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出來,他沒回公司。周震讓他一起回秀水別苑的小別墅。自從上車那一刻起,周震的臉色就沒好過。陰鬱的盯着車窗外頭,不停的在抽菸,一支接着一支,煙味兒濃的可以薰腸了。他捂着鼻孔,隔着衣服喘氣,周震還不許他開窗戶。他快嗆死了。
“跟我上樓去。”他的聲音冷的都能掉下冰渣來。
孟無妨一路尾隨,他知道,現在他大聲喘氣都能成爲周震收拾他的理由。那個納德遜先生讓他不愉快啦,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周震走進書房,把自己拋進胡桃木的大靠椅裡。他手扶着額頭,聲音沉悶的傳來,“幫我把鞋脫了。”
半天沒人回話,周震睜開眼,看見孟無妨傻子似的愣怔在那。他揉了下額頭頂,畢上眼,聲調沒有起伏的再次開口,“幫我把鞋脫了。”
孟無妨盯着自己的腳面,他今天是逃不過去了。怎麼着不能過去呢,他咬着牙,在周震跟前蹲下。
他解開鞋帶,弄鬆,擡起周震的腿,把鞋從後頭拽下來。料理完一隻再去弄另一隻,解開鞋帶,擡腿……那條腿分毫不動的粘在地上。於是他在使一把勁,還是不動換。那他這顯然就是故意的了。
他擡起頭向上看,一下子對上了周震的眼神。他雙眼黑沉沉的望不見底,盯着他看,又似乎找不着焦距。待了一會兒,他眼裡顯出些清明的神色,帶着陰沉晦澀的意味。
“脫啊,繼續。”他說。
孟無妨再次低下頭,擡他的腿。不過顯然,對方有意找茬不合作。“你……”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猛的拽住胳膊拉了起來。他跌在周震的身上,肚子壓在他的腿上,臉朝着他的跨下。
他掐着他的脖子,用力的向下摁,“我現在沒什麼情緒弄你,所以我問什麼,你就老實說。”五個指頭死死箍住,絲毫不肯放鬆力氣。孟無妨被掐的都快翻白眼了,對眼前的突變他顯然不能一下子適應,只是一個勁兒的掙扎。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周振提起一口氣,放開他的脖子。他就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喉嘍喉嘍的咳嗽個涕淚橫流。
周震彎下身子,伸手拖住他的下巴,雙眼緊緊盯住他的。他能透過周震的虹膜看到自己的樣子,狼狽不堪的,狗一樣的喘息咳嗽着。
“你和那小子認識,是不是?”
他試着張嘴,喉嚨裡發出的聲音破碎的不像樣。垂下眼,吞下一口唾沫,晃悠着點了下頭。
“你們很熟嗎?”周震的話不帶情緒,他聽不出他的意思。他試着從地下撐着站起來,被周震手一緊又拽了回去。
“不熟……我不怎麼認識他,你放開我。”他努力掙動一下,但沒掙開。
周震牢牢地攥住他的下巴,輕聲地有些沉悶的笑了幾聲。他眯着眼,眼角帶着笑意的上挑,緩緩開口道,“不對,你騙我。”
“我最不高興別人騙我,這你是知道的。”
男人放開他,直起身子,靠會椅背上。神色莫測的打量他,就像思考着該從哪咬下第一口,然後再血淋淋把他生吃掉。
“我沒騙你!你要找茬我也沒辦法。”他費盡力氣的搜腸刮肚,他正想弄出個合理的解釋讓這個神經病冷靜下來。可是當下一秒,他看見周震從抽屜裡拿出來的小盒子時,他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子。
一個小盒子,包裝精美還扎着條藍緞帶,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盒子裡裝着什麼,那裡面有一對鑽石耳釘。他現在無論如何都說不清了,誰能給一個見面一次的人一對鑽石耳釘呢?反正怎麼都說不清,孟無妨不說話了。
“你有個優點,知道什麼時候該閉嘴。這一點不怎麼招人討厭。”
”你想我把這兩個小玩意兒寄給你姐姐呢,還是塞到你□□裡。”周震的聲音不再是剛纔兇狠脅迫,他輕緩的聲音帶着點講道理的小溫和,他在和他打商量。
孟無妨覺得骨頭縫都在往外冒着涼氣,周震現在的狀況,很顯然是氣瘋了。依他平時的脾氣,現在應該正拽着他的頭髮好好的收拾他呢。他這幅不陰不陽的樣子,離現在最近的一次,大概是他在醫院裡說告他的時候。
死豬不怕開水燙,人要是能把自己想成一塊爛泥,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他現在放不下手的東西,已經不多了。“別提我姐姐。”
他擡頭看着周震,開口說,“別提我姐姐,這事和她沒關係。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我們之間的事?”他搖了搖頭,用講笑話的怪腔調說,“不對,那是我的事。我買的馬桶沒刷乾淨,那是我的事。”
孟無妨伏在地上,他看見周震朝他招招手,“你過來,脫了褲子爬上去。”他用下巴指着寫字桌說。
作者有話要說:要回帖~~咬手指甲打滾~~看到親們的回帖,我就有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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