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帶着離歌很快就離開了破廟,離歌試了一下,重新變成了一隻狐狸,鑽進了墨祈的懷裡,拱了拱,從他衣襟處探出頭。
“唧唧。”墨祈,我們能查出來那妖祟的下落嗎?
“先去一趟無影堡。”那妖祟殺了這麼多人,肯定會留下線索的。
“唧唧。”嗯,我們要快點了,不然三日時間一過,火彤就會被那些人帶走了。
那麼火彤接下來的下場,她不用想都能想得到。
大不了到時候,他們硬拼也要把火彤給搶過來,大不了以後把火彤藏在妖界,不讓她出來了,也比被這些人當妖怪殺了好。
“放心,我不會讓她出事的。”好歹,對方還喚他一聲“妖王叔”,光是這層關係,他也不能讓人欺負了他蛇族之人。
無影堡。
墨祈在周身設置了結界,用了隱身符,暫時那些人族並不能看到他的模樣。
離歌縮在他的懷裡,來之前,能想象得到無影堡的慘狀。
可真的來了,真的看到了,離歌也真的被震驚到了。
因爲還沒來得及清理整個無影堡的屍體,所以無影堡還橫七豎八躺着不少擺放到一起的屍身,血淋淋的,有的根本就不全,看起來很是嚇人。
地上的血跡粘在大理石上,有的噴濺在石獅子上,或者別的擺件上。
剩餘的人無聲無息的把死去的人都聚集起來。
無聲無息的,整個無影堡活像是一個煉獄。
離歌來之前本來還怪那些無影堡活着的管事太過是非不分,可真的看到了,她卻是明白了。
要是她的親人被這樣對待,怕是早就失去了理智,哪裡還想過到底是不是?
畢竟,那妖祟怕是還頂了火彤的容貌。
他們又哪裡分辨的清楚?
“唧唧。”墨祈,我心裡好難受,這到底是誰,跟無影堡到底有什麼仇怨?竟然能下這麼狠的毒手?
這也太狠的心了,這麼多人,血幾乎染紅了地面。
墨祈沒說話,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無聲無息來到那一排排的屍體旁,蹲下身,在上面留下的爪印上看過去,眉頭越皺越緊。
離歌怕打擾了墨祈檢查,影響了他的思緒,一直沒敢開口。
直到等墨祈面容凝重地站起身,才問出聲。
“唧唧?”可看出什麼了?
“對方的獸爪很厲害,幾乎可以輕而易舉地劃破對方的脖頸,且,這些人全部被吸盡了精氣。”對方的動作很熟練,怕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如此大奸大惡的妖祟,他身爲妖王,竟是絲毫沒得到任何消息?
那麼只有兩種可能性,對方隱藏的太好;要麼,就是對方纔開始作祟。
若是前者,那麼對方就可能是流竄作案,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可要是後者……
墨祈不知道這件事跟魔尊有沒有關係,若是有……
墨祈攥緊了手,眼神幽冷:那就太不可饒恕了!
他低下頭,視線在離歌擔憂的狐眸上掃過,若是後者,蕭非衣到底想做什麼?
他難道想讓阿離自責?逼她回到他的身邊?
可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她知道了真相,知道因爲自己的緣故可能害了這麼多人,她要有多絕望?
他捧在手心裡好好護着的人,怎能容他這般糟踐?
“唧唧?”墨祈?
離歌看他神情不對,忍不住用小爪子拽了拽他的衣襟。
墨祈低下頭:“我們順着這氣息過去尋尋。”
空氣裡瀰漫的妖氣,已經被血腥味沖淡了很多,只能零星捕捉到很少的一部分。
墨祈順着這妖氣尋到了主院,那裡是景禹溪的住處。
離歌奇怪地看過去:“唧唧?”難道那妖祟還在景堡主這裡?
“不一定。也許是它殺景禹溪時,殘留的妖氣。”因爲最開始可能就是從景禹溪開始,否則,景禹溪不可能知道無影堡出事而不出來,聽那管事的意思,景禹溪反倒是第一個被殺的。
墨祈推開主院的門進去,與外面的血腥相比,這裡反倒是乾乾淨淨的。
只除了房間地面上,殘留的一塊灰燼。
墨祈低下頭,輕嗅了下,俊臉更是沉了下來。
“唧?”這是什麼?
“景禹溪軀體消失時殘餘的最後一點痕跡。”墨祈想了想,還是把最後這點灰燼用一個小瓷瓶裝了進去。
空氣裡還殘留着檀香味,角落裡香爐餘煙嫋嫋,可這裡的主人,卻已經不存在了。
就在墨祈帶着離歌打算轉身離去時,突然腳步頓了下。
離歌愣了下,卻沒問出聲。
就看到墨祈突然朝着房間裡供奉的香爐上看過去,突然伸手一抓,抓到了一縷青煙。
皺皺眉,想了想,把這很淡薄的青煙給放進了先前軀體的灰燼放在了一起。
一直等墨祈出了主院,離歌才輕聲問:“唧唧?”墨祈,那青煙是什麼?
墨祈道:“景禹溪的最後一抹殘魂。”
離歌輕啊了聲,“它把景禹溪……”魂飛魄散了?
墨祈嗯了聲,“不知道還能不能救回來,等這件事解決了,去一趟三清觀,看看有沒有辦法吧。”
離歌沉默點點頭,心裡對那妖祟的厭惡又深了一層。
她皺皺眉,總覺得有些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她忽略了,一時間,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墨祈在無影堡尋了許久,都沒有在查到那妖祟的氣息,就斷在了景禹溪的房間裡。
起始是這裡,終結卻也是在這裡。
好生奇怪。
這一路上,離歌一直在想,到底誰跟無影堡這麼深的深仇大恨,竟然下手這麼狠毒?
“墨祈,現在要怎麼辦?”離歌重新變回了人形,心裡很難受。
她還是第一次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的死人。
“先回一趟破廟,把這個交給火彤,順便看看燦醒了沒有。那妖祟既然吸了這些人的精氣,那麼它是迫不及待想要修煉的,雖然沒有殘留下氣息,可早晚還有作案。”
“可要是它一直等到三日後才下手怎麼辦?”
“那就逼它出來。”墨祈瞳仁裡閃過一抹寒光,眯起眼,像是決定了什麼,它決不允許這麼一個隱患出現在他們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