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個熟人,還是昨日剛見過的,正是凌陽宗。
凌陽宗一身鎧甲,目光凌厲,靠近時,聽到對方的話,朝着鳳重視線凌厲的看過來,只是目光不經意對上鳳重肩膀上的狐狸時,瞳仁一縮,頓時加快了腳步。凌陽宗本來還不確定的,可等對上離歌狐眸裡的詫異時,明瞭了幾分,忍不住手腳都僵了,動作也慢了,到了近前,看到手下的劍還對着鳳重與離歌,立刻揮手:“他們沒嫌疑,孤認得。”
他們?幾人以爲自己聽錯了,不過一聽是太子的熟人,立刻把劍收了起來:“誤會,誤會!”
鳳重轉過身,眯着眼幽幽看了凌陽宗一眼:“既然凌太子在這裡,那就告辭了。”
凌陽宗對鳳重沒什麼印象,他的視線都在銀狐身上,看離歌躲避的動作,勉強收回了視線,問道:“怎麼回事?”
“我們追蹤到這裡,又發現了一個傷者,已經止不住了血,只是傷得很重,怕是凶多吉少。”
“儘量去救,先擡走,好好安置。”凌陽宗揮手,幾人擡着那女子放到擔架上,就開始帶走。
只是有東西從她身上滑落下來。
離歌眼尖,從鳳重的懷裡跳了出去,鳳重把她撈住了。
離歌不便開口,用爪子指了指那飄落下來的東西,鳳重蹲下身替她撿了起來,發現是一根黑色的羽毛,離歌湊過去嗅了嗅,果然是有妖氣瀰漫。
離歌神情凝重下來。
先前只是懷疑,可這黑色的羽毛,讓離歌的確是想到了黑鷹羽。
她沒問過蕭非衣,所以並不清楚這黑鷹羽到底是什麼,可萬一這妖真的與黑鷹羽有關呢?
離歌嗅出了這東西有妖氣,身爲前道士的凌陽宗自然也感覺到了,皺皺眉:“你們跟孤走!”他轉過身,又留下了兩個官兵,“你們護送他們回去。”
離歌搖搖頭,小爪子撓了撓鳳重的手背。
鳳重低下頭。
離歌指了指凌陽宗。
鳳重看向凌陽宗:“不必了,我們跟着你們去看看。”
“可……”凌陽宗不想離歌冒險,可想到離歌先前與他對打的那次的修爲,心裡忍不住動了動,他頜首:“好,那你們跟孤來。留下兩個送那姑娘回去,其餘人都跟着孤去捉妖祟。”
鳳重跟在凌陽宗身後,順着那鮮血去追尋,凌陽宗拿出一個法器,那法器在夜色裡發出熒光,想給一個圓盤,邊轉着,邊朝着一個方向飛去。不多時,就帶着一行人到了白日裡熱鬧非凡,此刻卻莫名陰沉可怖的遊湖邊上。
妖氣止絕於遊湖底,可這妖祟到底是什麼?
如果有羽毛,那就是鳥,可怎麼可能入水?
顯然凌陽宗也想到了這點,眉頭皺得緊緊的。
“大人,還要繼續追嗎?”如果要再追,只能上船了。
“追!”凌陽宗咬牙,他一定要抓到這害人的妖祟。
他四處看了眼,發現遊湖上還停了幾艘畫舫,因爲畫舫裡還有客人在,所以還在遊湖上轉來轉去。
幾盞明火,顯得尤爲明亮。
凌陽宗的手下很快就弄來了一艘畫舫,不多時,他們就上了畫舫。
“當心。”凌陽宗先一步上了畫舫,回頭就對着小狐狸伸出了手。
鳳重眯着眼,直接縱身一躍就上了畫舫。
凌陽宗多看了這人一眼,不過目光對上對方冷漠無情的眸仁,在掃了一眼他四周的氣息,並非墨祈,這才鬆了一口氣,大概是蕭非衣安排過來的一個手下,凌陽宗跟在鳳重身後,對小狐狸解釋道:“那妖祟據說已經害了不少新嫁娘了,所以,孤回來之後,就被派來抓妖了。”
他不是對鳳重說的,鳳重自然沒理由理會他。
離歌作爲一隻狐狸,此刻完全把自己當一個獸了,作爲一個獸,她怎麼可能聽得懂人話嘛?
凌陽宗倒是也不覺得被下了面子,解釋完了,又忍不住問:“你渴不渴?冷不冷?”
離歌無奈,直接鑽進了鳳重的懷裡的衣襟裡,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凌陽宗眼底閃過一抹晦暗,通行的將士目不斜視。
不明白自家英明神武的太子,怎麼突然這麼討好這個人?
這人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比凌國的太子身份還要高貴?
不過,任他們估計也想不到,對方壓根不是對鳳重說的,而是對他懷裡的狐狸說的。
讓他們知道了,應該會覺得更加匪夷所思。
畫舫很快就動了起來,不多時,就游到了湖中央。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點背,畫舫剛到了湖中央,就起了霧。
霧氣瀰漫間,凌陽宗面前的羅盤還在前面引路。
“大人,這怎麼突然起霧了?怪邪門的。”有將士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聲。
不過看凌陽宗一臉凝重,也不敢再亂說話。
羅盤到了湖中央,卻只是引着畫舫轉來轉去的,很是奇怪。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將士走到甲板上,驚疑得瞧着四周的薄霧。
像是黑洞一般把他們的畫舫給吞噬了進去,四周根本什麼都看不見了。
離歌從鳳重的衣襟裡鑽出來,鼻子嗅了嗅,覺得空氣中的味道很是不對勁。
凌陽宗使了個法術,羅盤頓時開始盤旋了起來,只是越轉越快,到了最後,突然“嘭”的一聲響,竟是直接爆破了。
與此同時,原本在甲板上的幾個將士本來正仔細檢查,突然跟喝醉了酒似的,開始笑了起來,東倒西歪的,互相推攘着,竟是要把對方都推入下面的湖水裡。
凌陽宗臉色微變,驟然上了甲板,把這幾個人一個個都給敲暈了。
離歌望着四周的薄霧,狐眸裡冷然一片。
鳳重皺眉:“這霧很有問題,怕是那妖祟幻化所爲。”能把整個遊湖都給施了妖術,怕是對方的實力絕非等閒之輩,“速度回岸邊。”
凌陽宗捏着船槳,咬咬牙,知道鳳重的意見很中肯,如今怕是憑藉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抵抗這東西。
鳳重從他手裡接過一隻船槳,兩人開始把畫舫往岸邊劃。
只是剛滑行了幾步,畫舫突然開始轉了起來,越轉越快,與此同時,夜空裡也傳來了一聲奇怪的笑聲,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