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的女兒們,自是有些攀龍附鳳的,上前巴結着秦韻晗,有些知道秦韻晗不喜寧上陌,便故意拿寧上陌說事。
“真是的,這容夫人怎麼還不來?現在都什麼時辰了,要讓我們只等她一人?”一位一品大臣的女兒嬌滴滴的埋怨着,不時朝秦韻晗望去一眼。
秦韻晗會做人的很,淡笑一聲,緩緩道:“向來聽說容夫人有起牀氣,大約睡過了頭,又沒有人敢去叫她吧!”
衆人一陣鬨笑。
突地這時,門口那邊開始起鬨:“來了,來了,容夫人來了。”
一大半的人朝那邊看去,上陌這一現身引起的轟動倒是不小。
秦韻晗擡手端起茶,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不過一個商女,還不值得她多關注。
“咦?容夫人這身裝扮……”
“這……還真是。”
不時有詫異聲傳來,這倒引起了秦韻晗的好奇心,不禁擡頭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頓時看得她心中一跳。
對面,只見上陌一身華麗的月光色白衣,裙襬如瀑般的垂直而下,着一副優雅的淡妝,高貴非凡。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旁人,竟然是玄色錦衣的銀面,款式和寧上陌的竟大同小異,兩人一黑一白甚是亮眼。
秦韻晗雙眸微眯,靜靜看着那兩人一直走到自己跟前。
這時,太監高歌皇后到來,衆人的目光又聚到了皇后的身上。
上陌佯裝一副和銀面關係很好的樣子,而銀面樂的自在,更時不時欲攔上她的腰。
每每這時,上陌都會瞪他一眼,她可不要和他假戲真做。
紫諾皇后招呼人坐下,自然是有地位的幾個人坐在一桌,她彷彿見上陌和銀面如此打扮,瞬間明白了上陌的心思。
“姐姐這一身裝扮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尤其有銀面公子玄衣的襯托,不知怎地,讓人看着甚是養眼呢。”
上陌謙虛的笑笑:“哪裡哪裡,昨日突然來了興趣,便去了一趟製衣房,豈料銀面一眼就相中了這兩套衣衫,非要買下不可。”
“哦?你們二人的衣衫竟是一起買的。”紫諾皇后甚是驚奇,捂着嘴兒笑着。
銀面露出一如既往的邪笑,本就站在上陌旁邊,手自然而然的便搭上了上陌的肩膀,“本尊可是容二公子請來的,一切衣食住行都要滿足纔好。”
說着,頗爲曖昧的忘了上陌一眼。
這一眼,讓許多人看出了不同的味道。
上陌訕訕的笑笑,隔着手帕將他的手撫掉,咬牙道:“是啊,也不知夫君從哪裡找的他,花了大價錢請來,不過夫君說了,只要能保護的了我,花些錢算得了什麼。”
衆女被這一番恩愛秀的不知東南西北,感慨容二公子愛妻時,自然忘了銀面對寧上陌的曖昧。
只是秦韻晗卻不這樣想,上陌說話時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挑釁,讓她不安。
上陌承受了一番別人對容齊愛妻的誇獎,淺笑道:“這倒沒有什麼,這銀面劍神可還是夫君的好友呢,夫君與我成親已有一月了,然而劍神還沒有個心上人,作爲嫂子,我都有些替他着急了。”
話音剛落,在場的一些女性全都亮起了眼睛。
有膽子大的小心翼翼的詢問:“不知劍神對心上人有什麼要求?你看……”
銀面只是淡淡朝那女人看了一眼,身上散發出微不可察的寒氣。
該死的,他就不該答應和上陌合作,竟然拿他的婚事來當嚎頭。
上陌感受到,立馬打着哈哈道:“這個嘛,我知道一些,劍神他喜歡溫柔漂亮,心靈手巧和心思單純的姑娘,像那種沒有心機的,跟我截然不同的,我便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又是會算計的商人,除了容齊怕是沒有人會喜歡我的。”
說着,不忘瞄一眼對面的秦韻晗。
衆人被她這自黑的話語逗笑,在場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溫柔漂亮心靈手巧的?至於單不單純那就不知道了。
但不單純的,絕對有秦韻晗。
她見寧上陌投過來的挑釁的目光,暗暗咬了咬牙,舉杯道:“容夫人對劍神倒是瞭解,這敢將自己缺點說出來的勇氣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擁有的,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說着,就要遮面而飲。
“且慢――”
上陌伸手攔下,端酒起身,向秦韻晗走去,望着她略微疑惑的臉笑道:“既然是敬酒,那我們便有誠意一些,碰一下如何?”
秦韻晗蹙眉,不懂上陌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見她笑得大方得體,將自己的茶杯也舉了起來。
上陌脣邊的笑容更大,伸手與她碰杯,快碰到的時候,指尖輕微顫動,卻突然轉了個彎向口中送去。
秦韻晗愣住,就這麼被晾在那裡。
周圍,鴉雀無聲。
袖下,上陌冷冷的的勾起脣角,完了裝作一副茫然的樣子放下衣袖。
“咦?秦小姐你怎麼了?怎麼不喝呢?”
