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並未注意到蕭非衣的小動作,她看似注意力都在蟒蛇身上,實則是在左手後方的鳳重身上,先前不知道鳳重就是墨祈,她倒是可以與蕭非衣對弈打發時間,可自從知道鳳重是墨祈,雖然墨祈不肯承認,可她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與蕭非衣這般親暱。
如果對象換成是她,看到墨祈與女子這般親密,怕是要難過死了,所以,她不想墨祈難過,可她又不能表明了,只能暫時拿蟒蛇當擋箭牌,如今,她只希望蕭非衣趕緊把那三件東西找齊了,等蕭非衣的血肉之軀恢復了,她就能找藉口離開魔界,不管是哪裡,他如果真的不願意承認,即使是用別人的身份過一輩子,她也是願意的。
只要對方是他,無論是誰,都好……
只要還能見到他,就好。
因爲太子打了勝仗回來,所以來看熱鬧的人着實不少,遠遠的,離歌就瞧見一隊人往這邊走,爲首的有幾位將士騎着高頭大馬,爲首的男子穿戴着盔甲,頭上戴着頭盔,因爲離得遠,倒是瞧不清楚模樣。衆人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擠着,有官兵在道路上阻攔維持秩序。
等那太子就要靠近時,離歌原本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就低下頭繼續喂蟒蛇了,隨後,等太子就要靠近,蕭非衣已經讓玄青他們動手時,這才視線又朝下看了去,這一次卻是清清楚楚地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容。剛開始的時候只是覺得有些眼熟,畢竟對方與先前的形象差的太多,此刻一身盔甲,眉峰凌厲,與先前一身青袍的模樣,簡直是千差萬別,離歌瞧着對方的眉眼,愣了好久,才忍不住低聲喃喃一聲:“是他啊……”
蕭非衣聽到了離歌的聲音,轉過頭:“你認識他?”
在蕭非衣開口的瞬間,玄青等人已經開始動手了。
“有刺客!保護太子!”大概沒有人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太子帶着隊伍時刺殺,一時間整個都亂了套,紛紛攘攘的推拒的人羣,尖叫着,推攘着,開始往回跑。所有人都把那太子給圍在了正中央的位置,太子冷漠得瞧着打鬥成一團的人,離歌怔怔瞧着,她沒有說話,如今已經如此,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更何況,蕭非衣只是想威脅那太子,並不會傷害他。
雖然這太子着實是厲害,可玄青等人卻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這裡這麼多人,這太子到底還顧着那些百姓,所以畏首畏尾的,不多時,就被綁了,直接由玄青等人給帶走了。
蕭非衣看已經結束了,把窗櫺一關,朝離歌看去:“可是要去瞧上一瞧?”
離歌垂着眼,摸了摸蟒蛇尖腦袋:“嗯,去瞧瞧吧。”剛開始的時候離歌並沒有打算去摻和這件事,可對象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她不得不去一趟,即使知道蕭非衣沒打算要那人的命,可蕭非衣的手段,她還是見識過的。對方對她曾經有恩,於情於理,她都是要走這一趟的。
離歌把黑蟒抱起來,走到鳳重面前,“你跟我們一起去,好好照顧大黑,回頭選幾樣它喜歡的食物餵它。”鳳重點頭應了。蕭非衣等在房門外,倒是不着急,離歌擋着他的面這般囑咐鳳重,蕭非衣並未懷疑什麼,他在把鳳重變成魔之前,就讓玄青查了鳳重的命格,絕對不會是那人,既然不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這麼一個小人物。
太子被玄青綁到了一個極爲隱蔽的破廟裡,離歌幾人到的時候,玄青正把四皇子凌曄扔到太子的面前,凌曄被嚇唬了**,這會兒鬍子拉碴的衣袍皺成一團,看起來狼狽至極。看到太子,立刻撲了上去:“太子哥哥,救我!他們不是人!你不是道士嗎?快把他們都給抓起來收了!”凌曄急得開口求救,只是等看清楚太子也被五花大綁着,生無可戀地睜大着眼,立刻又變成了貓崽子,縮到了那太子的身後不吭聲了。
蕭非衣幾人出現在破廟,太子擡起頭,眼神沉冷:“你們到底是何人?爲何要抓孤?”
離歌渾身上下都圍了黑袍,也不開口,站在一角,並沒有什麼存在感。
玄青走近了,直接把凌曄拖了出來,摔倒了一旁,魔衛把劍橫在了凌曄的脖頸上,“把烈火甲交出來,我們就放了你們。否則,我就先殺了你這四皇弟,不知道太子覺得如何?”
“烈火甲?你們是爲烈火甲來的?”太子皺着眉頭,顯然沒想到對方竟然是爲了凌國的鎮國之寶來的:“既然你們是爲了這個來的,自然知道這烈火甲的貴重之處,你覺得孤會因爲一個皇子,把烈火甲交給你們?”烈火甲此刻就穿在他身上,他們沒有直接來搶,怕是也知道這烈火甲的特別之處。如果不是他心甘情願拱手相讓,那麼,這烈火甲就會自動毀了。
玄青朝身後擡擡手,頓時,魔衛把劍往下按了按,四皇子凌曄的脖頸立刻就出了血:“是嗎?沒想到太子這麼沒有兄弟情啊,那可怎麼辦纔好?”他走到了玄青面前,“你看,你的太子哥哥不救你啊,你說怎麼辦纔好?”
四皇子嚇傻了,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冷血無情:“你、你你不能這麼對我!父皇母后知道了,絕對饒不了你!”
“如果他們知道你是爲了保護烈火甲犧牲的,會好好安葬你的。”太子冷血道。
四皇子氣得捶胸頓足,看太子真的沒打算救他,開始哭嚎起來:“太子哥哥,你真的要這麼狠心嗎?我可是你的親弟弟,這些年爲了找你,我上刀山下火海,雲裡來風裡去,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太子:“……”
離歌也被四皇子假哭嚎得頭疼,直皺眉,不過很顯然,四皇子覺得這樣還不夠,看那太子真的不在意,氣得忍不住破口大罵:“凌陽宗!你怎麼能這麼冷血?你就不怕父皇看出你這狠心的一面,罷黜了你的太子之位!”
凌國的太子,也就是從妖界離開之後無影無蹤的道長凌陽宗,面無表情地擡擡眼:“哦?你覺得孤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