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嚇傻了，抖着身體求饒道：“皇、皇上，是老奴啊……是老奴啊。”劉全以爲墨凌霄又發瘋了，趕緊嘶聲喊道。
“你怕什麼？朕認得你。”墨凌霄陡然收回手，任劉全掉在地上，又跪好了。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劉全止不住地磕頭。
“你是該死，你們都該死……所有人都該死！”墨凌霄頭疼欲裂，他一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那種疼痛才緩了些。
他搖搖晃晃地轉身，他手上還沾着血跡。
是上一個人身上留下的，他討厭這血腥味，聞到就想吐。
可他需要血，渴望實力一點點增強。
劉全嚇得渾身哆嗦，身後，驟然涼了起來，他顫抖着身體，慢慢轉過身。
就看到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衣人。
全身漆黑，帶着兜帽，原本唯一露出的臉上，被黑霧縈繞，根本看不清五官。
他張開嘴，剛想喊出什麼，就暈了過去。
墨凌霄坐在軟榻上，撐着頭看青魔。
“你怎麼來了？是他讓你來的？朕的功力又增強了，這個辦法，比先前好多了。”墨凌霄深沉的目光，像藏在暗處的毒蛇，死死盯着對方，雙眸佈滿血絲紅光，加上寢殿裡燭光很暗，瞧着頗爲詭異。
“給你的，自然是最好的。”青魔嗓音冰冷無情，一步步朝墨凌霄走過去：“我再給你一個更好的、更速度的修煉方法如何？”
“你還有更好的？”墨凌霄眼底閃過一抹貪婪，他太過急於求成，根本沒發覺，這次出現的黑衣人，與先前無論是氣息、聲音，都不盡相同。可在他眼裡，都是面容被黑霧籠罩，並無區別。
“自然，你可知道這是何物？”青魔攤開手，掌心放着一枚金色的丹藥。
“……不知。”墨凌霄晃了晃頭，萎靡的狀態稍稍恢復了些：“這是什麼？”
“能增加一百年功力的靈丹，你要吃嗎？”青魔道。
“自然是要的。”墨凌霄卻沒伸手去接，他眯着眼，眼神裡閃過一抹怪異的光：“你爲何要這般幫朕？”若是先前的話，他信，可百年功力的丹藥，並不容易得到。
“不僅是幫你，還是幫我自己。皇上，可知我是誰嗎？”青魔慢慢靠近他，他臉上的黑霧愈發濃郁，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淹沒。
“嗯？”墨凌霄皺眉，並未回答。
青魔也知道他猜不到，他無情地笑了笑，擡起手，眼前黑霧散開，露出了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墨凌霄陡然坐直了身體：“是你？”
青魔低低笑出聲，可他笑得很怪異，笑聲太淡太冷：“是我。”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墨凌霄道：“不對，你不是被老九……”
“我被救了啊，所以，這次我回來，是來複仇的。”青魔把手裡的丹藥往前伸了伸，“那麼，皇上你願意與我合作嗎？這個算是，我給皇上的好處。”
若是旁人，許是墨凌霄不會信，可他與玄青道長頗有交情，所以稱爲青魔的玄青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倒是讓墨凌霄放鬆了警惕。
二則，百年功力，太有吸引力了。
墨凌霄沉思良久，擡起手，把丹藥拿了過來。
青魔眼前的黑霧再次瀰漫起來。
這具軀殼早就毀掉，如今不過是一抹幻影罷了。
墨凌霄攥着丹藥，沉默許久，死死盯着，突然閉上眼，直接吞了下去。
青魔手腕上纏繞着的黑霧更加濃郁了。
只是，隨着那枚丹藥被墨凌霄主動吞了下去，他猛地睜開眼，黑霧漸漸徹底遮住了他的瞳仁，連眼白都沒放過，濃墨般的雙眸，黑漆漆的，那麼盯着人，瘮人而又可憐。他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喉嚨裡發出破碎的音節，胸前的玉牌陡然發出一道金光，卻已然是來不及了。墨凌霄大吼一聲，直挺挺向後摔去……
纏繞在青陌手腕上的一抹蕭非衣的魂識，順利飄進了他的身體裡，與先前那枚丹藥融合在一起，無聲無息的。
玉牌上發出的金光又徹底消寂了下去。
青魔在禁衛軍出現之前，又無聲無息地消失掉了。
彷彿這一晚，與平日裡沒什麼區別，可卻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
幾日後，離歌坐在回程的馬車上，累了就變成小狐狸窩在墨祈的懷裡。
墨祈坐在軟榻上，隨手翻着一本書卷，他翻一頁，小狐狸的爪子就蓋在上面。然後，墨祈就握住那小爪子，俯身親一口。
小狐狸嗷的一聲，就把臉埋進尾巴里。
可等墨祈下一次翻書，她繼續樂此不疲的作怪。
墨祈是疊加的親過去，到最後，乾脆把小狐狸抱起來，清冷的眸子裡攢動着暗色的流光，抵着她的額頭，一下又一下地啄過去，離歌徹底沒膽了，嗷的躥到一旁，乖乖盤成一團，警告地呲了呲牙，只是身後蓬鬆的大尾巴一擺一擺的，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墨祈輕笑出聲：“你若是無聊了，本王帶你去騎馬如何？”
“唧。”不去。離歌甩着尾巴，騎馬有什麼好玩的，這一路上該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她在馬車裡悶得快長蘑菇了，偶爾出去騎馬透透氣，剛開始她還是覺得挺好的。可一路經過時，小姑娘小媳婦都亂偷瞄墨祈，這樣幾次之後，她就不樂意出去了。
明明這傢伙都戴了面具了，竟然還這麼能招惹桃花。
更何況，在這之外，後面的馬車裡，還有一朵更大的桃花。
“好，不想去那就不出去了。”墨祈哪裡不懂她的小心思，只是不點破。
“唧？”還有多久才能回到墨城？
“天黑之前就能回去了。”墨祈朝她招招手。
小狐狸這纔不甘不願地挪蹭了過去，蹲在他的懷裡，瞧着他翻開的書卷，瞧了眼，看得眼暈，乾脆閉上眼。
離歌迷迷糊糊被一陣馬蹄聲給驚醒了。
她變成獸身之後，本就耳聰，加上數十道馬蹄聲，一起發出的聲響，震得她睜開眼，揉了揉眼睛：“唧？”這是怎麼了？
前行的隊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