一定分了他的功勞。

鐵老頭緊張的道:“春將軍千萬別太冒險,咱們攻了足足十五天也沒有任何克敵制勝之突破,衝動上城樓拔旗,只是逞匹夫一時之勇,可不能在沙場上胡來啊!”

春冰薄又怎會聽得進耳裡,悶哼一聲,再走到身後衆鐵騎之前,朗聲道:“你們認爲本將軍可以拔掉城樓上那刺眼的戰旗麼?誰個敢跟本將軍奪旗,有種的揚手吧!”

一大隊戰兵,都對春冰薄有一定崇拜敬仰之心,一時間起鬨呼叫和應,十居其九都爭着衝鋒陷陣。

春冰薄恥笑鐵老頭道:“無膽鼠輩,看見了吧,沙場爭戰不能太過保守龜縮的啊,你害怕便留下來好了!”

鐵老頭當下見羣情洶涌,更是懼怕,急忙再苦勸道:“末將答應過皇后,必然盡全力保護將軍不受損傷,否則便要賠上一家人性命……”

春冰薄勃然大怒道:“挑那媽的龜縮鼠輩,本將軍何須你什麼保護,看我先上城樓拔旗,一舉攻入“皇京城’,回來後再給你一個貪生怕死罪名,當場斬你一臂作爲責罰便是,你這老油條走着瞧吧!”

一聲呼喝揮鞭,正好烈日當空正午時分,春冰薄領着五萬大軍疾馳衝去“北門”,直殺入“皇京城”。

沒有衝車、攀爬武器、雲梯,如何能抵擋敵人的守城悍兵?春冰薄悍然無懼,因爲他很清楚,根本不會有箭手會發箭。

已約定好守住“北門”的皇陰公,他會叛變,打開城門任由敵軍闖入,城樓上的所有守兵都會失蹤。

意氣風發的春冰薄騎着精選良駟,猶未奔至城門之前,突然“北門”真的順利打開,像是向他張手迎接。

春冰薄眉開眼笑,叫道:“此‘北門’守軍已投降我‘天法國’,大家放心進城,戰兵不殺,只殺平民百姓,反抗者燒屋斬殺,一個不留,盡情享受勝利歡愉。”

隨後的一衆兵將,相互傳信,始知原來皇陰公早已投降,立時都哈哈大笑,不費吹灰之力,竟就能攻破“皇京城”,實始料不及。

春冰薄一馬當先,第一個衝進“北門”,果然沒半個反抗的“皇衛軍”,也沒遇上一根拒敵的箭。

如入無人之境,實在痛快,就只是地上有一樣東西。

好模糊的東西是什麼?原來是……個頭顱。

那個頭顱,看清楚一點……噢,怎麼會是皇陰公的頭!

正嚇得目瞪口呆的同時,兩邊又飛來兩個人頭,撞在牆壁上再互相反彈,掉在地上滾動急轉,終於停了下來。

是……耀武侯及揚威侯的死人頭!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春冰薄震驚萬分,全身無力,癱瘓般呆在鞍上,身後卻已傳來猛烈又淒厲的慘叫呼嚎聲。

城樓上突然有無數弩手急射勁殺五萬戰兵,更要命的,是原來接近城牆外五十丈前,土地突然翻動掀起,豎起一個個大網,把正在衝鋒陷陣的五萬兵馬一分爲二。

前邊一堆用強弩射殺,後頭的一堆,用火攻。

土地之內竟藏有“皇衛軍”,手上不知何時都多了枝火把,盡都向人馬堆中拋去,又不停潑上火油。

騎兵都立時全身着火,烈火燒身。

僥倖火速跳下馬逃走者,一個不小心又被同伴早已嚇瘋之戰馬踏死踢傷,一時之間死傷不計其數。

轉眼間“皇衛軍”已扭轉局勢,春冰薄看來已束手無策,任由魚肉,他只呆呆的站在城門內不知所措。

旗幟飄揚,大旗就在春冰薄眼前,一個字大大的呈現在旗上,是個“福”字,他的主人也來了。

一步一步向春冰薄走去,手上拿着的正好是他自己的戰旗,“皇國”七皇爺中的敗兵之將來了。

皇萬福擎着大旗迎面而來,春風滿臉,笑容可掬。

曾被春冰薄斬殺了數以萬計部下的皇萬福,露出猙獰笑容道:“來吧,春老弟,你不是要來奪我戰旗,揚威耀武麼?我親自來把戰旗送上,且看你有否資格奪去吧!”

勁力疾吐,大旗掃向春冰薄,直割向身。春冰薄武學修爲極差,慌忙中拔刀挺擋,橫裡斬割,卻落了空。

原來大旗急卷,竟就把春冰薄的刀捲了在旗布之內,一扯便從其手中奪去,再吐出揮射嵌入城牆壁上。

輕易一招便把兵器奪走,兩人武學修爲實在相差太遠,春冰薄猶在愕然之際,大旗又鑽刺攻來。

不停的後退欲擺脫攻擊,皇萬幅將大旗一抖,旗尖刺槍拐彎戳下,就刺破了春冰薄腳背,立時鮮血迸濺。

痛得死去活來的春冰薄抵受不了痛楚,倒地便滾,不停的叫喊呼痛,但如何也擺脫不了追殺。

手執大旗的皇萬福如玩弄一頭狗般擺佈着春冰薄,內心充滿不可言喻的痛快,決心要在這無恥小人身上刺破二、三十個大血洞,才讓他慢慢死去。

皇萬福抓住大旗末端,不停舞動刺尖在春冰薄眼前鑽動,他下一招要刺破一目,先要把這傻瓜嚇個半死。

春冰薄已是驚弓之鳥,毫無反抗能力,只好任由宰割,他的心好亂,只不停的問,是誰出賣了他和皇陰公?

究竟,這妙不可言的反叛大計,是誰泄露了風聲?

連“皇國”中人也不知悉的陰謀毒計,怎可能走漏消息,這世上知道箇中玄機的人實在不多,究竟是誰出賣自己?找不出答案來,死不甘心啊!

大旗攻刺奪目,噹的一聲,一把大刀替春冰薄護住右目,刀背被擊得拍在他臉上,當場紅腫一片。

還在驚魂未定之中,春冰薄已見一個人影擋在他身前,以大刀力拒大旗,來者便是不能讓他死去的副將鐵老頭。

二話不說,鐵老頭一掌便以陰力將春冰薄推出城門外,背項任由大旗疾戳,一下子功夫便爆出十個血洞,但仍勉力支持着。

他絕不能讓春冰薄死,只因爲已押上他全家人性命,鐵老頭實在賠不起,惟有拼死保護。

皇萬福一心要置賤人春冰薄於死地,大旗抽出再刺,直取咽喉,既然鐵老頭要擋,便先斃他,再殺春冰薄。

“噗”的一聲,戳個正着,但不是咽喉,而是額頭。微微低下頭來,以前額抵住大旗尖,來吧!

別忘記,他的綽號是鐵老頭,能稱得上鐵頭總有點本錢,旗尖刺入二分,便再也難以刺進去。

“喀勒”一聲,突見皇萬福雙手出力把大旗旗竿拗斷一分爲二,他不明所以,擡頭望去,啊!

淒厲嚎叫聲中,只見雙目插上了旗竿的兩截,皇萬福好巧妙的便以斷的旗竿毀了鐵老頭雙目。

血目眼眶兩旁涔涔淌下,好可怖嚇人。

還可以來得及追上已心驚膽喪的春冰薄,拔足再追,只可惜又來了,那煩阻竟仍不肯罷休。

鐵老頭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毅力,竟翻身便抱住皇萬福的身軀,拼死不放,硬要拖住他。

皇萬福好憤怒,這傢伙太討厭了,雙手壓住鐵老頭的頭,吐勁旋扭,“喀勒”

兩聲,頸骨立時折斷,好了,就算是再頑強的戰將,也不可能抵擋得住此殺着。

雙手因爲失去支持,只好垂了下來,人也漸漸倒下去。

忠心的笨鐵老頭,你的愚忠成功了,但也付出沉重的代價。

春冰薄終於擺脫了追殺,嚇得屎滾尿流的狂奔而逃,他的內心仍是不停問着先前同一個問題。

怎麼“皇國”會識破皇陰公出賣的大計?是誰漏了口風,要是元兇未能找出來,春冰薄很難接受。

究竟出賣他們的是誰?

答案在“皇宮”內的“御花園場”。

“多謝你把皇陰公的奸計告訴我,朕一定重重有賞。”只見皇玉郎對一頭全身毛色亮麗的“皇馬”,不停的安撫、不斷的稱讚。

對了,這就是助皇陰公把“皇戰烈車”送給春冰薄,車隊內領頭的其中一匹馬,一匹被痛打的“皇馬”。

皇玉郎能與百獸互訴心聲,“皇馬”聽得所有秘密,便把一切都告訴了他,難怪皇玉郎能破出賣大計。

春冰薄當然不會明白,出賣他們的竟然是一匹馬,“皇國”的“皇馬”,令皇玉郎反敗爲勝。

世事如棋,局局新鮮啊!

