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相公 獨寵腹黑妻 161 陽奉陰違
跪在地上的韓夏芝僵住了,瞬間的瞪大了雙眸驚恐不安的望着一臉陰森狠戾的皇后,然後竟是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了,只是不斷的瑟索着身子,萬般懼怕的看着皇后。
“小林子,掌。”皇后陰視着韓夏芝,對着林公公面無表情的說道道,說到掌字時,連眼皮也沒有眨一下。
“是!”林公公對着皇后一個鞠身,將挽在手裡的塵拂一往手腕上一擺,朝着韓夏芝走來。
“皇后娘娘饒命,求皇后娘娘饒命。”眼看着林公公在自己面前站立,右手揮起朝着她落下之際,韓夏芝對着皇后彎腰磕頭,倒是躲過了林公公的掌攉。
對於韓夏芝的躲避,皇后臉上劃過一抹不悅,陰森的雙眸凌厲的冷視着韓夏芝,沉聲道:“同樣的話本宮不想說第二遍。小林子。”
“啪!”林公公的手掌毫不客氣的朝着韓夏芝的臉頰重重的落下,而且不止是一下,是一下接着一下,正一下反一下在韓夏芝的兩側臉頰上來回的重重的攉着。
“意嬤嬤,茶。”皇后面無表情的冷視着林公公掌攉着韓夏芝,若無其事般的對着意嬤嬤說道。
意嬤嬤趕緊一個轉身爲她倒一杯溫茶,然後雙手捧茶端至皇后嘴邊。
皇后冷冷的斜一眼韓夏芝,好整以暇的飲着意嬤嬤端至她嘴邊的溫茶。
林公公一下接着一下的攉着韓夏芝的臉頰,皇后沒有喊停,林公公便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韓夏芝想求饒,可是林公公那一下接着一下,一點不間停的掌攉半點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林公公可以說是昴足了勁的對着她的臉攉着,就好似有多少不滿直接就拿她的臉出氣一般。
韓夏芝疼的眼淚鼻涕直流,鼻腔裡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傳進。不消片刻的功夫,臉頰已經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了。
皇后什麼話也沒說,就那麼一邊飲着茶,一邊冷眼旁觀般的看着林公公掌着她。直至一杯茶喝完,這纔對着林公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停下。
林公公收到皇后的眼神,便是收回了那攉着韓夏芝臉頰的手。向後邁兩步,站於皇后的身後,陰鷙的雙眸沉沉的直視着韓夏芝。
韓夏芝的臉已經腫得跟個饅頭沒什麼兩樣了,臉頰上盡是一道道紅紅的手指印,嘴角兩側掛着兩行血漬,鼻子下掛着兩行鼻涕,臉頰上掛着兩行眼淚。這一刻,韓夏芝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美好樣子,要說多少狼狽就多少狼狽,要說多少難看,就有多少難看。那臉也是半點看不出來韓夏芝的樣子來了,完全就是一個豬頭沒什麼兩樣了。
林公公雖然是停了手,韓夏芝卻是依舊不敢有半點的動彈,就那麼雙膝跪地,強忍着臉上的疼痛含淚看着皇后。
意嬤嬤拿着白色的錦帕擦拭着皇后嘴角的茶漬。
皇后端坐於鳳椅上,陰沉的雙眸俯視着韓夏芝,好半晌後才冷冷的說道:“知道本宮爲何讓林公公掌你嗎?”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韓夏芝對着皇后直磕頭,口齒不清的說道。
