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翠菊站到寧玉身後,不再做聲。
寧紫嫣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模樣,看着寧玉的眼神還帶着挑釁。
如此真是本性畢露,前段時間因爲想嫁進慕容家,所以安分了很多,現在知道自己沒指望了,立刻想些歪心思了。
“王妃,這是從她的房裡找出來的。”
丫鬟婆子把那件蔥綠色的新衣服和幾盒胭脂水粉一併擺到寧玉的面前。
寧玉掃了眼,看向曹管事。
“來福都是你的外甥,你說怎麼發落?”
曹管事冷汗都出來了,這會兒哪裡敢維護半分,說道:“來福不懂規矩,差點害了王妃,立刻逐出府去。”
“姨父……”
來福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他姨父是王府的管事,這個時候怎麼都不站出來幫他說句話,都是那個女人讓他買的,他毫不知情,被趕出去罰的也太重了。
“閉嘴。”曹管事對來福一向是溫厚的,對下人都很少嚴厲,然而這次不同,往小了說是來福不懂規矩,往大了說就是謀害王妃,那是死罪,甚至還會連累他們一家。
曹管事跪着的身體都在發抖,他不知道寧玉對他的處置可滿意。
“你管事不利,以後管事一職就由余二來吧,下去吧。”
“謝王妃。”
來福被曹管事帶走的時候還渾渾噩噩的,他不明白,不夠是幫寧紫嫣買了點東西,怎麼就讓自己被趕出了府,還連累姐夫連管事的差事都丟了。
他突然轉身跪下,曹管事根本來不及阻攔,他就說道:“王妃,這件事跟我姐夫沒有關係啊,是紫嫣姑娘說,如果我幫她買些東西,她就滿足我一次。”
這話一出,滿院子的丫鬟們都面紅耳赤,有婆子呵斥道:“大膽,竟敢用這樣的污言碎語污了主子的耳朵。”
曹管事大驚,連扯帶拽的拉着來福走了。
寧紫嫣氣的胸口起伏,突然大哭起來,“寧玉,我爹孃死了,現在弟弟也下落不明,你就這麼欺負我。隨便找個下人誣賴我,你不就是想趕我走嗎,我走,但是我要一千兩銀子,我要回封縣。”
寧玉挑挑眉,這丫的變聰明瞭,知道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後她容不得她在府裡了,這是主動給自己找退路?
“冬枝,準備一百兩銀票,讓餘二明早送她回封縣。”
“寧玉,你打發要飯的呢,一百兩?”
寧紫嫣目瞪口呆的看着寧玉,一副痛心欲絕的模樣。
“我乏了,回去休息了,冬枝,告訴餘二,她要是路上不老實就不用管了,還有,給五十兩銀票讓她帶着,要是嫌少,也不用給了。”
寧玉回福馨院了,這大半夜的操勞可真是疲憊。
寧紫嫣無論怎麼吵鬧也沒有用了,本來一百兩,現在就五十兩了,再吵估計連五十兩都沒有了。
寧紫嫣不甘心,還想讓翠菊去說,翠菊早就跟着寧玉回了福馨院。總之一府的丫鬟婆子都沒有人理她,就等着天亮,餘二安排人送她回封縣。
回了福馨院,進了屋。
風傾墨也沒有睡了,靠在牀上看書,見到寧玉回來,他放下書,走下牀來把寧玉抱在懷裡。
“你對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這麼費心做什麼,直接打發出去就是了。”
“你覺得我太心軟了?”
“哪能啊,我媳婦是善良。”風傾墨立刻從善如流。
扶着寧玉到牀上坐下,寧玉說道:“你道她讓來福買來那衣服和胭脂水粉是做什麼?”
“她是想離開王府?”
“我給她做的那些衣服都是上等的料子,她爲何還要讓來福給她買來那樣粗劣的衣服?不過是爲了離開的時候方便。如果不是今晚的事情敗露了,她肯定還要留在府上撈些銀子纔會離開的。如果可以,她是不會接受我的施捨的,因爲她恨我。”
寧玉嘆息,到底是姐妹一場,寧紫嫣雖然嘴上無理取鬧,然而心裡的恨意很深。
她現在學會掩藏了,而不是像在封縣一樣,活在沈氏的羽翼下。
如此卑微可憐的人,她也不願意太趕盡殺絕。遂了她的意,送她回封縣就是了,以後兩不相干。
第二天一大早,餘二就派人送寧紫嫣走了。
八角亭子裡,寧玉問道:“派去的人可靠嗎?”
“主子放心,都是可靠的人,而且身上都有武藝,可以保證紫嫣姑娘的安全。另外,按照主子您吩咐的,小的在紫嫣姑娘的包袱裡放了五張兩百兩的銀票,還有一些碎銀子。”
寧玉到底是給了寧紫嫣一千兩銀子,只是卻並不想讓她感激什麼。想必今生寧紫嫣也不會感激的她的,她這麼做,也只是看在唯一的那一點親情的份上。
杜掌櫃的傷勢已經好了,寧玉始終不知道那個遞字條的人是誰。
還有半個多月就過小年了,然後就是除夕。
不過這次除夕夜宮裡的宴請寧玉是不用去了,風傾墨已經得到皇上的恩典,讓寧玉在家好好休息,風傾墨也要陪寧玉,所以宮裡的宴請也不用參加了。
馮韻婉這段時間拼命在練琴藝,這天,太醫又來請脈,還帶了個公公來。
“娘娘,您的身體很好,皇子也很健康。”
場面話說完了,馮韻婉吩咐宮裡的太監宮女都退出去,該說實在話了。
“我讓你辦的事情……”
“娘娘請看。”
他側身讓開,身後的太監擡起頭來,不是江鶴是誰。
“表妹。”
江鶴比以前憔悴滄桑了很多,也難怪,被髮配到那種酷寒之地,要是還能保持原來的風采就怪了。
太醫退了出去,只留下江鶴和馮韻婉兩人在裡面。
“表哥……”
二人好一陣對視,才相擁在一起。
江鶴心裡驚喜,知道如此便是馮韻婉肯接受他了,抱得更緊了,“表妹,我以爲這輩子也見不到你了。”
“表哥,你有沒有怪我袖手旁觀?”
“沒有,當然沒有,我只擔心因爲江家連累你。可沒想到的是,姨父他們還是……”
江鶴放開馮韻婉,一臉悲痛。
他雖在酷寒之地,可是也不是全然閉塞的,偶爾聽些衙役說話,也能知道點外面的事情,只是他們知道消息的速度遠不比京城,也是近日才知道馮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