皇陰公在運送“皇戰烈車”給春冰薄時,一鞭又一鞭痛打已疲極爲他賣命的“皇馬”,卻不知道,這些畜生能忍受皮肉之痛,全因爲要報答它們的好朋友--皇玉郎。

利用動物把敵方情報探聽得一清二楚,輕易化解劫難,皇玉郎不愁大敵臨門,就是這個原因。

勝了轟轟烈烈的一仗,芳心大敗,皇玉郎卻毫不雀躍。因爲,天下間唯一能令他快樂的人,十兩,已遠走“一萬險”,失去情愛寄託,也就失去人生樂趣。

皇玉郎,如行屍走肉,對人生毫無期待和盼望——

第八章萬痛穿心噬

“唉,還是狂風暴雨,咱們還不能出海啊!”

“不凡聖子一定好想念我,他究竟找到了‘世外桃源’沒有呢?找到了,那我不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他……不會不辭而別吧,我……們就此不能再見?”

“你啊,這傻蛋太過份了,怎麼只對着我傻笑!”

“我……好想念聖子,他也會偶爾惦記着我麼?”

“傻蛋啊,你忙完了沒有,我好苦悶啊!”

孤島的少男少女,已過了相依爲命的十天時日,因爲海上仍是颱風刮個不停,太兇險便不能造船再走。

被迫過着最簡單的生活,天天如是,水晶晶每天捕來十條、八條大魚烤食,朱小小則搭建房子。

也許要做的事實在太少,水晶晶惟有不停地向朱小小訴說心事,不論對方走到哪裡,就在他身旁說個不停。

能有人安靜的聆聽自己發泄,也算是相當暢快。

朱小小有最大的好處,他從不反駁,任由你斥罵也好,失笑也好,哭訴也好,他的反應都是善意的微笑。

當說到倦時,朱小小會說一句:“我最愛你的溫柔情話。”繼而放下一切工作,在水晶晶面前坐下來,默默的等待她下一輪“議論”,這就是朱小小的可愛之處。

房子建好了,水晶晶還是不停訴說心聲,朱小小也繼續他的“工作”,把大樹斬下,小心翼翼的分割成四寸長的一塊塊小木條,大小都要一樣,整齊得不得了。

“這些木塊有啥用啊?”水晶晶問道。

朱小小沒有答,他的工作很快便令答案浮現出來,他把每一塊的木頭,先都刺穿四個小洞孔,前後左右,分別都以最堅韌的樹莖連結一起,相互扣住,一塊連一塊,製成如盔甲般的上衣。

爲什麼要製成木塊盔甲?

這盔甲好笨重哩!嘻……就像是小木頭穿在大木頭身上,笨的加上笨笨的,便愈來愈笨。

不停的揶揄,朱小小卻毫不介意,他還是努力的把木盔甲製成,每一塊木頭,都小心的打磨成一樣人小。

“要是不凡聖子失了蹤,嗯,你說我應該等他多久呢?”

“一年?三年?還是十年!”

“我等他十年,要是最終仍是音訊全無,再回頭愛你,朱小小,你這傻蛋還會愛我麼?”

“嘻,我可好怕嫁給你啊,你看,頭上中間是光禿禿的,好醜怪哩,要是咱們日後生下來的孩子,都是禿頭的,太可怕了!”

“哇,要是生個女的,禿頭便醜死了!”

“不……還是不給你生孩子來得保障。”

“嗯,要是與不凡聖子生陔子,那就一定是天姿國色了!”

“朱大哥,我怕啊,我的身體真的交給了不凡聖子,被他擁抱過、痛吻過,你……

還會要我麼?”

“唉!要是你便是不凡聖子,有他的俊逸非凡,多麼的完美、多麼的無比痛快啊!”

“老天爺總是不會教一切都來得妥當。”

“我,最後會嫁給誰呢?”

朱小小沒有反應,因爲每晚夜裡,他已習慣詐作已安睡,任由最愛的水晶晶沒完沒了的說着一樣的情話。

早上,她會壓抑內心情愫,不會向朱小小訴說對他已滋生了愛的情話,只是有一點點痛斥,加一點點發泄。

晚上,當朱小小“熟睡”之後,水晶晶的話便截然不同,這段時光,便是朱小小最陶醉的時候。

水晶晶會盡量把內心感覺釋放出來,聽入耳中,好比久旱逢甘露,舒服享用無盡。

晚上,是最浪漫的,也是最令朱小小享受的,每一個時辰,都充滿着夢想、愛情。

最好,能在餘下的人生,夜夜都有如燕語般甜話輕撫心靈,早上如何責罵也不重要,因爲最實在的情意,都留在晚上。

朱小小愈來愈愛睡,睡得一天比一天早,總想靜聽情話的時問長一點,再長一點點。

“我從來沒想象過,原來也可以接受一個不太俊美的男人,甚至是一個禿頭的傻蛋,嘻!”

“愛真是奇妙,我以爲我只愛完美的俊男,但不知怎地,你那份對我的純真摯愛,卻感動了我。”

“原來,男人的美,不一定只在外表,內心的美,也好吸引,也令人悠然神往,也能令我醉倒。”

“嘻,你的禿頭也好有趣啊!”

夜靜,水晶晶又在對“已睡”的朱小小說着情話,自言自語的在釋放情感。

她的手輕輕按撫朱小小的光禿禿頭頂,那種滑溜的感覺,令她失笑了起來,摸了又摸,愈摸愈想笑。

突然,朱小小竟彈了起來,把水晶晶拉至身旁。

嚇得傻呆了的水晶晶僵死似的,尷尬的不得了,這傢伙怎麼還沒睡着,他……會聽到自己的傻話啊?

正要發出呼叫,朱小小的手卻按住了她的嘴,一手便再扯着她滾倒在草地上,從屋裡直破開出外。

同一霎時,嗖嗖呼聲已劃破長空,把寧靜的氣氛徹底破壞,屋子被焚燒了起來,是“不凡箭”!

當朱小小與水晶晶滾出屋外,已有四對眼睛盯住他倆,分別手持大刀,迎頭劈向朱小小。

只殺朱小小,留下水晶晶。

這個是不凡聖子的命令,朱小小並不知悉“世外桃源”在哪裡,又私自帶走水晶晶,非殺不可。

朱小小閃避了三刀,第四刀也傷不了他,只是斬中了身上的木盔甲,但卻竟然比斬中朱小小還更令他激忿。

誰也不能動他的木盔甲,誰也不能不尊重這可愛的木盔甲。

殺!朱小小勃然大怒,一拳便轟出,直揮向刀尖。

勁力無儔,先把刀震碎,拳勁餘勢末了,再轟中胸口,裂開,再穿過去,前臂穿進了敵人的身體,忿怒一下子發泄怠盡。

殺人者沒料到,這一拳的勁力竟然如此可怖,慢慢看着朱小小把前臂從自己身體內拔出來,鮮血滿怖,煞是可怕!

還餘下的三個殺人者,都放棄追殺朱小小,上前把刀架在水晶晶頸上,要脅要帶走她便是。

朱小小冷冷道:“放下她!”

一雙血目忿然極惡,有令人難以違抗的壓迫感,站在最前的殺人者,竟然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不由自主,恐懼油然而生,“嗖”!

更大的恐懼又再壓倒原來的恐懼,“哇”一聲喊叫了出來,但聲音來得並不太響亮。

因爲喉頭能發聲的時間太短了!

這“不凡箭”的可怕,比朱小小的眼神更甚,因爲“不凡箭”的主人,是不凡聖子座下“四大罪人”之一的井上赤老。

在大樹頂上,有一對兇狠的血紅眼目,寬闊得有點令人討厭的衣衫,把腳下遮蓋了,乘着風輕輕握住一枝箭,身後,還負有數十箭,但卻沒有弓,好奇怪。

沒有弓,如何能發出殺人的“不凡箭”?

“你,要如何死法?”井上赤老的話相當簡潔,他來,就是要殺朱小小,帶走水晶晶。

殺朱小小隻是一個很簡單的過程,就似是吃飯、洗手般輕鬆平常,朱小小是一定死定的了,問題只在乎他如何殺人,朱小小較喜歡怎樣的死法,他儘量遷就便是。

先前一箭,朱小小看得好清楚,這便是曾在戰船船桅上,一箭射得他重傷的血眼睛,他的內力明顯比自己高強。

給他一箭射中,肯定皮開肉綻,甚至貫穿身體。

他有信心抵得住“不凡箭”,但只可能擋得住三箭,已是極限,但這傢伙身後卻負着有三十枝箭。

朱小小的唯一戰勝機會,是儘量搶上去攻,攻得井上赤老來不及拔箭拉弓,以近身纏打招式先殺他。

從樹頂到朱小小處,距離是十丈,這傢伙能發出超過三箭麼?也許不能吧,他手上沒有弓啊!

