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蛟龍嗷一聲，就躥了上去，叼住了剩下的一半，死活不撒口，掛在肉乾上，被離歌扯了下也扯不掉，晃晃蕩蕩的，好不無賴。
“咿唔！”偷吃我的肉乾！可惡！
小蛟龍控訴地睜着豆丁眼，委屈極了。
離歌嘿嘿笑了聲：“口誤口誤，喏，彆氣了，這不是還有一大推的麼，都給你都給你！”離歌乾脆打開了油紙包，立刻香味撲鼻。
小蛟龍咿唔一聲，直接跳了進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一包肉乾見了底。
離歌：“……”
她一把抓住打算吃完就跑的小蛟龍，哀嚎道：“喂，誰讓你一下子吃完的！這是半個月的量，整整一大包肉乾，你就不怕噎着啊？”
她話剛落，小蛟龍打了個飽嗝，幸福地用小爪子摸着肚皮，幸福地直打滾。
氣得離歌把它一下子給扔進了樹下早就準備好的馬車裡。
小蛟龍一個輕飄飄地翻進了軟墊上，呼呼睡了起來。
離歌瞪了它一眼，這才從樹上跳下來，墨祈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攔腰抱起，放在了馬車上。
離歌對上一旁管家噙着笑意的眼，臉一紅，瞪了墨祈一眼。
自己鑽進了馬車裡。
等她坐好了，看到進來的墨祈，纔想起來正事：“璃雲姑娘怎麼說？她是打算回妖界，還是留下？”
墨祈道：“我給了她三日的時間考慮。”留與不留，就看她自己怎麼想了。
離歌點點頭，剛想說什麼，視線一轉，落在他皺巴巴的衣袖，咬着脣，欲言又止。
墨祈順着她的視線看了眼，道：“別惱。”
“沒惱啊。”離歌口是心非。
“好了，乖，她突然撲上來說自己能站起來了，隨後她就回了輪椅上。”墨祈沒說怎麼回的，不過離歌大概能想象得到，頓時對璃雲的同情心大過了那微的不舒服。
“那璃雲姑娘的腿以後都能隨意走動了？”離歌的關注點很快落到了別的上面，既然想別的難受，那就乾脆當沒發生過好了。她也相信墨祈不會做什麼不妥的事情。
“不知，等回頭讓冥長老去檢查一番。”墨祈道。
“也好。”離歌點點頭，也就沒多問了。
兩人進宮之後，墨祈進了養心殿。
離歌待在外面逗小蛟龍。
她進去也幫不到什麼事，看到墨祈還要替墨凌霄善後，就覺得想去揍墨凌霄一頓。
好好的皇帝不當，作甚的作死，這下子好了吧。
快死了吧？
卻還要別人給他善後。
只是離歌要是知道自己會在養心殿**到另外一個神經病，她估計寧願待在殿內，瞧墨祈的背影，也比她強啊。
離歌本來正蹲在養心殿外的草地上逗小蛟龍。
眼前突然就落下一道暗影。
她仰起頭，因爲對方逆着光站着，她只看到她頭頂上的金簪流蘇。
等離歌站起身，看清楚了對方的面容，挺詫異的。
她已經有很久沒見過徐妃了，乍然見到了，一時間還沒回過神。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徐妃倒是忍不住咬着牙，咯吱咯吱作響：“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離歌一頭霧水。
徐妃上前一步，雙眼發紅，渾身都在發顫：“你告訴本宮，如今的九王，真的……不是他嗎？這怎麼可能，明明……明明……”
離歌恍然大悟：感情徐妃這是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的？”離歌皺皺眉道。
這世間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他們，就只有太后了，看來是太后告訴她的可能性最大了。
“若非太后娘娘告訴本宮，本宮還不知道，竟然真的死了？死了嗎……”她無力地要滑坐在地上，被離歌摟住了。
“真的是真的。”不過這太后專門告訴徐妃這件事作甚？
難道，覺得徐妃與九皇子當年青梅竹馬，九皇子當年是爲了救徐妃才死的，所以覺得虧欠了九皇子，所以讓徐妃內疚，記得九皇子？
可這也說不通吧？
太后有這麼好心麼？
只是……太后真的要是另外一種原因嗎？
這也太作死了吧。
徐妃渾身一顫，淚嘩啦啦啦就流了下來，嚇了離歌一跳：“喂，你別哭啊。這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你要哭，他也看不到了。”這早就轉世投胎去了，估計，這會兒都能打醬油了。
徐妃哭得一臉的妝都花了：“爲什麼不告訴本宮？他怎麼就能死了呢？”
離歌道：“徐妃啊，他活着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上心啊。”九皇子救了她，還病着的時候，她可是轉頭就嫁給了別人啊。
徐妃哭得撕心裂肺的：“你們爲什麼要瞞着本宮？本宮的心好痛啊……”
離歌認真點點頭：“嗯，是應該挺痛的。本來想着，如今九王爺這麼權勢滔天，那是我的青梅竹馬，可轉頭，青梅竹馬卻沒了，是挺痛的。”
徐妃的哭聲戛然而止：“……”
離歌嘆口氣道：“徐妃啊，差不多就得了。逢年過節呢，你要是記得九皇子，就記得燒點紙，也不枉他救了你這麼一次。可你若是想用這種辦法，讓墨祈覺得霸佔了人家的身份，所以應該對你這個青梅有所虧欠，對你補償什麼的。你就真的想多了啊。還是老老實實當你的徐妃吧，踏着九皇子的血骨往上爬，你就不怕午夜夢迴，他來找你啊？”離歌說到最後，辦了個鬼臉。
徐妃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蹲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驚魂未定。
離歌哈哈笑出聲：“看來徐妃已經緩過勁兒了，看你這表情也不傷心了，該幹嘛幹嘛去吧。”省得讓她瞧着也添堵。
徐妃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墨祈這時從養心殿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眼神沉了沉，徐妃嚇了一跳，想上前的動作愣是就這麼止住了，半晌，福了福身，什麼都沒敢說，一溜煙就跑了。
離歌瞧着她來去匆匆的身影，無語地朝天看了看。
墨祈走過來：“她來做什麼？”
離歌聳聳肩：“哭訴爲什麼你不告訴她，你是假的。救她愛她憐她的那個九皇子怎麼就死了呢？”
墨祈眯眼，目光冷了下來道：“太后倒是愈發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