“哼!”皇后冷哼,“別以爲本宮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本宮告訴你,本宮能給你這條命,那就隨時都可以收了回來!你以爲除了文嬤嬤,不進宮,你就可以成爲夏家真正的女兒了嗎?這個身份是本宮給你的,只要本宮高興,隨時都可以收回!說,在南宮樾身邊呆了這麼久,你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一直來都對皇后娘娘感恩有佳,是皇后娘娘給了奴婢一次新的生命,奴婢這輩子都忠心於皇后娘娘,不敢有半點叛點。奴婢並非存心傷害文嬤嬤,是文嬤嬤不知爲何竟是要帶奴婢離開安逸王府,奴婢自知沒有完成皇后交待的任務,故不願意離開安逸王府。可是文嬤嬤卻是非得要拉着奴婢離開,奴婢不願意,文嬤嬤卻是如中了邪一般的朝着奴婢的頭砸下。奴婢頭上的傷還沒全愈。”邊說邊伸手揉過額角的那一縷髮絲,露出那處額角的傷口,以示這是被文嬤嬤弄傷的,然後繼續說道,“奴婢本能的推了一下嬤嬤,然後不知道爲什麼,再次睜眼的時候卻是發現嬤嬤已經沒氣了。可是,奴婢睜眼的時候,屋子裡不止奴婢一人,安逸王妃也是在的。奴婢不能確定,是因爲奴婢的失手纔會致嬤嬤斃命,還是安逸王妃趁着奴婢暈厥之際殺害了嬤嬤。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的虛假。皇后娘娘,奴婢知道自己這麼久未能完成皇后娘娘交待的任務,是奴婢的過錯。可是,奴婢一直都是在盡心盡力的爲娘娘做事,絕不敢有一絲的怠慢,求皇后娘娘開恩,饒過奴婢,讓奴婢戴罪立功。”強忍着臉頰上的痛,口齒不清的對着皇后說道,邊說邊磕頭。
“呵!”皇后一聲冷笑,陰鷙的雙眸如利劍般的直視着韓夏芝,“看來,你真是不進棺材不掉淚!小林子。”
“是。”林公公對着皇后又是一個鞠身,然後邁步朝着韓夏芝走去。
“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對娘娘有所欺瞞,皇后娘娘。”韓夏芝瑟索着身子,一臉驚恐的看着邁步朝着她走來的林公公。
林公公這次沒有揮手掌攉,而是直接擡腿朝着韓夏芝的肚子上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這一腳,林公公可謂是昂足了十二分的力道的,踢的韓夏芝頓時的彎身捂起自己的肚子,瞬間的豆大的汗珠就那麼一顆一顆的從她的額角滾滾而下。
“怎麼,還不說實話嗎?”皇后脣角微微的彎起,雙眸冷視着她,冷森森的說道。
“皇、後、娘、娘、明、鑑,奴、婢、所、言、句、句、所、實,絕、無、半、點、虛、言。”韓夏芝躬着身子,雙手緊緊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臉痛苦扭曲的看着皇后,幾乎是廢盡全身力氣般的對着皇后說道。
這個時候,她絕不可以鬆嘴,她只能放手一博。
“啪!”林公公又是一個巴掌的揮在了韓夏芝的臉上。
“既然如此,本宮留你也無用了。”皇后沉視着韓夏芝,輕描淡寫般的斜了她一眼,從鳳椅上站起,“小林子,杖斃!”說完,冷冷的一個哼聲後,轉身欲離開。
“皇后娘娘!”皇后纔不過邁出兩步,韓夏芝便是跪爬着向她而走,雙手緊緊的抱住她的右手,求饒:“奴婢知錯,奴婢知罪!求皇后娘娘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將功贖罪。奴婢保證,絕不再對皇后娘娘有半點的叛心。求皇后娘娘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保證完成皇后娘娘的任務。”
皇后踢了踢那抱着她小腿的韓夏芝的手,低眸冷視着韓夏芝:“絕不再?也就是說之前有過了是吧?”