唯一戰勝良機,必須好好把握。

縱身前躍,真力充沛,源源催至,把小白傳授的內力急運聚力,漸漸積蓄於雙掌,直射向十丈以外的井上赤老。

弓,來了!

把手上箭枝搭在左前臂,一拉,竟拉出了前臂的一條血筋,藉助血筋及左臂當神弓,射!

第一箭,朱小小以左拳硬拼。

第二箭,朱小小右拳擊得粉碎。

雙方距離已是餘下三丈,朱小小的雙臂已暫時脫力,難以再擡起來,如何再擋第三箭。

對啊,還有一雙腿,但不能再擋箭了,一雙腿要用來與大敵作戰,小白傳授的神腿戰殺井上赤老。

啊,還剩下禿頭,好堅硬頭!

但禿頭就算能擋第三箭,但又如何能同時擋第四箭、第五箭?這可絕不可能。

那賤傢伙井上赤老,竟同時搭上三箭,最後一擊,三箭齊發發殺朱小小,看你如何能擋?

“嗖”!一聲驚掠,三箭同來殺人。

好,來吧,我纔不怕!

三箭勁射,禿頭接不下來,便挺胸迎擋,“砰”的一聲巨響,胸口皮開肉綻,爆得血肉飛濺。

正常下,任何一人都會因爲太痛而停步,甚至退後,井上赤老可輕易再射三箭,射盲雙目,再一箭穿額殺之。

這種放箭殺敵方法,井上赤老已好有經驗,殺得十分熟練,絕不含糊,多殺一個朱小小,不算得什麼。

正常下,實在不算得什麼。

只是,朱小小絕不止常,不能用正常的情況去推斷他,否則便一定後悔莫及。

他的胸口好痛,痛得難以抵受,好應該窒住步伐,但卻不見得會後退,因爲他實在太頑強。

頑強,瘋狂戰意,一直是小白最欣賞朱小小的地方。

胸口的劇痛,並沒有令他卻步,甚至是一點點的阻窒也沒有,依然一樣的一腿攻來,極其刁鑽的轟向井上赤老丹田。

中!“丹田穴”被狠狠釘中,立時真氣渙散。

朱小小連退三步,對,是朱小小退,因爲被轟中“丹田穴”的是朱小小,井上赤老的腿先撐開踢中朱小小神腿內側,再沿着順挫下去,恰好破了朱小小攻招,反傷其“丹田穴”。

還以爲對方的招式不及自己,一子錯……“砰”之聲不絕於耳,彷如飛龍旋舞,一剎那間,井上赤老已接連踢中朱小小頸下“大椎穴”、身上“天豁穴”、頭頂“百匯穴”、脅肋“章門穴”與及肩後“天宗穴”。

全身痛得無以復加,只見並上赤老突然捧出一大壇液體來,直貫入朱小小囗裡,傾倒入腹,一滴不留。

穴道被制,朱小小難以反抗,只好“吞”盡那香甜甜的東西,朱小小的味覺告訴他,這一罈並非什麼毒物,只是極甜的“蜜糖醬”。

井上赤老露出可恥笑容,冷冷道:“好孩子,你沒嘗過的“萬痛穿心’,一定令你永生難忘啊!”

從腰間解下一個大布袋,再解開結口,竟然是數之不盡的螞蟻!

井上赤老笑道:“來吧,好吃的東西在等大家啊!”——

第九章媽的痛死了

“別胡來!”

形勢不妙,水晶晶立時喝止,不讓井上赤老再加害朱小小,搶上便擋在前,怒目瞪視。

水晶晶見朱小小已倒下,急道:“是我逼他逃走的,你這老頭兒真煩人,我跟你回去便是,還……”

話沒說完,一指射來,已封住了水晶晶的“大椎穴”,此乃三陽督脈之會,立教人全身再使不出力。

帶着一臉邪笑的井上赤老以雙指從袋裡夾出十來只螞蟻來,放在水晶晶眼前,嘻笑道:“我最討厭有人妨礙我玩虐樂趣,若再惹我不悅,好妹子,我也會給你一點‘醉蜜糖’,也讓你一同試試‘萬痛穿心’的滋味,你一定比死更難受啊!”

水晶晶怒目瞪視道:“哼,我纔不怕哩,你這老怪物得罪了本姑娘,我便不一定能記起“世外桃源’的所在了。”

井上赤老手指輕彈,手上螞蟻都盡數射落在水晶晶身上,這些細小的東西竟比一般媽蟻爬得快上四、五倍,教水晶晶感到奇癢無比,從體外又鑽入衣履內,亂爬亂闖。

赤老把雙目瞇成一線,笑道:“這些是來自‘千蟲萬足島’的‘食蟻’,在你肌膚上爬行已奇癢無比,但咬上一口,哈……別說是你心底的秘密都必然和盤托出,就算是要你當蕩婦,任人強暴十回,你也必然立即答應,不敢違抗哩!”

從壇中挑出一點點“醉蜜糖”,滴在水晶晶玉臂上,十隻“食蟻”立即飛快而至,張口便咬。

“哇”的一聲,撕心裂肺慘痛震撼全身,赤老立時把十隻“食蟻”夾走,只見水晶晶全身仍在顫抖,難以自控。

痛,原來可以如此驚心動魄!

只是一下痛咬,便教水晶晶完全領略箇中極痛楚裂破神經的感覺,深深感受,絕對比赤老的形容更可怕十倍。

那種痛,簡直非筆墨所能形容,好痛,極痛之痛。

井上赤老掩臉偷笑道:“我的話沒錯吧,真的要逼你說,有什麼難,若非聖子下令不得對你太過分,讓你親口說出‘世外桃源’在哪裡,我要逼你說出來,難道你能抗拒閉嘴麼?嘻……”

說得半點不錯,水晶晶仍在痛,手臂又紅又腫,痛入心脾,她絕對會屈服在這種折磨之下。

因此,她迫不得已只好閉嘴。

井上赤老制止了原想反抗的水晶晶,心情更覺開朗,那個頑強的朱小小已久等了。

“噢,真對不起,許多穴道被封了,我如何能一下子替你解開所有穴道呢?對了,便要靠‘食蟻’。只要爬到身體上各處穴道,狠狠一噬,精彩得不得了,所有被封穴道會同時被痛楚衝開,滋味最刺激、最滿足之餘,還會久久不散,感覺一直延展哩!”

朱小小先前聽到水晶晶慘叫,已猜得十之七、八,心理已有準備,相信自己一定抵擋得住。

井上赤老從袋裡捉出“食蟻”,先放在朱小小頭額上、身上、下體、四肢,“食蟻”

只放下二千餘,已帶來無比痕癢。

一羣“食蟻”聞到有“醉蜜糖”味,都加快步伐,直爬去各處有“醉蜜糖”的地方。

於是,朱小小全身的耳孔、鼻孔、口,五官都擠滿了一堆堆的“食蟻”,飛快衝入“身體”。

身體內全是“醉蜜糖”、“食蟻”一咬,任誰也抵擋不了吧,何況不能把蟻從身體內嘔回出來,唉,虐殺真可怕。

“哇”的慘烈痛叫又來了,“食蟻”在體內各處不停的狂噬,朱小小隻感到耳孔、鼻孔、體內的心、肝、脾、肺、腸,都有撕心裂肺的劇痛,潛伏的痕癢也不斷擴散。

但見皮肉不停的抽搐跳動,朱小小以驚人的頑強鬥志忍住撕心癢痛,只呼叫了數聲,便拼命抵住、死忍。

食蟻不停的在體內各處爬動、痛噬,有時數百隻一同咬肝、有時直衝去鼻孔,又咬個痛快,痛楚驚怖,簡直如人間煉獄,憑朱小小如何堅強意志死命忍受,終也不能不再次狂呼嘶叫,痛得滾地顫抖。

雙目已變成赤紅一片,全身也不停的抽搐,身體蜷曲起來,極力抵受苦痛,神智也開始迷糊起來。

水晶晶看在眼裡,額頭冷汗涔涔而下,更是汗毛直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嗚咽不止。

反觀一手炮製這“萬痛穿心”的井上赤老,卻是十二分的滿意、滿足,蹲在地上看着已痛得似狂若瘋的朱小小,血啊,淚水啊、鼻涕啊……什麼都濺射開來,當真驚心動魄。

井上赤老笑道:“好啊,繼續滾動吧,把濺出來的‘醉蜜糖’都沾在外表肌膚之上,跟着而來的‘紅孩兒’才能一起配合,再帶給閣下更精彩絕倫的感覺哩。”

雙手再從布袋伸出,半臂上盡附又是不一樣的紅頭食蟻,此原先黑色的大上五、六倍,密密麻麻的佈滿五指至手肘之間,不停的爬來爬去,張牙舞爪,實在可怖。

並上赤老輕輕把手按在地上,紅頭食蟻嗅到“醉蜜糟”昧,便飛快的爬了開去,再追着正在地上痛得不停滾動的朱小小身體。

這些紅頭食蟻的咬力比先前黑蟻勝上十倍,只要給咬上一口,就跟被利刃割了一下沒多大分別。

不停的被千百把刀割體,試問會有什麼感覺呢?

