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的!別以爲我不打女人!”
文晴扣着李月薇的脖頸,將她抵在了牆上,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盯着她。
呼吸有些困難,卻無法阻止李月薇肆無忌憚的輕笑:“呵呵,文晴,就算你打了我又如何?就算你殺了我又能如何?像你這種粗魯沒情商智商又瘸腿的人,哪個女人會喜歡?”
你妹才弱智!
文晴深恨李月薇拐着彎地損自己缺心眼,心念一動,手上的動作就緊了兩分。
李月薇本就虛弱,被她掐得快要透不過氣來,下意識地張着嘴吐出舌頭,臉都漲紅了。
“薇薇安!”隨着一聲女人的尖叫,噼裡啪啦的腳步聲震響,頃刻間房間裡就閃進來四五個人。
好啊,來幫手了!
文晴手中未鬆,斜楞着目光掃視突然闖進來的幾個人。
爲首的是個高挑的五官立體的混血女人,她身後立着四個男人,統一的黑色套裝,統一的面無表情,大概是隨扈或者保鏢之類的人物。
“沈蓓!”文晴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蹦出這個名字。
沈蓓被她渾身的煞氣,以及充血的雙眸驚得全身一僵,繼而擔心地看向文晴掌中呼吸都困難的李月薇。
“老闆,我們……”一個黑衣男人湊近了沈蓓,只等她的示下,就要把這個“不知好歹”當場行兇的女人拿下。
沈蓓目光一凝,對上文晴的眼睛。她恨不得立時解救出李月薇,但是投鼠忌器,姓文的一向彪悍,她怕傷到李月薇。
文晴不屑地掃過面前的五個人,心道姐難道怕你們不成?沈蓓你個王八蛋,在片場下套害得上官橙受傷失憶。還有你們幾個——
她嗜血的目光滑過幾個黑衣男子的面龐。上官受傷是不是也有你們的份兒?姐記住你們的長相了,誰也跑不了!
幾個男人也算是久經沙場的,什麼陣勢沒見過?卻在被她的目光掃過時,心頭俱是一凜:好強的戾氣!
“貝蒂……讓他們都退……咳咳……都退下……”李月薇咳着,勉強吐出幾個字。
算你識趣兒!
文晴睨了一眼李月薇漲紅的不健康的臉,手上的力度輕了些,使得李月薇總算能夠順暢地呼吸。
沈蓓揮散幾個黑衣男,急奔到李月薇身畔,“薇薇安!你沒事吧?”
她擰頭憤然盯着文晴:“你還是人嗎?她還是個……”
“貝蒂!”李月薇猛然打斷她的話頭,“這是我和文晴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
文晴聞言,撇開李月薇孱弱的身體,甩着手腕,逼視着兩個人:“一唱一和,你們還真是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沈蓓一震,扶住李月薇,剛要開口,卻被文晴搶白。
“你!”文晴怒指着沈蓓,“還腆着臉問我是不是人?請問你是人嗎?是哪個王八蛋對上官橙下手的?沈大導演,您可真會以權謀私啊!”
李月薇喘着粗氣,倚在椅子上,聽到這話,眉頭擰成個疙瘩,看向沈蓓:“貝蒂,你對上官橙做了什麼?”
“薇薇安!我……”沈蓓不提防,一時語結。
“蛇鼠一窩!都裝什麼大尾巴狼!”文晴冷笑,“上官橙如果落下什麼後遺症,你們一個兩個誰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李月薇眉頭更緊,薄涼的眸子睨着沈蓓:“貝蒂,你揹着我對上官橙做了什麼?”
“我……”沈蓓被她瞧得心頭愈發不安。
“別裝了!”文晴打斷沈蓓的囁嚅,“我沒空聽你們廢話!”
她說着,轉向李月薇:“姓李的!我還是那句話,你我的恩怨,你我一對一解決,別牽涉不相干的人!”
李月薇的身體突地一顫,繼而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她垂下頭,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流下,砸在桌面上。
房間裡一時寂靜如空,只聽得到“嗒嗒”的滴水聲。
“薇薇安!你是不是又……”沈蓓驚呼,探手摸索向李月薇的風衣口袋。
李月薇原本攥緊桌沿攥得發白的手指一把抓住她的手,“別動!”
她止住了沈蓓的動作和話語。
沈蓓只好癡癡地凝着她,眼中氤氳,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文晴兩手插兜,冷眼旁觀,心中冷哼。
這明擺着就是犯了癮了。不敢在姐面前掏出來嗑?是怕被姐看到拍下來當成醜聞散出去,還是自己知道這事兒丟人?呵呵,還知道這是丟人的事兒啊?上官橙就算是不跟我在一起,也不能跟你這癮|君子的在一起!你自己就是這種貨,萬一把上官也坑了呢?
半晌,李月薇緩過勁兒來,徐徐擡起頭來,倒把文晴給驚着了——
哎呀我去!這臉色,這神情,怎麼跟剛死了一回似的?
