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彤一直沒能從無影堡出來,離歌擔心怕是火彤被無影堡堡主扣下了,只是以火彤的修爲,怎麼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扣下了?除非她並未想過這無影堡堡主景禹溪會對付她。燦的毒迫在眉睫需要解除,不得已,墨祈讓妖衛照看好燦,他則是帶着離歌前往無影堡。
他們按照先前妖衛給的具體地址,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無影堡,墨祈在他與離歌周身設置了結界,所以很容易就避開了無影堡的影衛,只是找到景禹溪的住所卻是花費了不少的時辰。
景禹溪並未住在主院,而是單獨弄了一個閣樓,足足有七八米高,好幾層的樓閣,像極了塔樓,每一層都點燃了明燈,在無影堡外看得很是清楚。離歌想,這景堡主膽子還真是不小,他就不怕他這般明目張膽,若是有人知道了無影堡的所在,前來找事,他這不是作死麼?這樓閣更像是一個塔樓,只是等靠近了,躲在一棵高樹上,離歌發現墨祈的眉頭皺了皺。
離歌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了?”因爲周圍設置了結界,這無影堡裡都是人族,倒是不怕會被發現。
墨祈道:“這樓閣不對勁,周圍設置了符咒,怕是專門是爲火彤專門建的。火彤應該是被困在了裡面走不出來了。”
離歌詫異道:“專門爲捉火彤建起來的?可火彤若非這次,怕是根本不可能再從妖界出來,他這麼做不怕空等一場?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有這麼恨火彤嗎?”離歌並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火彤根本就不願提到這個燦的所謂生父,燦更是根本不知道他的生父到底是誰。若非這次出事,怕是火彤根本見都不會過來見他。
墨祈搖搖頭:“先進去看看。等下不要出聲。”墨祈抱緊了離歌,用披風裹住了她,把兜帽給她戴上,一個縱身,瑩綠色的流光一晃,不多時就化作了一縷青煙無聲無息鑽進了塔樓裡,並未觸動塔樓四周掛着的鈴鐺與紅線。
離歌目瞪口呆,她與墨祈相處這麼久了,除了見過他的原形大蛇,還真沒見過他使用過這般的妖術,新奇的不行。墨祈落在了第一層塔樓的房樑上,周身籠罩着一層結界,無聲無息地坐在了上面,墨祈摟着離歌的腰肢防止她掉下去,停下動作之後,擡眼就看到離歌這樣崇拜的目光,忍不住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脣。離歌的臉紅了紅,扭頭不理他,去看恍若大殿的房間,空蕩蕩的,裡面的門扉被釘死了,貼滿了符紙,正中央的空地上,則是一個金色的八卦圖,發出的金色光芒,直接把火彤罩在了裡面。
八卦之外,一個男子背對着他們站着,瞧不見模樣,身材很是高大,寬肩窄腰,穿了一件蟒袍,單手背在身後,長髮披肩,渾身都透着一股子戾氣。
火彤還在拼命地想要往外衝,眼圈都氣得發紅了,可不管她怎麼往外衝,都逃不出去。離歌明白此刻火彤的心情,她還等着去救燦,若是再出不去,怕是燦就真的要死了。她不甘心的一次次往外衝,那些結界的金光,每次碰觸到火彤的身體,都會把她的肌膚灼傷,只是火彤畢竟是大妖怪,每次灼傷之後,就會很快復原,可到底抵不住她這麼一次次的不要命的亂闖。
男子終於出聲了,低冷的嗓音冷酷無情:“你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本座是不會讓你出這道印的。”
火彤的聲音隔着金光很虛弱的傳來:“景禹溪,你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她嘶聲吼叫聲,瞠目結舌,美豔的一雙眼睛,火紅一片,像是兩個即將燃燒的火球。
景禹溪瞧着這一幕,瞳仁冷冷縮了縮:“本座早就說過,你一旦出了無影堡,就永遠都不要回來,否則,本座絕不會再放你出無影堡。永生!永世!”最後幾個字,幾乎像是從男子齒縫間陰冷迸出來的般,絕心而又絕情,讓火彤掙扎的更厲害了,一次次往外衝,一次次被灼燒。
離歌臉色微變了變,看向墨祈,示意:不能再讓她這麼做了,會死的。
那些結界顯然被施過道術了,怕是灼傷嚴重很可能會魂飛魄散。
墨祈搖搖頭,讓離歌再等等,他能感覺到,這景禹溪並未真的想讓火彤死,而是爲了控制住她,否則,既然他有能力請道士弄了這麼一個道場禁錮住火彤,自然有辦法出其不意讓她魂飛魄散,可他沒有,而是選擇了這樣的方式,那就至少證明:景禹溪不想讓火彤死。
果然,幾乎是墨祈搖頭的瞬間,離歌就聽到景禹溪淡漠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再闖這法陣一次,本座就不遺餘力找到那小畜生,讓他永不能存活於世。”
火彤停了下來,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低吼道:“他是你兒子!他是小畜生,你是什麼?大畜生嗎?!景禹溪,你個人渣!你個混賬!我要殺了你!”不知火彤哪句話觸動了男子,他竟是低低笑了起來。
離歌都忍不住想罵這傢伙是**了,被罵了還這麼高興,真是夠**的!
火彤把幾乎她知道的所有話都朝男子罵了起來,到最後,男子依然不痛不癢,根本一句話都不說,火彤的情緒幾近崩潰,她無力地滑坐在地上,赤瞳大睜,流出的眼淚,從那血紅的眼珠中滑落,就像是流得血淚:“景禹溪,就算我求你了……你放我出去,燦兒快死了,他快死了,你去救救他,他也是你的兒子啊……”
男子一直沉默不語,離歌看不到他的表情,許久,才聽到他極淡的聲音,緩聲道:“救他?本座有什麼好處呢?”
火彤咬牙切齒罵他:“到現在你還想着好處,你個畜生!”
男子認真點頭:“是,本座是畜生,可至少,本座認識你至今,從未騙過你任何事,可你呢?從一開始的接近就是一場騙局,你覺得,本座做的這些不對?一個不被期盼生出來的小畜生,本座爲何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