紅頭食蟻很快便附在朱小小的皮肉上,展開最後痛噬。

最後?對了,一定是最後。

因爲天下間絕不可能有人擋得住身體內外同時的“萬痛穿心”,一定痛死,如何頑強也必然崩潰。

“不,停呵,求求你停吧,嗚……”水晶晶哭得雙目缸腫,呼天搶地,不停的哀求。

很可惜最愛虐玩的井上赤老,別人愈是求饒,他愈是痛快,對着悲啼的水晶晶笑了笑,內心更覺滿足。

突然,原來在地上滾動的朱小小竟彈了起來,對啊,痛咬的刺激力已教他同時衝破所有被封穴道,好小子竟還能掙扎而起。

全身被食蟻痛咬的朱小小,如瘋似狂的衝向井上赤老,雙臂難以動彈,雙腿又痛,腿招又不及敵人,他如何拼殺?

井上赤老對“垂死掙扎”相當有心得,他從前就是因爲過分愛“虐殺”,不斷的用各種最殘酷的手段來虐待他人至死,而被判刑,成爲“四大罪人”之一。

每一個被他用不同有趣手段虐殺的人,到了臨死前的最後關頭,必然都會作“垂死掙扎”,他最欣賞這一剎那的情景,敵人的一雙血目,又是疲倦、又是驚恐絕望。

來吧,快過來,生命最後的一點點力量都擠出來吧!

朱小小飛撲向前,已是瀕臨絕望,雜亂無章的撲上,沒有什麼招式可言,在他腦裡只有一個垂死掙扎的意識。

井上赤老好失望,這小子竟沒半點“新意”,他一腿撐出,狠狠轟中朱小小肚腹,這一下,足以把他還剩下的所有真氣,都踢出體外,包保立時癱軟倒地。

“哇”的一聲,朱小小噴出一口血,血中帶有唾液、鼻涕,正好吐在井上赤老臉龐,頓時溼了一大片。

井上赤老看着朱小小倒在地上,笑道:“放心好了,我纔不會怪責小兄弟哩,一點點的污穢,我會原諒你的啊!”

只要能看着朱小小呻吟慘嚎,被痛楚折磨至死,井上赤老已心滿意足,臉上的污穢,噓,都不要緊!

露出笑容,喔,怎麼會笑,還笑得如此愉快?

笑的竟然是朱小小!

不是正受盡“萬痛穿心”折磨,已崩潰瀕死了麼?怎可能還咧嘴而笑?

他應該是呼喊叫痛,不應該笑啊?

從來沒有被虐殺的垂死敵人,在瀕死前還笑得出來,朱小小怎可能例外?

“哈……哈……”朱小小不但笑,而且站了起來,一點也不再痛,毫不痛苦,十分輕鬆在笑。

迷惘的井上赤老心亂神悸,毛骨悚然,他感覺到極其可怕的事將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惴惴不安的他,一臉悵惘地愣住了,只見原來爬在朱小小身上的紅頭食蟻,竟不知怎地,一隻又一隻、一堆又一堆的掉了下來,落在地上,動也不動便僵死了。

他的臉上有冷汗在淌,自發頂各處淌下,冷得徹心徹肺,不能自控的顫抖、沮喪。

伸手抹去額上冷汗,啊,不是汗啊,是血……還有皮屑、肉屑,這……怎麼可能?

整個頭頂、面龐,都流下一絲絲血來,從上而下,血痕把整個頭顱分隔成好多部分……再用手去抹,又抹走了一大塊皮肉,媽呀,搞什麼鬼?怎麼會弄得皮肉腐爛,血流披臉?

朱小小在笑,笑得愈來愈興奮。

不敢再用手去抹,血便一直向下流去,經過前胸、背後,再滴下去屁股、下體、腿上……血液流過任何地方,井上赤老都看得好清楚,那塊皮肉處就腐爛起來,而且漸漸擴大範圍。

朱小小笑得愈來愈放肆,因爲他已穩操勝券,反敗爲勝,徹底的把強敵井上赤老挫敗。

朱小小笑道:“我的內力遠不及你,原來武功招式也不如閣下,幸而我的師父,除了小白以外,還有用毒的耶律夢香,與及我爹病魔朱不三,先前你不是沾上我的血液、唾液、鼻涕麼,那些東西全都有‘病毒’在其中,絕對比你的食蟻更可怕哩!”

原來朱小小明知不敵井上赤老,便放棄以武爭戰,改用“病”及“毒”,重挫殺在體內的黑蟻,朱小小以內力滲出“病毒”來,早已一下子全殺掉入侵的食蟻。

他不停滾動叫痛,只是在矇騙太愛虐殺的井上赤老。而皮肉身外的紅頭蟻,當遇上“病毒”,也一樣再難存活。

乘着敵人忘形之際,朱小小扮作垂死掙扎,噴出一囗血,便把並上赤老推入“病毒”

殺局。

來了,真正的哀嚎慘叫驚天動地、全身腐爛的井上赤老,一塊又一塊皮肉自動剝脫而下。

他接住了一小塊,好想把“他”放回身體上去,但跟着身體凹處的皮肉脫落了,噗、噗不停的掉在地上。

指頭一根一根先後掉下,繼而是鼻子、嘴脣、耳朵、舌頭……能腐爛脫落的,都一一脫落了。

發瘋似的衝前,撲向剩下兩個殺人者,把“病毒”都“傳染”給他倆。

眼珠、牙齒……都脫落了,“噗”的一聲倒在地上蜷曲呻吟,痛楚已經毀掉他的生命力。

井上赤老終於感受到被“虐殺”的感覺,好痛,他媽的病死了!

終於,他真的病死了!

剩下的兩個殺人者,也跟着同樣病死了!——

第十章今夜多美啊

用清水把朱小小身上的血污都洗淨,不留一點一滴的血絲或“醉蜜糖”,水晶晶一路清洗,一路不停的偷偷飲泣。

水晶晶哭道:“一定好痛啊,嗚……我真的怕你會死……掉,以爲你這傻蛋死定了!”

朱小小不知如何回話,他心裡當然對水晶晶的關懷好感動,但卻不擅辭令,只感到身體被水晶晶的服侍弄得好舒暢,好想她繼續下去,那種溫柔感覺實在太美妙。

水晶晶道:“我……想過的,心裡都已決定,要是你……死去了,我……也不要存活下去,嗚……是我硬拉着你一同上戰船的,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苦,我……

太任性了!”

朱小小輕撫倒在懷中的水晶晶頭上秀髮,輕輕道:“放心好了,爲了要保護妺子,我如何都不會先倒下的,我死了,妹子便再沒有傾訴的對象,早上也好、晚上也好,都沒有人用心聆聽你的肺腑之言了!”

水晶晶沒有發怒,朱小小竟然早已知悉自己晚上在他身旁訴說情話,他根本沒有熟睡。

究竟是哪一晚開始?但水晶晶卻不介懷了,因爲朱小小是她最信任的人,她絕對能把心中一切秘密都向他傾訴。

朱小小的眼神告訴了她,這傻蛋對自己是無私的傾盡一切,只要水晶晶快樂,他便很滿足。

並不羞恥啊,我真的是愛你嘛,你知道了便更好,哼,你不一樣也讓我知道愛上了我嗎?

你的雙眼早把一切說得清楚明白哩!

大家算是打個平手,各不相欠吧!

