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溫惠語氣平靜的說道,然後打量着囚命,將鞭子拿出來,說道:“還給你。”
囚命下意識的接住了鞭子,然後又直接跪下來,說道:“皇上,草民本不擅長使鞭,這鞭子在皇上手中,比在草民手中好多了。”
溫惠看向囚命,問道:“你恨我?”
“草民不敢。”囚命跪下來說道,如今他完全就成了那個收禮之人。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恨便是恨。”溫惠看向囚命說道。
囚命看向溫惠,坦言道:“恨過,可後來想明白了,一報還一報吧,是我要刺殺於你,栽在你手中,也是我沒本事,如何能怪他人?”
他的眼睛之中有着經歷風雨過後的成熟,而她也能夠斷定,他所說是實話,更何況鳳凰就在窗外,他有讀人心的本事。
微微看向鳳凰,鳳凰微微頷首,表示囚命所說確實是發自肺腑的。
溫惠將藥給了囚命,說道:“這是解藥,以後你便可以脫離這藥物了,今日開始你也自由了,還有囚命這整個組織,皆自由了。”
囚命拿住藥,心中感慨萬千,跪下來說道:“謝皇上。”
溫惠擺手道:“無事,便退下吧。”
“是。”囚命回答道,拿起藥離開了。
帳篷織造的技術,不再是曾家獨廠,而是各地都開始生產,不過都是需要經過工商部批准的,這些東西的打量生產,不過是爲了重新大造起帳篷來。
而這些東西的價錢也自然在工商部的控制下,變得很低,更何況它的製造成本就不是很高呢?
而銀行有幾家也是被大石砸了的,不過大石被挪開,就又重新開張了,反正地下面的銀庫是安然無恙的,所以只要重新蓋房子,開張就可以了。
大部分百姓的銀子都是存入了銀行之中的,所以災難過後,都紛紛取錢,去買些生活必需品,開始耕種田地,開始新生活。
這天下再次太平起來,大家都是在想着如何將日子過好了。
這次災難的平息,更是讓各地百姓建造起了祠堂,裡面供奉的便是溫惠和鳳凰,可謂是天下百姓皆歸心,完全將溫惠神話了。
溫惠撫摸着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快了,肚子裡面的這個孩子,快要出來了。
如今的太醫院,那就是隨時都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因爲溫惠生產在即,他們必須做好隨時接生的準備。
今日溫惠一如既往的上早朝,儘管天下太平下來了,可這早朝總還是要上的,這一些瑣事總還是要過問的。
卻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這是孩子蹬破了羊水,伸手捂住肚子,說道:“好像要生了。”
衆人大驚,而朝中也有不少女子的,喬嫣急急忙忙跑上去,伸手扶住了溫惠,說道:“快,快去太醫院。”
武祈雖然是男子,可是是溫惠的舅舅啊,並沒有什麼男女大防,直接抱起溫惠,便衝到了那太醫院。
此處就隨時準備着呢,所以並不顯得慌張,一切都是僅僅有條的進行着。
溫惠才明白大家所說生孩子的痛,然而這種痛是甜蜜的。
耳邊好像有吳孝賢給她加油的聲音,是那般的清晰。
“哇……”孩子的啼哭聲,讓溫惠放鬆下來,算他懂事,沒有折騰她,順利生下來了。
“恭喜皇上,是一位小皇女。”太醫驚喜的說道。
是男是女並不重要,溫惠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生活好像有了一個新的開始。
她這段時間需要做月子,朝中大事皆是交給了武祈主持,而朝中之人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武烈也經常過來,看她和孩子,喬嫣也經常過來照顧她。
溫惠看着懷中的小女孩,這眉眼和她都極其相似,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喚道:“吳念賢。”
她從未想過孩子跟她姓,一開始她就想讓孩子跟吳孝賢的姓的。
“你爹真是霸道啊,起這麼個名字。”溫惠笑道,伸手逗着小傢伙,笑道:“不過,他要是看到你完全像我,應該是會吃醋的。”
念賢,只是咯咯地笑着,小手拉着溫惠的手。
天下太平,安定發展起來,她的生活也迴歸了平靜,帶孩子,上早朝。
她親自教她琴棋書畫,而念賢這孩子也是出奇的乖,三歲便是能夠寫一手漂亮的字,七歲便算得上是琴棋書畫都精通了。
如此天資聰穎,她都不得不感嘆基因的強大。
還有一件喜事,便是汽車被研究出來了,這七年可見社會的發展有多快,也可見科技部的技術提高有多快。
“娘,您看念兒的畫,好不好?”念賢滿是笑意的拿着一幅畫跑向了正在批閱奏摺的溫惠。
溫惠看過去,這畫畫的天賦真的是隨她了,所畫的是她那日教她武功的畫面,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兒,真棒。”
“那是自然,念而是這世間除了娘之外,最爲聰慧的女子。”吳念賢笑着說道,和溫惠有九分相似的臉,皆是寫滿了自豪。
溫惠笑着伸手捏了捏念賢的鼻子,笑道:“你啊,人最忌諱的便是……”
“驕傲自滿。”吳念賢說道。
溫惠笑着點頭,看向吳念賢問道:“賢兒,可有喜歡做的事情?”