文晴於是決定,除非她死,否則打死她她也不容許上官橙和李月薇在一起。不對,就算是她死了也不許!
“你別忘了,”李月薇冷然道,“薛沛霖霸佔的是文家的產業。”
“你是想說文家的產業也有你的一份?”文晴嗤笑。
“不是,”李月薇平靜地說,“所有這些都應該是我的……”
“做夢呢吧你?”文晴無情地打斷她,“就算你是我爸的親閨女,有繼承權,世紀影視也是屬於所有文家人的。我伯父家還有個姐姐呢,她也是文家的大股東。何況,世紀影視二十年前什麼樣?現在什麼樣?如果沒有我媽媽的心血,它早就在爸爸過世之後敗落了。”
文晴說着,忽然失笑:“姓李的,枉我高看你一眼,還以爲你是純粹爲了復仇來的,卻原來不過是爲了錢!你倒是說說,你想要多少錢?說不定我媽媽好心可憐你過了那麼多年沒爹的日子,會給你些補償。”
李月薇聞言,咬緊了嘴脣。
“文晴!你別太嘚瑟了!”沈蓓看不下去李月薇痛苦的樣子,開口了,“論財,薇薇安能砸死你!”
文晴哈哈一笑:“好啊,來砸我啊!有能耐就用錢砸死我!”
“你果然是薛沛霖生的,她是個不擇手段的,就生了你這麼個無賴。”李月薇薄涼的眸子瞄着文晴。
“不擇手段?無賴?姓李的你自以爲很高貴嗎?我爸爸當年和你媽是離婚的,至於理由我相信他肯定有他的原因。他給了你們大筆的贍養費,以至於險些讓他傾家蕩產。爸爸對你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李月薇突道:“你的朋友倒是有些能耐,連這些往事也能被她打探清楚。”
“我的朋友什麼樣,這不用你操心,”文晴截斷她的話頭,“你們母女用這筆錢都幹了些什麼?如果沒有這筆錢,你們能在國外逍遙自在地過活?能創下基業?能投資做大ws公司?”
文晴話鋒一轉:“要說你們還真是沒品位!ws公司?是想說‘文氏’嗎?可惜,ws讓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猥瑣’!連中國拼音都不懂,還敢說自己是中國人?可笑!”
李月薇已經被她一席話氣得嘴脣發抖。
文晴還不罷休,她蹭的起身,逼向李月薇,沈蓓以爲她又要發難,下意識地擋在了李月薇面前。
文晴輕笑:“沈蓓,原來你喜歡這貨?”
沈蓓瞬間變了顏色。
文晴也不理她,直直地看向李月薇:“我死也不會讓上官橙和你這個癮|君子在一起的!”
“薇薇安不是!她……”沈蓓搶着爲李月薇辯白。
“貝蒂!”李月薇打斷沈蓓,深吸一口氣,看向文晴,“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賭什麼?”文晴問。
“賭上官橙。”李月薇答道。
“上官橙?”文晴凝眸盯着她蒼白的臉,和那雙目光深邃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些什麼,卻是無果。
“如果上官橙喜歡上我,那麼你和薛沛霖就從文家滾蛋!”
“你當上官橙是什麼!你當我媽媽是什麼!”文晴拍案而起。
“你怕了。”李月薇玩味地看着她。
“我會怕?”文晴不忿地回瞪她,“我和上官橙十年的情誼,她……”
“十年情誼她都沒對你死心塌地,你不覺得自己活得失敗嗎?”李月薇挑釁地看着文晴。
“你!”文晴咬牙,“上官橙不是任人擺佈的籌碼!”
李月薇笑:“她不是籌碼,她是賭注。”
文晴被她一句話噎住。
“你不是號稱愛她嗎?連這點兒事都不敢。”
“你激我!”
“你若是不愛她,我激你何用?”李月薇依舊笑。
“姓李的!你是小人!不值得人信!”
“真小人總好過僞君子。”
“好!”文晴下了決心,“先說好,這件事只涉及你我,不得用不正當的手段,尤其你手下的那些人,不許傷害我的家人,更不許傷害上官橙。”
“我愛她還來不及呢。”李月薇眯着眼,擎等着看文晴炸毛。
“你!”文晴氣結,“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期待你的表現。”
文晴甩袖子離開了。
當聽到那腳步聲漸遠,直到消失聽不見了,李月薇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晃之下跌倒在地。
“薇薇安!”沈蓓連忙扶起她。
李月薇牙關緊咬,嘴角有一縷血絲滲出,“疼……”她喘着粗氣,汗珠順着臉頰而下。
“求你了……”沈蓓的淚水奪眶而出,“求你了……去醫院好不好?我陪着你,先治好病好不好?求你了……”
李月薇無力地搖頭,抖着手,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瓶,“嘩啦啦”倒出一把藥片,也不細看,仰脖吞下下去。
她靠在沈蓓懷裡,委頓,幾分鐘之後,才緩緩地支起身體,目光膠着在沈蓓眼角的淚水上,喟嘆一聲:“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