兩人相視而笑,朱小小擁抱着含苞待放的小美女兒,水晶晶暈生雙頰,嬌美無限,從來沒有人爲了保護她而拼了命的付出,朱小小,你真令人感動,耳鬢廝磨,一種柔情蜜意悠然而生。

自然而來的春色意欲,突然催動,一顆心不禁怦怦亂跳,乳酪一般的胸脯,不停的起伏跳動。

雙目癡癡瞪視,滑如凝脂的皮膚,貼在那副強壯體軀上輕輕擦磨,身體似遭電震,對情荳初開的柔豔投懷,又怎能抗拒,丹田一股炙熱火燙熱流在急竄奔流,似癲馬難以駕馭。

把玉人摟在懷裡,看她迷亂的誘惑,全身癱軟,軟綿綿的如棉絮依偎,周身骨骼都似溶化,雙手已不自覺的去撫摸搓捏。

體貼的熱力傳來,立時全身劇烈震顫,四肢百骸已不由她使喚,把身子再貼前,呀呀哎哎的低嘶起來。

原來,每一下的觸碰,都帶來令人目眩心動的啼叫,令人醉生夢死的五官妙覺。

雙手已愈來愈放肆,春情不停催激,少年人又如何能與相抗?心跳不斷加速,慾念的渴求也無止地延展。

從情到欲,只是模糊不清的界限。

吻啊,吻吧,舌頭、甜嘴兒,把身體每一寸柔滑的都吻遍,都帶來溼滑滋潤,都帶來嘻笑嬌啼。

豐滿早熟的小,教任何人也目眩心動,吻得慾火焚身,旱已一發不可收拾,堅決的與來個渾爲一體。

身上的衣履不知何時早已消失,剩下來的,只有愛,愛的痛快無比,渾忘一切的愛。

有愛,便有欲,來吧,一同放肆歡娛。

“沙”……“沙”……“喔!哈……”

天啊,你究竟幹啥要愚弄我倆,咱們的身體都溼透了!

在最衝動的一刻,突然間天上竟灑下甘露,落下停不了的暴雨來,打在一對金童玉女身上,連頭髮都溼透了!

一陣風雨下降,不消片刻,竟就把熾烈的慾火熄滅了,春欲不再衝動,卻是相對。

“哈……!”

“你幹嗎脫光衣服?”

“哼,你的肌膚白如雪霜哩!”

“好圓潤飽滿的!”

“屁股兒高高蹺起,好不得了。”

“真美,原來是真正的美。”

這些句子,全是朱小小的眼神告訴水晶晶的內心話,這傢伙真的是迷死自己了,他一定沉溺在愛海中了。

好啊,給別人愛上的感覺真好!

水晶晶好暢快,她拉着朱小小的手,一同奔向大海,噗通一聲跳了下去,又在水中舞出美妙姿態來。

好哥哥,我好開心啊,來看我的舞姿,領略當中喜悅,我的肌膚舞動出來意思,你會明白麼?

有一天,我的身體要獻給我鍾情的人,讓他來控制我、命令我,我會純如羔羊,任君擺佈。

我早已單戀那神目迷人的不凡聖子,他真的教我神魂癲倒,但……朱小小,你也不錯哩,嘻……險些兒便把第一回交給你了!

你,弄得我好痠軟哩!

天,仍下着雨,浮沉於大海中,的身體被灑下的雨點打痛,更是刺激、更是浪漫。

那仍是害羞的朱小小,在遠處定睛看着,愣頭愣腦的好生傻態,哼,看我又潛下水去,來了,光着的大屁股一飛沖天,哈……雨點打下好涼好癢,好怪的感覺!

在水中愉快舞動,利用不停的暢遊,盡把原來的都揮去,要一點一滴不留,否則,還是會忍不住擁着那朱小小痛吻,然後……一定會把身體,一切一切都交給他。

朱小小,你好可愛,要是天下間沒有了不凡聖子,我真的會愛死你,當然,就算有了不凡聖子,我還想念你。

冷雨使兩位少年人清醒了,頭腦不再混亂,一場春欲在不知不覺間淡化、消失。

今夜,水晶晶比任何一刻都更標緻、更美。

今夜,水晶晶比任何一刻都更注意朱小小。

今夜,水晶晶還會在朱小小身旁訴說情衷麼?

今夜,多美啊!

繁星閃閃,天空仍是一樣的靜、一樣的美。

朱小小,一樣的安詳詐睡、一樣的在等待。

一樣的假裝已入睡、一樣的說個沒完沒了、一樣的都仍是一樣。

水晶晶一樣的笑道:“大哥啊,你知道嘛,原來情愛也有所分別,有一些是一見鍾情,怎樣也難以自拔;有一些,激情需要時間纔會孕育出來,嘻……情愛原來學問多着哩!”

朱小小閉目躺着,靜聽玉人燕語輕輕,心頭暢快無比,但願此生的每個晚上,都是一樣的度過。

經歷了一次的被襲,朱小小、水晶晶都學乖了,把居處轉移到山坡頂上去,又不停注視四周有否船隻駛到,大大加深了防範意圖。

水晶晶的內心倒也好矛盾,她當然想見到不凡聖子,但對方又很可能會對付朱小小啊。

啊,有船!

在遠方突然出現的一黑點,緩緩逼近孤島,看來是朝向此島而來了,船上的是什麼人?

一般大小的戰船,很快便駛到灘頭前,再放下小艇,七個人乘小艇到島上去,還沒到岸,朱小小、水晶晶已上前迎接了。

朱小小恭敬揖拜道:“大王一定找得我好苦了,請恕小小太沖動,一時亂了心神,竟隨晶晶上了敵人戰船。”

“不礙事,沒損傷便好了!”來者七人,竟就是小白、十兩、夢香公主、生力、一目損破的思思郡主,與及那衝動的小子泥小田及他身旁的帶頭領隊珊瑚。

珊瑚笑道:“還是我行哩。這一帶最多孤島,島又大又多神秘叢林,要是有什麼‘世外桃源’,一定在附近,嘻……好輕易便找到,看來我們的運氣很好哩!”

水晶晶笑道:“別胡說,此島又怎會是什麼‘世外桃源’,我倆離開了不凡聖子的戰船,隨大浪飄來吧,珊瑚姊姊別胡猜瞎說啊。”

珊瑚問道:“唉,那‘世外桃源’究竟在哪裡呢?”

水晶晶笑道:“是我騙不凡聖子吧,哪裡有什麼‘世外桃源’,連咱們縱橫‘東帝海’的‘水殺野’也不明白的地方,看來定是海市蜃樓,根本不存在哩。”

小白道:“別多說了,找不到‘世外桃源’,不凡聖子定然不會對‘五殺野’罷休,要儘快趕回去,聯合‘五殺野’的力量,看看該如何抵擋不凡聖子的侵略。先從島上補充淨水上船,便立即回航!”

衆人在朱小小、水晶晶引領下,走到遠處山間的一個瀑布,只百丈高的瀑布,下面是一個不算太大的水塘。

陽光照射在瀑布上,金光閃耀,活像從天上灑下萬條金蛇,顯得格外美不勝收,堂皇如仙境。

泥小田拖着珊瑚的手走進水塘裡,嘻笑道:“呵……難怪朱小小大哥與水晶晶姑娘樂而忘返了,珊瑚啊,倒不如我倆也在此逗留,玩他十天、八天,說不定再回去你肚裡已有了我的孩子啊!”

珊瑚望着水晶晶失笑,只掙脫泥小田的手,便徑自取水去也。

良辰美景,水聲淙淙,配合清幽雅緻,實在是情侶相依的好地方,衆人在取笑朱小小一對同時,也牽起身旁的手,顯得更是親蜜。

小白與夢香公主一躍而上,逆水而到瀑布頂上,一望而去,是綿延極遠的一座大山,遠眺蒲霧處處,水流從四方八面而來,衝擦成多條水道,清徹見底。

小白注視着衆水道,拾起一顆光滑的石頭。

公主笑道:“不容易再找得到啊!”從口袋裡掏出,是小白在“劍京城”首次出征前,贈送給她的訂情信物“深心石”,光滑如昔,每一回握在手裡,總感到它的溫暖、體貼。

小白笑道:“這十年以來,沒贈送給公主什麼貴重的東西,就只有這麼一顆深心石。”

夢香依偎在小白懷中,享受着她最陶醉的快感,淺笑道:“這深心石,卻比人世間什麼珍寶更可貴、更有價值。”

也許是公主曾親吻過不凡聖子,小白竟覺自己多年來好象有點兒冷落了她。不離不棄的愛情,還必須要時常滋潤、多加呵護,小白真的愧疚於心,公主非但好想自己登基爲王,更重要的是小白的愛,對公主付出原來最純真的愛。

輕輕擁吻夢香公主,她那軟軀,永遠是那麼體貼動人。

不消一陣子,大家便弄妥要用的淨水,小白、夢香公主從瀑布頂下來,卻攔住了大家去路。

小白道:“暫且不必回船去,看來,咱們碰巧找到了‘世外桃源’。”

朱小小驚愕道;“什麼?這裡……就是‘世外桃源’?”