韓夏芝一怔,那抱着皇后小腿的手亦是僵了一下。事已至已,再怎麼狡辯也是無濟於事,皇后什麼樣的人,她又豈能在她面前耍心計。若再不老實以對的話,只怕真就是她這小命就不保了。
是此,對着皇后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回皇后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對皇后娘娘有背叛之心,奴婢只是存了一點私心。奴婢自作聰明,以爲既可以完成皇后娘娘交待下來的任務,又可以讓自己的私心成真。奴婢敢對天發誓,奴婢真的沒有要背叛皇后娘娘的心,奴婢只是想代替了舒清鸞成爲……成爲……”戰戰兢兢的看着皇后,吞吐着不敢說出後面的這句話。
“代替了舒清鸞成爲安逸王妃?”皇后陰森冷厲的雙眸沉沉的掃射着韓夏芝,替她說了出後面的這句話。
韓夏芝點了點頭。
“哼!”皇后對着韓夏芝又是重重的踢了一腳,勃然大怒,“好一個代替舒清鸞爲成安逸王妃!本宮倒是沒想到你的胃口竟是這般的大!若是本宮不答應,你是否打算轉向幫着南宮樾對付本宮了?嗯!”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癡心妄想,請皇后娘娘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將功贖罪!奴婢一定不會再讓皇后娘娘失望的,求皇后娘娘給奴婢一個機會!”韓夏芝抱着皇后的腿,不斷的磕着頭,訖求着。
“本宮倒是想聽聽你打算如何將功贖罪!還想再回安逸王府嗎?”皇后似笑非笑的俯視着韓夏芝沉聲道。
“兒臣不覺的讓她重新回安逸王府是最妥當的。”皇后的話剛說完,韓夏芝還沒來得及回答,便是聽到了南宮佑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隨即便是見着南宮佑邁着大步,臉上揚着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朝着這邊走來。
“兒臣見過母后。”對着皇后很是恭敬的一個作揖行禮。
“奴婢/奴才見過太子殿下。”意嬤嬤,林公公以及韓夏芝對着南宮佑行禮。
“佑兒怎麼過來了?”皇后笑看着南宮佑,略顯不解的問道。
南宮佑抿脣一笑,雙眸的視線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韓夏芝身上,右手撫上自己的下巴處,一臉高深莫測的俯視着韓夏芝:“本宮倒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就看你珍不珍惜這個機會。至於你這條命能不能留得住,就要看你的事辦的夠不夠漂亮了。”
“奴婢謝太子殿下開恩,奴婢一定全力以赴,不讓太子殿下失望。”韓夏芝對着南宮佑重重的磕頭而下。
“謝早了!”南宮佑的左腳在韓夏芝的頭磕下還沒及到地面時,就那麼抵在了韓夏芝的下巴,阻止了她的磕頭謝恩,“本宮沒有開恩的意思,只是讓你的頭暫時寄放在你的脖子上而已。如果沒有讓本宮滿意,本宮隨時會拿走你這脖子上的頭!”南宮佑的雙眸如鬼魅般的盯視着韓夏芝,充滿戾氣陰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奴婢絕不讓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失望,奴婢一定全力以赴完成太子殿下交待的任務。”韓夏芝雙手撐地,低垂着頭不敢擡起,用着保證一般的語氣對着南宮佑說道。
“死罪可名,活罪難逃!”南宮佑面無表情的說道,“小林子。”
“奴才在,太子殿下請吩咐。”林公公對着南宮佑鞠身作揖,一臉討好諂媚。
“杖責五十。”
“是,奴婢領旨!”林公公又是一個鞠身,然後朝着韓夏芝輕吼道,“跟咱家去領罰吧!”
“奴婢謝皇后娘娘,謝太子殿下!”韓夏芝對着皇后與南宮佑一個磕頭後,起身跟着林公公離開。
“佑兒打擾如何處置?”皇后看着南宮佑問道。
南宮佑抿脣一笑:“母后覺的舒清鸞爲何無緣無故的帶她進宮?還這麼巧的讓母后知道?更是這麼好心的將她交給了母后?”
皇后微怔,突然之間恍然大悟。
“你是說,她已經知道了韓夏芝的身份?”皇后略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宮佑,然後輕聲說道,“不可能啊,這件事情只有本宮與文嬤嬤還有韓夏芝三人知道,本宮就連你也不曾提起過。矣,佑兒,你又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的?本宮不記得有跟你說過。”
南宮佑神秘一笑,然後自衣袖裡娶出一支髮釵。
“這……,佑兒,這髮釵怎麼會在你手裡?”皇后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南宮佑,這髮釵是韓夏芝的,是她當初交給文嬤嬤的,可是爲什麼會有佑兒身上?
“上次在南嶺時,她交到兒臣身上的。也是她找到兒臣,親口對兒臣說出了她的身份。”南宮佑一臉深沉的看一眼手裡的那支髮釵,對着皇后繼續說道,“在南嶺的時候,她倒是沒什麼心思,還是一心一意的替着兒臣做事的。倒是確確實實幫了兒臣不少。倒是沒想到,回京後,她便是起了私心了。”
皇后擰眉,雙眸深鎖:“不過舒清鸞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的?文嬤嬤是絕不可能說的,如此,佑兒何故還要留着她的命?母后倒是不覺的留着她的命還有什麼意義。”皇后的眼眸裡劃過一抹殺氣。
南宮佑擰脣一笑,一臉的淡然:“母后,這可不見得。你也說了,這件事就只有文嬤嬤和你知道,如今文嬤嬤已死。那麼知道這件事的也就只有母后與韓夏芝了。兒臣倒是覺的舒清鸞之所以將她送於母后,倒不見得是她知道了韓夏芝的身份,很有可能是韓夏芝做事太過於明顯而激怒了舒清鸞。很有可能只是舒清鸞想在母后這裡做一個試探而已。若是母后這個時候處置了韓夏芝,那豈非就是坐實了她的身份,讓南宮樾和舒清鸞有話說了?”
