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覺得嗓子有些幹,輕嘆一聲:“墨凌霄。13579246810”
許久,墨凌霄才動作僵硬地轉過頭,他的動作很慢,慢到讓離歌甚至懷疑,他會不會下一刻就死在了自己面前。
她繞到了龍榻前,徑直站到了墨凌霄面前。
白日裡在高臺上,離得遠,離歌並沒有看得太真切。
可如今離得這麼近,視覺的衝擊讓她頭皮發麻,她怔怔瞧着近在咫尺的人,許久纔回過神:“墨凌霄,你到底做了什麼?”
爲什麼他現在會成爲這樣?
“嘎——嘎——”尖銳的鳥鳴聲在寢殿裡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內侍在殿外聽到了,不安的詢問:“皇上,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離開寢殿,別靠近。”墨凌霄的視線一直落在離歌身上,捨不得移開,即使對方一襲黑衣,只露出一雙眼,他近乎貪婪得瞧着,盯着,覺得自己整個人快要發了瘋,着了魔。“我聽他們說,你還活着我很高興。”
離歌揉了揉發痛的眉心:“抱歉,我以爲你會吃那枚丹藥。”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墨凌霄竟然把丹藥給扔了。
鳳重在不遠處瞧着,墨凌霄肆無忌憚的視線讓他皺皺眉,不過卻也沒過去,把時間留給離歌。
“我是心甘情願的。”他撐着柺杖站起身,朝離歌走了一步:“我一直在等你。”
離歌嗓子有些發啞:“你等我做什麼?”
難道他還沒死心?
墨凌霄:“我不敢死,我怕死了之後,就不能問你了。”
“什、什麼?”
“小銀,你願意原諒我嗎?”墨凌霄純粹的墨瞳裡,閃着一抹希冀。
離歌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麼:“你何苦?我原諒你了。”
如果他只是想等這句話,她成全他。
墨凌霄忍不住笑了起來:“謝謝。”
就算讓他現在就死去,他也心甘情願了。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離歌先是看了眼墨凌霄,又忍不住看向鳳重:“還有辦法嗎?”
鳳重的視線凝重的從墨凌霄身上,轉到了那一直被黑布蓋着的鳥籠上,徑直朝鳥籠走過去。
猛地掀開了,籠子裡關着一隻渾身黑漆漆的鷹,周身散發着暗黑色的光,一雙獸眸死死盯着鳳重,又發出尖銳的一聲。
鳳重皺眉,目光突然瞥見這黑鷹身上的羽毛,回頭看向離歌。
離歌順着鳳重的視線看過去,當目光所及那羽毛時,臉色微變:“黑鷹羽?”
墨凌霄:“你認識這東西?”
離歌點點頭,又搖搖頭,她不確定這是不是蕭非衣找的黑鷹羽。
“這你是從何處來的?”
墨凌霄笑笑:“你不是問我爲何會成爲這幅模樣嗎?就是因爲它。”
離歌臉色大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黑鷹妖,它的血能夠化解我體內的黑氣,只可惜,效用只有一年,過了這一年,我可能就死了。”
他以爲他等不到了,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死?”離歌深吸一口氣,“這黑鷹妖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是”
墨凌霄還未開口,突然寢殿裡陡然又落下兩道身影。
離歌回頭,視線落在蕭非衣與玄青身上,立刻擋在了籠子前:“你們怎麼來了?”
蕭非衣:“我擔心你的安危。”
他神色複雜地看向黑鷹妖,沒想到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竟然會在這裡。
玄青比蕭非衣按耐不住性子,朝前走去:“尊上,是黑鷹妖!”
有了這東西,就只剩下一件東西了。
找到之後,尊上就能恢復血肉之軀了。
蕭非衣抿着脣:“阿璃,過來。”
離歌站着沒動。
墨凌霄皺眉:“他是何人?”
他並未見過蕭非衣,眉頭皺得緊緊的。
玄青走近,墨凌霄看着玄青陡然一變,恢復了原本臉上黑霧縈繞的模樣:“霄帝,幾個月不見,你已經不認識我了嗎?”
墨凌霄臉色大變:“是你!”
“可不就是我嗎”玄青又重新變了回來。
墨凌霄去看離歌:“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與魔界的人在一起?墨祈呢?他哪兒去了?”
玄青:“什麼叫與魔界的人在一起,難道她沒告訴你,她現在也是魔了嗎?”
墨凌霄的身體陡然一僵,難以置信:“小銀?”
離歌垂眼:“這件事說起來複雜,我現在的確是魔。”
墨凌霄身體晃了晃,差點站不穩:“怎麼會這樣?墨祈呢?他沒保護好你嗎?”
“妖王?他現在可是自身難保了”玄青脫口而出。
“閉嘴!”蕭非衣冷聲呵斥。
玄青這纔看向離歌,離歌“故意”看過去:“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自身難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玄青被蕭非衣冷冷看了眼,退居身後,不敢再開口了。
離歌咬着牙,看玄青繼而想去拿黑鷹妖,擋住了:“這東西你不能拿走。”
“理由。”
“墨凌霄如今需要它續命,你若是取出了妖丹,黑鷹妖自然無法成活,它死了,墨凌霄也死了。”
“阿璃,你覺得本尊會在乎他的生死嗎?”
“蕭非衣!”離歌低吼,如果墨凌霄此刻死了也就罷了,他還活着,她就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再傷人性命。
無影堡的事,她本就自責不已,如今若是再添一個墨凌霄
“可黑鷹羽,我是一定要拿到的。阿璃,他傷害過你,難道這不足以定他死罪嗎?”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要說傷害,你對我的傷害比他輕嗎?”
“”蕭非衣眉頭狠狠一皺。
這時,寢殿的門突然被踹開了。
“誰敢傷我皇侄兒?納命來!”一道身着道袍的男子闖了進來,一手拿斬妖劍,一手拿羅盤,虎虎盯着寢殿裡的人。
離歌一愣:墨鈺?
看到墨鈺,離歌再看看黑鷹妖,也就不難想象爲何墨凌霄會找到黑鷹妖了。
怕是墨鈺替他尋來的吧。
墨鈺看到寢殿裡突然出現的人,神色大變,就直接衝了過去,只是玄青立刻化作了一股黑氣,纏上了他的身體。
“玄青!”離歌上前,陡然拽着那股黑氣,想一旁一甩。
玄青重新化作了人形,皺眉:“姑娘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