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閉上了眼對方的臉還是在眼前閃,氣得離歌鼓着臉,怒睜開眼,憤憤盯着他,嘀咕道:“哼,沒事兒長這麼好看做什麼?”於是下手快速在他眉心上點了一下,一路向下,畫了長長的一道,等美感被破壞了,離歌這才感覺自己能呼吸了,大口大口地喘氣,長成這樣也太罪過了。
離歌又在他臉上左右兩邊分別畫了兩隻小烏龜,最後想了想,又在腦門上把小蛟龍給畫了上去,最後又在他的薄脣兩邊,分別畫了幾根鬍鬚,等她終於停下來時,再瞧着墨祈已經不能看的臉,笑得捂着肚子樂不可支。
等她終於笑夠了,才把手裡的狼毫筆一扔,下頜抵在桌子上,瞅着墨祈,忍不住擡起手,點着他的腦袋:“哼,讓你騙窩。”
不過大概是力道戳重了,墨祈眉心紅了一點,離歌忍不住急忙伸出手去揉了揉,只是越揉越紅,忍不住自己又笑了起來,望着他緊閉的雙眼下長長的睫毛,偷瞄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瞧着,湊過去在他眉心紅紅的地方親了口。等親完了,像是做了錯事般,連忙就要退開,只是腰間突然一緊,根本坐不回去。
離歌愣了下,意識到腰間摟着的手臂是誰的時,一張臉疼得紅了下來,錯愕地朝墨祈看過去,果然對方此刻墨瞳睜着,裡面深邃的濃黑幾乎要把她整個人給吞噬掉,眼底清醒一片,哪裡有半點昏睡的跡象?
“嗷,冥長老又騙我!”離歌哀嚎一聲,就開始掙扎,只是她哪裡是墨祈的對手,越掙扎墨祈攬在她腰間的手越緊,直接輕飄飄一擡,離歌就直接側坐在了墨祈的腿上。
她整個脖子都紅了,吭哧吭哧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你、你是不是跟冥長老說好的?是不是故意騙窩?!”她氣得臉頰都紅了,這次是真的氣了,不過更多的是羞憤之後的氣憤。
墨祈額頭抵着她的,他臉上畫的花花的,在她臉上輕蹭了蹭,未乾的墨跡都蹭到了離歌的臉上。
她忍不住向後仰,“走開走開,窩纔不要當小花臉。”
墨祈挑挑眉,聲音有些喑啞:“所以就給本王弄個小花臉?嗯?”上揚的尾音,慵懶低沉,幾乎是拂在離歌的面頰上,她的臉更紅了,掌心貼在他的肩膀上,神經都繃緊了。
他、他他他不會是生氣了吧?“窩、窩這是……誰說窩給你弄個小花臉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了?”離歌乾脆裝傻,反正他自己又看不到。
墨祈道:“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他聲音近在咫尺,離歌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你,你纔沒看到,你理我遠點,我還沒原諒你呢。”離歌哼唧一聲,小腦袋一甩,明天絕對不給冥長老醉鴨吃,竟然真的騙她,嗷!
“那要怎麼樣纔會原諒本王?”墨祈長臂攬緊了她的腰肢,離歌剛好對上他的眉眼,燭光一晃,她甚至能清楚的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模樣,她想說自己怎麼都不原諒他,好好打算嚇唬嚇唬他,可偏偏到了嘴邊的話,對上墨祈的眸仁,怎麼都說不出口。墨祈眼底的深意越來越濃烈,到最後,離歌只感覺脖頸上一沉,隨即眼前一黑,就感覺脣上一涼……
廢院。
黑衣人單膝跪在地上,渾身嚇得直哆嗦,臉上的黑霧瀰漫,灼燒着他的軀殼,可他一點都不敢動,也不敢發出聲響。身體的疼痛還算是其次,他此刻能清楚的感覺到尊上週身此刻發出的森冷寒氣,讓他不寒而慄,絲毫不敢動彈,甚至多說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銅鏡裡才緩緩傳出蕭非衣低沉森冷的聲音:“你說,他們和好了?”
黑衣人頭垂得更低了:“是,是的,姑娘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生九王的氣,不過是覺得九王騙了她,所以想稍作懲戒,今晚,她向冥長老開口所求九王的弱點。冥長老以‘百花露’故意騙她說能對九王爲所欲爲,所以,九王就送上門去……兩人的關係,似乎比以前更進一步。”黑衣人說完,整個廢院四周的氣氛更加恐怖了,他渾身像是被一寸寸灼燒,難受得無法言喻。
蕭非衣許久才嘲諷地笑了笑:“更進一步?你指的是什麼?”
黑衣人的臉幾乎貼在了地上:“……屬下不知。”他哪裡有那個膽子敢隨便亂看啊,更何況,他也不敢靠得太近,上一次就差點被九王察覺到,這次只敢從房頂往下偷瞄了一眼,就只看到九王棲身在親姑娘,他只看了一眼,就立刻飛快跑回來稟告了。
蕭非衣什麼話都沒有再說,可這不說話比說話還讓黑衣人恐懼,就在黑衣人以爲蕭非衣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感覺腳下一陣地動山搖。
他臉上的黑霧一淡,隨即就聽轟隆一聲,整個廢院直接竟是被震怒的黑氣直接夷爲平地。
黑衣人:“……”他完全傻掉了,直接被埋在土堆了,等回過神,連忙去扒開青磚去找廢墟里的銅鏡。
等找到的時候,銅鏡被砸開了一個口子,上面繚繞的黑霧纏繞着古樸的花紋,讓黑衣人驀然抖了抖。
……
同一時刻,九王府。
離歌呆呆任墨祈親着,等終於回過神,嗷的一聲嚇得直接變成了狐狸。墨祈墨瞳幽深,可懷裡的人突然就一輕,隨即眼前一亮,他低下頭,就對上了一雙紅通通的狐狸眼,正大睜着盯着他嗷嗚嗷嗚的瞪着。墨祈原本起伏的情緒瞬間就降了下來,嗓子有些啞,撓了撓她的下頜,無奈道:“怎麼又變回去了?”
離歌瞪他,使勁兒瞪:“……”不變能成嗎?他還不把她醬樣那樣了?
墨祈似乎瞧出了她狐眸裡的情緒,忍不住笑了:“本王有這麼禽獸麼?”
離歌唧唧叫喚:有!就有!就就就有!
墨祈眼底溫潤的笑意愈發淳厚,“好,本王禽獸,那現在能變回來了?”
離歌咬着爪子:“唧!”那就更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