皇后點了點頭,倒是覺的南宮佑的話着實有理。然後略顯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問道:“那麼佑兒接下來打算如何做?”
南宮佑一手輕輕的撫着自己的下巴,脣角處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這一抹弧度中透着一絲的計算與奸笑,對着皇后沉聲道:“母后不覺的臻妃的春華宮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臻妃可是太后的人,對於夏家那可是忠心無二的。既然事關夏家血脈的事情,又豈能少得了臻妃呢?既然南宮樾那邊做不了什麼,那就讓她留在臻妃身邊,也是一樣的。”
皇后聽完之後很是滿意的點頭笑了。
……
相府
舒圓缺被雲姨娘撫養已半月有餘,雲姨娘真是說到做到,真視她如己出一般,盡心盡力的照顧着她。雖然是少了一條腿,不過雲姨娘並沒有半點嫌棄她的意思,反而對她更加的用心。
舒映月對於這個妹妹也是待如親妹一般的疼愛着,並沒有因爲她是曲宛若的女兒而對她有所排斥。母女倆對舒圓缺那叫一個好的無話可說。
孩子本就長的十分的惹人憐愛,如果不是因爲少了那一條腳,如果不是正好趕在了沈蘭心忌日那一日出生的話,曲宛若一定會比疼舒紫鳶還要疼她。舒赫也一定不會因爲她是一個女兒而對她有所厭惡。
在雲姨娘的盡心照顧下,孩子長的更加的水靈惹人疼愛。烏溜溜的雙眸也是更加的有神了,睜着雙眸的時候,幾乎可以說是長的與舒赫那叫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
老太太在孩子交給雲姨娘撫養後,倒也是來過一兩次看望。看着雲姨娘照顧的那叫一個盡心盡力,老太太也是看在眼裡,知在心裡。是以,對於雲姨娘也就更加的喜歡的,對於曲宛若倒也是更加的厭惡了。
舒赫最近倒是來到雲姨娘的院子的次數也多了,曲宛若的絳綾閣是自從那天起便是再沒有踏入過半步了。曲宛若的身邊除了一個夏蘭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服侍着了。
曲宛若還真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有九條命的怪貓。那般被舒赫連着打了兩掌,而且還是在產後幾日期還沒有恢復虛弱的身體時被連着打了兩掌,竟然沒有死掉,反而將她那一股子的瘋癲給打沒了。這腦子竟然也是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看着這冷冷清清只有她自己與夏蘭兩個人的院子,曲宛若的眼眸裡劃過一抹狠辣的陰森。
夏蘭剛開始的時候對曲宛若的照顧還是盡心盡力的,不過幾日下來,見着這個曾經在相府幾乎可以呼風喚雨,就連大小姐也不在眼裡的曲姨娘,此刻卻是既不得老太太的待見不說,就連相爺也不相正眼看她一眼了。這個絳綾閣可以說與皇宮裡的冷宮已經沒什麼兩樣了,儘管她從來沒有見過冷宮是何樣子的,但是想想也應該就與曲姨娘這絳綾差不多了。
曲宛若雖然沒死,不過舒赫那兩掌下來,卻也是受了不輕的傷。儘管曲宛若微有些武功底子,不過舒赫那兩掌可是半點沒有手下留情的。是以,這些日子來,曲宛若幾乎是日日臥牀養傷的。
半月下來,夏蘭也是不那麼如之前那般的盡心盡力照顧着曲宛若了。也是用了兩面三刀這一招來應付着曲宛若了。當成曲宛若的面那是叫一個忠心耿耿的樣子,什麼什麼都是聽從着曲宛若的話,只要是曲宛若說的話,夏蘭那就一定是恭恭敬敬的應答着的。可是一個轉身卻是將什麼都給拋之了腦後,就連曲宛若的膳食,那也是好一些的全都入了她自己的嘴,盡是留了一些不怎麼樣的端去給了曲宛若。反正,她現在跟個廢人也沒什麼兩樣了。再說了,相爺都已經鐵了心一般的想置她於死地了,她還有什麼活路嗎?
