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
晏紫興致昂揚的打了個響指,朝旁邊的太監吩咐道:“我宮中有一節上好的梨木,你且去找我的婢女將之送過來。”
小太監輕聲應下,隨後緩緩退下去。
那邊,難尋幾人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不由問道:“公主取梨木是要做甚?”
“她說要給我準備紀念品,我正等着她拿呢,誰想到她去取梨木了。”上陌也疑惑不已,納悶問道:“晏紫,你取梨木做甚?要驅魔還是降妖?那好像也不對啊,那不是桃木嗎?”
晏紫扶額,她該怎麼說?
無奈道:“管她什麼木頭?只要能雕刻就好了,我說的紀念品,便是要雕刻些小東西送與你們。”
“哦~”衆人恍然大悟。
南潯突地想起一件事,迅速道:“那好說,南楚公主親自上手,梨木怎能承受得了你的尊貴,來人呢,朕前幾日得了一塊上好的千年檀木,將之取過來。”
“千年檀木?”晏紫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十個分貝。
天哪!
上陌也有些小驚訝,雖趕不上晏紫那樣,或許因爲她不太懂木吧!
紫諾皇后較之比較淡定,不愧爲一國皇后,見慣了好東西,淡笑道:“這檀木本就難尋,千年檀木更是稀有,皇上毫不吝嗇便將之拿出供公主雕刻,公主你雕琢時可要仔細仔細再仔細了。”
晏紫連連點頭,她自是知道千年檀木的珍貴的。
千年檀木不多時便被呈了上來,整個大殿頓時沉浸在一種香味之中。
而相對於晏紫之前傳的那塊梨木,自然就被擱置在了一邊。
晏紫唰的從胸前掏出一張布包,上面放了許多小刀,看着就讓人眼前一亮。
只見她伸手拿起一把較大的,開始着手雕刻畫形。
上陌等人好奇的圍成了一堆,有些感興趣的官員,都伸長了脖子朝裡邊看着。
只聽得耳邊不斷傳來刷刷的聲音,還有晏紫不停更換工具的聲響,不一會兒,兩對款式相差無幾的木鐲便呈現於衆人面前。
“我去,這手藝還真是不一般呢!”
上陌撈過一對在手上細細觀摩,上面的龍鳳栩栩如生,檀木還散發着沁人心脾的香味,讓人止不住的喜歡。
“諾,看到了吧!本公主不是一無是處的。”晏紫將工具收起來,朝上陌嘚瑟着。
伸手將木鐲從上陌手裡撈過來,觀摩了一番,嘟囔道:“這兩個是一對,是給大燕皇上皇后的,這兩個是一對,是給容二公子和上陌的。”
說完,一手一對,分別遞給上陌和南潯,脆聲道:“給,分好了,你們可別弄混了,這一對僅倆,不能混!”
南潯毫不猶豫的接下,龍這個象徵,他當之無愧。
上陌有些猶豫,她的這一對上邊,也是龍鳳呢,若是接了,南潯會如何想?
晏紫貌似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猛地一拍腦袋:“呀!我忘了這個問題了,完了,我在重新雕刻一對!”
“不用了!”上陌迅速搶過,不再猶豫。
抱着木鐲放在手中觀摩着,自動忽略他幽怨的目光,脆生道:“這麼好的東西我當然要收着,什麼龍鳳忌諱的?民間成親時點的還都是龍鳳蠟燭呢?我喜歡了就要,考慮那麼多做什麼?”
好吧!
南潯也無力說什麼了。
沒有秦韻晗和單于碧兒兩個攪事棍參加,晚宴進行的相當愉快,接近半夜,一行人才零零散散的出了大殿。
回去的路上,上陌還對晏紫的手藝讚不絕口,兩隻木鐲放在手中不同的看着:“這可是南楚公主的手筆啊!千年檀木啊!”說着,往鼻間一放,頓時沉醉不已。
“嗯~真香!”
銀面挑眉,募地就從她手上將那隻龍木鐲搶了過來,順手就帶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東西是不錯,配我剛剛好!”
“誒?”上陌怔住。
頓了半晌,募地大叫道:“銀面!你幹什麼?快將手鐲摘下來!還給我!”
說着,去捉銀面的那隻手。
“誒?有本事過來拿啊!”銀面賤賤一笑,將手舉得高高的。
他本來就高上陌一個頭,如今將手一舉高,就是上陌使勁蹦躂着,也是夠不着她的。
上陌氣得咬牙,怒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一對的手鐲?那是容齊的,你快給我摘下來,不然我跟你不客氣!”
銀面無所謂一笑,“就是因爲一對纔要戴啊!容齊和你是一對,我和你也是一對啊!是吧?小娘子?”
靠之!
上陌不服,繼續朝他撲去!
街道,月光皎潔。
明亮的月光將整個大地鍍上了一層銀色,在月光的照射下,只見一位黑衣男人高舉手臂在街道中穿梭,身旁一白衣女子不停的撲捉着他高高舉起的手腕,卻一直撲捉不到。
寂靜的夜裡,有笑聲和怒罵聲一起進行着。
翌日,上陌雙眼眼圈發黑,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手腕上戴着晏紫做的鳳鐲,眼神幽怨的望着對面戴着龍鐲的銀面。
她都要哭了,銀面受傷的龍鐲竟然摘不下來了,摘不下來也罷,她送於他便是,鳳鐲她不要了便是,可是,鳳鐲竟被他強行戴到了她的手上,而且,也摘不下來了。
哇——的一聲哭了!