秦韻晗握着茶杯的手狠狠握緊,瞪着上陌,仰頭將茶一飲而盡,重重的放在桌上,皮笑肉不笑的坐下。
成功!
上陌悠悠然的回了自己座位。
當她指尖微顫是鬧着玩兒的嗎?那指甲裡,向來放着能用的東西。
紫諾見上陌眼神中的情緒,便知她進展的如何了,招呼道:“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幹賞花也是無趣,不如找些樂子――”
“噗――”
突地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打斷皇后的話,這響亮的聲音響起之後,頓時一股濃臭散發開來。
有些官家小姐受不住了,捏着鼻子道:“哎呀!這是誰啊?怎地這麼噁心。”
“噗――”
又是一聲,頓時一羣人捂住了口鼻,不悅的看向始作俑者。
萬萬沒想到,那人竟是秦韻晗。
紫諾皇后強壓下心中的笑意,裝擔心道:“秦小姐這是怎麼了?可否需要幫助?”
秦韻晗滿臉通紅,窘迫不已,驚慌的瞄向那邊的銀面。
她並不想當衆出醜,可無奈控制不住自己,肚子裡翻江倒海的,甚是難受。
“我先失陪一下,你們繼續――”剛說完,腸道里又是一陣翻騰。
隨後,又一陣響亮的聲音。
不少女子直接捏着鼻子,拿袖子忽扇着鼻間的空氣,實在是太臭了。
上陌強忍着笑意,有些忍不住,索性爬在桌子上,遮面無聲的笑起來,肩膀一抽一抽的甚是好笑。
秦韻晗慌忙離去,衆人雖能繼續,卻沒了之前的興趣。
上陌心情頗好,縱使衆人賦得詩詞不咋滴,她也一一叫好,只是沒過多久,秦韻晗便又回來了。
“竟然還敢回來?好吧,自取其辱,這還只是個開始。”上陌挑眉,輕聲自言自語。
但這一切,都被身後的銀面聽到了。
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你說錯了,本尊喜歡的,便是你這種有小聰明的女子。”
誒?
銀面你能不能正經點?
秦韻晗不好意思的朝衆人笑着,瞄向這邊說話的銀面容齊,眸底劃過一抹恨意。
紫諾皇后見此,眸色微沉,緩緩道:“秦小姐的事情可是處理好了?可莫要再壞了衆人的興致,若是還不舒服,本宮便傳太醫過來。”
秦韻晗當場臉紅,倉促不安的看了一眼那邊的銀面,這次當真丟盡了臉。
剛想回答紫諾皇后的話,洗刷一下方纔的窘迫,突然腹中又一陣翻滾,頓時響聲陣陣。
“啪――”
銀面突地將茶杯一丟,蹙眉道:“這是什麼賞花宴?哪裡有花香?本尊受不了,本尊要離開這個地方!”
說着,拉起了正偷樂的上陌就起身向外走。
秦韻晗頓時臉色煞白,反應過來邊追邊喊:“銀面公子,銀面公子你聽我解釋,銀面公子……”
可無奈,人已消失在視線中。
秦韻晗氣的發抖,想她從小到大,一直高高在上,再沒有比這更丟人的事了。
上陌被銀面一路帶到一處靜謐的地方,應該是皇宮靜地,周圍連過往的太監都沒有。
“哎呀!樂死我了,你看沒看着,秦韻晗她是有多憋屈,哈哈哈!”上陌一離開人羣,頓時笑瘋。
銀面忍不住跟着笑起來,“要說你也真會戳人死穴,秦韻晗從小像仙女一樣高貴到現在,這次的形象可真是崩了。”
“要的就是這效果!”上陌眉飛色舞,幾日以來陰霾的心情都沒了。
“咦?你們怎麼在這兒?”突然,白亦的聲音傳進兩人的耳朵。
銀面沉眸,饒有深意的看向他。
上陌也有些驚奇,“我還想問你呢,你不在軍營呆着,怎麼在這兒?”
白亦憨憨的摸摸腦袋,“這不是出來偷懶麼?”
“原來白將軍對職位如此不負責,我倒是好奇了,如此一個人,是怎麼當上護國將軍以及郡王的。”銀面正視他的眼睛,那目光似要看透他。
白亦微怔,蹙起好看的眉。
上陌拍了拍銀面的背,不悅道:“說什麼呢?白亦的郡王是子承父業,將軍自然是自己打下的功勞。”
“哦?”銀面挑眉,不信道:“可爲什麼我感覺,是有人故意輸給他,然後讓他登上這個位置的呢?”
唰――
白亦臉色煞白。
“白將軍,小郡王,你背景簡單卻有如此隆重的身份,我是不是可以認爲,你是他國派來的高級臥底?”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
白亦呼吸漸漸加快,被他看的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神。
上陌原本還想惱怒,見他如此,又想起玲瓏的話,不由起疑。
“白亦,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北辰派來的臥底?”她沉了臉,嚴肅了語氣。
白亦緊張不已,說話吞吞吐吐:“我、我――”
“在那裡!”突地傳來一道道聲音,打斷了白亦的話。
上陌不悅的看過去,只見不遠處出現一隊太監,口中不住喊着:“哎呀!容夫人你們怎麼在這裡?快些回去吧!秦小姐中毒了,點名要你醫治呢!”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