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重也沒想到,她突然說鬆爪子就鬆了,等反應過來時,小狐狸已經速度地掉進了木桶裡。鳳重幾乎立刻就把小狐狸從木桶裡撈了出來,可對方一身銀白色的皮毛還是溼漉漉的,傻乎乎的睜着眼難以置信地瞪着鳳重:她就這麼、這麼掉下去了?阿秋!好冷!
離歌忍不住抖了抖渾身溼漉漉的毛,渾身還在往下滴水,她算是徹底感覺到這水到底是有多冷了,快凍死她了。
鳳重聽到離歌打噴嚏,神色一變,立刻站起身,就去夠一旁的乾布巾,離歌嗷的一聲捂住了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只是下一刻,頭上一軟,兜頭整個狐身就被罩住了,被人擦着渾身溼漉漉的毛髮,等布巾拿去時,離歌發現自己已經被放在了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榻上,而男子正背對着她正在穿中衣,雪白的中衣,襯得他身材愈發修長高大,墨發披散在身後,離歌腦海裡閃過墨祈那張如玉的俊臉,再想到鳳重此時的模樣,忍不住一番心疼,她不知道墨祈到底做了什麼才成了鳳重,可她珍惜此刻與墨祈待在一起的時光。
“阿秋!”離歌又打了個噴嚏,忍不住用爪子揉了揉鼻頭,蔫蔫趴在**榻上,小小的狐身縮在錦被裡,只露出一雙狐眸與一對尖耳朵,看到鳳重看過來,小聲道:“都怨你,你看,你沒事兒洗什麼冷水澡?我病了。”
鳳重走過來,蹲在**榻前,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我去請大夫……”
“你傻了?這會兒請什麼大夫,我是魔啊,身體很好的,明天就好了。”離歌伸出爪子墊在腦袋後,狐眸轉了轉,“你還沒說,是不是怨你?”
鳳重認真點頭:“怨我。”
離歌道:“那你以後還洗不洗冷水澡了?”
鳳重搖搖頭道:“不洗了。”
“此話當真?”離歌確實不信,她還不瞭解他?
“當真不洗了,我不知道姑娘會突然跑來,否則……”鳳重垂下眼,放在小狐狸腦袋上的手也依依不捨地收了回來,“我還是給姑娘去請大夫好了,萬一真惹了風寒……”
“大夫不用請了,你就去讓小二熬一碗薑湯來。”熬兩碗肯定會引起玄青那傢伙懷疑,還是一碗好了。再說了,讓鳳重喝,他肯定又推三阻四了。她不知道當初蕭非衣到底是怎麼跟墨祈說的,按照墨祈這種自虐的程度,肯定說的不是什麼好話,肯定把所有的罪過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離歌想想就覺得心疼,可偏偏蕭非衣如今一身的……她真是恨也恨不起來,咬牙切齒卻也只能認了,等蕭非衣的血肉回來,她就跑。
可再能跑之前,肯定不能讓蕭非衣知道鳳重就是墨祈,否則,蕭非衣此刻捏死墨祈,還不跟玩兒似的?
鳳重點點頭,就隨便找了個藉口,出去讓小二給熬了一碗薑湯,端了上來時,離歌正抖着蓬鬆的毛髮在錦被上踩來踩去,踩出一個個小窩。黑蟒也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爬到了**頭,朝着狐狸吐着舌頭,離歌倒是也不怕,擡起爪子,跟照應小弟似的,拍了拍它的腦袋:“來,轉個圈?”
沒想到這黑蟒當真是有靈性,還真的用蛇腦袋追着自己的尾巴轉起圈來了,逗得離歌用爪子捂着嘴笑得在**榻上滾來滾去的,只是時不時小聲打個噴嚏,本來正萌的很歡實的黑蟒,聽到了,轉過頭,豆丁大細長的蛇眸瞅過來,親暱地用蛇尾把小狐狸給捲了起來,只是下一刻,就被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捏着七寸,往一旁扔了過去。
黑蟒在地上滾了幾圈,委屈地嘶嘶吐着蛇信兒,只是對上鳳重幽幽的一雙眸仁,默默轉身,游回了角落裡自己的窩裡,盤成一團,開始睡覺去了。
小狐狸蹲坐在**榻上,仰着頭瞅着鳳重,乖巧得讓鳳重心頭一陣緊,只是胸腔裡空蕩蕩的,無處安放的感情,都從眸底溢出,他很快就斂下眼睛,怕被離歌瞧出分毫,只是靜靜把碗端到離歌面前:“姑娘,可以喝薑湯了。”
小狐狸看薑湯有些高,道:“你往下挪挪,我夠不着。”
鳳重愣了下:“姑娘不變回來?就這麼喝?”她不是最怕苦了?這麼一大碗,她如今狐身要喝到何時?
離歌搖頭道:“不這麼喝怎麼喝?”
她纔不要變回人身,她臉上藏不住事兒,萬一被墨祈瞧出來了,他肯定會想辦法繼續躲。
鳳重沉默了片許,就不吭聲了,在**榻前,蹲下來,垂着眼,把碗遞到了小狐狸的面前,看到小狐狸探過腦袋,嚐了一口,頓時苦的她眼圈都紅了,腦海裡此刻就只有一個字來回的迴盪:苦……苦……苦……
太苦了……
鳳重看小狐狸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往前了,甚至還扭頭就躲進了錦被裡不出來了,望着那鼓起的一團,忍不住無奈揚了揚嘴角:“姑娘只喝一口,效果會不好。”
離歌在錦被裡甕聲甕氣道:“太難喝了。”
她本來就只不過是想騙鳳重喝的,能喝一口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姑娘還是變成人,一口喝完了,也會舒服很多。”
“……”纔怪!
難道一口喝完就不難喝了?
還真當她是蠢狐狸呢!
“姑娘?”鳳重伸手去撈錦被,離歌用爪子抱緊了。
“我困了,剩下的你喝了吧。”她探出半個頭,伸出抓起去推鳳重的手。
離歌的爪子碰到鳳重的手背時,他迅速收了回去。
離歌狐眸瞅着他,“控訴”道:“你作甚?嫌棄我啊,嚶~作爲一隻狐狸,我果然是討人厭了!”
鳳重:“……”他半個字都沒說啊。
離歌:“你看,你還默認了。”
鳳重:“姑娘,屬下並未這麼想,你想多了。”
離歌用爪子捂着狐眸:“你還狡辯,你有本事你喝了這薑湯讓我瞅瞅?”
鳳重:“這是爲姑娘熬的。”
離歌:“你看你看,你就是嫌棄我喝過一口了,算了,我還是回去好了,風蕭蕭風冷冷,孤零零的讓我一個人繼續爬上房頂走吧……”
鳳重:“……”
離歌說完了,當真從錦被裡蹭出來,就要順着**頂往上爬,被鳳重一手撈了回來,穩穩又放回了錦被裡,望着薑湯,道:“屬下……喝。”
離歌默默在錦被裡兩隻爪子一對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