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有牛的人家不多,偷牛這種事情實在可恥。
阿忘順着線索,很快就找到了偷牛的人,是村裡的一個無賴,平時遊手好閒,家裡窮的只剩下四面牆了,四十好幾的人了,還打着光棍。他趁着沒人看到就把牛牽了回去,卻沒有想到被幾個孩子看到,孩子們怕他打他們,就沒敢知聲。結果阿忘一打聽,幾個孩子就把這個無賴說出來了。
本來幾個孩子是不肯說的,大概是大人打了招呼,都異口同聲說沒有看到。阿忘發現幾個孩子的神色不對,私下裡用幾塊桂花糖問出了他們的話。
桂花糖在村裡可是稀罕物,還是阿忘和白芍去城裡的時候帶回來的,一共就那麼幾塊,都拿出來了。
阿忘來了無賴家,起初無賴還想否認,阿忘一頓拳頭揍之,總算是說了實話。牛就在他家後山那裡,他是想等哪天把這頭牛拉到城裡去賣了,誰知道,還是被發現了。
阿忘牽着牛,一路上迎來不少注視的目光。
“咦,那不是阿娟家的牛嗎?”
“是啊,不是說丟了嗎?怎麼是阿忘牽着?”
無賴被打的事情傳播的速度還沒有那麼快,那些孩子都被大人警告不許說出牛的去處,所以這些村民並不知道阿忘把牛從無賴那裡搶回來了。
倒是有那熱心的,一路上狂奔去了阿娟家,給阿娟的婆婆報信,說她家的牛在阿忘手裡牽着。
一頭牛可不是小事情,阿娟的身體纔好,她婆婆也不敢讓她下地,自己出了門,打算找阿忘要回牛。
剛剛走出門,就看到阿忘朝着她家門口走來,手裡牽着的就是她家的牛。
阿娟的婆婆跑過去,抱住牛就哭起來,“哎呦,我的牛哦,總算回來了。”
旁邊圍觀的人一大堆,都捂着嘴偷笑。
這老婆子,真是有趣,抱着牛哭天喊地的,就不知道謝謝人家幫她找回來牛?
現在這情況不用說,肯定是阿忘幫着找到牛給送回來了。
“阿娟她婆婆,人家阿忘給你把牛找回來了,你不該謝謝人家啊?”
“光謝哪行,這可是一頭牛,好歹也要請客吃飯不是?”
“滾,就你事兒多,人家阿忘纔不會在意這些呢。是不是阿忘?”
阿娟的婆婆瞪了那個多話的男人一眼,他媳婦不幹了,“阿娟婆婆,你也太小氣了,欺負人家阿忘老實是不是?這可是一頭牛,人家說不用謝,你也好意思收?”
“怎麼了,關你什麼事情,人家阿忘不想要我謝謝,難道我還要強求?”
她說着看向阿忘,其他人也看向阿忘,都在等待阿忘的回答。
“不用了,我走了。”
阿忘轉身就走,阿娟的婆婆得意了,可是有人不高興了。
剛剛被罵的那個男人老婆恨聲道:“你以爲一個男人不要你謝是什麼好事?指不定是跟你家那個有什麼呢,要不爲什麼勞心勞力幫你們找回牛又不要謝?”
阿娟的婆婆聽出了婦人話裡的意思,頓時火冒三丈,“你敢說我媳婦偷男人?我跟你拼了。”
她左右看看沒有什麼順手的武器,最後找到牆角一塊石頭,拿起石頭就跟着婦人後面追。
“你是死人嗎,不知道攔着她。”
婦人罵她的丈夫,男人的力氣總是大的,阿娟的婆婆一下子被攔住,什麼力氣都沒了,可是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婦人停下來,知道沒有危險了,冷笑:“哼,你兒子都失蹤這麼久了,誰知道你媳婦肚子裡的種是誰的?還在這裡得意,真是個傻瓜。”
阿娟的婆婆一下子癱軟下來,她兒子失蹤後就發現阿娟懷上了,可阿娟嫁給她兒子兩年了都沒有孩子,這麼巧她兒子失蹤了,她就懷上了?
疑心一起,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又想到阿忘爲什麼這麼熱心幫她找牛?算算時間,阿忘不是剛剛好來這個村子半年多嗎?
時間一下子對上了,阿娟的婆婆氣的臉都白了。
進屋就黑着臉,全然已經忘記了昨晚她是怎麼擔驚受怕的。
阿娟見到婆婆進來,掙扎着爬起來,婆婆今天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她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了,可是還沒有高興太久,她婆婆的態度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比以前更加惡劣了。
罵她好吃懶做,偷懶不幹活,說是牛回來了,還不快點下地去。
阿娟強忍着淚水,牽着牛下地。走過的地方都有異樣的眼光,她不知道哪裡不對。
白芍的傷勢痊癒了,對阿忘的態度好了很多。可能是她那天受傷迷迷糊糊的看到阿忘揹着她,心裡感動還是有點別的情愫,說不好,總之對阿忘的態度又好了起來。
然而,最近村子裡的流言蜚語猖獗,連白芍都有所耳聞了。
她皺眉,吃飯的時候不停的看着阿忘,老爺子道:“吃飯,總看着阿忘做什麼?”
白芍嘟囔了句什麼,老爺子沒聽見,嚴肅道:“說什麼呢,大聲點?”
“爺爺,你怎麼老護着他啊,你沒聽到最近村裡的人都在說什麼嗎?”
“說什麼?”
老爺子沉聲道。
流言都這樣了,老爺子怎麼可能沒有聽到,卻不滿孫女回來說。
“阿忘總是莫名其妙的同情阿娟,難道不是因爲他喜歡阿娟?雖然我不相信阿娟肚子裡的孩子是阿忘的,可是阿忘對阿娟真的是不同的,他幫她找回了牛,還不要報酬,這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白芍看着阿忘,憤憤然道。
“爺爺,虧我們對他這麼好,他居然這麼對我們,讓他走。”
說到後面白芍已經哭了,她真的很傷心,有種一顆心白託付的感覺。可是從始至終阿忘都沒有對她的情感做出回覆,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胡鬧,外面的人瞎說,你也跟着瞎說嗎?那牛是我讓阿忘去找的,難道說我會對阿娟不同?”
老爺子氣的把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白芍從沒有見過爺爺發脾氣,嚇了一跳,都忘記哭了。
“以後這個家再有人胡說八道就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