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與墨祈對視一眼，心裡都明白了，看來她體內的銀珠當真是一個監視器一般的存在，蕭非衣怕是果然能通過“迷鏡”看到她身邊發生的一切。
想到這種可能性，離歌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可到底是忍了下來。他們安撫了燦一通，燦的臉色纔好看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燦一直在發抖：“公子是不是不管我了？他變得好可怕，我是不是回不去流雲小築了？”
離歌心生不忍，勸慰道：“你放心好了，就算尹公子那裡去不了，你還可以跟我們回九王府，那裡肯定會有你的容身之所的，燦，你別怕。”燦的年紀看起來還很小，又瘦瘦弱弱的，身子骨也不好，蜷縮成一團，更加顯得身體單薄，年紀愈發的小，讓人心生憐惜。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打算帶燦回妖界的，他若是願意同他們一起離開，是最好不過的了。
燦的臉色並沒有因爲離歌的話而好看一些，他緊張的飛快擡起頭看了離歌一眼：“我、我先前不願意跟你們，你們現在真的願意收留我嗎？”
他已經被墨祈抱回到了輪椅上，蓋住了雙腿，墨祈先前只是弄了個障眼法，並不能維持太長的時間。
所以，此刻燦的雙腿下面依然還是蛇尾。
離歌道：“這是當然了。我們來的目的先前你也知道了，雖然現在說這些不合適，可你娘真的不是真的不要你的，她也很後悔，可你是人身蛇尾，若是帶你回妖界的話，妖界的妖怪是不容你的，她怕自己不能保護好你，到時候你若是有個萬一，反而不如待在人界……她一直在想辦法幫你恢復人身，或者是妖形，只是還沒找到辦法，沒想到你就被人給抓了。”
“到底是什麼人要抓我？是拿我來威脅她嗎？”燦睜大了眼，眼裡閃着緊張的光，仔細看過去的話，發現他眼底還帶着一些自卑與內疚。
他緊張得絞緊着手，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好。
“已經沒事了，壞人已經得到了懲罰。”離歌看了墨祈一眼，算是懲罰了吧？
至少璃雲現在還昏迷着醒不過來，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墨祈讓不讓了。
“真的啊？”燦這才鬆了一口氣，一直等被帶回到九王府，安排在了主院隔壁的偏院，燦才小聲鬆了一口氣，等墨祈與離歌離開之前，小聲道：“謝謝你們。”
離歌笑笑與墨祈回了主院，既然已經說開了，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反而直接道：“蕭非衣這是又要做什麼？”
墨祈搖頭道：“不會這麼簡單。”他朝空出看了眼，眯了眯幽綠的瞳仁：無論他想做什麼，他都不會把人讓給他的，他休想！既然敵在暗他們在明，那就試試看，到底最後誰勝誰負好了。
燦果然沒有這麼容易輕而易舉的被放回來，翌日一早，離歌去看燦的時候，發現燦已經昏迷不醒了，整個身體都透着一股子死氣，全身發黑，墨祈給他渡入進去靈氣或者妖力，他都會直接吐出血。
且吐出的還不是單純的猩紅色的血，而是黑血。
墨祈皺着眉，神色不辨。
“墨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離歌擔憂地看着燦，心神不定地問道。
墨祈道：“他被下了毒，我暫時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毒，他的身體在以最快的速度衰敗下去，怕是撐不過幾日了。”
離歌怔了下：“那要怎麼辦？他到底想做什麼？”
墨祈猜想：“他大概是想讓你去找他。”用來換燦的性命。
離歌惱怒道：“他怎麼能這樣視生命於兒戲？”
墨祈想：看來自己先前的舉動，的確是刺激到了蕭非衣，他這是已經忍不下去了？迫不及待地要出手了嗎？
離歌忍不住又看了眼燦，他在昏迷中也痛苦地皺着眉，原本蒼白的臉現在黑青黑青的，就像是瀕臨死亡的人的臉，蛇尾上的鱗片也在一片片的脫落，看起來很是駭人。
離歌不忍再看，轉過頭去看墨祈：“現在要怎麼辦？”他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等着蕭非衣來找他們吧？
可就算是等到了，墨祈也絕對不可能會拿她去換燦的。
可就這麼眼睜睜看着燦死，他們卻又不忍心。
墨祈瞳仁沉了沉：“先帶燦去一趟流雲小築。”
離歌道：“可若是他不同意呢？”
墨祈眯眼：“那就回一趟妖界，去琉璃塔查看舊卷，尋一下是否有症狀解決的辦法。”
離歌點頭，目前來說的確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只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等他們到流雲小築的時候，流雲小築裡已經人去樓空，彷彿根本就沒存在過“尹公子”這個人一樣。
離歌與墨祈帶着燦重新回了九王府，離歌望着比早上身體更加虛弱的燦，頭疼：“墨祈，怎麼辦？真的要回妖界嗎？”
墨祈頜首道：“嗯，你跟我一起回去。”
離歌搖搖頭：“不行，帶着兩個人瞬移，你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
墨祈搖搖頭道：“可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離歌道：“我跟着去，只會增加你的負擔，拖延了時間，萬一燦惡化了……”離歌不能想象這種可能性，再說了，現在她全程被蕭非衣監視，就算是她去了妖界又如何，不去又能如何？
墨祈眉頭深鎖，就在這時，房間外傳來一道聲音：“朕可以幫你保護她。”墨凌霄的聲音從寢殿外傳來，讓墨祈瞳色微變，迅速打開房間的門，果然看到不知何時墨凌霄正站在房門外，先前因爲他一直在想事情，並未察覺到墨凌霄的靠近：“你何時來的？”
墨凌霄道：“剛到沒多久，你放心好了，朕只聽到了最後幾句，朕只是過來送陪嫁丫鬟的，並沒有真的想偷聽什麼。”墨凌霄怕墨祈又誤會自己，解釋道。
“陪嫁丫鬟？”墨祈眯着眼，瞳仁裡閃過一抹不解的光，問道：“爲何需要你親自送來這些陪嫁丫鬟？她們有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