小白輕輕點頭,微笑看着眼前的瀑布——

第十一章串失口十一

小白蹲在水塘上,看着清澈見底的池水,笑道:“小小,這裡的魚兒都很漂亮、好色彩斑爛。”

朱小小當然點頭,他先前跟水晶晶數過了,這水塘內共有七種不同種類的魚兒,都好可愛。

水晶晶一手便撈起一尾大頭金色的魚兒,笑道:“魚兒可以隨意的快樂游來游去,可不能就算是‘世外桃源’啊!”

公主笑道:“先前我們上去過瀑布的頂端,分流裡都沒有任何大小魚兒,你們說,魚兒是哪裡來的呢?”

對啊,怎麼大家都忽略了這事,一個因爲山上流水而成的瀑布水塘,既然上面都沒有魚,那水塘內的魚兒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朱小小拍着頭頷道:“唉!真大意,怎麼在這島上好多天,卻一直沒有發現這事。”

小白搭着朱小小肩頭笑道:“每天都與最動人的女孩子談天說笑,每一刻都神魂癲倒,你還有心情留意四周麼!”

朱小小尷尬之餘,只好傻笑應付。

小白道:“還不止此,上面的分流,明顯有過改動。”拿出先前在上面取得的一些小石頭,再道:“這些小石頭的光滑狀態都不一樣,原來就不應該在同一分流出現。”

生力搶道:“對啊,要是一直是同一分流的石頭,受水流衝擦的時日一樣,光滑情況應該一樣的啊。”

小白把石子拋上拋下,笑道:“這就足以證明,分流給人工刻意的改動過,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改移瀑布水流的方向,也就能遮擋住一些不欲別人看到的東西。”

“答案就是瀑布內的‘水簾洞’!”說罷,一手將石子扔向瀑布,石子一直飛去,竟真的沒有碰擊聲音。

要是瀑布後只是石壁,石子穿過就會撞擊在石壁上,發出啪啪聲響,但現下什麼也沒有,明顯是小白猜對了。

小白道:“魚兒就是從瀑布後的水簾洞而來,有人要掩飾,目的很簡單,就是有不可告人之秘密在。要是我算計沒錯,不凡聖子要找的什麼‘世外桃源’,就在水簾洞後。”

憑着天賦奇才,觀察事物入微的小白看穿了佈局者的巧妙。“世外桃源”真的就在前面?

“世外桃源”有何重大秘密?究竟不凡聖子爲何要如此重視?很快便有答案了。

小白率先與公主穿入瀑布,果然不出所料,瀑布之後,有一個好大的水濂洞,洞內有一條深可及膝的溪流,一直向前伸延,好遠的前方,有一點點的亮光。

明顯得很,水道一直穿過整座山,從南到北的真通,而不明的神秘地方,就極有可能是“世外桃源”。

大夥兒跟着小白一同進入水道,心情極爲興奮,但也小心翼翼,因爲前面究竟是什麼,大家都不明不白。

生力、朱小小都凝神戒備,只因在水道內若有伏擊便難以防範。水道異常狹窄,也可以清楚看到,兩壁有一些好深的開鑿痕跡,更加引證這裡曾有人把水道開闊。

“東帝海”的四周,從來就只有“水殺野”一族往來,再沒有其它任何人出沒,連水晶晶、珊瑚也不認識的地方,說是“世外桃源”,恐怕真的有九成可信。

一點光漸漸變大,也就是已接近水道盡頭了,各人更加步履放輕的,穿過洞口盡頭,到達新天新地。

“好優美的田野山間!”

“竟有一大片綠油油的禾田。”

“那裡還大樹林,樹林上的鳥兒在歌唱。”

“涼風清爽,日光怡人哩!”

恬靜的樂土,活像是人間仙境,沒有人聲鼎沸,沒有熙來攘往,有的只是田野叢林,日光山澗,真教人舒適不已。

夢香公主喜歡寧靜,她自小便愛大自然的美,只可惜自“舞夷族”被滅後,因於“劍京城”時,都難以享受到如此美妙風景。

直至離開了“劍京城”,又到處奔波,都未能找得如此難得的荒郊良田景緻。

十兩、珊瑚、朱小小、生力、郡主及水晶晶,都同被眼前遙遠翠峰巒疊,搖曳綠柳,皚雲藍天,晨光如晝吸引得陶醉其中,突然一排燕子飛過,影子落在田間,像要跟它爭光奪彩似的。

大自然的美,當真迷人。

“前面一百步左方,有三十棵香椿樹,但中間卻又有一棵獨一無二的榖樹在其中,好生古怪。”小白突然道。

一百步遠處被衆多大樹擋住視線,小白又怎會知道,難道嗅得到麼?也不大可能啊!

朱小小第一個衝前,一百步後,他呆住了,一、二、三、……十……三十,不多不少,真的恰巧是三十棵香椿樹,正中間,還有一棵獨一無二的榖樹,朱小小不禁目瞪口呆。

其它人也傻呆了,小白怎會知道這裡的一切?

小白沒有理會衆人,擡頭望向遠方,像是很有親切感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緩緩道;“再往前走二百步,右邊的田種了大白菜,左邊的種了蕃薯,可口得很哩!”

這一回,連生力、公主等都愕呆不已,衆人飛快的再走前二百步,望向小白未張望過的田間,真邪門,小白算的都全中,只教衆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跟着,小白“猜算”的都一點不錯、一絲不漏,整個地方就好象他早已來過,並且瞭解得一清二楚,十足曾經在這裡生活過似的,教每個人都嘖嘖稱奇,難以置信。

一草一木,小白都能未卜先知的說了出來,甚至是哪裡有一堆大紅花之類,小白竟然也能清楚指出。

唯一的解釋,是小白曾到過這裡。

但,卻又不可能呵,就算是先來查探“五殺野”的六小朱,也不曾深入過,枉論到過“東帝海”。

這究竟是什麼的一回事?

小白帶着大家走了一段路,指着一座山道:“山後,有一間茅舍,前面有一個大花圃,又有個小魚塘,屋內有三間房子,其中一間,窗子向西,日光最盛,只好用藍色布簾遮光。”

實在太可怕了,小白怎可能會知得一清二楚,連這裡有房子都瞭如指掌?簡直不可思議!

無可否認,小白是天生奇才的大人物,但他可從沒有預知的能力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夥兒匆匆越過山頭,啊,當真一點不錯,果然是有一間茅舍,向西的房間,當真有藍色布簾遮擋陽光。

公主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小白,是怎麼一回事?”

連公主都不明白的話,其它人當然更不能理解。

小白笑道:“這就是我的家!”指着茅舍,嘴角淺露笑容,一句輕鬆的話,卻把所有人都嚇得傻呆了!

小白的家?

小白咧嘴淡淡道:“是爹、娘、妹子笑天算在荒郊種菜爲生的家,自小便在這裡長大,在田間捉蛙、摘白菜、跟爹競跑,快樂的兒時仍記憶猶新,那向西的房間,就是我讀書、安睡的私房。”

一步一步的逼近到茅舍去,每一個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小白所言,小白的老家又怎會在這小島上?

笑三少、初一的鄉間住處,是離開“武國”不遠的郊野鄉鎮,夢香公主未曾去過,但卻知道得很清楚。

“東帝海”這小島上,絕對不會是小白的鄉間老家,但要是有錯,小白又怎會連一草一木都知悉得清楚明白?

愈解說便愈胡塗,公主也亂了思維,連公主也分析不出內裡因由,實在太胡小白已走至茅舍前的花圃,笑道:“有人花了好多功夫,把我的故鄉情境,一模一樣的在這裡建成一個重複的,一樹一木,都全然十足相似,哈……恐怕屋內也有另一個小白哩!”

簡潔的解釋,教衆人疑困盡消,原來是有人把小白故鄉一模一樣又重新建設了一個,雖怪小白會一清二楚了。

什麼“世外桃源”,就是小白的故鄉?

這地方的主人,爲啥要把小白的故鄉搬來?公主瞧瞧小白,他的表情已告訴大家,他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答案,應該就在屋內。

推開門,小白也不禁搖頭輕嘆,實在好生佩服,笑道:“連每一個杯子,每一張椅子的擺放,都跟我家一模一樣,這位有趣的朋友一定對我認識好深、好深!”

牆上,掛滿了細心繪畫出來的“意畫”,造詣雖未及小白般豪邁奔放,但筆觸倒也相當活潑。

小白也欣賞了一會兒,再走至自己的房門前,陽光從窗外映像入屋內,一個長長的人影投射在門前隔着對外的布門簾上,顯然他們要找的人,就在房內。一陣陣幽香撲鼻,教人好陶醉。

小白笑了笑道:“在內的,我想必定是小白了!”

內裡的人也響應道:“終於找來了!”

