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那蜿蜒的溪水和盤庚錯節的通道走出石室,外面的世界則是一片光明。
洞口是存在於一片山壁上的,而就在山壁的正前方則是茂密無垠的叢林,一眼望不到邊,卻能感受到裡間的鳥語花香。
華裳抱着安之一路前行,順着那個越流越寬的小溪走了好久才停下來休息。此刻的溪水已然緩緩的匯成了河流,越發的寬廣洶涌,遙遙望去,河對岸的景緻和這邊的一般無二,仿若是一個雙胞胎一般被一分爲二,若不是有這道河水阻隔,恐怕會很快迷失在這片叢林。
林間的野物不少,花花草草也相當之多,憑着經驗摘了些許的草藥回來,細心的給安之敷上,雖不治本,卻也能暫時緩解她的疼痛。
正午時分的太陽十分毒辣,透過林間的樹蔭縫隙照射下來都足以讓兩人吃不消,若是沒有頭頂上的蔭蔭大樹,恐怕兩人早就被曬成幹了。
“師父,你認得這個地方麼?”安之問,兩人觀察四周已經很久,卻依舊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若是她不知道也不算爲過,可華裳若不認得就顯得有些稀奇了。
然而似乎印證了安之的想法一般,華裳只是搖搖頭,滿面不理解的說道,“崑崙頂我也算是很熟,可卻從未來過這個地方,說起來……似乎也從未聽人提及過。”
“仙尊也沒有說過麼?”安之問,細細想來,總覺得紫雪那個仙尊着實不甚靠譜,華裳都不知道的地方,恐怕她也是不知道的吧!
“她知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我不知道這卻是真的。”他笑着開口,難得的說了一句繞口令出來,卻不成想讓安之翻了個白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她嗔怪着,百無聊賴的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隨意的砸向水面,只聽撲通一聲石頭落進水裡,卻又似乎砸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傳出了其他的聲響。
安之一愣,扶着華裳站起身細細的看去,竟見到偌大的湖面上忽然多出了一個圓圓的腦袋,而就在那顆小腦袋上則放着兩隻毛茸茸的爪子,因爲被河水打溼而貼在皮膚上,正慘兮兮的揉着被安之砸過的地方。
“腓腓?”安之驚訝的大叫,待看清之後竟然發現是腓腓,不禁趕忙推着華裳去將小傢伙撈上來。
華裳無奈的一笑,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安之推下了水,只得朝着河中央的小傢伙游去,不消片刻就拎着一團毛茸茸溼漉漉的圓球遊了回來。
“腓腓?真的是你?”安之興奮的大叫,卻因爲身體的原因不能大幅的動作,只是走上前將溼漉漉的小傢伙抱起來,上下打量,“你怎麼在這裡?有沒有受傷?”
“有!”腓腓大叫,恨恨的看着眼前似乎瘦了一大圈的女人,“我好不容易游到中間,被你一個石頭就給砸的差點暈了過去!你這個臭女人,差點害死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安之撇撇嘴,揉了揉小傢伙的頭頂,說道,“我只是隨意拿起一塊石頭砸進去,沒成想會砸到你的……”
“哼,幸虧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有意的砸,我恐怕都能被你砸到河底去!”
“你們兩個……”華裳無奈的嘆口氣,“好歹是我救上來的,都不說聲謝謝?”隨即又看向呆愣的安之,邪氣的一笑輕,道,“推我下水的感覺,如何?”
安之一愣,隨即想起剛剛因爲情急而推他下水的事情,面上不禁尷尬萬分,趕忙放下腓腓朝着華裳而去,口中百般的討好,“師父師父,對不起,你沒事吧?”
“你說呢?”他挑眉,只剩中衣的白色衣衫如今被河水打溼,正緊緊的貼在身上,顯露出來的身體看上去矯健有力,絲毫不像平日裡那般懶洋洋的模樣。
安之臉紅着扭開頭,轉移話題,“快把衣服脫掉曬一曬吧,不然要感冒的。”
“好,那我們等下再算賬。”他低下頭,貼近她的耳邊輕聲的恐嚇,隨即起身走到一邊,將上衣脫下鋪在一塊石頭上,就着林蔭的縫隙曬着那緊緊一方的陽光。
“你可真沒出息!”見到安之唯唯諾諾的樣子,腓腓鄙夷的說着,甩了甩身上的水跡,走到一邊的石頭上躺下,稍作休息。
“腓腓,你還沒說呢,你怎麼在這裡?師父不是說你去找出路了麼?”安之上前,緩緩的移動到它的身邊,伸出手梳理着它半乾的毛髮,心想着師父和腓腓同時落水,吃虧的果然還是師父啊,腓腓只要甩幾下身上的水幾乎就已經乾的差不多了。
“我是去找出路了!”它開口,不滿的看向走過來的華裳,憤憤的道,“可是我迷路了!”
“怎麼會?”安之大驚,“你不是知道方向的麼?”
“知道什麼知道!要不是這傢伙突然消失,我們興許都找到出路了!”
“師父?消失?”安之轉頭看向華裳,不理解腓腓口中的話,他明明說過是腓腓自己去找出路了,怎麼會是師父忽然消失呢?
想到那一時刻忽然出現在身前的華裳,安之的心就沒來由的一跳,似乎有什麼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可卻快的讓她有些抓不住,如果說華裳是忽然消失來找自己,那他怎麼會那麼明確的知道自己的方位?這似乎都說不通。
可不管如何,到最後的現在兩人一獸終究還是重新相遇,雖然過程極其複雜,可好在大家都沒有受傷。
只是似乎除了她自己,華裳和腓腓基本都沒事。
這該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