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僵持不下,孟無妨一個傷殘人士自然是爭不過人家的,所以他沉默着,半天憋出一句話,“你他媽到底要幹什麼!”
惡毒yin損的男人開口,輕笑着,“就是想來看看你。你不要多想。”
“放屁!”
“誰多想了?!你纔多想了!”
“別他媽裝的跟沒事人似的!是誰那天抱着老子哭的?!媽的!還打人!你……”
孟無妨機關qiang似的吼完,馬上就讓自己給噎住了。媽的,他說這個幹什麼。他說這個幹什麼。他後悔了,可是已有點兒來不及。
輪椅拐過來的時候顛了一下,身後的男人推着他,默默的往前走。道旁開着星星點點的小花,四周都是或遠或近的新綠。他擡頭望望遠處的天,瓦藍瓦藍的。
東海岸的四月天,風和日麗,一派晴好。
“周震。”
“嗯。”
孟無妨仍舊仰着頭,眯着眼看天邊的雲彩,“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硬抓他,也抓不回來。”
“嗯。”
男人沉默的推着他,走在花園的小路上,前方是路的盡頭,到那之後,他找不到再和身後這個男人見面的理由。
男人突然停住腳步,站定,他感覺到男人彎下腰,湊到他的背上,離的很近,然而並沒有貼上。男人伸出手,環住他的輪椅,似乎是要做一個擁抱的姿勢。他想,男人可能想要抱抱他。
但是男人沒有,高大沉默的男人圍在他身後,像一座山。他甚至沒有碰到他,他只是儘可能的和他緊貼着。
孟無妨的喉嚨裡有些發乾,沉沉的往下墜,他覺的很難過,“……你幹什麼。”
“別怕,我只是想抱抱你。”男人頭埋在他的頸間,深沉的仔細的呼吸着,“可我又怕抱住了就不想放開。你再等我一會兒吧。”
“好啦。”男人說。
他直起身,把他的輪椅往前推了一步。
“孟無妨,你走吧,別回頭也別停下。我要看着你進去,然後我就離開。”
他停住片刻,擡頭,搖着輪椅往前。身後沒有傳來任何聲響,但他知道周震一定正看着他,他甚至可以感覺到男人腦海裡他的輪廓和樣子。
輪椅很重,他憑着一個胳膊根本推不動,所以他停下。轉過頭,那個男人站在那兒,臉上已經摘下了墨鏡。他看見他的眼睛,那裡面,悲傷的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你怎麼停下了。”男人朝他走近,摸摸他的臉。
шшш _тt kan _C〇 “說好的。你哭什麼。”
孟無妨開口,喉頭一酸,哽住,“我沒哭。”
“我只是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