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持續的對話,簡直就是看守所裡獄警與犯人的問答筆錄。孟無妨心裡明鏡一樣的,他知道周震這是在存心找茬。他也知道他爲什麼找茬,淡的唄。但凡是瘋狗總有一個特點,你越跑,他越是追着你不放。這不,他站定了,這瘋狗就急的開始撓牆了。
“你要是不讓,我就不去。”
“不去?不是不是,你去你的。我難道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了嗎?”他抱着手肘,斜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道。“你大可以走你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
“你想郵給你姐姐什麼呢?你來我這兒的時候,可是連件多餘的衣服都沒帶。”他拿鞋底蹭着白地毯,漫不經心的口氣就像是逗他玩兒似的。
“那你的意思是懷疑我偷了你的財產,你要現在先查行李,再放我出月臺?”
他沒有馬上回答,他低頭欣賞自己鋥亮的鞋尖。然後,像個喝醉了的變態似的,怪模怪樣笑起來。“呵呵,咱們,開個不傷感情的玩笑。連同你自己算在內都算是我的財產,你讓我怎麼懷疑呢?懷疑我的杯子偷了我的湯匙?”
“這怎麼聽,都像是個玩笑,對不對?”
哈——哈——不巧,我以爲這裡最大的笑話是你。你這該被政府送到屠宰廠去的大畜牲。我就是變成原子,都不會願意沾上你的姓氏。
“我這個玩笑可以退場了嗎,主人先生。”讓他走吧,快點兒讓他離開,再過一秒鐘他都有可能和他掐起來。
“你逃什麼,你躲我?”
“你不說話什麼意思,默認啊。”他的好心情用完了,聽他的聲音就聽得出來。他抱住的手肘的手反射xing的緊了緊,他告訴自己要理智一些。一會兒有鐘點工要來,他可不能把這裡變成血案現場,況且送他到醫院只會給他添麻煩。
是這樣的,一點兒也沒錯。他反覆按照醫生告誡自己的做,把它現在想幹的事,在心裡多搗鼓幾遍。
與此同時,孟無妨還沒等他變臉色,就意識到事情要糟。四下瞅瞅,這裡的兇器可齊備的很。花瓶,椅子,玻璃杯子,他要是想,拿條沙發巾都能勒死他。而他在那之前,絕對跑不完樓梯階數的一半。“我沒躲你,也不稀罕偷你的東西。”{
“那你拿的小盒子裡裝的是什麼,一疊餐巾紙?”他聲音低沉的問。
“這同你沒關係。”
“這他媽當然和我有關係!”他突然一把揪住他的頭髮,來回拉扯着,“婊子!要讓我告訴你是什麼關係嗎?”周震的眼睛裡盛着熱帶風暴,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跳。就像一隻給人踩着尾巴的大狼狗。“好啦,我的耐xing用完啦。你總是在適當的時候說不該說的話。”
“知道我怎麼想嗎,你的拳頭沒有你的大腦皮層硬。你這個只會使用暴力的低級動物。”這話他是側着頭叫喊出來的。他可以肯定,下一刻他就會被這個畜牲毆打。
然而拳頭並沒有落下來,“你聽着,我現在放開你。我有點失控,而且也不該對你動手。”周震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他鬆開他的頭髮,退到屋子另一邊。精疲力盡使得靠在牆上,“我不去管你的小盒子了,那是你的東西。確實和我無關。”
“你拿拳頭說話,還是這就是你的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死刑和赦免簡直要人命,他的心跳恐怕有一會兒不能恢復正常了。他甚至對周震要感到納悶了,從他再次搬回來的這些日子來看,他簡直是把打他作爲一種愛好和樂趣了。
“你爲什麼躲着我?”坐在逆光裡的男人再次低聲開口,孟無妨都快用腦袋去撞牆了。兜兜轉轉,他差點捱了一頓打,怎麼問題又繞回原點了。
“你剛纔在花園裡,爲什麼看見我就走了。”
“你不想看見我是不是,你以爲我很高興看見你?你長的是不錯,可你年紀不小啦,你見過誰玩二十七八的小兔子。嫩屁股到哪都買得到。”他輕笑着,聲音低沉沙啞,並且還伴隨讓人油膩膩的不舒服。“你覺得我是個瘋子神經病,我想禍害你?”
“沒錯,你說對了。”
孟無妨往後退了兩步,站在樓梯上。他得防備着他突然撲過來打他,把他當一個病人看是最保險的。
“那我怎麼能辜負你,明天和我去公司。你做我的副理,跟着KEVIN劉幹。”男人從yin影走出來,微弓着背,身子有點兒怪異的扭曲佝僂着。他倆眼緊咬住他不放,就像是看到生肉的狼。“好不好?”
“咱們以後就要天天見面了。”他拉扯一下嘴角,配上那個清白的臉色。看了簡直叫人渾身打哆嗦。
看着他身形不穩的邁步走上樓梯,並且在拐角的地方踉蹌一下子。孟無妨肯定他是出了什麼叉子了,一個人突然暴痩,狂躁,,依賴藥物。那他要不得了絕症,要不,就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