“賢兒想向娘一樣厲害。”吳念賢回答道。
知道這個答案後,溫惠開始帶着吳念賢看奏摺,開始告訴她一些朝堂之事。
時間一晃,吳念賢已經成爲亭亭玉立的十五歲少女,滿心歡喜的易容,換了個身份,直接考中了文武雙狀元。
溫惠一手扶持和栽培,讓吳念賢可以說十五歲便是知道了如何成爲皇上。
做了三年的實事之後,溫惠等吳念賢十八歲的時候,便退位,垂簾聽政了,將一切都交在了吳念賢的手中。
她很久之前就想退位了,這個位置坐久之後,就會覺得枯燥無味了,不過當時的吳念賢太小,她還放下不下。
而吳念賢繼承了她這張臉,還有絕對的身份地位,出生來便是寵兒,心繫她的男子數不勝數。
溫惠不想參與到孩子的感情之事之中,很多事情只要她喜歡便可以了。
看着畫中之人,滿是笑意的說道:“孝賢,如今我們的孩子也長大了,她完全能夠獨擋一面,我也樂得輕鬆。”
她閒來無事,總是會畫吳孝賢。
今日無聊來到了這清荷園,許多年了,她都不曾正式來過這裡,而這裡也是徹底成爲皇宮禁區的,很少有人進去。
這裡的荷花依舊開着,一切都如常,只是霸佔着此處的人不在了,在這裡她找到了那把摺扇,曾經她給他畫的。
回憶起種種,好像相遇是一場錯,可是回憶起來的時候,卻又覺得溫暖。
她永遠
都感謝他,若不是他,她不可能走到今日。
順便進了旁邊的院落,武修的院中就是那些鷹都不在光顧了,因爲他們都去往了鳳宮,這裡顯得有幾分荒涼。
那大樹上,還留着他練箭時候的痕跡。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狼眼睛的少年。
旁邊便是白菊院,此處依舊是百菊開放,這裡曾經住着的人,也早已經不再了。
然而她卻看到了滴水和滴殤,他們一直都守在這個院落之中,將這裡收拾打理的很好。
採摘了些菊花,做了些菊花糕。
她並無心吃,只是將這些糕點放在了各個院落之中。
自然也少不了那梨樹園,那裡曾經住過一個驚爲天人的少年。
來到天子院,這裡真的是很少很少有人住,就算吳孝賢也只是偶爾住過幾次,將菊花糕放了下來,笑道:“我想你是不是又吃醋了啊?”
她的後半生好像只能靠着回憶取暖,因爲一切都成爲了過去式。
後來,她看到了自己女兒大婚,嫁的是一個青年才俊,而她也知道自己女兒是喜歡這個男子 的,他們過得很幸福,沒有他感情上的一波三折。
再後來,她見到了武靈兒,她並沒有受那場災難的影響,段英才對她很好很好。
曾家七郎也都各自成家,而他們也都在朝中任職,那對雙胞胎,更是成爲了朝中的頂樑柱,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所有的一切都是幸福的,然而她卻是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不過她還能去找另外一個同樣是孤家寡人的人,那便是武烈了。
“外公,我來找你喝酒。”溫惠將一瓶酒扔給了武烈,滿是笑意的一同坐下來。
武烈接過酒,看着眼前的溫惠,歲月對好看的人都是格外留情的,現在的溫惠並沒有什麼老態,反倒是一股子成熟韻味,更加顯得魅惑誘人,更何況溫惠現在還是一身妖豔的紅衣呢?
陪武烈喝酒聊天,談論各種的天南海北的事情,十分盡興。
這便是她接下來人生不會無聊的原因。
然而偶爾還是會想起往事,想着想着,便只留美好,所有的傷痛,都成爲了過去式。
今日去墓地找武烈的途中,碰到了威遠侯,她已經喬裝成一身紅衣的富貴公子了,不想還是被一眼認出,還被跟蹤了。
停下來,看向了威遠侯,他的武功進步很高,這當然和苗國的那些奇珍異草有關係了,他也是吃過的,而且她也賞賜過威遠侯。
只是聽說他至今未娶,不過她也不喜歡過問別人私事了。
“跟蹤我?”溫惠轉身問道。
威遠侯笑道:“遠遠看着便像,好奇便過來看看,不想竟然真是太上皇。”
“呵呵,你倒是好眼力。”溫惠回答道,然後轉身說道:“別再跟着了。”
“等等。”威遠侯說道,然後看向了溫惠,問道:“太上皇過得可好,現在的生活,是你所滿意的嗎?”
“恩,我很好。”溫惠點頭回答道,然後轉身離開。
你好,便好。
溫惠只覺得奇怪,他會問這樣的問題,而她的回答也確實發自內心的。
所有的一切都終將變成回憶,她早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能夠讓他們在她回憶之中活着也好,每次回憶對她來說,也都是幸福的,所以她過得確實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