小白笑道:“我倒也想不起,我原來有個孿生兄弟啊,這當真是天下奇聞。”

人影笑道:“豈敢,豈敢。”

人影由坐而立,慢慢移來,揭曉了,房內的什麼小白,原來是他,俊美瀟灑,神采奕奕,一派丰神如玉的模樣。

只二十來歲,長髮束成辮子,飄逸若仙,笑的時候,嘴角兩旁都有迷人的小梨渦,真個不願把目光移離他五官。

公子向小白一拜,恭恭敬敬的甚爲有禮,也絕對看得出來,他對小白是有一種極爲尊敬的仰慕。

小白道:“閣下並非中土人士。”

公子道:“對,遠道從異地而來,只因慕名久仰,對小白笑蒼天的大作‘文學大錄’,拜讀了七次,唉,天下間竟有如此經典巨着,全書收齊中土文化事項,心血大成,洋洋一整套二十大本,實在是前無古人,後難有來者之不世聖典。”

小白看看案頭,果然就有齊一套二十大本他的舊作“文學大錄”,原來身前人,竟是自己的忠實讀者。

公子再道:“我對此巨着實在鍾情不得了,更因此而決心東來,長居中土,又把名子都更改,稱名號爲--天草倉竹夭。”

小白立時哈哈大笑,這個當然了,天草倉竹夭就是他編寫“文學大錄”時所用的筆名,把“笑蒼天”三個字以部首拆開,倒轉來念,便是“天草倉竹夭”了。

這個曾經把病書生氣得半死的名字,眼前異國人,竟就當作是自己姓名,當真是太着迷小白編寫的“文學大錄”了。

公主驚訝道:“原來,閣下便是不凡聖子要找的那個天草太子!”

天草駭然驚呼道;“什麼……不凡聖子已到了中土?”一臉惶惑失措,天草太子忐忑不安的,心中顯得甚是憂慮。

小白道:“他一直在找‘世外桃源’,我們也好想知道,他花盡心血來找此地,但卻不見有啥好要的,難道他太愛吃大白菜麼?我的家鄉就只有大白菜啊!”

天草嘆道:“這是因爲我太敬慕閣下,到過公子故鄉造訪,好想建設與公子一樣長大環境的住處,於是便依樣葫蘆建設而成的‘世外桃源’,每一草一木,都花了好多心血。”

“肓同樣的環境,就盡力投入生活,如你一樣起居飲食,領悟智能事。方法好笨,但也真的有效哩!”

“至於爲啥不凡聖子必須找到‘世外桃源’,對了,就因爲這裡多了一些東西,是原來小白你故居所沒有的。”

小白竟然記不起來,道:“是什麼?”

天草太子笑道:“隨我來吧!”帶着大家走到另一間房,房內有一條又粗又長的鐵鏈,一直延伸,綁住一個頭顱好大好大的禿頭少年。少年冷冷瞟了天草太子一眼,便不再理會各人。

天草道:“他便是我好友大頭,也就是滅絕‘串矢口十一’的大計主腦,腦袋記住最重要的一切有關詳盡資料。”

衆人相視苦笑,小白、公主突然全身冰冷,一同張大嘴互望,明白了,也太震撼了,可能嗎?

泥小田忍不住問:“究竟‘串失口十一’又是代表什麼啊?”

天草淡淡笑道:“小兄弟,你試試把‘串矢口十一’的意思重新組織,且看結果如何?”

“串失口十一”,對了,串失口,即是兩個口欠其中,啊,猜對了,他已豎起大拇指道:“真棒!”

大家一同再分析下去,十一,好明顯,便該是個“土”字或“士”字了,“中土”、“中土”,啊,是中土。

滅絕“串失口十一”的意思,就是等於滅絕中土,殺盡每一個國人、族人,都不分好壞,殺個清光。

大家終於明白了。

滅絕“串失口十一”,即滅絕中土,四國四族與及小丙,將大禍臨頭了!——

第十二章桃源聖子到

中土“天法國”的“天都城”“律天殿”內,芳心依着承諾,把那春冰薄帶了回來。

春冰薄受的傷也不算太深,只是這並不表示芳心會得到原諒,她攻“皇京城”

已是第二回,竟又大敗而回。

她完全不能猜出失敗的原因,令伍窮好憤怒。

失敗了,並不可怕,盡力補救,從此不再犯同一錯誤,便不怕以後再敗,必定可以反敗爲勝。

但連戰敗的原因也不明不白,便失敗得毫無意義。

芳心想不透出賣他們的,竟然是交易販賣“皇戰烈車”時的“皇馬”,當然就猜不中箇中因由來。

伍窮好應該重重責罰,但今暫且不提,因爲有客從遠方而來,雖只是兩位客人,卻必須極爲重視。

一位把眉毛全剃掉,只在眉心點上兩個小圓點,竟又塗上口紅,整個臉上全是雪白厚粉的四十來歲六尺高個子,一臉嘻笑的趣怪模樣,就是伍窮必須接見的稀客。

他的名字好怪,是拜千戶,來自異國另一片黃土地的使者,身旁還有帶來的禮物--一個人,全身都是管子,身後背有一個大鐵桶,怪模怪樣,一身都是黑色衣衫。

拜千戶堆出虛僞的笑容道:“微臣奉我家主人江川藩王之命,特來晉見中土“天法國’國君伍窮大王,嘻……祝大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早日一統天下,威震五湖四海。”

伍窮冷冷道:“中土與‘天皇帝國’的大地相距千里,隔着汪洋大海,鮮有往來,‘江川藩國’乃‘天皇帝國’的兩大藩國之一,突然到訪,可有什麼要事?”

當中土四國四族爭戰不休時,千里外的異國“天皇帝國”,卻是一片寧靜、和諧,天皇被奉爲天神無異,掌管一切,以下有兩大藩國,分別是“江川藩國”及“神山藩國”。

分屬不同派別的兩大藩國,一直相互衝突、爭戰,但在天皇的鎮壓下已逐漸拋下敵對戰意。

“江川藩國”的武士,稱爲“東忍派”,而“神山藩國”的,則名爲“西浪派”。

拜千戶突然到訪,明顯是衝着中土的戰亂而來,想在其中有所企圖,並以伍窮的“天法國”爲踏腳石。

這股勢力今日只來了兩人,但伍窮已嗅到一種濃烈的殺氣味道,這不知底蘊的“天皇帝國”,一定另有龐大的計劃在後。

拜千戶再咧嘴笑道:“藩王得知中土之大,以‘天法國’的伍窮大王最具無敵霸氣,便差遣微臣千里而來到訪,帶來一些好禮物,以助伍窮大王攻打“皇國’,鞏固霸天下不斷擴張的勢力。”

伍窮笑道:“你身旁的禮物,究竟是什麼古怪東西?”

拜千戶笑道:“呵……好玩得很哩,是咱們‘東忍派’的‘忍士’,藩王說只要伍窮大王攻進去‘皇京城’,咱們的‘忍士’便大派用途,可爲大王作開路先鋒。”

天下間又哪有如此便宜的禮物,明顯的“江川藩王”要借伍窮的力量,拓展在中土勢力,這股從未算計過的力量,突然而來,伍窮也禁不住苦思如同妥善處理。

來者不善,不能好好交往,也許就埋下可怕怨仇。

伍窮笑道:“鬼道子門主,你便上去領教一下‘東忍派’的怪異禮物,看看有何奇異吧!”

當日神相召來的“五花八門”中七個門主,只剩下“鬼門”鬼道子及“法門”

神通二人,伍窮的“有容乃大”思想,把敵對的人都收爲己用,從此二人便成爲旗下重臣武將,爲“天法國”效力。

鬼道子拔出他的獨有神兵金錢劍,一躍而上,便向古怪的忍士挑戰。他一直以來也沒多大表現,要得到賞識,在這世代中,便必須顯出過人能耐來,鬼道子好明白這道理。

鬼道子喝道:“請賜教!”隨即揮出金錢劍,一百個金錢組成的劍,突然都鬆脫,疾射向忍士的身上一百個穴道,便是鬼道子的殺着“百鬼拍門”,勁力聚吐,一招殺人。

只一招便殺掉對戰者,才能顯出他的神勇、毅力非同凡響。

在伍窮大王面前一招殺敵,自然威風八面,重重有賞。

原來呆立的忍士,面對一招“百鬼拍門”,很輕易的擡起右手,從肩膀有一條鐵管子一直縛至手腕處,突然爆出一陣炙烈熱氣,火焰爆飛,烈焰頃刻便把一百個金錢包圍住,焚成灰燼。

火舌並沒有停下來,再撲向已呆住的鬼道子,當他感到炙痛狂嘶的時候,臉上、身上,可以燃燒的部分都燒成黑炭了。

好端端的一位高手,不消片刻已變成一塊黑炭,黑炭當然沒有性命,不能動黑炭的面目也爲“律天殿”帶來從未有過的震撼。

忍士走回拜千戶的身後,他的任務已完成了。

拜千戶的笑聲此刻比任何鳥鳴禽啼更是刺耳,他笑嘻嘻的合不攏嘴道:“伍窮大王啊,藩王命微臣帶來了五千忍士,每一位都備有‘火龍槍’此神兵,真的很有誠意助大王先奪‘皇京城’,大王若拒絕我藩王好意,就只好掉轉頭向皇玉郎叩門,跟他聯合好了。”

說得再也清楚明白不過,伍窮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接納“江川藩王”的五千忍士,聯成同一陣線。一是一刀斬殺,結下仇怨。

但兩者的最後結局看來都必然一樣--後患無窮。

拜千戶仍在笑,中土四國四族之外,從此又來了令勢力更形混亂的“天皇帝國”!

