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令從慎刑司出來就看見了匆匆走來的凌軒,她腳步微微一頓,倒是笑了起來,直接叫住了凌軒:“凌軒公公這麼來這兒了?可是皇上有些什麼事情不成?”
“喲,是青令啊。”凌軒腳一停,頓時就笑了起來,“你這怎麼在這兒呢?不是陪在幾位殿下身邊的麼。”
“殿下身邊有青衣呢,我這過來看看阿善姑姑如何了。”青令臉上的笑淡了些,看着凌軒微微一笑,“倒是公公,俗話說這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原先見着您和阿善也沒什麼太深的關係纔是,怎麼今日卻是找上來了。”
“雖然沒太深的關係,但是總歸是有關係的。”凌軒呵呵一笑,擺了擺手,“這回來了,總歸是要拜訪拜訪老朋友的,青令你先過去,我去找阿善去了。”
青令挑挑眉,看着凌軒匆匆離開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
這凌軒口風很嚴,若是他不願意的話,怕是誰都不能夠讓凌軒說出一句實話來。
她剛纔也不過是放下些前些日子下南方給阿善留的南方特產,倒也沒有見到這阿善的影子。
現在來看,似乎是這阿善在忙着些別的事情?
青令歪歪腦袋,聳聳肩,也沒多想,轉身就走了。
這凌軒過來定然是得了皇上的吩咐的,皇上的事情,還是不要多管了。
有這個功夫,不若好好去處理處理被詩寧兒前些日子弄得一團糟的宮內六局吧。
眼下這番娘娘回來了,她總歸是要好好收拾些,不然也不好意思拿給娘娘看啊。
青令眼裡閃過一絲殺意,氣勢洶洶的朝着六局的方向去了。
這一個個都是個不消停的,看來今日她真的要殺些人了。
凌軒扭頭看了那青令氣勢洶洶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這青令的架勢,怕是今日又有人要遭殃了。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凌軒聳聳肩,推開慎刑司的門,朗聲道:“阿善姑姑,灑家過來了。”
這慎刑司內一片寂靜,彷彿是一個人都沒有一般。
凌軒笑眯眯的站在這正中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門一推,阿善笑眯眯的走了出來:“凌軒公公來了?我這還說呢,這估摸着這些日子凌軒公公總該是過來了,這麼一看還真是,這不,說來就來了呢。”
“阿善姑姑灑家也不客套了,先帶我去看看那一位如何了吧。”凌軒笑了聲,禮貌的點點頭,伸手讓了讓,“阿善姑姑先請。”
“自然。”阿善笑了笑,“這來者是客,總歸是要好生招待的。”
只是在這慎刑司裡邊,能夠有什麼好招待呢。
凌軒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跟着阿善朝着裡邊走去。
這裡邊關着的人,自然是早就被寧上陌忘到腦子後邊的亨特了。
對於寧上陌來說,她和那亨特不過是暫時合作的關係罷了,這下一切定了,她自然是不會再記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了。
只是可憐了亨特,他是真沒有想到自己還會遭遇到如此的窘境來了。
這漓靖的人上上下下的,全部沒有一個好人!
亨特目光呆滯的看着不遠處,現在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這自從來了這裡,他這不僅是扮了傻子,還當了女人,現在更是淪爲了階下囚,這一件件的事情,總覺得很是糟糕的時候,總有一件更加糟糕的事情在等着他呢。
“哎呦!這是怎麼了!?”凌軒的聲音響了起來,很是嗔怪的看向那阿善,“不是皇上說了要以禮相待的麼?怎麼要如此對這亨特先生呢?”
“我們這慎刑司已經是最好的地方給亨特先生了。總不能夠讓他去睡我們這些下人的牀吧?”阿善帶着些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是牢房,但是之前可沒人住過呢,好歹是有張牀給先生。”
凌軒看了那亨特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臉上的表情更加認真了些:“這可不太好,若是傷到了這亨特先生可怎麼辦?”
阿善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凌軒一眼,若是真的心疼這人,就不應該把這人往宮裡領,更加不會把這人送到這慎刑司來。
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故意的麼。
這牢房雖然沒有人住,但是這隔音可是不太好。最近慎刑司裡邊可是送了不少之前得罪了青令和青衣的宮女和太監呢。
亨特擡頭看了那凌軒一眼,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
“亨特先生,過些日子,陛下設宴,到時候希望您也能夠到場了。”凌軒微微一笑。
亨特不說話,默默的看着那欄杆的鎖。
這門都鎖了。他就算是想要出去,怎麼出去?
凌軒看到這一幕,頓時就有如恍然大悟一般的拍拍腦袋:“瞧我這記性,阿善姑姑,還不快些把這亨特先生放出來?”
