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去去就來。”
寧玉笑着答應了,並沒有任何勉強。
很快,寧玉就換了身普通婦人的衣服,頭上戴了一個帷帽,遮住了容顏。
莫神醫很滿意,師徒三人上了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小馬車,飛鷹當車伕。
此次寧玉一個丫鬟都沒帶,連胖竹都沒帶,只帶了個車伕飛鷹。
飛鷹身手了得,當車伕的同時還兼顧着保護師徒三人的責任。
這樣一輛小馬車,着實不招人眼,自然也就少有麻煩,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愜意。
“師父,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馬車走了這麼久了,莫神醫只是跟寧玉和寧新春介紹一些醫學典故,卻不見他說這是去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
辰時一刻纔到了目的地。
下了馬車,寧玉驚訝道:“這裡怎麼有官兵把守?”
“村子裡這幾天一直在死人,官府認爲是瘟疫,已經封鎖了這個村子。”
“可是是瘟疫嗎?”
寧玉和寧新春都看着莫神醫,莫神醫很肯定的搖頭,“不是,他們只是腸胃疾病,並非瘟疫。但是如果官府再封鎖下去,村裡的人又得不到及時的治療,死的人會越來越多,說不定會真的引發瘟疫。”
“師父,可是我們這樣進去,我們沒有草藥,又能救得了幾個人?”
寧玉說道。
“這個師父自有安排。”他看了眼飛鷹,飛鷹說道:“王妃,您放心吧,王爺已經安排好了,需要什麼草藥,我會運來的。”
“還是師父想的周到。”
寧玉和寧新春還有飛鷹跟着莫神醫進了村子,寧玉道:“飛鷹跟着我們進去,怎麼出來運送藥材呢?”
“王妃放心,我自有辦法。”
“玉兒,進去後,你要忘記自己王妃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徒兒,我也只是個普通的赤腳大夫。”
“知道了師父。”寧玉吩咐飛鷹,“飛鷹,在村裡不要叫我王妃,叫我七妹,你就是我三哥。”
“是,王妃,哦不,七妹。”
莫神醫如果不是如此低調,大概早就被人發現他身份了。
見到是大夫,官兵沒有阻攔,不過還是提醒道:“進去了,不等全村人病癒是不能出來的,你們想好了嗎?”
“勞煩差爺放行,我是大夫,我定然會治好他們的。”
官兵雖然放行了,不過卻不以爲然,對同伴道:“口氣不小,以爲自己是華佗在世嗎?真特麼倒黴,怎麼就被派來當這麼個差事。”
“別抱怨了,我們好在還在村口呢,好歹被傳染的可能小。村裡的人也怪可憐的,剛剛又死了兩個。”
師徒三人加上飛鷹走遠,但是兩人的對話卻聽在了寧玉的耳裡。
“師父,腸胃病真的這麼厲害?怎麼死了這麼多人?”
“唉,對症方可治癒,不對症,只有越治越嚴重。此次大規模的村民生病,跟前段時間的災情也是有關係的。村民飢腸轆轆,導致了脾胃受損,又得不到及時的治療,纔會導致如此的結果。更可怕的是,這些村民似乎是在用治療瘟疫的方子,這才導致更多的人死去。”
莫神醫嘴上這麼說着,腳下的腳步更快了。
寧玉很想問她師父,他是怎麼知道這個村子的情況的,不過暫時不宜多問,還是儘快給村民治病才最重要。
腳步不自覺的加快,村裡到處都是愁容,到處都是哭聲。
“唉,若是早知道幾日,就不會死這麼多人。”莫神醫儘管已經看慣了生死,明知這些不是他的責任,卻依舊自責。
寧玉跟隨莫神醫越久,越能體會到莫神醫的無奈和慈悲。
“師父,我們去找村長。”
“嗯,找村長。”
死了這麼多人,跟用錯了方子肯定有關係。村長肯定知道方子在誰的手裡,是誰給村民用了治療瘟疫的方子。
飛鷹很機靈,找到一個村民問道:“大嬸,村長在哪裡?”
婦人抹了把眼淚,“村長早上剛剛死了,現在村子裡沒有村長,你們來村子裡做什麼?這個村子現在都要成死村了,出口也被官兵把守,我們活着的人都要在這裡等死。”
婦人的話如同捅了馬蜂窩,一下子點燃了村裡負面的情緒,那些還活着的,還有家裡死了親人的,都一臉怒容。
“官府太可恨了,村裡人病了,不給找大夫看就罷了,還讓官兵把守,不讓活着的人出去,這不是讓我們都死在這裡嗎?”
一旦人被逼到絕境,理智什麼的都會拋到一邊,此時此刻的這些村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衝出村子,離開了村子就有活路。
莫神醫說道:“大家聽我說,你們不是瘟疫,只是腸胃疾病,能治好的,等大家都好了,官府的人自然會放你們出去。”
“你胡說,如果只是腸胃疾病怎麼可能死這麼人?而且如果只是腸胃疾病,官府的人爲什麼不要我們出去?你肯定在騙我們。我們村子得了瘟疫,可是還有活着的人啊,難道讓我們都死在這裡嗎?”
“對,他在胡說,他肯定是朝廷派來的,故意這麼說,爲的就是讓我們不要離開村子,都死在這裡。”
如果不是有飛鷹在,莫神醫和寧玉還有寧新春就危險了,這次村民發了瘋一樣,拿着鋤頭鏟子就要往幾人身上招呼。
“看誰敢動,我廢了他。”
飛鷹一腳踹翻一堵土牆,這才震懾住了這些村民。
莫神醫給村民把脈,漸漸過來看病的人多了。
寧新春給莫神醫打下手,寧玉負責記錄,把病人的病情記錄下來。莫神醫沒有急着開方子,因爲他發現了,這個村子的村民病情的情況都不一樣,完全不可能用一個方子。而且就算開了方子給這些村民也沒有用,村口有官兵把守,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去買藥。
莫神醫讓寧玉記錄的時候,把姓名都寫下來了,到了晚上,莫神醫吩咐飛鷹,把這些藥方拿去抓藥,千萬別弄錯了。
飛鷹有點猶豫:“我走了,你們會很危險,白天這些人就不安分,我擔心……”
“沒什麼可擔心的,你速去速回,把藥方交給王爺就行,讓他安排人送藥進來。”
飛鷹點頭,“我最多一個時辰就回來了,你們把門拴好,任何人來都不要開門。”