當然了,當着曲宛若的面,夏蘭是絕對不會做出這般表情的,盡是在曲宛若面前訴着苦,罵着那些個廚子沒良心,盡是苛刻姨娘的膳食,只怪她沒用,未能幫到姨娘諸如此等的。是以,在曲宛若的眼裡,夏蘭依舊還是那個對她忠心無人的夏蘭,又怎麼會想到,夏蘭早已對她不怎麼樣了。甚至都還盼着她早日死了,那麼她也好去奔了雲姨娘那邊了。不管怎麼說,老太太和相爺看在當日她那般護着四小姐的份上,也應該不至於讓她老死於這絳綾閣了。
“姨娘,用午膳吧。”曲宛若面容蒼白的躺在牀上,便是見着夏蘭端着一個托盤略顯有些氣沖沖的朝着她這邊走不,將托盤放於牀頭邊上的桌子上,然後彎身一邊扶起躺在牀上的曲宛若,一邊微怒的輕聲嘀咕道,“這幾個廚子真是越來越過份了。就給姨娘準備這樣的膳食,也不想想姨娘以前是怎麼對他們好的。現在姨娘只是暫時失利,竟然就這樣的狗仗人勢,這般苛待了姨娘!姨娘,都怪奴婢無能,看着姨娘被那些個狗奴才這般的欺負,奴婢真是心疼姨娘。可是奴婢卻是無能爲力。”邊說邊很是替曲宛若不甘抱不平又心疼加自責的拂去眼角的淚漬。
曲宛若在夏蘭小心翼翼的挽扶下,坐起身子。轉眸朝着牀側桌子上的托盤望一眼。兩個菜,一個青菜,一個蘿蔔。
呵!
曲宛若冷笑。
沒想到她曲宛若竟是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竟然只有一個青菜,一個蘿蔔。果然還真就是一清二白了。她自問,當初對那些個廚子下人們不錯,可是現在她不過只是暫時失利,他們竟是這般利勢的就如此對她。
她曲宛若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苛待下人的人。
是,她是有過害沈蘭心的舉動。她也對舒清鸞不好,甚至對舒赫的那些個小妾沒一個好的,一個一個不能懷上舒赫的孩子,確實是她所爲。可是,她卻從來不曾苛待過下人。在她看來,下人必須要對他們好,否則他們又豈會忠心爲你做事?所以,這些年來,她可以說是對相府的下人是很大方的,是以,他們纔會樂意爲她做事,甚至在自己主子的膳食裡下藥,所以舒赫那麼多小妾,卻是沒有一個能懷上他的孩子。除了那個已經死了史姨娘除外。
可是,如今,她竟是淪落到這個下場。
曲宛若冷冷的面無表情的斜一眼這一青二白的兩個菜,眸中劃過一抹陰森,對着夏蘭沉聲道:“沒關係,人情冷曖,本來就是這樣。如此更好,更能讓我清楚明白的看清那些人。如今我的身邊就只有你一個了,我也只能相信你一個。你對我的忠心,我都記在心裡。夏蘭,我曲宛若發誓,只要有我曲宛若有一天,就絕不會讓你夏蘭受苦一天。”
夏蘭心冷嗤。
曲姨娘,你還真以爲你是以前那個在相府可以呼風喚雨的曲姨娘嗎?還只要有你在一天,就絕不會讓我受苦一天。如今,你可是自身都難保了,還在這裡睜着眼睛說亮話,誰稀罕!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着,不過臉上卻是半點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對着曲宛若露出一抹受寵若驚,喜極而泣般的表情。十分奪感動的說道:“奴婢謝姨娘大恩。奴婢一定會永遠陪在姨娘身邊,絕不對姨娘有二心。”
曲宛若點頭:“好!把飯菜端給我,誰對我好,誰對我差我都一清二楚的記在心裡。對我好的,我曲宛若一定加倍還恩。對我不好的,我也一定加倍還回去。”
夏蘭淺淺的一抹自己眼角的淚漬,“奴婢侍侯姨娘用膳。”她的聲音微有些哽,眼眸裡滿滿的盡是對曲宛若的心疼。
曲宛若一邊吃着夏蘭餵過來的飯菜,一邊問着夏蘭:“宮裡,二小姐怎麼樣了?相爺可有替二小姐出頭?”