阿善嗤笑一聲,沒說什麼,走到前邊,直接給亨特開了鎖。
“到時候見了。”凌軒笑眯眯的退了出來。
阿善淡淡的看了眼那亨特,也跟着出來了。
“這皇后娘娘都回來了,也不見你過去看看。”凌軒看向阿善,眼裡有些嗔怪,“你這是怎麼了?”
“再說吧。”阿善眼神閃了閃,若有所思的看了凌軒一眼,“所謂近鄉情更怯,我怕這到時候見了娘娘留下些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
凌軒深深的看了阿善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他也不過是順嘴一提罷了,不去看也好,當初這皇上和皇后沒少因爲這阿善吵架,雖然阿善也是無辜的,但是這總歸是有些不太好就是了。
眼下阿善既然沒有去看的那個意圖。他自然也不會去提就是了。
凌軒看了看這日頭,覺得這皇上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眼下也到了該去叫皇上起來的時候了。
他之前扯了謊,眼下那皇上御案上邊可是還堆着不少東西呢。
阿善看着凌軒優哉遊哉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扭頭就看見了那亨特小心翼翼探出來的頭。
阿善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既然亨特先生出來了,那麼我就好生叮囑幾句吧。”
亨特背脊一涼,頓時就不太好了。
寧上陌可絲毫不知這亨特是如何在心裡哭天喊地的了。
她默默的看着容齊的睡顏,有些沒回過神來。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見一陣陣腳步聲響了起來。還沒等寧上陌反應過來,簾子就被猛地掀了起來,露出翎兒興奮的臉來了。
翎兒正要說什麼呢,卻不料這孃親沒看見,卻看見個擋住自己視線的高大背影來了。
翎兒癟了癟嘴,有些委屈的叫了一聲:“孃親……”
“孃親怎麼了?”齊陌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似乎是對翎兒站着不動有些疑惑,“爲什麼不上去呢?”
只是這一掀開簾子看着這父皇的背影之後,他也是有些傻。
寧上陌渾身僵硬,這種被自己的兒子們抓包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
若是這個時候峻兒也出現的話……
“你們在幹什麼?”峻兒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寧上陌絕望的閉了閉眼,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下好了,這一家五口在自己的牀前團圓了。
她這下想要醒過來也莫名覺得有些丟臉了。
寧上陌惡狠狠的瞪了眼那彷彿還在睡覺的容齊,趕緊閉上了眼睛,準備裝睡了。
下邊的幾個孩子看這個樣子似乎是準備爬上來了,她可不想和自己的孩子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面對面啊!
這眼睛剛剛閉上,那邊翎兒就在齊陌的幫助下直接爬了上來。
翎兒看見被容齊摟在懷裡的寧上陌頓時就笑了起來:“孃親在這裡!沒有丟!”
“你看我說的吧。纔不是父皇佔了母后的牀呢。”齊陌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很是自豪的昂了昂自己的腦袋,“放心吧,不會丟的。”
峻兒有些奇怪的看了齊陌一眼,似乎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這一時半會的,他也找不出這裡邊不對勁的地方。
只能夠看着齊陌扭頭看向自己,很是熱絡的開口道:“峻兒要不要上去?哥哥把你也給抱上去?”
“……我自己來。”峻兒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自己爬了上去。
寧上陌的手緊了緊,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這峻兒怎麼也過來湊熱鬧了?!
難道不是應該懂事的勸自己的弟弟和哥哥離開麼!?
寧上陌幾乎是要嘔血了,她感覺到這翎兒似乎是坐在了自己的身邊,正在一臉好奇的看着自己了。
她終於忍不住,默默轉了轉自己的臉,將自己的徹底的埋進了容齊的懷裡了。
太丟人了!
她可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醒過來啊!
這個時候齊陌也小心翼翼的爬了上來。
他是真的很久沒有和父皇還有母后一道睡覺了,眼下正是個大好的機會呢。
他傻呵呵的笑了笑,看了看倆個弟弟,小心翼翼的噓了一聲:“別吵醒啦!”
翎兒和峻兒對視一眼,很是小心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們和母后還有父皇一道睡一覺好不好?”齊陌輕聲說道。
睡覺?翎兒的臉皺了皺,看着寧上陌似乎是沉睡的樣子,也是點點頭。
峻兒雖然不困,但是這個時候卻莫名覺得他這傻哥哥的主意不錯,也跟着點了點頭。
三人小心翼翼的湊到了狄青羽的身邊,依偎着寧上陌直接躺了下去。
沒一會,就接連響起了平穩的呼吸聲。
甚至翎兒還打起了歡快的小呼嚕。
寧上陌又是覺得無奈,又是莫名有些好笑。
她小心翼翼的擡起頭,正準備去看看孩子的樣子呢,卻不料自己的腰一緊,又生生的給本應該是沉睡的男人壓了下去。
“你沒睡!?”寧上陌很是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剛醒。”容齊聲音裡邊可聽不出絲毫的睏倦來,他微微一笑,“孩子都睡了,就不用看了,繼續睡吧。”
還睡?!養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