“爲什麼……它就摘不下來了,容齊回來看到要怎麼辦啊!誤會我怎麼辦啊……”摸了摸快飈出來淚水的眼睛,上陌將腦袋深深埋了起來。
銀面還是照常戲謔一笑,“摘不下來就摘不下來唄,本尊覺得這樣戴着挺好的。”
說着,還特意將自己的手腕朝上陌的手腕挪了挪。
上陌猛地收回,怒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故意摘不下來的?”
“不是!”
“我不相信!”上陌說着,伸手就朝銀面的手腕捉去,努力掰着那木鐲,想將它擼下來。
銀面迅速將手腕從上陌的手中抽出來,失聲道:“喂!這木頭可是很脆的,你小心將他掰斷了!”
“掰斷了也比你戴着要強!”上陌不聽勸告,努力去捉他的手。
她爲了這手鐲,都一夜沒睡了!
這時,阿瑤突然從外邊趕了回來,人未到聲先到:“小姐,南楚使臣現在已經走到城門處了,聽說晏紫公主一直詢問你去了沒,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啊?”
“不去!”上陌兇巴巴的回了一句,繼續對峙銀面。
銀面趁機逃脫,索性直接跳到門口,護着手腕道:“好歹姐妹一場,妹妹要走了你不去看看?”
上陌原本還想追上去,聽到她的話後往凳子上一坐,鬱悶道:“去了也是徒傷悲,還不如不去看呢!”
突地,想起什麼,眼眸又亮起來:“或許什麼時候我去找老孃了,可以好好去南楚耍一耍!”
“對了銀面,我有事要跟你說。”上陌突然興沖沖的朝他走去。
銀面貌似嚇了一跳,瞬間退兩步護住了手上的手鐲,指着上陌道:“要說就說,你可別過來!”
上陌微頓,之後徹底停下站好,翻了個白眼道:“你上次派去保護我的那羣面具人甚是管用,可否借我一個月?讓他們護送晏鳴晏紫回國就好。”
咦?
銀面漸漸放下心,主動靠近上陌,一個瀟灑的轉身將她禁錮於牆壁與胸膛之間。
“你向大燕皇上要了兩千精兵還不夠,還要我銀樓的殺手?”
上陌承受着來自銀面胸膛的壓力,吞了吞口水,點了點頭。
銀面若有所思的吸了一口涼氣,隨後點頭呼出,邪笑道:“那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可是有條件的哦~”
“什麼條件?”上陌腦袋短路了。
銀面突然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如野獸般舔了舔脣,俯低了身子向上陌道:“你說呢?既然是你借,那你總要付出一點什麼,還是那句老話,不如就……”
“哐當——”
阿瑤一個不小心將茶杯摔碎在地,目瞪口呆的望着銀面和自家小姐。
“我呸!”上陌一把推開賤男的胸膛,怒道:“你想得美,不就是一隊面具人,本姑娘就算去別的地方借,也不會便宜了你這個禽獸!”
“哈哈哈——”
望着上陌如此模樣,銀面失聲大笑,“你想什麼呢?是不是以爲本尊要說要你以身相許呢?哈哈,本尊可沒有說!”
上陌怔住,突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半晌——
靠之!
又被他耍了。
“銀面!”咬牙切齒的擠出整句話,危險至極。
銀面暗道不妙,頓時轉身就朝外邊跑去。
上陌炮仗的似的朝他衝去,吼道:“你給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站住纔怪!”銀面朝後說了一句,施起了輕功飛上牆頭,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上陌堅持不解的跟上,眼見要追上銀面的時候,突然瞄見容府大門進來兩人,頓時頓在原地,蹙眉朝那邊看着。
“怎麼了?”銀面突然又飛了回來,幽幽的從她身邊探出個腦袋,順着她的目光看。
上陌瞥他一眼,伸手就給了他後背一拳,怒道:“自己沒長眼看啊!”
說完,飛身朝大門而去。
銀面倒抽涼氣,扭着後背,望着上陌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真是個不留情的女人。
單于豹和單于碧兒進了容府便左看右看,終於,看到了上陌漸漸從裡邊走出來。
上陌冷眸沉聲:“單于公主突然到訪容府,寧某有失遠迎,此番前來,您可是有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情我就不能來嗎?”單于碧兒照樣跋扈,瞄了一眼四周,嗤笑道:“客人來了也不知道情人坐下,點心茶水都沒有,容夫人這主母當着真好。”
上陌沉眸,壓下火氣,吩咐人點茶倒水,保持平靜的將單于碧兒請到了大堂中。
單于碧兒坐在客位上,伸手捏起一塊梨花糕,白了上陌一眼,朝口中送去。
上陌不想搭理她,便照例研究起自己的指甲,突然間,對面傳來一道悶哼,單于碧兒忽然從凳子上摔了下去,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