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心底一遍又一遍念着那個名字，呼吸滾燙，眼圈發紅。13579246810
可她忍不住了，卻是緊拽着對方的衣袖不肯鬆開手。
墨祈一直沒說話，他在殿外潛伏了好幾日了，一直找不到機會進入這結界。
今日聽到離歌的計劃，心思一動，她沒能成功跑出去，倒是讓他藉着玄青對結界的自由進來了。
血誓未除，鳳重那個身子倒是好用，可修爲太低。
他只能不見不言，這是墨烈想出來的辦法。
墨祈很快起身，拉着離歌起身，離歌乖巧地跟着他朝軟榻走去。
仰着頭，即使瞧着的是一團空氣，離歌也捨不得移開視線。
心口澀澀的，卻又帶着莫名的輕鬆。
那日鳳重不見，她被蕭非衣帶回，她怕極了他會被蕭非衣一併抓了話來，萬一蕭非衣知道了他的身份，鐵定是不會放過他的。
好在蕭非衣並不知曉，這讓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墨祈拉着離歌到了軟榻前的矮几上，指腹沾了杯中水，無無形只當無物，也算不得違背誓言。
離歌瞧着上面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字跡顯現，捨不得移開視線。
只是等看清楚了整句話，離歌皺眉，學着墨祈，用水跡寫下：當真？
墨祈寫的是：玄青不對勁。
玄青不對勁？是什麼不對勁？
墨祈繼續寫：蕭非衣並未殺墨凌霄，他在說謊。
離歌眉頭皺得更緊，倒吸了一口涼氣，想到玄青要拿她體內的黑玉珠。
如果這並非蕭非衣想要的話，那麼就是玄青自己想要。
他要黑玉珠做什麼？
增強修爲？
增強修爲呢？
……
離歌快速寫道：他有異心？
墨祈：嗯，他怕是要藉着這次機會，除掉蕭非衣這個魔尊，取而代之。
離歌：……
她倒是不知道，玄青的野心竟是這般大。
墨祈很快繼續，只是這一次，寫的話很多，寫完就立刻揮手讓妖法讓水跡蒸發掉，等離歌看完了墨祈的計劃，沉默良久，點頭：好，我聽你的。
離歌盯着矮几，上面卻並未再出現字跡，離歌攥着墨祈的衣袖，收緊。
只是下一刻，額頭上一軟，帶着溫熱。
離歌一愣，隨後意識到那是什麼，小臉一紅，仰着頭，瞧着墨祈的方向，突然上前埋入他懷裡，額頭一下又一下的撞着他的胸膛。
墨祈的胸膛無聲的震動了幾下，像是在笑。
離歌不好意思了，輕哼了一聲，只是嘴角也忍不住揚了起來，撒嬌的在他懷裡蹭了蹭。
水跡很快又出現了：等我來接你。
離歌雖然捨不得，可知道如果剛剛墨祈所言的計劃一旦要實現的話，怕是還要準備一番。
她砸了寢殿把玄青再次給喊了過來，激怒玄青。
玄青仗着有無形繩再手，還是闖了進來，墨祈藉着這個機會很快就離開了結界，並未觸動結界。
離歌接下來的幾日，都老實得很。
每次玄青來送膳，都忍不住狐疑，她怎麼變得這麼老實了？
怕有詐，玄青不敢再隨便進入結界。
蕭非衣是在半個月後從黑域淵回來的。
顯然從黑域淵拿回赤冰珠並不容易，蕭非衣一雙眼帶着灰暗的死氣，只是精神卻很好。
離歌皺眉，雖然知道了墨祈的計劃，知道會沒事，可還是擔心出現意外，墨祈會出事。
蕭非衣風塵僕僕回來時，剛到殿前，玄青已經等在那裡，單膝跪地：“尊上。”
“她可好？”近一個月沒有見到，蕭非衣心底的思念與日俱增。
“姑娘挺好的，只是……她騙了屬下幾日進入結界，幸好有無形繩在，否則……尊上，屬下不得已，欺騙姑娘已經處決了墨凌霄，不過姑娘沒信。”玄青怕離歌告狀，先提前自首，省得引起蕭非衣懷疑。
蕭非衣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起來：“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玄青起身：“尊上，赤冰珠可拿到了？”
蕭非衣頜首：“嗯，拿到了，準備取黑鷹妖丹。”
玄青：“……是！”
蕭非衣進入結界，一眼就看到離歌背對着他躺在軟榻上。
無聲無息的，不過呼吸平穩，很顯然沒睡着。
蕭非衣走到她身後，“阿璃？”
離歌沒理會他，只是想到玄青竟然會背叛蕭非衣，倒是覺得蕭非衣還挺可憐的。
只是被囚禁的是她，她卻是除了可憐與感激之外，對蕭非衣生不出別的感情。
蕭非衣：“阿璃，我已經拿到了赤冰珠。”
離歌猛地坐起身：“玄青說你殺了墨凌霄，是不是真的？”
蕭非衣搖頭：“……還沒有。我不殺他，他也是要死的，我要恢復血肉之軀，必須要妖丹，妖丹一旦取出來，黑鷹妖死了，他也活不成。”
離歌：“這與你殺他有什麼區別？”
“阿璃……”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蕭非衣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爲你當初讓他修煉了邪門的東西，你不能再讓他的身體變好嗎？”離歌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臂，墨祈想到了另外一種救墨凌霄的辦法，可她不能直接說出來，否則，必然會引起蕭非衣的懷疑，所以，她只能引着蕭非衣去想。
“別的辦法……”蕭非衣低頭望着烈抓着自己的手。
嘴角忍不住揚了揚，眼底的倦怠一掃而空。
反手也抓住了離歌的，離歌臉色一變，剛纔一激動，忘記了，掙扎要鬆手。
卻沒掙扎出來。
蕭非衣的聲音軟和下來：“你真的不想讓墨凌霄死？他當初那麼對你，你不恨他嗎？”
離歌：“都過去那麼久了，他也受到了懲罰。”
蕭非衣忍不住想，是不是以後她也能原諒自己做的？
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能，既然當初是因爲修煉邪術傷了根源，如果我把他體內的魔氣給除掉，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離歌嗯了聲，蕭非衣果然想到了。
只要暫時保住墨凌霄的命，以後有的是機會想辦法讓墨凌霄活下來。
“阿璃，等我恢復了血肉之軀，帶你去人界好不好？”
“……到時候再說吧。”離歌垂着眼，心裡無聲的嘆息一聲，蕭非衣啊蕭非衣，你怕是還不知道，你最忠心的屬下，此刻想要你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