在“世外桃源”內,小白等正碰上不可思議的大難題,他們終於明白,爲何不凡聖子要千里而來,苦苦追尋“世外桃源”了。

天草太子道:“原來因爲我是國家中對中土最認識的一人,‘天皇’便命我遠訪中土四國四族,並由過目不忘的大頭,把一切想要知道的戰爭資料,都記在他的腦袋裡。

每一個城的特色,該如何攻破,每一勢力有些什麼出色人物,兵器有什麼缺失,要先殺什麼人,如同利用天險……大頭花了三年時間,已掌握了一切最詳盡資料。”

小白訝然道:“有了這些資料,‘天皇帝國’便可進行殘殺的侵略大計‘滅絕串失口十一’,以無敵戰船帶來百萬戰兵,攻克中土。”

天草太子垂頭嘆息道:“可是,我遊歷中土後,更深深被中土文化吸引,更加不欲四國四族與‘天皇帝國’展開生死決戰,於是便突然動手,把我最要好的朋友大頭綁了起來,只要他回不了‘天皇帝國’,資料欠缺,天皇便不可能命‘江川藩王’及‘神山藩王’帶大軍入侵中土,戰禍危機也就可以消解。”

小白道:“這就是你突然失蹤,建成此‘世外桃源’,避開‘天皇帝國’搜尋的真正原因。”

天草嘆息道:“但既然天皇已命不凡聖子到此找我,看來‘滅絕串失口十一’的大計,已迫不及待要展開了,說不定中土的形勢已開始有變。”

天草太子的算計沒錯,天皇確是已展開了入侵大計的第一步,伍窮就是他看準的第一個目標。

小白突然臉色一轉,立即回身衝向屋外,急道:“好濃烈的血腥昧,戰船停泊處有變,生力隨我來,小小,你留在此保護衆人!”

霎時小白已衝至水道前,生力緊隨其後,朱小小則固守在屋子外,大家都十分了解小白,他如此急速行事,一定已感到大事不妙。

在小白、生力身後,天草太子也追來了,他的輕功可絕不下於二人,而且看來仍未盡全力,功夫顯然是深藏未露。

穿過水道再出瀑布,很快便到了山圾之上,三人向淺灘望去,原來的戰船已被燒得烈火沖天,船的四周都是斷開的“海殺野”族人屍首,看來他們盡都已遭毒手。

但真正令小白們震驚的,是大海淺灘之外,合共有十八條龐大戰船重重圍住,船上都殺聲震天,每條戰船都有過百戰士,看來正準備衝上島去,展開殺戳。

天草太子冷冷道:“不凡師兄,咱們許久沒見了!”

在遠處的另一山坡,雪白的長袍迎風在飄,神俊冷傲的臉龐上有一對懾人心神的眼目正在淺笑,他,不凡聖子來了。

手上,握着一塊木頭,木塊上刻有“世外桃源”四個字。

不凡聖子舉起木塊,冷笑道:“這木塊該是大頭故意留下,讓它在海上飄浮,以圖讓我們尋得的線索吧,‘世外桃源’,今日我便要這一切化成灰燼,殺個片甲不留!”

手上吐勁,木塊立時化灰飄飛,殺性已如矢在弦!

第五十六部 生死限第十八部 穿心痛第四十二部 天國崩第四十三部 悄柔柔第四十九部 血囚牢第九部 苦酒居第九部 苦酒居第五十部 瀟湘館第十五部 神龍運第二十三部 觀星夢第二十四部 飛天殺第三部 破雲海第五十四部 殺無窮第八部 傷情詩第十三部 亂迷局第五十六部 生死限第五十三部 連環殺第四十七部 乾坤戰第十四部 逆天行第六部 仙飛瀑第八部 傷情詩第四十九部 血囚牢第十九部 飲血劍第三十七部 新帝衣第五十七部 神兵榜第二十三部 觀星夢第七部 人間道第六十四部 畫中劍第二十二部 神兵祭第十二部 斷情義第七部 人間道第十六部 春冰薄第三十九部 驚情變第十三部 亂迷局第十一部 殺人皇第一部 笑蒼天第十九部 飲血劍第五十二部 地獄變第二部 風不惑第二十五部 玉瓊樓第四十六部 凌雲志第二十三部 觀星夢第五十六部 生死限第三十八部 同心結第二部 風不惑第十二部 斷情義第十六部 春冰薄第三十一部 紅顏劫第二十四部 飛天殺第十二部 斷情義第二部 風不惑第三十七部 新帝衣第二十八部 淨明池第六十部 殺驚天第五部 苦來由第六十三部 天算亡第五十四部 殺無窮第四十四部 劍龍袍第四十七部 乾坤戰第二十八部 淨明池第二十四部 飛天殺第十一部 殺人皇第三十部 江湖險第九部 苦酒居第六十四部 畫中劍第三十二部 神鬼問第十三部 亂迷局第二十一部 琉璃牆第五十七部 神兵榜第九部 苦酒居第十九部 飲血劍第三十九部 驚情變第三十六部 夕陽紅第四十部 俱傷局第六十一部 計中計第四十五部 孌童船第三十部 江湖險第五部 苦來由第五十一部 真知己第五十二部 地獄變第六十二部 奪愛殺第十一部 殺人皇第六十二部 奪愛殺第六十四部 畫中劍第四十七部 乾坤戰第四十五部 孌童船第四十部 俱傷局第五十三部 連環殺第二十六部 神兵決第十五部 神龍運第二部 風不惑第二十九部 爭天下第四十部 俱傷局第二十六部 神兵決第十五部 神龍運第四十五部 孌童船第二十五部 玉瓊樓第五十七部 神兵榜
第五十六部 生死限第十八部 穿心痛第四十二部 天國崩第四十三部 悄柔柔第四十九部 血囚牢第九部 苦酒居第九部 苦酒居第五十部 瀟湘館第十五部 神龍運第二十三部 觀星夢第二十四部 飛天殺第三部 破雲海第五十四部 殺無窮第八部 傷情詩第十三部 亂迷局第五十六部 生死限第五十三部 連環殺第四十七部 乾坤戰第十四部 逆天行第六部 仙飛瀑第八部 傷情詩第四十九部 血囚牢第十九部 飲血劍第三十七部 新帝衣第五十七部 神兵榜第二十三部 觀星夢第七部 人間道第六十四部 畫中劍第二十二部 神兵祭第十二部 斷情義第七部 人間道第十六部 春冰薄第三十九部 驚情變第十三部 亂迷局第十一部 殺人皇第一部 笑蒼天第十九部 飲血劍第五十二部 地獄變第二部 風不惑第二十五部 玉瓊樓第四十六部 凌雲志第二十三部 觀星夢第五十六部 生死限第三十八部 同心結第二部 風不惑第十二部 斷情義第十六部 春冰薄第三十一部 紅顏劫第二十四部 飛天殺第十二部 斷情義第二部 風不惑第三十七部 新帝衣第二十八部 淨明池第六十部 殺驚天第五部 苦來由第六十三部 天算亡第五十四部 殺無窮第四十四部 劍龍袍第四十七部 乾坤戰第二十八部 淨明池第二十四部 飛天殺第十一部 殺人皇第三十部 江湖險第九部 苦酒居第六十四部 畫中劍第三十二部 神鬼問第十三部 亂迷局第二十一部 琉璃牆第五十七部 神兵榜第九部 苦酒居第十九部 飲血劍第三十九部 驚情變第三十六部 夕陽紅第四十部 俱傷局第六十一部 計中計第四十五部 孌童船第三十部 江湖險第五部 苦來由第五十一部 真知己第五十二部 地獄變第六十二部 奪愛殺第十一部 殺人皇第六十二部 奪愛殺第六十四部 畫中劍第四十七部 乾坤戰第四十五部 孌童船第四十部 俱傷局第五十三部 連環殺第二十六部 神兵決第十五部 神龍運第二部 風不惑第二十九部 爭天下第四十部 俱傷局第二十六部 神兵決第十五部 神龍運第四十五部 孌童船第二十五部 玉瓊樓第五十七部 神兵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