夏蘭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臉自責的說道:“姨娘,你這些日子身體不是很好,相爺和老夫人又不讓請大夫,奴婢只顧着照顧服侍姨娘,根本就沒顧得及出府。所以,二小姐的情況,奴婢真的不是很清楚。姨娘,都是奴婢無能,什麼也幫不了姨娘。”
曲宛若淺淺的嘆了一口氣,舒赫那兩掌用了多大的力,她自是十分清楚的。那可以說完全是想要了她的命。她沒有因此而喪命倒是她命大了。
舒赫,你我之間的情分也算是到此盡了。既然你對我無情,那也就休怪我無義了。
如今,她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舒紫鳶了。但願舒紫鳶別再讓她失望。只要舒紫鳶能重新得到太子的寵愛,扳倒了百里飄絮,那麼她曲宛若就可以重新耀武揚威了。所以,眼下之際便是她能與舒紫鳶見上一面,最好是能夠讓她清楚的知道,到底百里飄絮是如何的小產沒了孩子的。只要把百里飄絮小產沒了孩子這事撇的跟舒紫鳶沒有半點關係,最好是讓皇后與太子認爲是她百里飄絮自己弄沒了孩子然後再嫁禍於鳶兒。這樣一來,鳶兒便是方有可能重新獲得太子的疼愛。
“那孩子呢?”曲宛若突然之間莫名其妙的問了這麼一句話。
夏蘭先是微微的一怔,怔過之後一臉沉色的看着曲宛若說道:“四小姐,相爺讓雲姨娘撫養了。”
曲宛若的眼眸裡劃過一抹十分複雜的表情,微有些不信,卻又有些情理之中的樣子,冷笑中帶着一絲嘲諷。然後對着夏蘭說道,“夏蘭,你想辦法進宮一趟,最好能與二小姐見上一面。”
“姨娘有什麼話要奴婢帶給二小姐?”夏蘭一臉忠心耿耿的看着曲宛若問道。
“告訴她,現在這個形勢,讓她放下一切身段也要與舒清鸞攀好關係。現在,也就舒清鸞能救她的命。”曲宛若一臉鄭重的對着夏蘭說道。
夏蘭點頭,“姨娘放心,奴婢一定想辦法進宮一趟。也一定想辦法見到二小姐,將姨娘的話轉達給二小姐。”
曲宛若推開飯菜,“現在就去吧,我也沒什麼胃口。”
“姨娘,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再吃一點吧。你的身子現在可虛着,而且老夫人與相爺又不讓找大夫。”夏蘭一臉關心無比的說道。
曲宛若搖頭:“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他們個個都想要我死,我偏不死,我要讓他們一個一個欠我的全都還回來!趕緊去。”幾乎是用着命令一般的語氣對着夏蘭說道。
夏蘭有些無奈的將飯菜放於托盤上,然後又將托盤端走,對着曲宛若一個鞠身:“奴婢現在就去。姨娘,你先歇會。”
曲宛若點頭。
夏蘭轉身,轉身之際臉上那恭敬的笑容斂去,改而換上一臉嗤之不屑的譏諷冷笑。
夏蘭並沒有按着曲宛若的意思出府,想辦法進宮。
她不過區區一個相府的下人,而且現在又還是得不得寵的曲宛若的婢女,她哪來這麼大的本事可以進宮?
進宮,就連三小姐也不過只是託了大小姐的祖,才進了一次而已。她哪來這般通天本事?只怕是這宮還沒進,命倒是先搭進去了。
她纔不會做這等傻事。
將那托盤往邊上的桌子一扔,往椅子上一坐,拿過一隻雞腿好整以暇的津津有味的吃起。
曲宛若突然之間想起還有一件事情沒交待給夏蘭。是以,撐着那十分虛弱的身子,扶着牆壁慢慢的來到了夏蘭居住的下人屋子,卻是沒想到看到的竟是夏蘭拿着一隻雞腿好整以暇的吃着的一幕。
雙手緊握成拳,眸中一抹狠辣劃過。
如果還不能清楚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她曲宛若也算是白活了一場了。
門口的女紅籃裡,放着一把剪刀。曲宛若拿起那把剪刀,輕手輕腳的朝着夏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